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第41章 反差 謝朝言知道她想問的是什么, 他說:“沒有。” 很肯定的回答。 “當(dāng)然,我這樣說可能也不會有人信?!彼故遣患敝鴦幼?,斂下眼簾看她。 “確實不信?!碧K暮覺得他那么有經(jīng)驗的樣子, 壓根不像沒經(jīng)歷過。 “可是,也沒那么重要了?!?/br> 就像他說的那句, 他不介意。 她也是。 是或不是沒那么重要。 他手掌貼上她頭發(fā), 吻她。 蘇暮有點恍惚,盯著他, 怔怔地看他,他的眉眼,他薄涼的唇。 忽然有手覆上她的眼。 謝朝言遮住了她那雙清亮的眼:“暮暮, 怕的話, 別看我?!?/br> 他不是什么好人, 看久了, 會墜落。 也會像上次一樣,盯著他的眼看久了,會退卻。 他不想她退卻。 蘇暮沒有,她把他的手拿了下來, 握住了他的手。 “我沒怕,只是在想一件事情?!?/br> “什么事?” 她抓著他的手,在眼前細(xì)致地打量。 房間光很暗, 是他受過傷的手, 手背上還有痕跡。 謝朝言發(fā)覺了, 不想讓她看,想將手抽出,卻被她握緊了。 “上次是因為我受的傷,怎么這次看都不肯給我看了。” “不怎么好看。”他說。 “你這手叫不好看的話, 我都不用有手了?!?/br> 雖說添了道痕確實,她見過之前他的手,冷白的色,又修長,手控愛好者大概會很喜歡,現(xiàn)在有道傷痕在上邊,像一抹風(fēng)景照被徒然撕了個口子。 蘇暮心疼。 他當(dāng)時被燙著的時候她就挺著急心疼的。 “以前你的手是不是受過傷?” “你怎么知道?!?/br> “謝叔叔今天無意跟我提的,他說,以前受過傷,還很嚴(yán)重?!?/br> 他垂下眸,嗯了聲。 “我還是才知道?!?/br> “很久以前的事,早就沒事了。” 蘇暮捧著他的手,打量,觀摩,雖然除去之前那道傷以外看不出其他傷痕,大概真的過去了很久,久到于他而言早已是埋沒進(jìn)以前那些歲月的事。 她才發(fā)覺他們之間的差距。 那種年齡上的,經(jīng)歷上的,這還是蘇暮頭一次有這樣直觀的感受。 他踏入社會的時候她還在小學(xué)課堂上當(dāng)組長收發(fā)作業(yè),他受這個傷的時候大概她還扎著羊角辮在家里看電視,他們相差十歲,過去的生活里沒有對方,那時候他們還是兩條平行線,互不相關(guān)。 她問:“疼嗎?” “還好?!敝x朝言笑:“心疼我?” “嗯,當(dāng)時傷在哪兒了?” 謝朝言本來不想告訴她,蘇暮堅持,動了動自己右手手指,說:“有三根手指都動過手術(shù),當(dāng)時開刀,應(yīng)該是都劃過口子,其實也有疤痕,只不過很淡了?!?/br> 蘇暮仔細(xì)看,手指側(cè)邊確實有一道很淺很淡的痕。 “然后,再也拿不了手術(shù)刀了?” “是?!?/br> 他語氣很風(fēng)輕云淡,仿佛提起這些極而尋常:“所以轉(zhuǎn)了科室?!?/br> 平常日常生活肯定是沒有問題,可是做非常精細(xì)的事,手指會有輕微的顫抖。 手術(shù)刀碰不了。 某個層面來說其實謝朝言和蘇暮很像,她是家里獨生子女,全家視她這一個如珍寶,謝朝言也差不多,他是家里的老三,是謝老兩位老來得子,以前都是被哥哥jiejie們寵著的。 謝吟、謝家老大,都是。 他是天之驕子,曾站在醫(yī)學(xué)這個行業(yè)的巔峰,被稱為謝家的天才,他也曾意氣風(fēng)發(fā),卻有了這個打擊。 他也沉寂過一段時間,差點沒走出來。 還好,到現(xiàn)在都過去了。 蘇暮問:“那時候你是怎么堅持下來的?” 謝朝言說:“有時候咬咬牙也就過來了?!?/br> 他語氣越是淡,蘇暮的心就越揪得疼。 她忽然很想回到過去看看以前的謝朝言,看看他過去的那段年歲,看看他以前是什么樣子。 她想陪著他。 蘇暮忽然親了一下他的手。 很突然的動作,以至于謝朝言都有些意外。 她親了下他手背的那道傷痕,然后,親吻他手指,像上次他做的一樣,然后抬眼看他。 她太青澀了,做起這些看著太純。 不符合。 “暮暮,別這樣做?!彼槌隽俗约旱氖?。 蘇暮本來臉皮就薄,主動就夠豁出去了,本以為他能很喜歡,一說就有點不好意思。 “上次你都做出來了,到我就不行了?!?/br> “可以,只不過今天由我來,好嗎。” “那你喜歡嗎?!?/br> “喜歡?!?/br> 她主動親他,觸碰他,他都很喜歡。 只不過今天不行,今天特殊,他才該是主動的那個。 有車從外開過,車燈的光一瞬透過厚重的窗簾縫隙照進(jìn)。 蘇暮又栽進(jìn)柔軟的被褥之中,黑色長發(fā)披散了一片,他捧起一捋,放至掌心輕吻。 柔情至極。 他的指尖由發(fā)絲劃過,至她的唇,再至她的鎖骨。 漸深,漸亂。 氣息渾雜,交纏。 她若大海里的一葉孤舟,被洶涌的海水掀起,再沉入、吞沒。 像是久年的冰塊遇溫,逐漸溶解,化為一灘水,陷進(jìn)這一片海之中。 那些昏的,舊的,暗的,都忘了,碰撞激化,像天際的煙花,在眼里映照出一抹光。 蘇暮迷蒙著雙眼看天花板,看他,也看這間臥室的一切。 她人生一輩子都是循規(guī)蹈矩的,在家人、在長輩眼里是個乖乖女,就連戀愛也是按部就班,和那么多年的青梅竹馬走到現(xiàn)在。 可是。 她陷落了。 她愛上了別人。 或者,可以說是愛。 蘇暮看著眼前的男人,沒有一點違和或是想逃離的感覺,她竟然想記住他的眉眼,想和他像夜晚那樣牽著手在巷弄里穿行,走過很長一段時光。 不是背著光的,而是人前之下的。 她就是對他動心了,無可避免,無法抑制。 她的前半生,乃至后半生。 都想和這樣的男人一起走下去。 - 城市早六點開始復(fù)蘇,交通,上班的人群,按部就班。 蘇暮挺認(rèn)床的,昨天一夜竟是一直沒醒,可能也是太累了,睡得還挺好。 謝朝言怕吵醒她,沒開窗簾,就著房里不大清晰的光線去沖了杯咖啡。 他生物鐘早,平常七八點就起了。 今天大概要加班,他得去醫(yī)院。 蘇暮就不一樣,她跟謝朝言可以說是兩個群體,在寢室做久了咸魚早八點起床都算起早床,平常不睡個懶覺到十點都能犯困一天。 謝朝言捧著咖啡在房里看了會床上的人,可能是感覺得到,蘇暮皺了皺眉,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