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錄音
梁牧的話說完,溫暖一時間沒有回話。 梁牧也沒有接著再問。 他從警多年,看得出溫暖現在心里面正在做著劇烈的思想斗爭。 房間里一時間靜默下來。 溫暖的水眸中似有薄霧氤氳,純美的面容上現出濃郁的憂傷。 好一會兒,溫暖站起身,走到病床前,將枕頭下放著的兩部手機和她的那部手機一起拿了過來。 走到梁牧面前時,溫暖抬眸看著梁牧道:“梁警官,有段錄音,我想你應該聽一下。” 梁牧詫異的看著溫暖,隨后又點了點頭。 溫暖打開她的手機,點開了她在黃梁山上錄得那位老大和宗老四的錄音,放給了梁牧聽。 “好,我說,我全都說。” 這段錄音的最開始是宗老四惶恐的聲音。 梁牧神情鄭重,繼續(xù)聽下去。 “是,裴依云的事,是我們四個做的,王正茂給了我們四個一大筆錢,叫我們好好伺候裴家大小姐,他還說,裴家大小姐已經中了迷藥,我們四個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將人弄死了更好,若是弄不死,就想辦法殺了她?!?/br> 宗老四說到這里停頓了一會,接下來繼續(xù)說道:“我們幾個也是拿錢辦事,并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人參與此事,只是,只是,誰知道裴家大小姐當時懷了身孕,后來她流產了,到處是血,我們幾個嫌晦氣,就開車將她帶到了江城南郊云麓山的半山腰,將她扔下了懸崖?!?/br> 錄音放到這里,梁牧已然明白,裴依云是再也回不來了。 他想著裴重山盼了裴依云盼了這么多天,若是知道了這個結果,一定會承受不住的。 溫暖再次聽著這錄音,那晚凄慘的場景又一次浮現在眼前,那種悲痛欲絕,萬念俱灰的感覺此刻依舊是令她痛苦萬分。 錄音仍在繼續(xù)播放。 “裴依云的事,那王正茂給了你們四個多少錢,我的事,他又打算給你們多少錢?” —— 宗老四的話說完,就是那老大的。 “有一次王正茂打電話,好像是提到了什么女兒的事情,具體的我也沒有聽清。” “那,裴依云呢,王正茂為什么想要害她?” 這是溫暖的聲音。 接下里是那老大有些驚懼的聲音。 “那我就不知道了。” 錄音放到這里,已經全部聽完。 梁牧臉色凜然。 他拿過溫暖的手機,將那段錄音轉到了他的手機里,然后,一言不發(fā)的將手機還給了溫暖。 “梁警官,這件事最好還是先不要讓裴老先生知道,他年紀大了,萬一知道這事后,病情加重,那就不好了?!?/br> 溫暖想著那次在江城市一院icu病房里見到的裴重山,滿臉皺紋,神色憔悴的樣子,驀然間感到有些心疼。 “你放心,這事我會看著辦的。” 梁牧說完這句話,接著問道:“這段錄音是你什么時候錄的?那兩個男人現在在哪里?” “那段錄音是昨天晚上,我在黃梁山上錄得,至于那兩個男人,我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里。他們想要我的命,我正當防衛(wèi),最后將那兩人打暈,扔在了黃梁山上,我本來是想著下了山就給你打電話的,誰知半道上發(fā)了燒,燒暈了,就將此事給忘了。今天想起此事,聽東哥說你要來昆城,我想你既然來了,這事還是和你面談的好?!?/br> 溫暖說著話,將另外兩部手機交到梁牧手上。 “梁警官,這兩部手機就是那兩人的,應該對你破案有幫助?!?/br> 梁牧拿著那兩部手機,看了看溫暖,將裴重山托付他要問的事暫時給擱淺了下來。 他想,等裴依云的事情真相大白之后,再問溫暖也不遲。 這時候,傅遠東從外面推門走了進來。 他看著梁牧說道:“梁警官,昆城警方剛剛有人打電話過來,說是有兩人主動到警察局投案自首,承認是受了指使準備昨天在黃梁山殺害溫暖。