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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是多有城府,藏的這般深,平日里笑笑就過了,竟真的沒想到他這心思之深沉,也覬覦著王位。。 顏如玉再次看向人,從那眼神里,他似乎是看到了未來紫微帝座上那莊嚴肅穆的神情,也看到了那背后隱藏的狠厲。 顏如玉嘆自己聰明一世糊涂一時,也嘆自己目光短淺,丞相在這朝廷上呼風喚雨,那也不過是景帝還活著,若是這人不在了,他怎么還能這般猖狂,他跟錯了人,原本看著沒有野心的人才是這朝堂上最可怕的存在。 顏如玉覺得自己敗了,也恰恰敗在了自己的聰明上。 公子翊見他低了頭,那模樣仿佛是要放棄掙扎了,便說:“侍郎大人可還是沒想好嗎?” 顏如玉說:“想什么?” “說出事實,方可保命啊?!惫玉凑f,“同樣是死,何不死的大氣一些?!?/br> 淮南王擱了茶盞,未說話,但那眼神看過來,卻讓顏如玉后背起了涼。 顏如玉說:“大人既然懷疑我便查好了,我顏如玉問心無愧?!?/br> “是嗎?”公子翊笑說:“王爺,草民前陣子聽聞那荀北馬道上的土匪截了一批糧草,也不知是不是咱們大虞的糧,我還聽說那馬道要是運貨物是要官府的批文,這糧食嗎大部分都是出自戶部,那您說這批文是何人給批的,草民也是思慮不清了?!?/br> 顏如玉慌了,但面上仍舊表現(xiàn)鎮(zhèn)定,他偷偷給批文運糧的事沒有人知道,不會有人查他。 顏如玉說:“那也是,荀北的土匪多,聽說那胡合部來我荀北搶奪的事也常有……” “顏大人。”淮南王聲音嚴厲,說,“你還要堅持嗎,這賑災糧的事追查下來除了你沒人動得了,況且我們也聽聞顏大人有自己的生意,與那官道上的人都熟絡,放個批文該沒事,但是偷偷運糧可是大罪,況且還是賑災糧……” “王爺要詐我?” “你這般堅持,我倒是想問問東方黎給了你承諾什么?” “卑職不知道王爺在說什么……” 淮南王暗了眸子,看著顏如玉說:“大虞要亂,顏大人還是早做思量……” 第53章 大虞的春還沒來, 那風云便先到了。 隨之而來的不只有黑暗,還帶來了歲旦之后的第一場雨。 年初的一場春雨本是珍貴如油,預示著今年百姓會有好的收成, 大虞風調(diào)雨順, 國泰民安。 可今日在這皇宮, 那雨落聲卻好似成了這冬日里一場凄楚的哭嚎。 景帝病倒了,昏迷不醒。 楊太后從頤和宮匆匆趕來,身旁的宮女撐著傘跟在身前, 還不忘提著她的衣擺,生怕沾了水,濕了身子。 李英躬著身上前扶了人, 旁邊跪著的眾人也埋頭行禮。 太后著急, 也不管是否淋了雨, 踩著臺階便上了前, 看著李英問:“文淵怎么樣了。” 她這會兒喚了景帝的字,也不再拘謹皇宮的那些禮, “都起來吧, 這事怪不得你們。這孩子自從小時候病了一場, 這身子就落下了毛病?!?/br> 事已至此, 哀嘆, 著急也是無用,只盼那床榻上躺著的人能醒了。 床頭的龍頭威嚴,散著冰冷的氣息。 太醫(yī)把完脈,“噗通”一聲跪了下去,說:“太后恕罪,老臣替皇上把脈,一時竟也不知該從何下藥?!?/br> 太后看了他一眼, 怒道:“不知從何下藥?皇家養(yǎng)了你們來做什么,今日皇上病重,你卻不知該如何下藥,這就是你回復哀家的話?” 太醫(yī)嚇得聲音都顫抖了,說:“太后息怒,微臣替皇上把脈,卻見那脈象微弱,是……是……” “是什么?” “是不祥之兆。” “給哀家拖出去,看不了還胡言亂語?!碧笞呓舜查剑瑩崦暗鄣氖?,說,“哀家看皇上就沒事,皇上乃九五之尊承上天庇佑,定會化險為夷。這個太醫(yī)不行,就換個太醫(yī)來,哀家就不信,沒有人看得好,李英傳哀家口諭,把太醫(yī)院的人全叫到這承德殿來,哀家非要看看,皇上到底能不能救?!?/br> 李英看了一眼跪著的小玄子,遞了個眼神過去。 小玄子了然,起了身出了內(nèi)殿。 李英抬手扶了楊太后,說:“太后,皇上是天子之命,定可以醒轉(zhuǎn)過來,現(xiàn)在最重要的便是這事不可讓他人知曉,太后您要保重身體,這朝堂還需要您來主持……” 楊太后站坐直了身,說:“這事先不要外傳,明日的早朝便先通知各位大臣取消了,就說皇上這幾天染了風寒,不便上朝?!?/br> 李英應了聲,沉默了片刻,臉上掛著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楊太后看著他,眉心緊蹙,道:“有何事你便說,這般扭捏做什么?!?/br> 李英跪了下去,說:“太后,奴才知道此刻不便說什么,但為了皇上安危著想,奴才斗膽獻上一言?!?/br> “說?!?/br> “江湖之上有一位行醫(yī)之人,傳聞醫(yī)術了得,可治不治之癥,奴才便想了,要不要請那人來給皇上瞧瞧?!?/br> “人在哪里,快去請,總要試一下,太醫(yī)院的人也用不上……”楊太后急道。 “奴才已經(jīng)派人去找了,不過這事不能張貼告示,相對來說會慢一些,如果派……” 太后說:“去找名揚,名揚常在虞都說不定會聽說過,皇上先前也最信任他,寵他,去喚名揚進宮,快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