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皇帝得有兵權(quán)
鐘漠聽了這話,差點一腳把鐘爍踹出帥帳,他狠狠瞪了一眼鐘爍,“胡說什么?” 齊澈想了想,說道,“大將軍的意思,大概是那股勢力無聲無息,來去無痕跡,斥候查探不到那股勢力的任何消息,所以是——看不見!” 鐘漠深深的看了齊澈一眼,眸光微微一閃。 他點了點頭,“就齊澈說的意思,本將軍能感覺到那股勢力的存在,最近這些年北疆的風云,都有這股勢力的痕跡,但就是查不到到底是什么人在搞鬼。” 他頓了頓,繼續(xù)說道,“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這些人是大周人,不是匈奴人!” “所以,大將軍才問唐先生,是否能確定那支軍隊是不是匈奴的軍隊,大將軍懷疑,也許那支軍隊,就是大將軍想找的那股勢力?” 鐘漠神色凝重,語氣也很沉重,“本將軍也不知道,只是懷疑。如果大周內(nèi)部,有人跟匈奴勾結(jié),那這北疆的防線,就裂開了一條裂縫,東可汗一旦統(tǒng)一了匈奴,就能撕裂這條裂縫,帶著大軍跨過北疆,一路往南,燒殺搶掠,跟十一年前一樣!” 鐘爍濃眉擰緊,憤憤不平的說道,“大周和匈奴大仇不共戴天,怎么會有大周人勾結(jié)匈奴?”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驗槊郎?,或為錢財,或為別的,勾結(jié)敵國的jian細,哪朝哪代都少不了!” “這些人真是該死!為了保衛(wèi)大周,這些年死了多少大周兒郎?又有多少人一年到頭,一天十二個時辰在北疆吹著風雪,與親人千里之隔?他們居然做jian細!我要是知道是誰,非把這些兔崽子千刀萬剮不可!” 與鐘爍的憤怒相比,齊澈就顯得平靜許多,鐘漠深沉的目光掠過他年輕堅毅的臉。 齊澈察覺到大將軍在暗中觀察他,心中一動,面上卻不動聲色的問道,“大將軍對這股勢力一點都不知?” 好像自從被丟進軍營,和那些兵痞子干了一架被打得滿身是傷之后,他就變得沉斂了。 鐘漠搖了搖頭,“什么都查探不到,這隱藏得也太深了,本將軍懷疑他們朝中有人撐腰!或者有人在為他們的行跡掩護!” “朝中?” 齊澈面色一變,“大將軍可有什么想法?” “如果真是朝中有人,能在北疆掩護行蹤的,也沒幾個人了,至少得是一品以上的官員才有那能力。六部尚書,裴相,御史臺的御史?!?/br> “肯定不是我爺爺!” 鐘漠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本將軍沒說是齊大人,只說如果真是朝中有人,那只有這幾個人有這能力,為這股勢力在北疆的活動保駕護航?!?/br> 齊澈劍眉深鎖,“或者是大將軍猜錯了?!?/br> “也許!” 鐘漠沒有繼續(xù)這個問題,揮手讓齊澈和鐘爍退下,便轉(zhuǎn)過身看著墻上掛著的巨大的地圖,那里標注了整個北疆防線,以及防線以內(nèi)的幾十個邊防重鎮(zhèn),和防線以外的匈奴的活動范圍。 齊澈看了一眼他高大威武的背影,五十多歲的鐘漠雖然勇猛如昔,但也堅持不了幾年了。 他知道女皇陛下雖然什么都沒說,但肯定想把二十萬鐘家軍捏回手里,畢竟這二十萬大軍就算有個鐘家軍的名號,但不該姓鐘,而該姓鳳,鐘漠只是皇帝派來掌管軍隊的,而不應該把軍隊據(jù)為己有。 養(yǎng)著這支大軍的,一直是朝廷的戶部,百姓的稅收,爺爺曾給他算過,因為北地寒冷,每年給這支大軍的軍餉,遠遠超過李屹手里的那十七八萬兵力,而且是年年增長,如果鐘家軍忠心耿耿還好,如果鐘漠三兄弟有了反叛之心,后果不堪設想。 爺爺始終覺得,所有的軍隊都該回到女皇陛下手里,這樣才能安全,否則,始終隱患重重,皇帝手中無兵權(quán),是最大的劣勢。 