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頁
宋元仙君不想去見月老,此刻他有些埋怨起那月老來,當初自己本無憂無慮,若不是月老跟他說了那些事,他怎會下凡去找他,又怎會生出這些事來?還發(fā)生了那樣羞恥的事。宋元仙君羞于再去見那黃鼠狼。便終日躲在天庭。 一連躲了數(shù)日,終是不放心下界的黃鼠狼,仍是下界來。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他躲了幾日,人間已匆匆過了數(shù)年。 黃大仙和他的那一夜,致使肚中又有了。黃大仙日日在黃仙廟撫著肚子,等他前來。誰知直到生產(chǎn),仍是不見他來,又感出這男人的殘酷來,心里不免滋生了一絲怨恨。 柳長生照顧弟弟柳長青一個,本來綽綽有余,誰知這日外祖又抱來了一個,托他照顧。柳長生驚呆了,他看得出那孩子有些不同凡響,跟自己的弟弟一樣,出生就是個仙,而且相貌也有些像弟弟,不由問:“外祖,這,這是……”難道娘親又生了一個弟弟?他怎的竟不知?娘親瞞得也委實緊了些! 黃大仙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但也只得硬著頭皮說:“這,這是,你娘親的弟弟,按輩分……你該喚他舅舅?!?/br> “舅舅?!”柳長生睜大了雙眼,簡直不敢相信,他看著那個比弟弟還小的嬰兒,問他:“真是我舅舅嗎?怎么會……” “咳,”黃大仙對他說,“不必如此驚慌,你外祖父成了仙,我們……” 柳長生:…… 柳長生終于明白他這舅舅是從哪里來的了。 “那外祖父……”柳長生想問為什么不見外祖父,見外祖神色有些黯然,便閉了嘴。 “他回天上去了?!秉S大仙淡淡地說。 長輩的事,柳長生作為一個晚輩也不好過問,只得應了聲,“哦。” 柳長青見多了個嬰兒,也變了孩童模樣,爬過去和他玩耍。 黃大仙看著他們,笑了下,對柳長生說:“煩你照顧他吧,你似乎比我有經(jīng)驗。黃仙廟人來人往的不太方便,我會時不時過來看望你們的。” “外祖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舅舅的。”柳長生說。 黃大仙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孩子,便要離去,柳長生忙站了起來,問:“外祖您要回去了么?” “嗯,還有事要忙?!秉S大仙說著便去了。 回到黃仙廟,雖然擠滿了人,但還是覺得空虛寂寞得很。那人竟狠心至此,那日一別,已經(jīng)過去一年了。 黃大仙回到黃仙廟繼續(xù)處理公務。閑暇時便去山洞看望兒子孫兒。給他們帶好吃的好玩的。 匆匆數(shù)年一晃而過,柳仙和元月又回來看望兒子了。 元月看到這多出來的一個弟弟同樣感到驚訝,柳仙倒笑到不能自已。傳訊讓黃大仙過來一聚。 黃大仙知道他們回來了,便提了兩壺酒一些吃的過來。 柳仙見到黃大仙,就打趣他,“一千多歲的人了,也不知道悠著點,怎么又給我們弄出了一個弟弟來?” 黃大仙有些無語,挑了挑眉,“又不是我想的。” “你找到他了?”柳仙問。 “算是吧,”黃大仙在石凳坐下,伸手抱過他小兒子,和柳仙說話,“那個狠心人,不提也罷?!?/br> “卻是為何?”柳仙不解,“我以為皆大歡喜了呢?!?/br> 元月抱了柳長青,在一旁安靜地聽著。柳長生弄吃食去了。今日難得大家都在,柳長生很是高興,更是使出渾身解數(shù),務必好酒好菜招待。 黃大仙見柳仙問,也不瞞著,說:“他誤食了一枚仙果,成仙了。天庭的月老知道我們些前塵往事,告訴了他,他便來尋我,勸我放下執(zhí)念。后來,我覺得無望,萬念俱灰,想了結(jié)此身,他不忍就阻止了?!?/br> “娘親……”元月聽到此,不由有些吃驚,擔憂地看著他。 黃大仙看了他一眼,說:“無事了,我想起還有你們。這世間還是值得我留戀的。” “那你們又為何……”柳仙說著看了一眼他手上的孩童,笑,“這是哪來的?你別跟我說你也學得元月當年,給他下了藥?!?/br> 黃大仙說:“我才沒有……我們只是喝了酒,然后酒后……亂……性……” “你說什么,我沒聽清楚,”柳仙故意高聲說。黃大仙想一巴掌呼死他。元月掃了柳仙一眼,柳仙正色道,“然后他就這么拋下你們孤兒寡母回天上去了?也忒不厚道了些?!?/br> “所以說,這是個狠心人,不提也罷?!秉S大仙悶悶地說。 宋元仙君下到凡界,仍是到黃仙廟來,黃大仙卻不在。問了侍從,說是到山里面去了。宋元仙君只得一路尋來。遠遠看到他們,便隱了身形,從天上下來。 他站在不遠處,聽得黃大仙這一席話,再看他懷中的嬰孩,竟與自己有幾分相似,驚訝不已。往事又從腦中一一掠過,當初他為獵戶之時,與他確有一兒,此兒名喚元月,看著倒是旁邊坐著的抱著孩童的那位了。 宋元仙君想起了那些過往,此時倒并非全無感覺了,竟似親身經(jīng)歷的一般,聽到黃大仙說“這是個狠心人,不提也罷”,心竟有些隱隱作痛起來。 宋元仙君現(xiàn)了身形,對黃大仙說:“原來你在這里,害我好找?!?/br> 黃大仙看到他,慌的站了起來。柳仙和元月見狀,一并站了起來,看過去,看到那熟悉的樣貌,他們便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