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也不是沒有手段的，短短幾天內(nèi)便以各種手段發(fā)落了五六人，每人被趕出去或者打死打殘在府里的原因都很充分。自然，她的手段不精明，甚至有些拙劣。其中三人被定的罪名是，在府中與人通jian。

    折柔引著平郡王親自去捉的jian，抵賴不得，只好認(rèn)命了。折柔覺得她在府中已經(jīng)有些地位，接下來便是要立穩(wěn)腳跟了。

    第69章 野心

    迫不及待的莊贊很快去楊府尋了楊澄, 誰知下了帖子竟被拒了。楊澄為人素來沒多大主見, 有時即便能想到也不確定搖搖欲墜, 拎不請的時候全靠感覺走。

    譬如上一次方文知來找他, 盡管想到了風(fēng)險他還是回去做, 導(dǎo)致結(jié)果便是被訓(xùn)斥, 回來后惶惶不安。

    如今又聽說莊家人來找他, 他接到帖子也確實(shí)想了很多，最后毅然拒了。他對莊國公有著一種與生俱來的懼意, 除卻莊國公相貌威嚴(yán)些更重要的是他見過莊國公原先在朝堂上與人爭辯時激烈的場面。

    那嗓門大的，整個宮殿都是他一個人的聲音, 震耳欲聾。楊澄那是還是一個不起眼的新官，站在后排戰(zhàn)戰(zhàn)兢兢, 手中的朝笏幾乎都要掉落。

    現(xiàn)在一聽說是姓莊的來訪，他忙借詞推托, 自然是非常合理的理由，他病了，不能見人。

    剛拒了帖子，有些心虛地躺在床上的楊澄滿腦子都是莊國公怒氣沖沖地來找他的場面，不由得打了個寒戰(zhàn)。

    莊贊看著退回來的帖子有些不解還有些微怒, 干脆親自去找他。

    然而楊府大門緊閉，莊贊心想這莫不是防賊的。他心里著急, 索性不走大門，尋了個后院哪處地方越墻而入。

    悄無聲息站在了堂前，一路上他隱藏的很好, 并沒有人發(fā)現(xiàn)。所以莊贊忽然站在了府里面，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屋里的楊澄聽到莊贊在外面等他，整個人愣住。

    莊贊面上平靜如水，仿佛方才翻墻而入的不是他。

    人都進(jìn)來了，自然不能再給攆出去，但楊澄還是吃驚他是怎么進(jìn)來的。莊贊才懶得回他，將凈塵師太留的手書塞給他。

    “慈安寺凈塵師太邀楊大人前去一敘，說有事要商?！?/br>
    楊澄反應(yīng)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凈塵師太是他那出了家的meimei。他與meimei除卻平時逢年過節(jié)問候一聲或者他去慈安寺燒香拜佛時其余時間已不怎么來往，他一直以為他那meimei自從入了佛門都已經(jīng)遠(yuǎn)離世俗了，甚至于連平郡王這個兒子都不管了，如今怎么還忽然請他去了？

    莊贊將話帶到，臨走時又加了一句：“凈塵師太說還請大人盡量今天下午去，事情有些急?！?/br>
    至于莊二老爺那邊都好辦，莊贊買通了一位姨娘，說身子不適需要去慈安寺祈福，一個人膽小害怕要莊二老爺作陪，莊二老爺當(dāng)天也閑著，被軟磨硬泡之下他無奈答應(yīng)。

    兩邊都已經(jīng)妥當(dāng)，莊贊自己也收拾好，適時提出自己也要去，姨娘朦朧著眼求情，莊二老爺心一軟便答應(yīng)了。

    到了慈安寺姨娘拜完佛，莊贊便提出要去看看白氏，并提了提自己上一次看到她時整個人已經(jīng)形容枯槁。莊二老爺看著兒子心中有些感慨想了想便答應(yīng)去看看白氏，姨娘識趣地自己先回去了，很明顯這個時候她答應(yīng)莊贊的完成了，也沒有什么膽怯害怕了。

    進(jìn)入寺院后莊贊看到楊澄果然也在，心中微松一口氣，裝作沒有看見，與莊二老爺直接去了鏡臺庵。

    凈塵師太已提前得了消息，邀了白氏去她那里，父子二人去時庵中并沒有人，庵外兩個掃灑的尼姑說她們在前院寺里，兩人只得又下去。

    白氏知道莊二老爺和兒子要來，心中萬分激動，與凈塵師太說話的時候都有些心不在焉。

    凈塵師太撇了她一眼，長時間禮佛的面色平淡無波。

    “我昨日與你說的話可聽見了？”

    白氏回過神來：“聽……聽見了。師太放心，府里大嫂身子不好，一直是我當(dāng)?shù)募?。這次師太若能幫我回府，府里的權(quán)我還是要拿回來，師太吩咐我的事，我定能做好。”

