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這小子太拼了!
鳳瑾慢慢低下頭,輕輕的把臉靠在他的頭上,柔聲安撫他,“也許,只是些不重要的東西,忘了也沒什么要緊。” “不,我能感覺,那些東西很重要,我不該忘的,可我忘了,我想要想起來,可是,可是……” 可是我想不起來! 無名緊緊纏著她的手,好像特別害怕失去她。 他的手指力氣太大,纏得她的手指都快斷了,鳳瑾忍著疼,輕聲安慰著他。 好在,無名很快回過神來,松開了鳳瑾的手指,見她雪白的手指都已經(jīng)被纏得通紅,無名滿臉的心疼和愧疚。 “沒什么,就當(dāng)活血化瘀,通通關(guān)節(jié)了?!?/br> 鳳瑾怕他心里難受,故意說起了玩笑話。 “阿瑾,”他低頭望著她通紅的手指,叫了她的名字之后,便一語不發(fā),鳳瑾蹭了蹭他的臉頰,輕聲問道,“怎么了?是不是有話想跟我說?” 他抬起臉來,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她,那雙眼睛深邃如浩瀚星空,溫柔而沉默,只需要那樣靜默的看著你,你便能感覺到其中的情意幽幽。 “你說,將來我會不會也忘記你?” 鳳瑾先是一怔,隨即柔柔笑道,“怎么會呢?” 無名沉默不語。 不知道為什么,今天晚上,他的心里很落寞,很……很滄桑,就好像歷經(jīng)了很多事情,歷經(jīng)了千萬年的時光流轉(zhuǎn),把他的心熬成了滄海桑田。 不該這樣的,他才二十出頭,唯一的經(jīng)歷也就是在暗衛(wèi)組織訓(xùn)練了十幾年,不該如此滄桑。 也許是因為靈力倒退,因為身體里越來越難以控制的陰邪陰寒氣息,還有那條由淺變深,由細變粗的怪異的黑線,這些都讓他感到不安。 也許是剛剛眼前突然閃過的畫面,耳邊突然聽見的聲音,可轉(zhuǎn)瞬間,又忘得一干二凈,這讓他感覺驚惶。 他總有種他會失去阿瑾的感覺。 很痛,像有人活生生的把他的心撕成碎片,那種絕望,那種悲痛欲絕,就好像他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 “萬一會呢?” “無名,沒有萬一!” 鳳瑾斬釘截鐵的說道,無名眼中的光芒浮浮沉沉,忽明忽暗,就好像千萬年的星辰的光芒,亮了又暗,暗了又亮,他望著她,緩緩開口,“如果有萬一……” 鳳瑾迎向他的目光,目光堅定,神情堅毅,就好像一個永不言敗的戰(zhàn)士,“如果有萬一,如果你忘了我,我一定會找到你,纏著你,磨著你,不退縮,不妥協(xié),不放棄,直到你想起我!就算你永遠想不起來也沒有關(guān)系,我會讓你重新愛上我!你是我的,你逃不掉!我堅信,別說你忘記了我,就算你忘記了一切,你變成傻子瘸子瞎子聾子,我還是能讓你再次愛上我,并且,只愛我一人!” “所以……” 她伸出手,有些冰涼的手指落在他的臉上,溫柔的摩挲著他的臉頰,“無名,在我這里,沒有萬一!” 她身上有一種溫柔堅定,從容不迫的氣息,那是一種最優(yōu)雅最強大的力量,像水一樣,環(huán)繞著他,讓他驚惶忐忑的心,漸漸平靜安寧。 他看著她,驅(qū)散了心中那些落寞,再次變回那個強大冷峻,義無反顧,為她遮風(fēng)擋雨的男人。 十指相扣,情意如水。 夜色深濃,星辰熠熠生輝。 同一片夜空下,帝都冰雪消融,而北疆依然一片冰天雪地,厚厚的冰層毫無消融的跡象。 此時已經(jīng)夜深,除了守在城墻上的軍士,其他人早已入睡。 鐘爍和齊澈自從來到北疆,一直與普通軍士同吃同住,并未因為一個是大將軍的兒子,一個是戶部尚書的孫子而得到優(yōu)待,如此可見鐘家軍治軍嚴(yán)明,所有人一視同仁。 