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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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章 折返 京城整體情況相比最開始已慢慢有所緩和, 兩方雖然戰(zhàn)況焦灼,但子代王援軍到來后前景已一片明朗。 然而河京情況卻并不樂觀。如若說京城是慶王一派從一開始便明目張膽地要爭奪的要地,那么河京是他們暗中潛伏幾十年預(yù)備作為新都的目標(biāo)。這里所有的一切相比較京城都有所差距,警惕性也相對較低。前有安遠(yuǎn)侯猛烈攻擊, 后有慶王趁其不備拿下城池。 石應(yīng)徽陷進(jìn)激戰(zhàn)中無法脫身, 慶王之人已傳了消息至京城言河京已破。但朝廷軍至今依舊沒有一支軍隊肯投降。他們知道, 河京無論如何也不能成為慶王的退路, 也不能成為逆賊的都城。 不過在石應(yīng)徽軍隊斷水絕糧的第二日, 城西忽然出現(xiàn)援軍, 問過才知,竟是蜀王前來支援了。 景明帝之前與蜀王有過聯(lián)系, 但蜀王有些猶豫, 要知道南北一次書信來往不容易,第三次信從京城寄出去時,京城已然是危重之時。但這一次蜀王卻想通了。石應(yīng)徽心底終是一松, 單憑他其實已無力挽狂瀾的可能,但加一個蜀王就不一定了。 再說西北秦地, 秦王軍隊一半被朝廷軍攔下,一部分才欲后退, 卻被代王與樓羅軍來了個東西夾擊,大勢已去。 而這些消息, 零零散散傳入京城時, 本已失了主帥的慶王軍隊更加慌亂了。 皇宮里的局勢正在一步步好起來, 唯獨是城外張問親自領(lǐng)軍的那一支,有幾分骨氣,最是難纏。 秦珩正左右為難,卻忽然被告知說慶王妃一行人半路被人截住了, 性命還留著,但對方目的已明明白白。 加上慶王又一直沒有消息,這幾天他也是日夜難寐,有些消沉了。 想出城去找張問,可偏偏他曾不費吹灰之力打下來的這半座皇宮,似乎要將他禁錮住了。 他知道他有離開的可能性,可是他也知道,一旦踏出了這座皇宮,再要回來可就難了。有些不甘心,卻又生怕賭錯了,只能一遍遍告訴自己是為了尋找父王。 當(dāng)又一天的夕陽落下時,他立在檐下,終于悲哀地知道,景明帝用他打下的城,他帶來的兵,將他困在了里面。 可他身上淌著的是慶王的血,又怎么會輕易認(rèn)輸?他想再賭一次。 他看著奉天殿的方向。 他在里面待過一段時間,甚至坐上了那把龍椅。渾身感覺有些森涼,但一垂首仿佛就看到了整個世界。 從他知道自己身世的那一刻,便比從前更要認(rèn)真刻苦,他能走到這一步太不容易了。走過的那些路,他很清楚是用森森白骨堆疊成的,有些時候覺得無比踏實,有些時候卻覺得迷茫惆悵。 可他已經(jīng)走到這一步了,若回頭,腳下那些人的下場,就是他的下場。高處不勝寒……冷就冷罷,自古以來哪個帝王不是孤家寡人。 他面色冷漠地不帶分毫溫度:“……將那些所謂的忠貞之士,都趕進(jìn)奉天殿,然后……燒了罷。” 下屬震驚,還未開口便聽他繼續(xù)道:“指不定景明帝等人還在殿中呢,一座宮殿而已。只要我們勝了,還愁蓋不起么?!?/br> 他又吩咐:“再派人去城門口告訴江懷璧,說沈遲在我手里,救不救全看她自己?!?/br> . 奉天殿在當(dāng)晚忽然燃起熊熊大火,火勢初起便是沖天灼光,殿外未必全是秦珩的人,但是秦珩卻將殿內(nèi)殿外一舉一動盯得嚴(yán)嚴(yán)實實。但凡有來救火的朝廷軍或者宮人,一律斬殺。 意料之中地,秦珩聽到殿內(nèi)的慘叫和痛呼聲。