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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男人身著月白長衫,面對著長桌上的漆黑長劍進行靈力淬煉,他每一道磅礴的靈流壓下,長劍的光澤就愈亮一分,解嶙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是天征,或者說是溯。 解嶙特意打量著那人的相貌,男人相貌平庸,幾乎沒有辨識度,頭發(fā)也只挽了個普通的結(jié),松垮地搭在腦后,但他深藏不露,靈力磅礴如海,不聲不響,恐怕放到如今,只有瀚辰帝君能有資格與他一戰(zhàn)。 這就是上古神祇的力量。 解嶙松了口氣:“起碼我比他長得好看?!?/br>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又被他狠狠壓下去了,我胡思亂想這些做什么? 但他一看見天征目露懷念地望著太古壽皇,心底就開始冒酸泡泡。 解嶙偷偷地拽了拽天征的手讓他回神。 天征矮了矮身體,眼中的難過還沒有徹底散去,耐心地看著解嶙:“怎么了?” 解嶙硬著頭皮,不能說自己不想讓他再看太古壽皇了吧,眼睛滴溜溜地轉(zhuǎn)著,忽然一眼掃到桌上放著的一個鏡臺。 由于他們兩個是靈體狀態(tài),進入到鏡中世界根本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因此解嶙才肆無忌憚。 他眼睛一亮,抬手便指:“你看那個?!?/br> 天征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那是太古壽皇鍛造我時剩下的一些材料……” 說到這,他忽然說不下去了。 那個鏡臺,他無比熟悉,正是地宮里的這架半成品的神器鏡子的鏡臺…… 他知道太古壽皇鍛造他時剩下些材料,只是不知后來那些材料去了哪,不然,他也不會不知道那架鏡子的來歷,而此刻,他也知曉為何鏡中世界對他并不會排斥的原因了。 他們同出一源。 解嶙看見天征又在發(fā)愣,嘆了一聲,天征自從進入這鏡中之后就一直不在狀態(tài),解嶙故作輕松地開了個玩笑:“那也算是你同胞的弟弟或meimei了?!?/br> 此刻畫面停留在神劍溯完成的那一刻,但那面鏡子卻因為太古壽皇一直沒有湊齊材料而被擱置了。 此刻解嶙有個大膽的想法:“地宮那些兵器,全都是太古壽皇做的?” 天征輕輕搖頭:“他沒那么多精力,他親手做的只有我們四……五個?!?/br> 似乎是為了印證天征的這句話,周遭景色再度變化,小茅草屋已經(jīng)變成了大茅草屋,太古壽皇獨坐小院中飲茶,溫暖的太陽照耀在他身上,他愜意地喟嘆一聲,眼中卻是有些遺憾。 沒人懂他遺憾在哪,高處不勝寒。 他這一隅安靜閑適,另外一處卻不是如此,有三個青年男女在嘰喳論道,兩女一男,多數(shù)時間是兩位女子在反駁或提問那名禪衣青年。 禪衣青年手持佛珠,半晌道一聲佛號,耐心細致地回答刁鉆古怪的問題。 解嶙在旁看得直笑:“這是佛池金蓮吧,一眼就能認出來——旁邊那個坐著看書的小古板是不是你?” 天征一開始并沒有注意到,解嶙提醒他才看過去。 只見一青年男子白衣墨發(fā),即使坐在小板凳上也坐出了龍椅的氣勢,他手中拿著一本書,正在仔細閱讀。 這個角落無比寧靜,仿佛自成一個空間,隔絕了另一頭的喧鬧。 解嶙臉上掛著自己都沒有察覺出的笑:“你小時候這么拽啊?” 天征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們?nèi)齻€太過吵鬧,如何靜修?!?/br> 另一頭的一位紅衣女子似乎解了惑,正開心著,抬頭看見天征,眼中浮現(xiàn)一抹狡黠的精光,鬼鬼祟祟地躲到一旁,幻化成了太古壽皇的模樣。 太古壽皇輕輕走到天征身后,靜靜地拍肩,天征反應非常大,轉(zhuǎn)頭看見是太古壽皇之后立即緊張地從板凳旁站直身體,似乎有些手足無措,不知太古壽皇要吩咐自己何事。 女子見自己捉弄天征計成,咯咯地笑,天征意識到自己被捉弄了,眼中只劃過抹無奈。 解嶙轉(zhuǎn)頭看著天征眼中的懷念,斂了笑:“你們幾個關系挺不錯的。” 天征頷首:“太古壽皇對我們很好,他教了我們許多有用的東西,更多的是要心懷善意?!?/br> 山中不顯歲月,千年萬年過眼云煙,僅是彈指一揮間。 青年男女樣貌不變,但渾身氣勢卻變得凌厲與強大。 每個人都得到了成長,只是那面鏡子一直沒有出現(xiàn)過。 而太古壽皇卻明顯到了壽數(shù),他變得懈怠,懶散,實力雖強大無匹,但他老了。 解嶙看得津津有味,天征卻忽然遮住他的眼,壓在他的耳畔:“不要看了,我們出去吧。” 解嶙疑惑:“為什么?” 天征聲音軟下來,帶著祈求的意味:“解嶙,別看了?!?/br> 解嶙不知道后面會發(fā)生什么,但既然天征都這么說了,他自然不會再強求,后面恐怕是會勾起天征痛苦回憶的事件,解嶙捫心自問,與其滿足自己那些微不足道的好奇心,他更愿意讓天征不難過。 但就在他們要撤身離開時,寧靜的鏡中世界忽然響起一道蒼老遙遠的聲音。 “這是起源之鏡,我的孩子?!?/br> 天征的動作瞬間僵在了原地。 第46章 圍剿妖窟(一) 解嶙沒有聽見那句話, 看見天征頓住的腳步,解嶙轉(zhuǎn)頭看他,靜靜等著天征的解釋。 天征嘴唇微動:“解嶙, 你先出去,我還要去見一個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