鐘爍睡得迷迷糊糊的,腿習(xí)慣性的往旁邊踹去,卻踹了個空,鐘爍一下子清醒過來,看看旁邊的被褥折得整整齊齊,一摸上去冰涼冰涼的,被褥的主人不知去向。 鐘爍揉了揉眼睛,看了眼屋子里的刻漏,還不到二更天,齊澈人呢? 之前父親曾要他三更天起床跟李副將練習(xí)槍法,齊澈見了也有興趣,跟著一起三更天起床,一起練習(xí)。 鐘爍本人對槍法沒什么興趣,來到北疆后,父親見他對刀法更感興趣,便讓一個擅長刀法的劉副將教他,而齊澈依然跟著李副將學(xué)習(xí)槍法。 三更天起床就夠早了的,每天只能睡兩三個時辰,這才二更天呢,被窩就涼透了,看來齊澈走了很久了。 自從齊澈一進鐘家軍,就一直很拼,鐘家軍里甚至給他取了個綽號,齊三郎,意為拼命三郎。 李副將說齊澈本來是用劍的,可這才短短一個多月,他的槍法已經(jīng)練得有模有樣了,不僅如此,原本擅長的劍法也沒有落下。 李副將說這話時,不停的對教鐘爍的劉副將擠眉弄眼,那叫一個得意。 鐘爍覺得有些沒臉,他和齊澈一同學(xué)習(xí)的,可如今齊澈的槍法都練得有模有樣了,他的刀法才勉強入門,劉副將每次都被李副將擠兌得很沒臉,一回頭就去父親那里告狀,然后父親又來訓(xùn)他。 真是冤枉啊!他已經(jīng)很拼了,誰想到齊澈一個貴家公子哥,居然比他還拼! 看來,這小子又去練槍了! 真是夠拼的!用得著那么拼嗎?倒襯得他很懶散似的。 鐘爍蒙上被子繼續(xù)睡覺,可怎么也睡不著,只得坐起來,穿好衣服,拿了墻邊的大刀出去練習(xí)。 一到cao練場上,果然看見齊澈正拿著他那支龍膽亮銀槍,在一板一眼的刺著稻草人靶子。 說來這小子也是絕了,居然托了他爺爺戶部尚書齊大人,去請了女皇陛下下旨意,讓工部親自給他造了一支龍膽亮銀槍。 據(jù)說,這支龍膽亮銀槍,還是女皇陛下親自畫的設(shè)計圖,是按照齊澈的身高,臂力設(shè)計的,比李副將那支稍微長了幾寸,就連槍桿上都刻著幾個字:帝親賜齊澈。 這支槍從帝都快馬加鞭送過來時,轟動了整個軍營。 所有人對齊澈那叫一個羨慕嫉妒,但也有不少人等著看齊澈的笑話,以為他是個貴家公子哥,一定吃不了苦,用不了多久就會哭爹喊娘的回帝都。 可沒想到,齊澈不僅吃下了所有苦頭,還比任何人都要拼命好幾倍,進步神速得讓教他槍法的李副將臉上有光,整天笑得跟彌勒佛似的,一提起齊澈,就是:我們家齊澈,最近的進步不太大,就一點點,真是不好意思啊,讓眾位兄弟看笑話了…… 不好意思?老子看他最好意思了! 恨不得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齊澈是他帶的! “齊澈,給條活路好嗎?你這樣讓我在我爹面前很沒臉的!知道嗎?” 鐘爍把刀豎在地上,高聲朝齊澈說道。 齊澈沒理他,也沒答話,繼續(xù)一下又一下的刺著草垛子,看得鐘爍都覺得枯燥得很。 “刺草垛子有那么好玩嗎?你一天得刺個千八百回吧?不無聊嗎?” “五千!” “什么?” 鐘爍沒聽懂,齊澈繼續(xù)刺著草垛子,大聲道,“五千!我每天刺五千下!” “我去!這么多!這刺來刺去的不一樣嗎?用得著這么來回刺?” 鐘爍明顯嚇到了,齊澈沒有回頭,大聲說道,“不一樣!每一下的力道,刺進去的準(zhǔn)度,深度,角度,都不一樣!斜刺,橫刺,正刺,倒刺,造成的傷害也不一樣,而每一種刺法,想要拔出長槍,繼續(xù)接下來的槍法動作,需要的力氣和角度也不一樣?!?/br> “反正都是刺!我看沒區(qū)別!” 鐘爍提著大刀,走到齊澈身邊,“我看你用劍也沒什么不好,反正你劍法本來就好,為什么非要中途改用槍呢?” 齊澈刺草垛的動作微微一頓,他用力將長槍刺穿草垛,才低聲道,“因為那個人也用槍?!?/br> 鐘爍一愣,“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