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他為她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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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寢殿內(nèi),到處都是酒壇子?xùn)|倒西歪。時不時地,還有一兩滴酒水從那壇口流出來。 寒易辰皺著眉頭,一邊踢走那些礙事的空酒壇,一邊走向那個據(jù)說已經(jīng)醉的不像樣的男人,他的皇兄。 寒皓睜著醉眼,恨透了這種想醉卻偏偏醉不了的感覺。一貫的敏銳,讓他很快發(fā)覺了寢殿中除了他,還有別人。努力定眼一看,他笑了:“是易辰啊……來,陪朕喝幾杯……” 寒易辰無言的看著不顧形象坐在地上的男人,目光復(fù)雜。 他真不明白,皇兄何苦自己為難自己?皇兄不是一向自詡了解女人心事嗎?現(xiàn)在事到臨頭,皇兄竟然不知寶兒等的不過是一句貼心的話、一份徹底的信任、一段純粹的感情嗎? “皇兄什么時候也變成一醉解千愁的人了?如果臣弟沒記錯的話,皇兄曾說一醉解千愁的人最沒出息了?!焙壮綇纳迫缌鞯淖诹撕┥磉叄S意把玩著兩個空酒壇,語氣中還帶了些許善意的嘲笑。 寒皓突然靠在寒易辰肩上,神情痛苦:“易辰,你可知道她為何偷藏紅花?” “為何?”寒易辰心中一凜,頓時明白他皇兄今日的反??赡芨@事有關(guān)。 寒皓閉了閉眼,盡管喝下了十幾壇酒,他卻偏偏將她的話記得如此清楚。他黯然說道:“她是不想懷上朕的孩子,所以才偷了那藏紅花,偷偷服用……” 寒易辰吃了一驚,隨即不解:“但鄭妃如今已然懷孕?” 寒皓更是痛苦了,幾乎是咆哮著吼道:“那是意外!意外你懂嗎?她不想的,她根本不想懷上朕的孩子!所以到現(xiàn)在……到現(xiàn)在……她還沒有決定,要不要朕做孩子的父親……” 寒易辰先是愣了一會兒,緊接著不客氣地大笑出聲:“臣弟以為皇兄為了何事如此酩酊大醉,卻原來是為了此等微不足道的小事!” 寒皓離開寒易辰的肩,抬起頭看著寒易辰,語氣困惑:“這事很微不足道?” 寒易辰笑夠了,才拍著寒皓的肩道:“皇兄啊皇兄,虧皇兄聰明一世可惜糊涂了一時啊。這孩子只要落地,無論鄭妃是否承認(rèn),難不成他就變成別人的孩子了?他還是只有皇兄一個爹,而他也將是寒夜國的太子,這是任何人都不可改變的事實?;市衷鯐蝗绱诵∈陆o難為住了?真是出乎臣弟的意外?!?/br> 寒皓一怔,腦袋里的混沌像是漸漸被撥開了。 猛地一拍腦,寒皓笑了:“你說得對,不管怎么樣,她是太子的母后,而朕是太子的父皇,誰也改變不了這事實!哈哈哈,易辰你果然是旁觀者清!” 寒易辰頓時氣結(jié),皇兄還真是!夸他聰明能怎么了?少塊rou嗎?居然說他只是旁觀者清而已……虧得他拋下屋里嬌妻美眷前來安慰…… 寒皓突然又不笑了,心情跟著再次沉落谷底。 寒皓又開始灌酒,語無倫次地說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朕還是很痛心,寶兒她竟然不想給朕生孩子……天知道朕有多想她為朕生個孩子,一家人享受天倫之樂……” 寒易辰看著寒皓又開始發(fā)瘋,不禁搖頭嘆息。他也為鄭寶兒心有所屬感到痛苦,卻不曾像皇兄這般癲狂??磥砩硥綮`那小惡魔說得還有點正確,他愛的果然沒有皇兄深。 只是這堂堂寒夜國皇帝,一連醉了四五日不上朝像什么話?聽說母后也有所耳聞,頗有微詞。大概是聽說張裕去通知了他,母后才沒有前來插手此事吧,也算是給足了皇兄顏面。 “皇兄,作為寒夜國的皇帝——皇兄有五日沒有上朝了吧?”寒皓打了個呵欠,繼續(xù)說道:“剛剛臣弟去御書房看了看,奏折已經(jīng)有一百本了。如果皇兄從今日開始批閱,應(yīng)該在十日內(nèi)可以批閱完畢。當(dāng)然,其他要做的事情除外?!?/br> 寒皓自顧自的喝酒,全然沒將寒易辰的話聽進(jìn)去。笑話!寒夜國的皇帝怎么了?皇帝照樣會有自己心愛的女人,照樣會痛苦,照樣會罷工!他就是要罷朝,就是要什么都不管,看誰能奈他何! “皇兄,如果再這么執(zhí)迷不悟……”寒易辰故意威脅:“臣弟可要請鄭妃出馬了?!?/br> 寒皓身軀一震,神情里更增添了幾分痛苦。她?她會在意么?她會來勸他么?她不會的,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恨死他了。