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掙扎著的不是你,是我。 糾結(jié)的也是我。 想要卻不敢。 若離,我怕。 你究竟是真是假…… 東方月凝視著人,緩緩嘆出一口氣。 他脫了靴子,輕輕地躺在了他身側(cè),手臂撐著頭,在這深夜里,還想多看幾眼,還想多聞幾次。 不肖片刻,就聽到睡著的人開了口,“說好的睡桌子呢?!?/br> 東方月笑了,“你睡外側(cè),我睡里側(cè)。不擾你?!?/br> “你在,睡不著?!?/br> “白日里淋了雨,這會兒正難受著,你全當可憐我了?!?/br> 黑暗中,他看不清東方月的表情,卻覺得那話有些堵,沉默了片刻,才淡淡地應了聲,“嗯?!?/br> 東方月說:“那好,休息吧。” “不準亂動。” 東方月懸在空中的手僵了僵,隨即放在了自己身側(cè)。 卻又聽他道:“也不準亂摸。” 東方月調(diào)戲道:“那也得有手感啊,既不軟,亦不硬,摸哪里啊。” “別貼著我。” 東方月往里側(cè)斜了斜,說:“夜深了,睡吧?!?/br> 第32章 翌日清晨。 東方月從床榻上醒過來, 伸手一觸,身側(cè)被褥已經(jīng)涼透了。 他緩緩的起了身,穿了衣服, 還準備出門找尋那人, 轉(zhuǎn)身卻看到桌子上押著放置整齊的書信。 高揚推了房門進來, 稍稍愣了一下,俯身道:“大人醒了,公子說……” 東方月拿著那封信柔在手里, 語氣沉冷,說:“人去哪兒了?” “公子說,話都在信里了, 讓您務必要看?!备邠P看著他, 恭恭敬敬的又將同樣的書信遞于他, “公子還說了, 如果您不屑一看,就讓我讀來給您聽, 然后再啟程去與他匯合?!?/br> 東方月面上是看得見的扭曲, 高揚等他沉了口氣, 拿出同樣紙張的書信, 想要開口給他念。 東方月忙擺了手, 鐵青著臉說:“你可以滾了?!?/br> 展開書信,上面映著如人一般俊秀的字體。 “明棠無意與大人同路,更何況本也不是一路人,感謝大人途中照顧,只因家中老父早亡,還要趕回去祭奠,如若大人來江南, 明棠自會好好招待?!?/br> “風雨不同路,江湖亦不必再見?!?/br> 東方月揉著那粗紙,直攥得骨節(jié)發(fā)白。 他眉頭微蹙,嘴角勾著一抹冷笑,“逃得倒是挺快,只不過這果真是去奔喪還是去整理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啊,那就不得而知了?!?/br> 最好處理的干凈些,才不至于讓我懷疑啊。 客棧外不淺不重的腳步聲,打破了清晨的寧靜。東方月側(cè)耳聽著,估摸著有三四十人的樣子,他出門,站定在院外,臉上帶著一副疲倦又異常冷淡的模樣。 “御史大人。” 楊易大腹便便的朝他走過來,油頭粉面,語氣鄙夷。 東方月也不急,淡定自若的收了信于袖口,瞟了一眼楊易,笑道:“太守大人這是何意?。俊?/br> 楊易笑得陰險,“下官今日前來是想請御史大人去府中一敘?!?/br> “噢?是嘛,請人還要帶著刀?”東方月斂了眸光,說:“我還以為楊大人是要將我捉回府里呢,這么大陣仗,倒真是把我嚇到了?!?/br> “怎么會,御史大人多慮了?!?/br> 東方月扶了扶佩劍,笑得一臉邪氣,“既然大人請吃酒吃茶,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大人請....” 剛邁了腳要走,卻聽楊易道:“御史大人果真相信我是請你去吃酒的?” 東方月走得坦然:“當然,或許大人不知道,我在那虞都,以酒會友也不再少數(shù)?!?/br> 楊易仰著頭看他,說:“倒是不知道了,不過,今日,你也甭想出這客棧,給我拿下?!?/br> 東方月低頭把弄著劍柄,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樣,打趣道:“楊大人果真要這般嗎?有什么事我們可以再商量?!?/br> 楊易說:“今日你必須死?!?/br> 東方月不緊不慢地找了處地方坐下,“嘖”了一聲,說:“太殘忍了,就這么死了我也不甘心啊,都不曉得哪里得罪了楊大人,死也要讓我死的明白些啊。” 東方月抬頭看向他,做了個請的姿勢,卻見那胖太守身后走出來一人,“若是我要你死呢?!?/br> “你又是誰???”東方月問。 “汴州刺史杜安?!?/br> 東方月順著他的話一字一頓的重復著,“汴州刺史—杜安,嗯,怎么感覺有些熟悉?” “你當然會覺得熟悉,你可知,杜大人的叔父就是當朝太尉—杜大人?!?/br> “噢?度大人,太尉杜大人啊?!睎|方月說:“我熟,上月還來府里一起吃酒來著?!?/br> 杜安瞧著他,嘴角翹起,是個令人反感的笑,“我叔父執(zhí)掌大虞幾十萬兵馬,是最高的武官,你以為自己是什么身份,感同他一起吃酒?” “這話說的也沒錯,論資輩我確實沒有那個資格。” 楊易在一旁提了話,“大人,這位是當朝丞相的公子,監(jiān)察御史大人?!?/br> 杜安審視的眼神看向他,語氣輕蔑,“他說自己是監(jiān)察御史,那他便是了嘛?那我掛個算命的頭銜便是算命先生了?沒有證據(jù)證明,就是假的。” 東方月不自覺地冷笑了幾聲,“這話確實?!?/br> 杜安又問:“你果真是監(jiān)察御史,丞相的兒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