    凈塵師太看著她微微頷首，然后便閉上眸子繼續(xù)捻珠念經(jīng)了。禪房里很安靜，淡淡的檀香最是能讓人心靜，然而白氏卻愈加心浮氣躁。

    外面忽然傳來腳步聲，接著是外面守門的尼姑敲門通報聲，白氏幾乎要欣喜地站起身來，然而斜眼看到身旁安坐的凈塵師太，生生忍了下來。

    人太多在禪房里也不太方便，幾人便都挪到了院子里。

    莊二老爺看著楚楚可憐的白氏，心頭一軟，輕聲說道：“夫人，你受苦了?！?/br>
    白氏對于扮可憐很擅長，輕輕搖了搖頭，眼眸中卻已蓄滿了淚水。

    “是我有錯在先，罰我是應(yīng)該的?！?/br>
    莊贊扶著白氏，一家三口總算團(tuán)圓。然而凈塵師太與楊澄那邊算是平平淡淡了，或許正是因?yàn)闀r間太長未見，那份親情都淡了許多，也只是如信中一般寒暄兩句

    接著便開始說正事，幾人圍著桌子坐下，白氏的仰仗都在凈塵師太身上，所以與莊二老爺也沒有多少過多糾纏，便互動提到了凈塵師太。楊澄是被請過來的，自然也是以meimei的事情為主。

    于是幾個人便都看著她一人。

    凈塵師太已經(jīng)細(xì)細(xì)思量一番，決定先解決白氏與莊二老爺?shù)氖虑?。白氏?dāng)初向她求助時將一切都告訴她了，她也大致了解一些，心中有了主意。

    “我與莊夫人相處也有一段時間，很同情夫人的遭遇。莊家是大族，家風(fēng)家訓(xùn)尤為重要，庶出子女除了嫡母要嚴(yán)加管教外，身旁嬤嬤以及生母也有著相當(dāng)大的責(zé)任。然而夫人雖為嫡母，卻要管理整個府里的雜事，有的地方自然是不能照顧到。聽夫人的意思，那位自縊的庶姑娘性子孤僻，且頂撞嫡母自身也有錯，嫡母責(zé)罰本是應(yīng)當(dāng)。她過后想不開也大多是自己心結(jié)難解，然而事發(fā)后為何所有人都緊緊指向莊夫人呢？”

    莊二老爺雖然對白氏還有憐愛之意，但此時也不得不說一句：“如家父所言，管教不力，責(zé)任在她。阿淑到底是莊家的血脈，又是夫人動的手，自然是……”

    “那敢問莊二老爺，既然如此，又何不直接一紙休書將她送回白家去？”

    莊二老爺啞住。這其中不還是江懷璧說的嘛，白家他們還不想惹，且莊家出了個棄婦于名聲也不好。

    “夫人既是來真心悔過的，這么長時間也該悔過了。莊家連國公夫人的喪禮都不讓她前去，可是已經(jīng)未曾將她視作莊家婦了。這與休妻有什么區(qū)別？”

    莊二老爺忽然一怔。他一直以為沒有給她休書便是沒有問題的，但如今才忽然意識到，母親去世時宗族祭祀禮她都沒有在場，父親從頭到尾都沒有提起過，可不是默認(rèn)了要不認(rèn)她了？

    原以為是過幾個月便會順理成章地接她回來了，現(xiàn)在想來怕是父親從一開始便沒有打算讓她回去。即便對白氏再不滿意，她也終究是自己的結(jié)發(fā)妻子，終歸是有些情分在的，與那些妾室姨娘大有不同。

    莊二老爺想通了之后堅決道：“我今日回去便與父親說說?！?/br>
    凈塵師太卻道：“莊二老爺若真有決心，現(xiàn)在便可將夫人帶回去?！?/br>
    “現(xiàn)在？”莊二老爺和一旁的莊贊還有白氏齊齊愣住。這是要先斬后奏么，以莊國公的性子這可并不好辦，要知道了非得把白氏再攆出去。

    凈塵師太微微點(diǎn)頭：“對，越早越好，再晚國公爺可就真的下定決心要您休妻了。國公爺?shù)男宰幽€不清楚嗎？想做什么可沒有一件做不成的。白家可以擋得了一時，可不能護(hù)得了夫人一世，國公爺當(dāng)初沒想明白，現(xiàn)在這么長時間了還想不明白嗎？”

    莊二老爺頓悟。

    莊贊也明白過來，看向白氏的眼神中帶著欣喜，白氏一直沒怎么認(rèn)真聽，只關(guān)注最終的結(jié)果，此時看到兒子的示意，便知道成了，眉梢浮現(xiàn)出掩不住的喜意。

    .