我想,你現在最好是去昆城警察局一趟,畢竟溫暖是江城人,這事也一定會驚動江城警察局的?!?/br> 溫暖剛說不知道兩人在哪里,傅遠東就說有兩人去昆城警察局投案自首,這里面,顯然是有傅遠東的功勞在。 “那好,溫暖小姐這里,你就多照顧著,我現在就去昆城警察局?!?/br> 梁牧說完話,轉身出了病房。 溫暖狐疑的看著傅遠東,怎么會這么巧,她一早下山的時候就遇到了傅遠東,傅遠東該不會是整夜都在山上吧! 還有剛剛的事,那兩人知道事情敗露,不想著逃命,竟然去警察局自首。 殺害裴依云,那可是死罪! 他們兩個有自首的必要嗎? 這顯然是不符合常理! 這一連串的事情中,傅遠東究竟做了什么? “溫暖,你干嘛這么看著我?” 傅遠東上前,攬著溫暖的肩膀坐在床沿上,笑著道。 溫暖悻悻的道:“我想看看你這傅神話是不是真的成了神仙,掐指一算,就知道我在哪,還有那兩個人自首的事情,是不是你的杰作。” “哪里有什么神仙呀,只不過,我若是說了實話,你可不許生氣。” 溫暖:“好,堅決不生氣。” 傅遠東:“那我就說了??!” “說吧,賣什么關子!” “其實,我先你一步來的昆城,后來,我知道你入住了云溪賓館,我就想法住到了你對面的房間。你去了玉玲瓏玉器店我知道,你在清風茶樓的事我也知道,你在香飄萬家用餐,以及在胖胖餐廳請四人吃飯的事我也知道。” 溫暖不悅的道了句:“你跟蹤我?!?/br> 傅遠東抬手理了理溫暖的長發(fā),揶揄道:“這怎么能是跟蹤呢,我在暗處,也是為了更好的保護你。” 溫暖知道,傅遠東說的話有道理。 可是,她心里或多或少還是有些不舒服。 “那,我在黃梁山上的事你也都知道了?” 傅遠東點點頭,接著道:“我派人在那兩人身上安裝了竊聽器?!?/br> 溫暖:“傅神話,你真夠可以的,你難道一點就不擔心,我一個弱女子獨自面對兩個大男人,你說,我要是出了什么事該怎么辦?!?/br> 傅遠東一把將溫暖攬進懷里,低聲道:“你可不是什么弱女子,只不過還是太過心軟,而且,有我在,怎么可能會看著你出事呢,你可是我的女人,就算是受一點點的傷,我都會心疼的?!?/br> “夠了你,傅遠東,又撒狗糧?!?/br> 溫暖聽了傅遠東的話心情好了很多,她說著話推開了傅遠東,站起身,給自己倒了杯茶。 片刻后,她一邊喝茶,一邊對傅遠東道:“既然你這么關心我,我請你幫我個忙可不可以?!?/br> 傅遠東:“樂意效勞?!?/br> 溫暖從脖子上拿下那塊玉牌,對傅遠東道:“這塊玉牌,自我記事起就掛在我的脖子上,我媽說這玉牌對我來說很重要,我想它應該是我親生父母留給我的。可是,我懷疑,就是因為這塊玉牌的出現,才有人處心積慮的想要我的命?!?/br> “現在,赫連家又說,這塊玉牌是二十多年前的赫連家主赫連東城找工匠做的,一塊留給赫連璟,一塊作為聘禮送人了,可是,我現在還不滿二十歲,這玉牌顯然不是送給我的,可,為什么又會掛在我的脖子上,我的親生父母到底是誰,他們和這塊玉牌到底有什么淵源。只有理清這些,才能徹底解決所有的事情?!?/br> 溫暖如今主動把自己的心事與傅遠東分享,傅遠東感到有些愉悅。 并且,玉牌的事現在就像是一根刺扎在他的心上。 他可以不在乎,但他依舊有些芥蒂。 想想今天中午在病房,赫連老夫人叫溫暖甩了他的事他就有些不太舒服。 還有那個妖孽一般的美男赫連璟,他得意些什么? 溫暖現在是他的,這赫連璟有什么好得意的。 “放心,玉牌的事我會盡早弄清楚?!?/br> 下午五點鐘,傅遠東在溫暖的一再堅持下離開醫(yī)院,回了云溪賓館。 回到賓館的第一件事,溫暖洗了個熱水澡,換了一件淡綠色長裙。 傅遠東敲溫暖客房門的時候,溫暖正坐在沙發(fā)上翻看著手機。 聽到敲門聲,溫暖忙站起身,去開了門。 門外,傅遠東下身穿著一件淺白色亞麻休閑褲,上身穿著一件淺灰色對襟亞麻寬松短袖,微卷的頭發(fā)上隱隱有水滴,看起來更加的俊逸絕倫,又無端的多了些飄飄欲仙的輕盈感覺。 