此時此刻,在寒夜里,這樣的高喊令他感覺到心潮澎湃,這樣的大伙令他熱血沸騰。 他甚至在想著,登基后沒有這些老頑固的阻擋,是不是要更順利些。 景明帝一行人依舊安安穩(wěn)穩(wěn)在重華苑待著。奉天殿著火的消息傳來時,景明帝怔了一下,隨即并無波瀾。 他出口的話與秦珩甚至有些相似:“皇宮保住了,害怕蓋不了一座宮殿?” 然而臣子中在意宮殿的倒不多,更多的人關(guān)注的是殿中的人。 江耀庭先起了頭:“陛下,殿中皆是忠君之臣,我們不能見死不救啊……” “朕已提前做了安排,入殿之人早換成了慶王的那群走狗,首輔不必?fù)?dān)心。” 安靜片刻后是荀微的聲音:“臣以為那些人中也有些不當(dāng)死……” 景明帝目光微厲:“荀公心懷寬廣,不如你去救人?” 接著便都默不作聲了。但有些人心里是清清楚楚的,景明帝既然有能力將人換了,自然也同樣有能力保住所有人,可依著他的性情,又如何會留背叛之人?借這場大火將那些背叛者盡數(shù)除去,才是他的本意。 那些人幾乎占據(jù)朝堂半數(shù),所以慶王有底氣造反,也有底氣登記后能站穩(wěn)腳跟。但當(dāng)時在朝堂上選擇走過去的,除卻原本就是慶王的探子以外,還有一些是因為膽怯亦或者是家人被威脅等原因叛變。 其中有些人的確并非當(dāng)真罪大惡極。然而景明帝向來的原則是寧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 可現(xiàn)下到底是危難之際。加之上一回?fù)Q了九門提督內(nèi)官之事,讓不少人覺得有些寒心了。由此想來,景明帝少時對秦玨動手已經(jīng)沒多少可以懷疑的了。 當(dāng)初新帝甫立,他們佩服景明帝的雷厲風(fēng)行,因為新舊朝交替之際國基不穩(wěn)需要整治;但隨后朝局已經(jīng)穩(wěn)定下來,景明帝的疑心卻絲毫未曾減過。 江老太爺冷眼看著,心底只覺一陣悲涼。這一次亂子平定以后,還不知要牽連多少人。他只怕江耀庭也同當(dāng)年的周家一樣,被斬草除根到干干凈凈。 他在擔(dān)心江懷璧。至今已近三日,除卻上一回景明帝她在城門口之外,他再無從知曉她的境況。他們雖一直困在這里,但卻并沒有什么危險。 他的懷璧何曾領(lǐng)過兵上過戰(zhàn)場?那與尋常暗地里謀劃對陣是大為不同的,刀劍無眼何來的辯解機會。倒也不是說她紙上談兵,只是到了這份上,實在是放心不下。 這幾日看著江耀庭亦是時不時朝外面望,他也擔(dān)心的吧,只是…… 殿中正安靜著,忽然有個小太監(jiān)匆匆而入,疾行至景明帝身旁,低聲稟道:“陛下,后宮惠嬪宮中出了事兒,說是七皇子不見了……” 景明帝面色微凝,連忙問怎么回事,但那小太監(jiān)只說七皇子連同乳母一同消失,其余并不知曉詳情。 若要說乳母背叛……可現(xiàn)在后宮還未曾進(jìn)過叛軍,一直都安安靜靜的,守衛(wèi)也都不少,怎么可能是消失?后宮亦有其余皇子,卻單單盯著七皇子,他能想到的,便只能是他與江家有些關(guān)聯(lián)了。 江耀庭離景明帝較近,那太監(jiān)聲音雖刻意放低,但他還是聽得到的,心里突地一跳。 若真是秦珩盯住了七皇子,以此作為要挾的話,景明帝尚且不知道會如何,而懷璧她……是會瘋魔的。當(dāng)初她可以為了阿霽只身下江南,如今阿霽留下的這個孩子,她不可能做到袖手旁觀。 . 不過大火終究沒有燒太長時間。因為很快有人告訴秦珩,在附近發(fā)現(xiàn)慶王的身影。 秦珩頓時心頭一凜,現(xiàn)如今已不是論真假的時候,如若父王當(dāng)真還活著,他自然不能無動于衷。可……這分明是以父王來威脅他。 