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你口味真重
齊澈粗糙許多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槍桿,沒有回答。 “說嘛!到底是誰?” 鐘爍好奇心被齊澈勾了起來,不停的追問,齊澈白了他一眼,繼續(xù)一下接一下的刺著草垛子。 “快說呀,齊澈,你說的那個人到底是誰?難道是李副將?想不到他對你影響這么大!” 鐘爍嘰嘰呱呱的說道,他和齊澈年紀(jì)差不多,又是同吃同住的戰(zhàn)友,關(guān)系一向親近。 齊澈被他鬧得煩了,停下動作,不耐煩的說道,“你別瞎猜,關(guān)李副將什么事?” “據(jù)我所知,用槍用得很好的,除了李副將,還有……” 鐘爍瞪大眼,滿臉不敢置信的大聲說道,“齊澈!我知道是誰了!你居然喜歡她……” 齊澈臉色一變,立即撲上去死死捂住鐘爍的嘴,“你給我閉嘴!不準(zhǔn)亂說!” 鐘爍掰著他的手指,發(fā)出唔唔唔的聲音,示意他放開自己。 “放開你可以,不許胡說八道!” 鐘爍不停的點頭,齊澈慢慢放開他,鐘爍湊到齊澈身邊,壓低聲音說道,“齊澈,可以啊你,想不到你居然好這一口,口味可真重,就她那樣的,你居然看得上……”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鐘爍整個人被齊澈一腳踹飛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他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跳起來,連衣服上的塵土都顧不得拍掉,兇狠的朝齊澈撲過來。 “齊澈,你居然偷襲老子,老子跟你拼了!” 兩人扭打在一起,他們倆年紀(jì)差不多,身手差不多,在地上翻來滾去,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腳,打得不可開交。 足足打了半盞茶的時間,兩人都打累了,雙雙倒在地上,喘著粗氣望著頭頂?shù)男强铡?/br> 天空很黑,星辰很亮,北疆地廣人稀,少了帝都的萬家燈火,就連天空都明凈許多。 “說真的,齊澈,我不就說了李娟一句嗎?你用得著一腳把我踹出去?踹得我肋骨都痛了!媽的,老子是你的兄弟,戰(zhàn)友,又不是仇敵!” “什么李娟?” 齊澈不解的問道,鐘爍狠狠的錘了他一拳,“裝!還跟我裝,都是兄弟,你就承認(rèn)你喜歡李娟,反正我又不會說出去!蘿卜青菜,各有所愛,雖然李娟那一款,又兇悍,又霸道,跟母老虎一樣,不是我喜歡的,但你是我兄弟,你喜歡的話,我支持你!” “誰是李娟?” “兵部尚書李屹的女兒李娟!你不知道?你不是喜歡她嗎?” 齊澈白了他一眼,“誰跟你說我喜歡她,我連她是誰,長什么樣都不知道!” “槍法很厲害的,除了李副將,就這個李娟有點名頭了,聽說李副將跟李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呢。你不喜歡李娟,還能喜歡誰?看你剛才那么緊張的樣子,一定是有喜歡的人了……” “少胡說八道!” 齊澈爬起來繼續(xù)練槍,他剛剛以為鐘爍說的是那人,才動了肝火,沒人可以那樣說她! 鐘爍也爬起來,不迭的追了過來,嚷嚷道,“我胡說?還是你死不承認(rèn)?你敢對天發(fā)誓,說你沒有喜歡的人嗎?你敢發(fā)誓,我請你吃一個月的烤羊腿!” “我不喜歡吃烤羊腿……” “別岔開話題,你說,你喜歡吃什么,我請你吃一個月!還有這鎮(zhèn)上唯一的那家花樓,下次休息時,我請你去玩,隨便你要幾個姑娘,我全包了!” “我不喜歡去花樓!” 鐘爍拽住他的衣袖,“別跟我亂扯開話題,你敢不敢發(fā)誓?” 齊澈甩開他的手,一言不發(fā)的繼續(xù)刺著草垛子,鐘爍雙臂抱胸,大聲嚷嚷道,“不敢發(fā)誓吧?我就知道你肯定有喜歡的人了!” “有又怎樣?反正這輩子,我也得不到她……” “怎么得不到了?娶她啊!” 齊澈沉默不語,鐘爍瞪大雙眼,“她嫁人了?” 