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奇怪的人(第三更,求訂閱)
胡喆放出那么大的狠話,其實心里很虛,在見李浪已經(jīng)離開,朝臣們都走光之后,便快步離開議政殿,往坤寧宮而去。 皇后姑母可能會因為云家一事,對自己大發(fā)雷霆,可她好歹也是自己的親姑母,肯定有辦法救自己的。 一路上,經(jīng)過無數(shù)的宮殿,路上有宮女或太監(jiān)向他打招呼,胡喆都沒有心情去理會。 腦海里預(yù)演著待會兒該怎么面對胡皇后,該怎么和她解釋關(guān)于自己認(rèn)識那些江湖人,還有結(jié)識四姓后裔的事。 這樣害怕又擔(dān)心的想著,兩只腳不知不覺便快了起來,不到一會兒,他便走到了坤寧宮。 坤寧宮中,胡皇后已經(jīng)支開了宮殿中的其余宮女、太監(jiān),連南宮蓉也被她支開了。 她獨自一人,坐在蒲團上,一臉冰冷地看著從外面小步跑進來的胡喆。 徐副統(tǒng)領(lǐng)守在胡皇后身邊,臉上也同樣冰冷。 “侄兒胡喆,見過姑母……” 胡喆一上前,便屈膝下拜,身體發(fā)抖,眼淚也很自然地從眼眶里流了出來。 他拜了三拜,說道:“侄兒大禍臨頭,求姑母救我……” “救你?虛陽侯,你讓我怎么救?勾結(jié)叛逆,屠滅云家,這我能救嗎? 虛陽侯啊虛陽侯,你是想造反嗎? 你是想置我胡家于萬劫不復(fù)之地嗎? 告訴我…… 是誰給你的勇氣! 是誰給你的膽子! 讓你這么做的!” 胡皇后怒不可遏,氣得是連身上沉甸甸的贅rou都在發(fā)抖了。 她猛得一拍桌子,宮殿里回蕩著她那嬌媚中帶著威嚴(yán)的聲音。 議政殿發(fā)生的事,她已經(jīng)聽南宮蓉說過。 胡喆眼睛一瞇,堅決地?fù)u頭道:“侄兒冤枉,侄兒冤枉?。 ?/br> 胡皇后冷笑道:“事到如今了,你還給我裝傻?別人不知道,我可清楚,徐慧,把你知道的告訴給我們這位膽大包天、交游廣闊的虛陽侯?!?/br> “是?!?/br> 徐副統(tǒng)領(lǐng)走到胡喆面前。 胡喆抬起頭看她。 徐副統(tǒng)領(lǐng)說:“二月初六當(dāng)晚,醉仙樓中正舉行一場詩會。 虛陽侯胡喆受友人邀請,出席了那場宴會,可后面那個虛陽侯并未回到胡府,而是在和友人們告別后,拐進了一條小巷子里,之后便消失不見了?!?/br> “你調(diào)查我……”胡喆驚懼地看著徐慧。 徐慧道:“桃花衛(wèi)除了監(jiān)視京城中的達(dá)官顯貴,王侯將相外,自然還有保護胡家上下老小安全的職責(zé),卑下只不過出于虛陽侯的安全考慮,并未有監(jiān)視您的意思?!?/br> 胡皇后咳嗽了一聲,說:“不用理他,徐慧,你繼續(xù)……” 徐慧點頭道:“二月十八下午,虛陽侯從坤寧宮離開,追上了前腳剛出宮殿的果兒公主。 虛陽侯跟果兒公主一同回到銀月閣,他便向果兒公主提起,自己的玉佩是如何不見的,希望果兒公主能替他隱瞞玉佩丟失一事。 果兒公主因被虛陽侯迷惑,欣然應(yīng)允。 到了晚間,又和他一起去了記錄宮中玉器的檔案閣,找到那本記錄果兒公主閣中玉佩的檔案后,便在上面倒下了早就準(zhǔn)備好的貓溺……” “畫蛇添足,欲蓋彌彰,虛!陽!侯!