    一家三口走之后，院里便只剩下兄妹二人。

    凈塵師太道：“兄長到屋里坐吧?！倍瞬⒓缱哌M(jìn)去，楊澄才發(fā)現(xiàn)，meimei這些年真的瘦了許多。

    “meimei，你……”

    凈塵師太招呼他坐下，然后又親自為他斟了茶，轉(zhuǎn)身將門關(guān)上，方才低低嘆了口氣。

    “兄長是不是也覺得我狠心？出家這么些年，不肯再與楊家來往，甚至連我的親生兒子也都狠心拋下不肯管他?！?/br>
    她抬頭，原本平靜無波的眼眸中此時竟難得的蓄了淚。

    她緩緩坐下，眼神飄忽，有些惆悵。

    “我是琇兒的生身母親，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他的。當(dāng)年我即便受寵，也礙著位分不能親自撫養(yǎng)他。直到我做了昭儀，可他那時已經(jīng)六歲了，皇后表面上將他放到手心兒里捧著，連太子都沒他過得舒坦，后宮都道她有嫡母氣度，可我明明白白地知道，那是捧殺。我的琇兒年齡小，從根兒上養(yǎng)成的那種壞毛病算是改不過來了。我之后也不知請了多少夫子，也都是無濟(jì)于事?！?/br>
    “后來啊，有一天，他似乎終于開竅了，當(dāng)著滿后宮和先帝的面背了一篇辭賦，雖非他自己所作，但言辭流利并無差錯，先帝對他大加贊賞，我高興，琇兒也高興。然而皇后的臉色卻變了，我那一瞬間才悟到，我沒有家世，若要保我的兒子平安，他便只能一直愚笨下去，嬌縱下去，讓先帝都看不慣他，皇后才能放松警惕。先帝崩后，我知道我的噩夢開始了。皇后是個記仇的人，我日日做夢夢到大漢的呂后和戚夫人，夜不能寐。我怕連累到楊家，也怕連累到琇兒，我自己在深宮里那么些年了，對死也畏懼得很?！?/br>
    她捏著手中的念珠，一顆一顆地?fù)?，用了很大的力氣?/br>
    “所以，我選擇了出家。這幾年我知道楊家很艱難，也知道琇兒一直是那個樣子，但好在他并沒有做出什么過分的事。我想著，就這樣吧?；适抑惺龅膬号傄裢馄D難些，我寧愿他笨一點(diǎn)兒，沒什么出息，也不愿他陷入生死爭斗中。我……我到底是個自私而又無能的母親。先帝當(dāng)年寵我那么久，我其他的沒學(xué)會，就只學(xué)會了要保命。在宮里保命，保自己的命，保我兒子的命?！?/br>
    “都說佛堂清凈，可人人都踏進(jìn)這慈安寺，佛善惡都納，也不見得有多清凈，我除了自己一個人能裝作清凈，其他什么都沒放下。”

    楊澄有些驚詫地看著她，“meimei，其實(shí)平郡王我可以幫著照看，你若愿意，安安靜靜一輩子也行?！?/br>
    凈塵師太卻笑了，“我當(dāng)初在宮里是怎么爭的，如今便是怎么爭的。她周梧與我斗了一輩子，我可不甘心就這么讓出去。別看我如今屈居一隅，她在明，我在暗，終究有一天，我會取而代之！”

    此時的凈塵師太，已儼然不是方才平淡無波看透凡塵的佛門子弟，而像是睥睨天下的君王?？吹臈畛螠喩硪活潯?/br>
    第70章 怒火

    然而楊澄不解：“可meimei, 你摻和到莊家的事里做什么？你難不成要拉攏莊家？”

    meimei的想法太駭世驚聞了。她一個失了勢的先帝嬪妃, 如今只是慈安寺的一個師太, 連皇宮都入不得, 還談什么與當(dāng)今的太后爭？太后有權(quán)勢滔天的周家做后盾, 而她有什么？楊家么, 楊家如今平平庸庸, 自身都難保。

    凈塵師太搖搖頭，“我不是要拉攏莊家, 而是要讓莊家內(nèi)亂。莊大夫人病弱，整個府中都是白氏當(dāng)家, 我?guī)退馗哪康谋闶亲屗朕k法與大夫人王氏鬧翻，然后讓她從莊大老爺書房里拿一些東西給我。后者倒是其次, 前者妯娌間不和睦，莊家后宅便不安寧。后宅不寧, 前堂如何安穩(wěn)?！?/br>
    楊澄聽明白一些，但是想了想覺得更糊涂了：“meimei你不是要對付周太后么？莊家與周家并無多大瓜葛，甚至說不太想干，你盯著莊家做什么？”