齊澈想了想,“應(yīng)該沒有吧……” “那不就得了,建功立業(yè),回去娶她過門!” “哪有你想的那么簡單?” 鐘爍翻了個白眼,“能有多難,男未婚女未嫁的,等你有了戰(zhàn)功,當(dāng)上將軍,年輕有為,戰(zhàn)功赫赫,想娶誰娶不到?” 齊澈唇邊的笑容變得苦澀,“就是娶不到?!?/br> “別對自己這么沒信心!” 鐘爍重重錘了一下他的肩膀,“你看你,齊澈,齊家的次孫,英俊能干,年輕有為,家世又顯赫,別說娶一般姑娘了,就是娶公主都行!” 齊澈苦笑了一下,沒有言語。 他曾經(jīng)有過機(jī)會的,是他自己錯失了。 不過,就算他當(dāng)時愿意,又怎樣呢?后來照樣會被送離她的身邊。 “別笑得這么苦,看得我心里不爽,你聽我跟你分析,你齊家詩書世家,有地位,你爺爺齊大人是戶部尚書,還深得女皇信重,你看你想要龍膽亮銀槍,女皇下旨讓工部做不說,還親自為你量身設(shè)計,多看得起你們齊家啊!就算那姑娘家不愿意,你讓你爺爺去求女皇陛下下旨賜婚不就行了?多簡單的事!用得著這么愁眉苦臉的!” 齊澈沉默不語,粗糙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槍桿上的那幾個字:帝親賜齊澈。 從她第一次把他丟去軍營,迄今為止,才短短三四個月,他的掌心就長出了厚厚的繭子,手指也變得粗糙,骨節(jié)變大,也更有力。 從最開始,跑一百圈cao練場就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到現(xiàn)在跑上兩百圈也臉不紅氣不喘。 從最初每次拿槍都拿不穩(wěn),總是被李副將罵,到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將槍法練得有模有樣。 從最初的對兵法兵書,排兵布陣一竅不通,到現(xiàn)在偶爾能在大將軍面前給出一兩個新穎的建議。 他付出了什么樣的努力? 每天只睡一兩個時辰,其余時間都是在練功,學(xué)習(xí),連吃飯如廁洗澡都不落下。 每個士兵每個月有兩天的休息時間,那兩天只要完成早上一個時辰的cao練,就可以出去逛逛,甚至可以去花樓發(fā)泄一下。 他從沒出過兵營,一直在練習(xí)。 可是還不夠,遠(yuǎn)遠(yuǎn)不夠。 她太耀眼了,如今的他連仰望她的資格都沒有,更遑論站在她身邊。 他要付出加倍的努力,讓她的眼睛里有他的位置,哪怕只是一個小小的角落。 那一晚,她帶著他去大將軍駐扎在帝都城外的軍營,她說想讓他見識一下真正的軍隊,鐵血軍隊。 那一夜,他不僅見識了鐘家軍的軍紀(jì)嚴(yán)明,將士的勇武有力,還見識了她的槍法。 一支龍膽亮銀槍,被她舞得虎虎生風(fēng)。 那樣的她,絢爛而耀眼,灼灼奪目,仿佛閃著光,從此之后,本就對她心動的他,眼睛里只剩她一人。 可是,她高貴耀眼,似空中明月,而他只是離她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一顆微不足道,光芒微弱的星辰。 她槍法嫻熟,于是,他去學(xué)習(xí)槍法。 她想要完全忠于她的將領(lǐng),于是,他來到鐘家軍,來到北疆。 他喜歡這里,他喜歡軍營,喜歡這種讓人熱血沸騰,斗志昂揚(yáng)的地方,這與他從前浪蕩無趣的生活截然不同。 她給了他新生的機(jī)會,她引導(dǎo)著他,讓他從一個紈绔子弟,變成了真正的鐵血男人! 齊澈輕輕撫摸著那幾個字,他已經(jīng)撫摸過無數(shù)遍,那里已經(jīng)被磨得有了磨痕。 帝親賜齊澈。 女帝! 她始終是君,他始終是臣! 他極其珍愛這支槍,就連睡覺的時候,也把它放在身邊,一同入睡。 整個軍營都知道,他視這支槍為生命,就連李副將和大將軍都不能碰,有一次,有個膽大的副將把玩了一下,被齊澈知道,不顧上下級的尊卑,狠狠的打了副將一頓,還為此被大將軍罰跑了八百圈的cao練場,累得腿抽筋了三天,就算那三天,走路腿發(fā)抖,他也沒停止練習(xí)。 人人都道大概是皇帝親賜,齊澈才如此珍視。 無人知道,還有另一重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