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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月說:“確實如此,現(xiàn)在細想,卻覺細思極恐?!?/br> “那幾人不過是涼人的引子?!睎|方黎說,“你對此有何想法?!?/br> “聽爹一說,月兒確實有些想法?!睎|方月坐回桌前,繼續(xù)道:“若果真如爹所說那幾個刺客只是引子,那么他們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月兒想,他們?nèi)绻娴南霃蛧?,那么必然要制造這樣一場混亂,讓大家知道他們還有人在?!?/br> “不錯,他們是想讓大家知道,涼國有人活著,他們有組織,有目的……” 東方月同東方黎一同說道,“光復涼國?!?/br> 東方黎說:“大虞現(xiàn)在四分五裂,內(nèi)憂外患,他們便借此為由,召集所有想復國的臣民。” 東方月眉宇微斂,冷然道:“爹深夜前來,是要叫月兒做什么。” “江湖之上,有一座公子府,傳言吸賢納士,廣招人才?!?/br> 東方月已然明了,說:“爹要月兒去查?可我身兼監(jiān)察御史一職,離不得虞都?!?/br> 就在此刻,房門輕輕被人推開,一人身著黑衣,頭戴斗笠走了進來。 東方月立馬警惕起來,說:“什么人?” 東方黎說:“月兒,不得無禮?!?/br> 黑衣人摘了斗笠。 東方月立馬跪了下去,叩首道:“名揚參見皇上?!?/br> 東方黎也跪在了一旁。 景帝上前扶了他們,道:“朝堂之下,無君臣之禮?!?/br> 東方月說:“皇上今日來是為刺客一事?” 景帝坐下,說:“確是如此?!?/br> 景帝看向兩人說:“朕在這世上已沒有可以談心之人,唯獨老師和名揚是朕可以放心交談之人。涼國刺客一事雖交給了丞相,但朝堂離不了,江湖之事更無從下手。所以朕今夜前來,便是有事要交于名揚?!?/br> 東方月俯首應著。 景帝繼續(xù)說:“公子府一事牽扯江湖,朕不能明目張膽去查,名揚你是朕最信任之人,朕特授權于你,即刻下江南,替朕查清公子府可是與涼國jian細有關,另外,南宮寒一案牽連甚廣,事關西南中軍?!?/br> 景帝從懷里掏出虎符交于他,說:“朕現(xiàn)將虎符贈于你,有了虎符你便可以號令千軍,希望能助你一臂之力?!?/br> 東方黎說:“月兒,還不快謝恩。” 東方月跪下,說:“皇上,這虎符名揚不接,還請皇上收回成命。名揚自認不是將相之才,能得皇上垂青,名揚承圣恩,已然感恩。此次前去江南,定不會辜負皇上所托?!?/br> 景帝笑說:“朕,沒看錯你,好小子。” 說罷,景帝起了身,說:“今夜朕前來不可再讓他人得知。” 東方黎說:“臣知曉?!?/br> “不必送朕,李英,回宮?!?/br> 景帝走后,東方黎才說:“皇上賜你虎符為何不接?” 東方月走回桌前,倒了杯涼茶漱口,說:“爹真的覺得皇上是有意要將虎符交于我?” “此話何意?”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即便給了我虎符不是統(tǒng)帥將領,他們又怎會聽命于我?;噬洗朔贿^是試探?!睎|方月說,“爹,名揚早已落下了閑散紈绔之名,皇上遇刺那日我鋒芒畢露,已然讓皇上留了心。這次下江南,他不只是要查公子府還是在試探我?;噬闲乃贾?,爹可要留心些。” 東方黎嘆氣說,“爹一直以為皇上還是小時候那般心思單純,他親近我不過是因為師徒之情……” “卻有師徒之情,也有迷惑之意?!睎|方月說,“朝堂上眾臣皆以為皇上親近你,忠臣自遠,jian佞殷勤。這親近可讓你得勢亦可讓人失勢。此番他這般來說沒有相信之人,可皇上他又相信過誰。” 沒有,他不相信任何人。 能用則用,不用則棄。君臣,君臣,君為君,臣為臣,怎可僭越。 …… 黑夜,寒涼。 凜冽的寒風把窗戶撩撥得簌簌作響,上官明棠無法安枕于眠,顫抖得起了身。 白日無事,他清冷孤傲,冷靜自持,似常人一般??擅慨斠鼓唤蹬R,他便夢魘纏身,無法入眠。 那夢里是紫荊山上遍布的尸骸,是上官羽死去時驟然的模樣。 他立在大火里,全身被燒的灼熱,可他卻不能動,他痛,卻做不了,救不了。 救不了上官羽,救不了虎賁軍,更救不了荀北的人民。 紫荊山的風雪沖淡了血腥氣,可他卻越發(fā)覺得惡心…… 上官明棠平緩了呼吸,喚了高揚進門。 “公子可是有何吩咐?” “我想要沐浴,可否打一桶熱水來。” 片刻后,木桶和熱水已然出現(xiàn)在他房里。 上官明棠一件一件地脫了衣服,將自己置身在溫熱中。 只有浸濕在水中,他才可以平緩那股惡心感,周身歸于平靜。 溫熱蕩滌了他的心,清晰純凈。 三日后,東方月與上官明棠碰面于汴州。 也是他快馬加鞭,才趕上了日程。 這日,高揚將馬車停于客棧前,已是晌午,兩人決定在此處落腳。 店小二見兩人進來,便上前招呼道:“二位公子,打尖還是住店啊?!?/br> 高揚上前說:“打尖兒,我家公子身子虛,給我們上些清淡的就好?!?/br> 高揚扶著他在角落坐下,抬眸間看到兩男兩女一并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