他一咬牙,終是允了人去滅火。這火一滅他才發(fā)現(xiàn)他所攻打下的這些地方,不知何時起已不受控制。看著火場里自己人死傷一片,頓時驚住。 一時竟不知道該退還是該進(jìn)。不過眼下還是先將慶王找到為好,于是便須額外分散一部分人去搜查慶王的蹤跡。前提是,宮里的情況還是要穩(wěn)住。 “永嘉侯府那邊如何?” “永嘉侯和長寧公主皆已被我們的人包圍。但長寧公主有自己的侍衛(wèi),若真要動手,恐不大容易。” “罷了,遲早要收拾他們,不急這一時,”他頓了頓,忽然問,“確定沈遲沒有生還的可能?” “主子放心。沈遲體寒,咱們一路上埋伏布置得巧,俱用冰水傾盆潑出。他與一百余人對戰(zhàn)之時連劍都舉不起來,就算當(dāng)時命沒丟,一個人在雪地里躺那么長時間也不見得能活著回去。” 秦珩輕嗤一聲,不禁有些好奇:“江懷璧不是在乎他么?這一次竟也不見患難與共?!?/br> “她自身難保。上一回出城之時被咱們的人傷到了手臂,至今未愈。且她同她父親一樣死忠于皇帝,現(xiàn)在城門交給了她,她自然不敢擅自離開。而且這時候顯而易見出去便是死路一條,屬下看她八成是惜命了。” 秦珩沒再說話。大多數(shù)人只怕都是這樣理解的,江懷璧給大多數(shù)人的印象都是冷漠無情,與沈遲在一塊對外公開的時間也并不長。 但他卻知道,兩人相處時間并不止這一年多時間。江懷璧對身邊朋友尚且盡力營救,更不必說是她放在心尖上的沈遲。 他只要捏得住沈遲,便不怕牽制不住她?,F(xiàn)如今城外軍隊不過是沒有退路而已,既然不能退那便進(jìn)一步,德勝門一開,先行進(jìn)城的可就是張問的軍隊了。 這一切希望暫時都在江懷璧身上。 且他手上還有七皇子呢,縱使景明帝漠不關(guān)心,江家總不至于束手坐觀。 “該埋伏的人都埋伏好,盡量生擒罷。……若實在不行,傷的時候注意分寸,這京城還需要她來開門?!?/br> 下屬不再多問,心里卻奇怪,京城軍隊那么多,為何偏偏就盯緊了她。她身份敗露之后在朝堂上已經(jīng)沒什么地位,便是原本也不記得她有多大本事。若是說因她是江家人,但現(xiàn)如今江耀庭和江老太爺都沒了蹤影,皆是自顧不暇。她算是孤身在外,哪里就有那么大的底氣? 秦珩正在做奮力一搏時,江懷璧人早已不在德勝門附近。沈遲離開時她便一直不放心,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斃。 只是她找到沈遲時,情況已遠(yuǎn)比她想的要糟糕。 第338章 結(jié)束 然而沈遲醒來的時候身邊卻沒有江懷璧的身影。 他依稀記得自己倒下之后那些人將他推下了山崖, 身上的傷加上寒冷不已,整個人雖盡力保持著理智,但終究沒撐過多長時間。不過江懷璧找到他的時候,他還是有感覺的。原有許多話要說, 還沒張口整個人已不省人事。 他于沉夢里醒來, 忽然喊了一聲:“懷璧呢?” 歸矣驚了驚, 將水端過去。沈遲側(cè)過臉去, 又問:“這是哪里?” “世子放心, 這是公主府。您昏迷了兩日, 屬下們找到了您一時也不知道去哪里,便悄悄將您送回……” 他只字不提江懷璧, 沈遲便出聲打斷:“她呢?我記得看到她了?!彼玖嗣? 語氣沉沉:“……她是不是也跟過來了,進(jìn)城了?” 歸矣只得回道:“是?!?/br> 回話歸回話,他還是猶豫了片刻。江懷璧生怕沈遲沖動, 特意交代了他先穩(wěn)住沈遲,暫時先別告訴他。但歸矣并沒有那個信心能夠瞞得過沈遲。 在沈遲驚怒出聲之前, 歸矣先跪地道:“慶王世子用主子已落入他手作為威脅,誘江姑娘進(jìn)城, 但當(dāng)時江姑娘已知道您無恙。她是自愿進(jìn)城的,定然已有成算。