……你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嗎?”胡皇后大聲地吼道。 胡喆此刻已經(jīng)連話都說不出了。 他趴在地上,哀求道:“姑母,無論如何,我都是你的侄子,我做這些也都是為了胡家好啊……” 胡皇后冷笑道:“為了胡家?呵,你倒是給我說說看,你是怎么個為胡家好了? 云家不單跟我胡家是世交,當(dāng)年云家老太爺還處處幫過我們,你就是這樣對待我們的恩人,就是這樣幫助胡家的嗎?” “不是,不是,不是啊,姑母,你聽我說,你聽我說……” 胡喆激動地道: “云家雖然對我們有千恩、有萬恩,可他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擋住了我們向前一步的路啊。” “什么?” 胡皇后不解地道:“他們擋住了我們什么路?” 胡喆接著說:“果兒公主,果兒公主,她今年剛滿十六,正是婚配的時候,若胡家能將她娶進門,那以后生出的孩子,就有李家一半的血統(tǒng),有了那一半血統(tǒng),就能名正言順地坐上那把龍椅,而我胡家不就可以跟他李家共天下了嗎? 這個共天下的想法,您和爹爹,還有二叔不是經(jīng)常在侄兒的耳邊說起? 侄兒耳濡目染,如今所作的這些,也是為了能實現(xiàn)你們當(dāng)日的夢想啊?!?/br> “大膽!”胡皇后撿起桌上的一塊硯臺,直接砸了過去。 砰的一聲,硯臺砸中了胡喆的腦袋。 胡喆暈乎了一會兒,嘴上仍說道:“你們不說,侄兒便不會惦記。 可你們?nèi)杖照f,夜夜說,就算是說者無意,聽者……也有心啊?!?/br> 有心,就想要去做,有心,便想要完成他們的想法。 胡喆一直把胡家的事業(yè)裝在心底,所為的也不過是讓胡家成為晉國的主宰者,統(tǒng)治者。 所以,當(dāng)他說出心中的想法,說出心中的執(zhí)念時,胡皇后便無法再對他生氣了。 胡皇后震驚地看著他,吸了一口氣,心情復(fù)雜地說道:“喆兒啊喆兒,你的心是好的,可你誤入歧途了,知不知道?” 聽自己姑母終于換了稱呼,胡喆有些感動,也有些感慨。 他嘆了口氣,隨后才點頭道:“侄兒知道,侄兒哪里不知,云家的那位姑娘,聽說她溫柔大方,宜室宜家,是個好女子,有算命的算過,說她有旺夫之命。 天下間,哪個男子不想娶到這樣的女人呢。 可是,當(dāng)我走上這一條不歸路時,便無法再回頭了啊。 姑母啊,姑母…… 侄兒仰慕你,也想為胡家出一分力…… 滅云家,殺李延信,幾年前,還將當(dāng)朝的四王爺給逼死,都是侄兒干的。 侄兒一開始也很害怕,可當(dāng)做了,就沒有那么害怕了。 心里想到這一切都是為了咱胡家,便做得更加興奮了。 哈哈,哈哈哈……” 胡皇后見他狀若瘋魔的樣子,長嘆了口氣,問道:“你和我說說,你是怎么跟那群叛逆勾搭上的?又是怎么認(rèn)識那群江湖人?這些,全給我細(xì)細(xì)道來?!?/br> 胡喆振作了下精神,隨后才道:“認(rèn)識他們,認(rèn)識薩大俠,都是一個偶然……” 胡喆一邊說,一邊回想起當(dāng)年的具體情況。 當(dāng)年他被放到外地當(dāng)官,正好在一座破廟中,碰上一起殺人事件。 被殺的人中,有一個和他長得很像的年輕人。 而這個人正是四姓的后裔。 