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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毓雙眼微睜,看著謝奕的目光似乎驚訝到還沒回過神來。 不過,這樣的情緒也僅僅是一瞬,下一刻,他便反應(yīng)過來自己似乎不應(yīng)該驚訝,畢竟謝奕就是這樣一個人。 可他這樣的直言不諱且毫無半點暫時心虛愧疚的狀態(tài)卻惹怒了大長公主。 “謝奕!”她一拍桌子怒道。 “大長公主莫急,臣似乎還未說完。”謝奕微微一笑道,“臣是挖墳了,可那墳里,卻是空空如也?!?/br> 聞言,在場兩人都愣住了。 楚毓不由得皺眉問:“謝卿這是什么意思?難道那人找不到尸首,而那墳?zāi)共贿^是和衣冠冢?” 謝奕淡淡道:“回陛下,是也不是?!?/br> 楚毓仍在思索,謝奕卻直接說了答案,“臣懷疑,臣之二姐并未去世,當(dāng)年之死,不過是金蟬脫殼之計?!?/br> 這下子可徹底讓?;鄞箝L公主給怔住了,她顫抖著嘴唇道:“你……你的意思是,嘉云根本就沒有死?” “不、不可能……”她清楚得記得當(dāng)年的情景,甚至還見到了嘉云重病的樣子,確實是連床都下不來沒錯。 “實不相瞞,臣一直以來從未相信家姐已死,只是先前想著這或者是家姐自己的意思,不愿意打擾她的清凈生活,這才沒有深究。”謝奕平靜淡然道。 然而這在楚毓聽來卻沒那么可信。 謝奕是什么人,他能不清楚嗎? 這世上的人對他而言大概只有兩大類型,一類有用的,另一類則是沒用的。 為了不打擾對方清凈而沒去尋找? 這話騙鬼呢? 謝奕可不是會什么姐弟情深之人,何況,若真沒問題,那這么多年他為何從未聽過謝奕這位jiejie的名字? 可就是這樣一番騙鬼都不信的話,被他說出來,卻似乎理直氣壯,義正辭嚴(yán),仿佛一切都是真的。 這情景,看得楚毓在心目瞪口呆。 “你、你有何證據(jù)證明?”?;鄞箝L公主仍是不信。 “若是您不信,大可以去墳地里觀察。”謝奕直接道。 楚毓當(dāng)即搖了搖頭,“這就不必了,大長公主身體不好,恐有邪祟入侵。 聞言,謝奕也沒再說讓?;鄞箝L公主去墳地的話了,安安靜靜的在楚毓的允許下坐了下來。 “那你往日都沒有探究,為何如今卻要挖墳?” ?;鄞箝L公主抓住了盲點,堅持問。 謝奕聞言皺了皺眉,“事關(guān)家事,臣實在不愿讓自爆家丑。” 可?;鄞箝L公主非要一個結(jié)果,謝奕沒辦法,這才故作迫不得已一般,將有個很了解他的人陷害于他,而他懷疑其有謝家人的,這才徹查謝家,連帶著把謝嘉云的墓也給挖了。 這話一聽便漏洞百出,可聽到這兒,?;鄞箝L公主心里已經(jīng)開始相信謝奕的話了,可是要讓她瞬間接受這個事實,卻還要時間來沉淀。 直到臨走的時候,她腦子里都還在想嘉云真的沒死? 那她怎么活下來的?又為何不回來? 這一切她都沒有答案,卻也又想要得到答案。 而?;鄞箝L公主走后,楚毓卻沒急著讓謝奕走,他將人留下問了一些政務(wù)上的問題,完了后,這才仔細(xì)問有關(guān)于他那位jiejie的情況。 他可不覺得事實像他對?;鄞箝L公主說的那么簡單,其于是有自己都不知道的隱情。 “其實,也沒什么不能說的?!敝x奕直接道,“不過是她想殺我,而我也想殺她,最終我技高一籌勝她半子,而她若是不離開,必定會被我趕盡殺絕,這才假死脫身,前些日子的常青應(yīng)該就是她的人,這樣毀壞我的名聲,應(yīng)該也是她的意思,所以我才故意挖墳,給別人看。想讓她知道,我已經(jīng)知道她沒死,并且知道這件事是她搞的鬼了?!?/br> 謝奕說得云淡風(fēng)輕,仿佛這不是什么大事,可楚毓這個旁聽者卻聽得青筋直跳,恨不得將眼前這人給揍一頓。 什么叫做“我想殺她,她想殺我”? 難道你倆是不共戴天的仇敵嗎? 可前任謝相死的時候也沒見你多傷心啊,除了這個,你們還有什么是能夠一起在意的? 見楚毓一臉莫名,謝奕便知道他心所想。 謝奕便干脆解釋道:“有傳言說,雙生兒其實是一個人,一個整體,但是被迫分成了兩部分,只有當(dāng)一方殺死另一方,活下來的那個人才覺得自己是完整的人?!?/br> 這樣一解釋,楚毓確實明白了,合著就是說這倆其實沒什么仇恨,但是天生的狀態(tài)讓他們不可能關(guān)系很好。 幼年期心性不成熟,尚且不明顯,可等到越來越大,他們心想要殺死對方的念頭也愈演愈烈,最終一發(fā)不可收拾。 整個謝家,唯一能與謝奕一戰(zhàn)的,也只有謝嘉云一人,因為他們是雙胎,離得近了,甚至還會有下意識告訴他們的心靈感應(yīng),得知對方的心情、身體狀況、乃至許多想法。 這樣的一個人,若是友方也就罷了若為對,絕對很棘。 因此曾經(jīng)的謝奕才會下果斷干脆又狠辣,因為對方對他也是如此,若不動作快,那他給對方準(zhǔn)備的下場,就會變成自己的。 楚毓聽得頗有興致,他還是第一次聽見這種說法。 “可你沒有徹底解決她,豈不是她還會繼續(xù)暗謀劃殺你?”楚毓想到這一點,眉心不由得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