且咱們的計劃, 江姑娘已經(jīng)知曉……” “她自愿?”沈遲聽罷略帶嘲諷一笑, 面色異常凝重, “她到底有多少件事真正是自己心甘情愿的……現(xiàn)在這形勢,她在城門口守著是最好的選擇,在外可與代王通信,在內(nèi)亦可隨時與皇宮聯(lián)系, 她自己豈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她借此進(jìn)宮必然是秦珩抓住了他什么把柄!” 他太了解她了,正是因為知道自己的計劃,所以才更加堅定了要回來的決心。 他閉了閉眼,心底沉下去一截,欲起身,卻是沒有力氣,又焦急萬分。歸矣也顧不得那么多,徑自起了身去扶他,聽他再問:“我們的計劃如何?” “主子放心,您落崖的確讓慶王世子放松了警惕,城門口一切如常,代王可于一天內(nèi)將所有城門奪回來,宮中的亂子也很快就能平定了?!?/br> 沈遲目光忽然鋒利起來,甩開他的手,冷聲道:“她是知道了城門口穩(wěn)定下來,才敢回來的罷。歸矣,你用心究竟為何,當(dāng)真可以瞞得過我么?” 這其中固然是秦珩直接誘她進(jìn)城,但歸矣既然在自己身邊,又如何不知道自己的心思,暗中竟也推波助瀾。 他正要下床,歸矣卻已保住他大腿,跪地泣道:“主子,您回府是兄弟們好不容易才瞞過各方眼線才送回來的,公主和侯爺也十分擔(dān)心。您現(xiàn)在出去不但計劃全部付之一炬,您自己性命也難保啊……” 沈遲到底是有傷,哪里經(jīng)得住他這樣攔,一時間面色黑沉,而歸矣接下來的話更是讓他怒不可遏。 “……江姑娘她配不上主子您啊,她自己身帶奇毒性命難保不說,更是沒有生育能力,您是侯府唯一的世子,不能后繼無人啊……況且,況且江姑娘一直以來的心愿就是殺了慶王父子報仇,只要她進(jìn)宮,以她的手段,慶王和慶王世子就活不了。這場亂子很快就能止住,不也是所有人的期望嗎?主子從一直都在暗中謀劃志在皇位,只要她能助主子最后一次,您登上大位指日可待啊……” 沈遲冷笑,已不欲同他多說,只高聲喊了管書進(jìn)來:“將他帶下去,嚴(yán)加審問!” 歸矣終于怔了怔,只分辯了一句:“屬下沒有背叛主子,只是為主子著想而已……” 沈遲強撐著起身,從一旁卸了劍直指向他:“你若是真為我想,就不會連我這個主子真正在乎什么,不在乎什么都分不清。如果不是你蠢,就是背后有人指使。歸矣,我是當(dāng)真沒想到,你貼身跟了我這么多年,最先有異心的卻是你。若是與木樨有關(guān),你明知道她是我殺的,有什么大可沖我來,何須遷怒于懷璧?” “屬下不是遷怒,也沒有怨恨她,就是單純覺得,她那樣的女子,配不上主子而已!”他心目中的世子夫人從來不該是江懷璧那樣精通權(quán)謀色厲內(nèi)荏冷淡清傲的女子,更不必說木樨是在她手下出的事。 管書面色亦是不大好,剛將掙扎的歸矣制服,便聽到沈遲又吩咐一句:“審?fù)炅艘膊槐卦倭粑疑磉吜??!?/br> 歸矣大驚,沈遲極為認(rèn)真,這意思他自己都懂……心里一涼,心到底生了悔意,但沈遲已不想再聽他說任何東西。 人帶走后,沈遲才問管書:“此事你知道多少?”他自己實在是有些心寒了。 “屬下知道江姑娘進(jìn)宮,但是歸矣所作所為,的確不知情。”他自己也有些慚愧,這幾天他的事一直挺多,對歸矣也沒有防備,卻不想出了這樣的事。 沈遲沒應(yīng)聲,只徑自穿了衣袍,臨走前管書卻擋在了前面。他眸光一冷:“你也要攔我?” “主子,您身上還有傷,現(xiàn)下實在不適合出門……若有什么吩咐,屬下帶人去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