薩沖等江湖人千里迢迢,就是為了找到這個人,和他在破廟碰面的。 可等薩沖到了破廟,那個人的頭顱早就被割掉了,而薩沖便陰差陽錯地誤以為胡喆就是四姓的后裔。 將他認(rèn)作了主人。 從此,薩沖以及他手底下的一干江湖人士,便為胡喆所用。 胡喆當(dāng)時也暗嘆自己的運氣好,竟能輕而易舉地得到這么大的一幫助力。 胡皇后聽完后,說道:“天底下哪有這么巧的事,喆兒,你該不會落入什么人的圈套了吧?你很有可能被人利用了?!?/br> “絕對不會,絕無可能啊……” 胡喆信誓旦旦地說道:“薩大俠他們豪氣干云,所做的也不過是為當(dāng)年死在光武帝刀下的亡魂報仇罷了?!?/br> 胡皇后道:“那如今京城中,還有多少他們的人?” 胡皇后這是打算讓桃花衛(wèi),和羽林衛(wèi),將那群江湖人,還有四姓的后人,一網(wǎng)打盡,好讓胡家能有亡羊補牢的機會啊。 胡喆搖頭道:“其實也沒多少人,加上薩沖,就五十多個人左右,昨晚已經(jīng)盡數(shù)被我,還有刑部衙門的人抓去了,其余的一些漏網(wǎng)之魚,也不足為患?!?/br> 胡皇后望了胡喆許久,隨后才嘆了口氣說道:“事到如今,我也沒有其他辦法了?!?/br> 胡喆道:“姑母救我……” 胡皇后說:“救你?誰來救我,救胡家呢?你們欲蓋彌彰,多此一舉,你以為他李延信沒了玉佩做證據(jù),就沒有其他辦法了?你要知道周太祖的遺物,那個鐵箱子,還在他的手上呢?!?/br> 胡喆聽后,突然想起當(dāng)初李浪破掉城西雜貨鋪無頭尸案時,所用的辦法。 他緊張道:“姑母救我,姑母救我啊,我還年輕,我還不想死,我是胡家唯一的男丁了,二叔不能生,三叔只有一個女兒,我若死了,那胡家就絕種了啊。” 胡皇后悲戚地點了點頭,說道:“這一點,我哪里不知道,可如今,又能如何呢?” 說著話,想了一想,才道:“喆兒,你這就出宮,先回胡府,我會安排人,盡快將你送出邯鄲城的?!?/br> 聽到這里,胡喆突感自己有一線的生機了。 他再次下拜道:“謝姑母救命之恩,謝姑母……” 胡皇后道:“我這還不是為了胡家,你可是獨苗啊,你死了,我如何跟你父親,還有二弟他們交代?唉,先下去吧,我今天肚子疼……” “是?!?/br> 胡喆乖乖地向胡皇后拜了一拜,而后跟著徐副統(tǒng)領(lǐng)離開了坤寧宮。 …… …… 與此同時,正當(dāng)胡喆被胡皇后質(zhì)問的時候,李浪已經(jīng)離開議政殿,快要走出宮門了。 刑部左侍郎趙義,正在宮門口等他。 趙義朝李浪道:“恭喜王爺,我們這一局贏定了?!?/br> 李浪的臉上掛著笑容,他握住趙義的手說:“現(xiàn)在高興還過太早……” “見過襄王……” 正在這時,宮門外不遠(yuǎn)的地方,走來了一個身穿白色長袍,面如朗月,文質(zhì)彬彬的青年書生。 那個書生好像認(rèn)識李浪。 可李浪卻不認(rèn)識他,他看了一眼趙義。 趙義卻驚喜地道:“蘇先生,是太師大人身邊的蘇先生啊……” 李浪見他一臉敬仰的樣子,心里便更糊涂了,他趕緊回想明月叫他看的那一些圖畫。 奇怪的人,進皇宮不用穿正裝,穿朝服嗎? 他怎么就一件白袍便敢進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