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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嶙不解, 這鏡子里明顯是太古壽皇的記憶,而且他們兩個也不過是靈體,根本無法與這鏡中世界的任何人產(chǎn)生交流。 天征道:“等我出去,我就把什么都告訴你?!?/br> 解嶙知道天征是在哄他, 但他又看見天征固執(zhí)抿著的嘴角, 輕輕嘆氣:“我在外面等你?!?/br> 天征輕輕握了握解嶙的手,在解嶙與他擦肩的那一刻,壓低了聲音:“謝謝?!?/br> 解嶙嗤笑一聲:“有什么可謝的?!?/br> 與解嶙分開后,天征轉(zhuǎn)身便往回走, 在茅草屋前, 他果然看見了在日光下負手而立的太古壽皇。 太古壽皇看見他過來,輕輕牽動嘴角,露出了個滿意的笑:“你果然是你們五個里最聰明的那個?!?/br> 天征分毫不懼,太古壽皇早已死了,現(xiàn)在留在這鏡中世界的不過是他一縷神魂, 根本不會對任何人造成任何傷害。 天征眼中的懷念早已散去, 換作冷漠與仇視覆蓋其上,他冷聲道:“你早就知道會有這么一天?” 太古壽皇并不打算回答天征的問題, 他輕抬手指, 溫和的靈力包裹住他的手指, 眨眼間,憑空生出了一只嬌弱的彩翅的小鳥。 憑空化物, 這是上古神祇的神通。 而天征早已醒悟,他知曉他們最初的幾人早已如那小鳥,是太古壽皇的掌中玩物。 太古壽皇,從來不是他在眾人心目中那高大偉岸無私的模樣。 天征漠然看他:“你把我叫過來是為什么事情?” 太古壽皇像個溫和的尋常教書先生,他耐心而細致,像對待授業(yè)時遇到的調(diào)皮孩子那樣,無奈一笑:“溯,這是起源之鏡,我又只不過是一縷殘魂,你何必如此戒備我?!?/br> 天征:“你給他看那些作什么?” 太古壽皇與天征也很有默契,自然知道天征在說什么,他挑眉:“為何不能給他看? “讓他了解一下四件神器集齊之后會發(fā)生什么事情也不算過分。” 天征:“沒有必要。” 太古壽皇看穿他的心思:“恐怕你是不愿讓他看見你重傷瀕死的狼狽模樣。” 天征:“你若沒有其他的事情,我便走了,待我出去,我就將這起源之鏡毀掉?!?/br> 太古壽皇并不在意他這威脅,他輕輕抬臂,小鳥飛高了,太古壽皇收回目光,看向天征:“溯啊,我活得太久了,豈會在意這一朝一夕,我叫你過來,一是為看看你過得好不好……” 天征緩緩攥緊了雙拳。 太古壽皇睨他一眼:“二是為了告訴你有人暗中收集四件神器,企圖再次開門,你小心些?!?/br> 天征聞言渾身一震,眸光晦暗不明,謹慎地望向太古壽皇。 津川創(chuàng)世之前的事情,怎么會有人知道? 而太古壽皇告訴他這些,究竟是不是好意? 太古壽皇嘴角咧開了一個弧度:“我把那些事情都寫在了飛鳥印上,集齊四件神器——就可開啟極樂之門。” 天征終于明白,太古壽皇留在飛鳥印上的是極樂之門。 但如果集齊了四件神器之后真的被人打開了那扇不知福禍的門,那場悲劇就會重演! 天征眸光瞬間變厲,他身周光芒盡化鋒銳劍氣,悉數(shù)朝太古壽皇刺去。 太古壽皇溫和一笑,目光像是在看著自家調(diào)皮搗蛋的孩子,下一瞬,天征頓覺天旋地轉(zhuǎn),所有的攻擊像是擊打在了柔軟的棉花上,再一睜眼,他驟然發(fā)現(xiàn)自己又回到了那個陰暗的地宮里,解嶙正面露擔(dān)憂地望著他。 天征深深閉上眼,小心地將自己身上的煞氣收斂干凈,等再睜開眼時,眼前時解嶙調(diào)笑的眼:“你怎么比萬象還兇了,要不然,我也用靈力淬煉你一通,讓你主殺?” 天征扯出了個笑:“胡鬧?!?/br> 天征自知自己不該再對解嶙有隱瞞,便斟酌著開口,將鏡中世界太古壽皇對他說的那些全部告知了解嶙。 解嶙聽后蹙眉:“有人要收集四件神器開極樂之門,那不是好事嗎……若真能引進些好東西,也未嘗不可,只不過此舉消耗甚大,現(xiàn)今哪有人比得上太古壽皇?” 天征擰眉,喉頭一哽,正欲將所有的真相都對解嶙和盤托出,但就在話語都涌到喉嚨邊上的那一刻,遠處地宮入口驟然響起石壁爆炸聲,解嶙再也顧不得擺在面前的真相,猛然扭頭去看。 只見血魔不敵,足有八尺高的龐大身軀被擊飛,滿是血rou碎塊的勉強能稱得上是“臉”的部位扭曲著,兩個漆黑的洞朝向解嶙這邊,解嶙看著,竟覺出了幾分委屈之意。 玄衛(wèi)也恰在這時醒來,他先是迷惑地環(huán)視周遭,在看到血魔重傷之后驚呼一聲,連忙起身就要沖出去,解嶙攔住他,邊給血魔療傷邊對他說:“現(xiàn)在外面兇險,血魔也對付不了,你別出去送死,地宮有防護機制,他們一時半刻進不來的?!?/br> 解嶙話音剛落,就聽見血魔艱難地吐出幾個字來:“他們……要……要……抓你?!?/br> 解嶙:“我知道。” 天征將桌上的起源之鏡遞給解嶙,他低聲安撫:“沒事的,我出去看一看?!?/br> 解嶙雖不愿,但怎么也得有人出去看一看情況,眼下最合適的人,就是天征了。 “小心些,既然他們是從飛鳥印上得到的消息,恐怕外面那些人難為我的真正目的是為了得到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