    凈塵師太卻道：“莊家與江家關(guān)系親密得很，江家我暫時沒尋到機(jī)會, 只好先看莊家了?！?/br>
    眼看著meimei盯的都是朝中的重臣，楊澄漸漸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 心中隱隱有些驚懼。meimei還是昭儀的時候，他曾有一次去拜見，伏地起身時看到meimei的那個眼神, 便是和如今她的眼神有些相似，甚至于現(xiàn)在更加熾熱，與剛進(jìn)院子時那個平靜超塵的佛門中人截然不同。

    這些年，meimei究竟都經(jīng)歷了什么？

    “這么多年我對琇兒虧欠得太多，往后我能幫到他的，也不過是保他平安而已。但是，兄長，我是楊家人，我不能讓楊家就這么一直平庸下去，也不能讓她周梧一直那么猖狂下去。她當(dāng)初在宮中給我的那些苦痛，我一定要還回去。”

    “可是……meimei，你如今還困在這慈安寺，以你一己之力，要如何能翻得起風(fēng)浪？”

    “這個還請兄長放心我自有對策?，L兒雖被封了郡王，到底年輕，若有難處，還望兄長能幫襯一二?！?/br>
    以她一己之力的確不能翻起驚濤駭浪，但若是身后有人相助，可就說不好了。

    楊澄心情復(fù)雜地離開了慈安寺，一路上渾渾噩噩，總覺得meimei與之前大不相同，看她如今的模樣竟覺得如芒在背，他不敢想象這個meimei以后究竟會做出什么事情來。只覺得當(dāng)年她在宮中時似乎就是比較要強(qiáng)的，不然以楊家的家世她如何能做到昭儀的位子上去。

    楊澄走后凈塵師太獨(dú)自在房中坐著，看著桌子對面已空了的茶杯，心中暗嘆。多年未見，她與兄長確實(shí)說不上有多親密，此次請他來一是讓他心中有個準(zhǔn)備，二是談一次話也好探探他這幾年心境性情如何，若日后真到了危急之時，希望楊家不要擋了自己的路。如今看來也還是老樣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不見長進(jìn)，難怪多少年了一直不見升職。

    此刻那些曾背的滾瓜爛熟的佛經(jīng)一句也念不進(jìn)去，手中的念珠被緊緊捏著，手指都捻得生疼。

    她抬頭看了看院外，石桌上落滿了綠葉，即便是初夏枝葉繁茂，也總會有被狂風(fēng)吹落的一些柔弱的枝葉，便好比初春的嬌花落紅。若十幾年前待字閨中的那個楊家姑娘，或許會吟風(fēng)頌月傷感一番，但今日已于身宮中沉浮十幾年最終安然出家的凈塵師太顯然對此已司空見慣，也只會更加厭惡脆弱與嬌嫩。

    外面忽然進(jìn)來一個男人，一襲玄衣，面上帶著繪著獸面的面具，看不清神色，甚至于連那雙深邃的眼眸都淹沒在一片暗色中。

    凈塵師太原是有些迷茫的，此刻看到他心底驀然有了底氣。

    若說她非要有什么依靠的話，便是他了。

    .

    江家書房里，江懷璧在一旁安安靜靜地站著，而江耀庭整個人是焦躁不安地踱來踱去，眉頭緊鎖，卻是滿面的肅穆。

    “懷璧，你說你要進(jìn)宮，理由是什么？”他萬分不解，江懷璧身上還帶著傷，怎么就忽然要進(jìn)宮了？再說了，這皇宮也不是他想進(jìn)就能進(jìn)的，他無職在身，鄉(xiāng)試中舉也僅僅是露了個風(fēng)頭而已，這冒冒然要進(jìn)宮，讓他這個父親如何對陛下陳說？

    江懷璧沒有半點(diǎn)焦急，只輕聲而堅決道：“父親只需給陛下說明便可，陛下會宣召的。”

    江耀庭整個人一愣，停了下來站在她面前，面色比方才更加沉重，“懷璧，你告訴我，你做了什么？”

    得到的回答是沉默。

    江耀庭覺得事情更加嚴(yán)重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她要進(jìn)宮這么簡單了，關(guān)鍵她做了什么他這個父親一概不知，且還涉及當(dāng)今圣上。陛下自登基以來所作所為令整個朝堂都震驚了，他是親眼看著陛下如何整頓朝堂的，并且連他自己都被算計進(jìn)去。連江老太爺這樣厲害的人物都被迫退出去，他是鐵了心要闖一闖，卻也是在有些問題上看不透。

    江懷璧即便是再沉穩(wěn)，在景明帝面前也不過一介草民，依他來看定力還有所欠缺。

    他沉默了一會兒，問：“于江家有害否？”

    江懷璧想到當(dāng)日與景明帝在宮中那座宮殿里的談話，想違心回答，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如鯁在喉。

    只那一瞬間，江耀庭便大概明白了一些。心中有些發(fā)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