不知鐘漠的虎符最終會傳給誰,看鐘漠最近培養(yǎng)鐘爍的勢頭,很可能會傳給鐘爍。 他要做的,便是以絕對性的實力壓制鐘爍,逼著大將軍無法把虎符傳給鐘爍,那他就有可能為女皇陛下拿到虎符。 出了大將軍的帥帳后,齊澈避開鐘爍,一個人回了營帳,迅速寫了一封信,交給驛卒,讓他盡快送回帝都。 殊不知,驛卒一離開,轉(zhuǎn)身就去了大將軍的帥帳。 “齊澈又寫信了?” “是的,大將軍?!?/br> 驛卒恭恭敬敬的呈上齊澈那封信,鐘漠撕開信封,拿出里面的信紙,認真的看完了,隨后從書架上的一個盒子里拿出一個信封,驛卒好奇的看了一眼,只發(fā)現(xiàn)那盒子里全是信封,封面全都寫著:戶部尚書府,齊府,齊恒收。 齊恒是齊老狐貍的名字。 字跡跟齊澈的一模一樣。 鐘漠把信紙放進信封里,拿印泥封上,交給驛卒,吩咐道,“可以送回帝都了?!?/br> 驛卒接了信,轉(zhuǎn)身離開。 鐘漠檢查著盒子里的信封,當初驛卒拿第一封信來的時候,唐先生就照著齊澈的字跡,準備了二十個信封,現(xiàn)在已經(jīng)用掉了十多個了。 看來,得讓唐先生多備點信封。 無論大事小事,甚至是他說過的每一句話,齊澈都完完整整的寫在信里寄回齊府,原本鐘漠以為齊澈是女皇派來的暗探,專門盯著他的,寫這些信目的也是向女皇稟告他的一舉一動,但后來看了所有的信件內(nèi)容,發(fā)現(xiàn)不是。 齊澈只是在跟齊大人閑聊,聊他的槍法成果,聊北疆的天氣,聊兵營里的情況。 而每一封信的后面,齊澈都狀似無意的問一句,宮里最近可有大事發(fā)生?朝堂可有什么大動靜?帝都有沒有事情? 而齊大人寄過來的信,齊澈都仔細的收著,鐘漠曾經(jīng)借著早上cao練的時間,無人在營帳里,去看了那些信。 都很尋常,沒什么異樣,全都是長輩對晚輩的叮囑和關心。 只是在末了,齊大人會提上一句,宮里怎么樣,朝廷怎么樣,帝都怎么樣,還有,女皇陛下怎么樣。 鐘漠感覺這爺孫倆有點怪怪的,但具體怪在哪里,又說不上來。 驛卒快馬加鞭往帝都趕去,而此時的帝都一如往常。 繁華熱鬧,人來人往。 宮中的氣氛則顯得有些傷感。 馥郁已經(jīng)收拾好了行囊,正在向鳳瑾道別。 “馥郁jiejie,你能不能不要走啊,要不,在宮里再住幾天吧?” 昨晚上馥郁和綠衣一起睡的,綠衣很喜歡她,已經(jīng)舍不得她走了。 平時沒人跟她說話,此時來了個馥郁,綠衣可高興了。 在鳳瑾的宮里,鐘姑姑是掌事姑姑,她最大,綠衣次之,平日里小宮女見著綠衣就怕,更別提跟她各種閑聊了,至于鐘姑姑,她當過綠衣的教導嬤嬤,綠衣在她面前一向老老實實的,自然也不敢隨心所欲的亂說話。 可和馥郁在一起就不同了,兩個人只差了兩三歲,馥郁的性格外冷內(nèi)熱,無論綠衣說錯什么,都不與她計較。 不像鐘姑姑,總是要綠衣謹慎點,小心點,別惹禍,整日里念念叨叨,耳提面命的。 “綠衣meimei,我以后會回來的?!?/br> 馥郁輕輕笑道,綠衣嘟著嘴滿臉的不高興,剛想開口挽留,鳳瑾看了她一眼,她乖乖的閉上嘴。 “路上小心!一路順風!想回來就回來,朕的宮門永遠為你打開!” 馥郁鄭重的道謝,剛要離開,忽聽到鳳瑾叫住了她,“等等!” 馥郁停下腳步回頭,不解的問道,“陛下還有什么吩咐?” 鳳瑾看著她空蕩蕩的手腕,“送你的兩串星沙石都毀掉了,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再來選一串吧?!?/br> 鳳瑾說著,親自動手把妝匣的最后一層打開,把所有的星沙石和螢石都倒出來,“全在這了,你喜歡什么就拿什么?!?/br> 馥郁也不與她客氣,選著星沙石,卻不經(jīng)意間看見石頭底部有一塊圓形玉佩,玉佩上的花紋很古怪,在花紋之間似乎藏著一雙蛇的眼睛,冒著幽幽綠光。 看見玉佩的第一眼,馥郁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