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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牙站在府外,涼風(fēng)已經(jīng)吹透了身子,她瑟縮著,手里提著的燈籠被風(fēng)吹的忽閃著,一明一暗。 晨風(fēng)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身側(cè),說:“你與香憐是姐妹嗎?” 奴牙回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這人為何要講這些。 “我沒有其他意思,姑娘若不愿講,便也不講。” “我不想講,很抱歉?!?/br> 晨風(fēng):“我有太多事不明,東方月為何沒死,虞都到底發(fā)生了何事……” “將軍若是想知曉,改日天下安定,可以同公子們坐下一同暢談?!?/br> “你對我何來如此大的敵意?” 奴牙俯首,“將軍只看眼前,何曾真心對過人,月公子他絕非你想的那般,偏見于心底深深扎了根,你根本看不到他們的惺惺相惜,就如你只看到眼前一般,目光短淺。” “你……你說我目光短淺?”晨風(fēng)驚訝地問。 “我不過是……”奴牙話還未說完,便看到遠處遲遲駕馬而來的人。 晨風(fēng)也上前迎著,“你們怎么如此晚,你帶他去了哪兒?!?/br> 東方月做了個禁聲的手勢:“噓,累壞了,我先抱他進屋,我晚些時候同你講?!?/br> 東方月抱著人往府里走,奴牙緊緊地跟在身后,方才東方月遞了個眼神過來,她便知道公子有話要單獨講。 東方月將人穩(wěn)穩(wěn)地放在床榻上,蓋好被衿之后,才緩緩地從房里退了出來。 奴牙關(guān)緊了房門,道:“公子有何事要吩咐? 黑暗中,東方月眸光一閃,唇角帶笑,說:“給我好好守著房門,我倒要看他今夜跑不跑?!?/br> 第76章 晨風(fēng)在屋里擺了酒, 本想等他們回來一同暢飲一番,也算是一場踐行酒。 門吱呀一聲響動,可來赴宴的就只有東方月一人。 晨風(fēng)抬眸看了他一眼, 滿了酒遞過去, 說:“你打算如何做?” 東方月就著酒吃了口菜, 眼里帶著些疲倦,淡淡地道:“就按你們商討的來。我北上,副將南下, 你守城。兵力不用撥給我太多,若離帶來的人給我就好,這樣禁軍與西南中軍你才好分配?!?/br> 晨風(fēng)看著他, 有些茫然, 好似眼前這人還是之前的模樣, 但心里卻隱隱約約覺得有什么東西變了, 他不知曉變在哪里,也看不透, 就如在皇城里時, 他也不曾通透東方月到底想要什么。 “我說過這一仗, 不會太久, 所以你也不需太過憂心?!睎|方月看著人, 平靜地說,“云萊是邊陲小國,他們雖有野心,糾其原因也不過是因為擔(dān)負不起虞都的賦稅,既知曉他們的目的,一切都好商議?!?/br> 晨風(fēng)不聲不響地倒著酒,聞言一怔, 頓了片刻才又說:“既然已經(jīng)知曉了云萊的意思,為何不直接商議,而是要同他們一戰(zhàn),這樣的話,受苦的都是百姓。” 東方月其實也不想戰(zhàn),先不說寡不敵眾,卻因這場戰(zhàn)事不好打。再者,這里面有太多牽扯的因素。南宮寒不同他講背后那人是誰,上官明棠知曉也不同他講,他只能用此法子,逼迫那個人從黑暗里探出身來,這樣才可以一舉擊中。 西南中軍再加虞都過來的禁軍,不過八萬人,而他們要設(shè)防的不只有安西一處。 從江州沿海,經(jīng)望蜀山,武陵,一直到大虞最北邊小鎮(zhèn),這一路都要嚴(yán)防死守,不允許任何一處出漏洞。 八萬將士,一家一戶,內(nèi)里牽扯了不知道有多少人,若不是沒有辦法,叫任何一個君王都不會想要戰(zhàn)亂頻繁,百姓流離失所。 東方月手里把玩著那杯盞,慵懶的道:“兵法之道,莫非兒戲。善用詭道者,攻其不備,出其不意,才得完勝之舉?!?/br> “與南越合謀攻打云萊,是想要給他們一計懲罰?!睎|方月說,“我們此番若是大敗云萊,不僅建了邊陲勢力,也是給胡合部一計重創(chuàng)。是要讓他們瞧瞧,我大虞不是不可,不過是因為多年來與他們交好,我們不想逾越半分。胡合部大軍押進境,大肆屠殺,沒了我們虞都,他們會更難過。要的便是給他們一警示,我們與他們交戰(zhàn)并不所圖其疆土,也亦不會將他們驅(qū)趕出境。” “為什么不要其疆土?打下來便是我大虞之地,擴充疆土,豈不天經(jīng)地義之事?!?/br> 東方月不以為然:“得之疆土,用來做何?各地有各地風(fēng)俗習(xí)慣,水土人情,若是讓荀北之民眾過來江南之地,你以為他們會有多情愿。以此,只要云萊,南越等國可俯首稱臣,不再心存芥蒂,百姓安居樂業(yè)就是為天下蒼生謀福祉。國之亂,亦是民之亂。以善心待之,可免內(nèi)外禍亂?!?/br> “你真是這般想法?”晨風(fēng)問,“可若他們還要起兵,你待作何?” 東方月不急不慌,沉聲道:“國之君王,想要權(quán)傾天下,成為一代明君,那傳唱之人是誰,是百姓。試問民心不定,國若不安,即便外臣有謀逆之心,又能作何。最禁不住的便是民心所向。無內(nèi)亂,免外戰(zhàn),民心自會趨之。” 晨風(fēng)微微抬了頭,肖看了他一眼,又說道:“此事是你所想,也是明日宏圖,可現(xiàn)在我們沒有他法,只能進攻,日后能協(xié)商最好,不能就要殺伐果斷一些?!?/br> 東方月看著他,冷靜地道:“那是自然,該戰(zhàn)則戰(zhàn),該謀則謀。如今,萬事俱備,我們只欠一引火?!?/br> “你想要做何?” “制造混亂,尋個出兵的理由,我們沒有時間等他們好好部署。大虞是大國,不能讓邊陲小國覺得是我們欺負他們,而是要讓人知道,不論是誰,只要不安分,其遠必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