盡管她嘴里說不恨他,其實他知道,她心里恨透他了,恐怕再也不想看他一眼…… “好吧,既然皇兄這么想見鄭妃,那臣弟就算赴湯蹈火也得把鄭妃給請來。”寒易辰見寒皓仍然埋頭灌酒,便瀟灑的站了起來,甩甩袍袖往外走去。 寒易辰的身影一消失在殿門口,寒皓就停止了灌酒的舉動,看著門口怔然不已。 她……真的會來嗎? 鄭寶兒低著頭,一點一點的往嘴里塞著酸梅rou。 “皇嫂,你真的要去看看皇兄,現(xiàn)在大臣們怨言頗多,朝廷里也有許多大事等著皇兄去處理。但皇兄卻終日酒醉,不理朝政,這樣下去寒夜國可要垮了!”寒易辰故意說的非常嚴(yán)重,隱瞞了自己幫助皇兄處理朝政的事情。 沙夢靈看看寒易辰,見他朝自己使眼色,撅撅嘴雖然不情愿但還是開了口:“鄭jiejie,雖然我也很不喜歡他,不過作為一個皇帝來說……他還是算好的啦!要是我母妃像這樣對待我父皇,我不知道現(xiàn)在還有沒有我噢!” 鄭寶兒抬眼,瞥了一下沙夢靈。她怎么對寒皓了?一直都是他欺負(fù)她好不好?說的好像她很折磨他似的,一點也不符合事實規(guī)律。 好吧她承認(rèn),因為這個孩子的到來,她對他的恨意是減少很多了。不,也許應(yīng)該說,她對他有怨,但卻從來沒有過恨。所以談不上什么原諒不原諒,她只是不相信他們的未來而已,畢竟他的前科累累,實在讓她提不起什么信任的興趣來。 而就算有孩子給他做后盾,她也難以去單獨面對他。至少,現(xiàn)在。 她見了他要說什么?她可一點思想準(zhǔn)備也沒有。再說了,從頭到尾犯錯的可是他,憑什么要她去哄他啊?真是顛倒了順序…… “皇嫂,算我求你了,你就去看看皇兄吧?;市衷龠@樣下去,母后也會出面了,到時候皇兄很難堪的?!焙壮揭娻崒殐耗樕膊皇悄敲措y看,于是繼續(xù)再接再厲。 “咳,鄭jiejie啊……”沙夢靈被寒易辰碰了一下手肘,只好再度附和道:“如果太后出面,恐怕事情就有些難辦了呢。太后雖然很少插手皇帝陛下的事,但那是太后給皇帝陛下顏面吶。而太后畢竟是太后,就算是皇帝陛下,也要忌憚三分的?!?/br> 鄭寶兒摸了摸小腹,感覺今天精神還算不錯,便擦凈了手,扔下巾帕站起身,涼涼地道:“好了,你們倆也別一唱一和的了。我去看他還不行嗎?不過,我不保證我能說動他。說不定,我還沒進(jìn)去就被他趕出來了呢?!?/br> 寒易辰大喜過望,忙站起來狗腿地討好道:“怎么會呢?皇兄高興還來不及,怎么會趕皇嫂出門呢?嘿嘿……” 鄭寶兒白了他一眼,警告道:“我記得我好像說過很多次,讓你不要叫我什么‘皇嫂’的吧?你是記不住,還是故意拿我開涮來著?” “不敢,不敢……”寒易辰頓時苦笑,面容上訕訕地,卻只有他自己心里才清楚——他若不這么叫她,時刻的提醒他她的身份,他恐怕真的會越陷越深。 鄭寶兒叫了青兒和采兒一道兒,她還是有些畏懼這深宮里的心計的。如今她懷孕的消息肯定人盡皆知,不知那些嬪妃還會采取什么手段。特別是……茗妃。 臨走時,鄭寶兒突然在殿門口剎住腳,回頭皺眉看著寒易辰,遲疑著問道:“你皇兄那邊……沒有什么美人兒嗎?” 她很難相信寒皓真的會醉酒,但寒易辰很明顯不是個輕易宣告失敗的人,何況還得給沙夢靈一點面子。為了防止他們再繼續(xù)sao擾她的清靜,她只好前去走一趟,瞧一瞧了。只是…… 只是若寒皓實際上正在‘忙’怎么辦?她可不想因為看到什么不好的一幕而再次引發(fā)心痛,最近她活的很快活,雖然孕吐讓她很不舒服,可她的心很平靜。所以,她不愿再看見會讓她心痛的事情了。 “不會不會不會!絕對不會!我剛剛從皇兄那邊過來,皇兄寢殿里只有一個人,閑雜人等也是不可以進(jìn)去的?!焙壮剿矔r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刻替他皇兄澄清。 “我也是閑雜人等呢?!编崒殐悍磳⑺卉?,看著他大窘的模樣覺得心情突然變得很好。還是能夠說話的好,她總算有一點點找回自己了,還真的多謝肚子里這個孩子。 寒易辰立刻打哈哈:“皇嫂是自己人,自己人……” “懶得聽你貧嘴,我去看看?!编崒殐涸侔琢怂谎?,說完便轉(zhuǎn)身帶著青兒采兒離開了。 寒易辰和沙夢靈站在原地許久沒動,突然同時抬頭對視一眼后,再同時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細(xì)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