溫暖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走吧,我請你吃晚飯。” 傅遠東抬手捏了捏溫暖的臉頰笑著道。 “好,等我一下?!?/br> 溫暖說著話,回房間將她的背包背了出來。 “丫頭,我們這是去吃飯,不是去旅游,用不著背個背包吧?!?/br> 傅遠東知道溫暖的背包里裝著的是一些她的秘密武器,但,和他在一起,用不著這么小心吧。 溫暖:“有備無患嘛,在昆城,對我而言,就沒有什么時候,什么地方時絕對安全的?!?/br> 傅遠東聞言,寵溺的道:“好吧,將背包給我,我?guī)湍隳弥!?/br> 一個大男人,背女士背包。 溫暖怎么想都覺得這畫風有些違和。 她呵呵笑著回道:“還是我自己背吧。” 傅遠東卻是一把將背包搶了過去。 “你的病剛好些,別累著了?!?/br> 溫暖看著傅遠東調整了背帶的長短,將背包背在身上,怎么看怎么覺得別扭。 不過,傅遠東能這樣做,她還是從心底里感到高興。 她從來就沒想過,像傅遠東這般矜貴清俊的男子會寵溺一個女人到這種地步。 他樂意背就讓他背一會好了! 兩人出了云溪賓館,去了附近的一家私房菜館吃飯。 鐘離深的花園別墅里,鐘離深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劍眉緊蹙。 他剛剛接到他的一個手下打來的電話,說是赫連家的公子赫連璟要和那個叫溫暖的姑娘訂婚。 可他還是認定那個溫暖不簡單。 沐雪兩次見到她,都受到了刺激! 一個小時前,沐雪的主治大夫才離開。 沐雪的病情到今天才算是稍稍穩(wěn)定了些。 有小道消息說,赫連璟這位未過門的妻子今年還不足二十歲,其母親是個開小超市的,家境不是太好。 鐘離深潛意識的認為,溫暖小小年紀,為了嫁入赫連家,暗地里不知道使了什么見不得人的手段。 赫連璟這孩子娶她,真是虧了! 這時候,五十多歲的傭人郭香走進客廳稟報:“先生,赫連老夫人來了?!?/br> 鐘離深一愣,忙站起身道:“快請進?!?/br> 這個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多鐘了,赫連老夫人這個時候來,是有什么事? 鐘離深說著話向門口迎去。 赫連老夫人看著鐘離深,滿是皺紋的臉上堆滿笑意。 “鐘離先生,這個時候來打擾,你不會嫌我這老太婆不知禮數吧。” 鐘離深將赫連老夫人迎進客廳,熱情的道:“老夫人這是說的哪里話,您能來,我是從心底里感到高興,” 和赫連老夫人一起來的是翠兒。 翠兒將赫連老夫人送進客廳,就知趣的跟著郭香離開了。 “老夫人,請坐?!?/br> 鐘離深請赫連老夫人坐在了沙發(fā)上,又親自為老夫人一杯茶放在了沙發(fā)旁的一個茶幾上。 “老夫人,請喝茶?!?/br> 鐘離深說完話,在赫連老夫人對面的沙發(fā)上坐了下來。 “沐雪她好些了嗎?” 鐘離深道:“多謝老夫人關心,沐雪她現在好多了,只是她現在剛剛入睡,就不來陪老夫人說話了,還請老夫人見諒?!?/br> “咱們兩家是世交,哪里用得著在意那些俗禮,叫她好好休息吧?!?/br> 赫連老夫人說完這句,停頓了片刻,對鐘離深說道:“鐘離先生,你還記不記得,二十多年前,行松的父親曾經將一塊龍鳳玉牌交給你?!?/br> 鐘離深因為赫連老夫人提到了玉牌,又想起了早夭的鐘離文。 “我怎么會不記得,那是赫連家給文兒的聘禮。若是文兒現在還活著,怕是早就成了你們赫連家的媳婦了,可,我家文兒沒有那個命??!” 赫連老夫人知道自己的話勾起了鐘離深的傷心事,忙說道:“文兒那事已經過了這么多年,你還是看開些。我這次來就是想告訴你,那玉牌現在在溫暖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