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jié)
有人提了嘴謝予,蘇暮就站起身倒酒,說:“這個時候還是不說謝予了,喝酒?!?/br> 倒完酒要去喝的時候,所有人沒看見的角度,謝朝言輕握了下她手腕:“別喝酒?!?/br> 被蘇暮不動聲色避了開。 他盯著對方。 看著她仰頭把那杯酒喝了下去。 也是這時,謝朝言的眼神才真正有了變化,浮了些讓人看不透的意義,像劇院的那天夜里,很陌生。 他不再言語,起身,出去。 蘇暮知曉,沒攔,把酒杯放下,忍受喉管的燙意,憋了進(jìn)去。 起風(fēng)了。 散場的時候出去,路邊的樹都在搖曳。 男人站在店門口,蘇暮出去看他的時候意外地沒有抽煙,他很平靜,看她時的眼神也是。 有朋友出來,蘇暮和別人打招呼讓人先走,笑著說下次再聚。 都是些場面話。 等所有人走了,只剩他們二人,氣氛也如冰窖般冷了許久。 謝朝言甚至是沒問什么。 他也不是傻子,她的疏遠(yuǎn)誰都感受得到,介紹他的方式只是朋友,閉口不提兩人的關(guān)系。 或者說這個時候兩人沒有關(guān)系。 他更寧愿她沒有介紹他。 蘇暮出神地盯著路邊看了很久,說:“算了吧?!?/br> 謝朝言說:“嗯?!?/br> 他終是有了些動作:“所以,還是要分手?!?/br> 蘇暮笑:“其實也不算是分手,畢竟都沒有正式在一起過,上了個床,沖動了一會兒,并不是捆綁到了一起不是嗎。” “是。” “本來也沒喜歡過,我才二十歲,你呢。我跟你的圈子、身邊的人、還有一切都不同,你看你今天見我同學(xué),多尷尬,以后我見你朋友也一樣?!?/br> 她說:“算了吧,就當(dāng)玩玩?!?/br> 玩玩。 簡單的兩個字,倒比什么話都扎人。 謝朝言沒什么波瀾地看著她。 看眼前這個說起決絕殘忍的話一點都不含糊的小姑娘。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 第46章 反差 可是他寧愿她沒有給他昨晚最后戲堂那一段念想, 讓他覺得兩個人其實是可以走下去的,最起碼可以一起去面對。 倒不如昨天就直接地斷了他的念想。 “所以醞釀這話很久了,現(xiàn)在不過是找了個契機?!?/br> “對。其實他們說得都挺對的, 我們不適合在一起,各個方面看都是, 還不如直接一點, 也免得耽誤對方?!?/br> “好啊?!?/br> 不耽誤對方。 他把這話放到了心里,一遍遍重復(fù), 沉到心底,再也不讓其浮起來。 “我知道了?!敝x朝言說。 他直了直身,望著前邊馬路的視線很平。 如雪下寒枝, 冷冬的冰。 “那就這樣吧?!?/br> 謝朝言走了, 從始至終沒有回頭過。 蘇暮微攥著手呆怔地站在原地, 等他經(jīng)過自己離開。 她知道自己說這些話他聽得進(jìn), 包括里面那寥寥幾語,比什么都扎人。 他說過他不是什么很會去遷就別人的人,到了這樣的境地,她話說到這份上, 什么都做了,也沒有什么再去抓著不放的余地。 那些話她自己聽一遍都覺得心疼到梗,更何況謝朝言。 蘇暮麻木地看著他開車離開, 車駛?cè)胲嚵? 穿過一個紅綠燈, 到了路口再也看不見。 她回了神,邁著步子回學(xué)校。 沒有直接回寢室,而是到一棟教學(xué)樓前找了個臺階坐下,恰好是學(xué)生下課的點, 很多人經(jīng)過,她也不管,抱著自己胳膊在那兒坐著。 直到學(xué)生們都散了,她周遭再沒什么人。 她想一個人把那個勁給緩過去,最起碼,好受點。 有人走近了。 蘇暮抬眼看去,謝予過來了,垂眼看她,遞給她紙巾。 蘇暮說:“沒哭。” “知道,回去了一個人總是要哭的?!彼谒砼宰?,感嘆著說:“頭一次看你這么難過。” “以前也有,只是你不知道?!?/br> “確實,現(xiàn)在想想其實以前我做得也挺不夠的,但是,也沒見你像現(xiàn)在這樣過?!?/br> “你跟他提分手了?!敝x予問。 或者說也不是問,他都看到了,看在了眼里,兩個人當(dāng)時那氣氛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只是,挺不懂的。 蘇暮沒說話。 其實她從一開始就沒想過兩個人能走多遠(yuǎn),不過是踩著高崖上,隨時都能墜落,她心里比誰都清楚。 那些讓人悸動的感覺,兩人之間的溫存,牽著手走過晚風(fēng)的小巷,無時無刻不讓蘇暮覺得都是真的,可是夢遲早會醒。 隨著戲堂里那婉轉(zhuǎn)的戲曲聲一起散了。 “你知道嗎,其實不管你們以后怎么樣,我都是會祝福的,那天我不過是說的氣話?!?/br> 謝予說:“你知道很久以前那天晚上我為什么會走嗎,因為我看到他眼里認(rèn)真的神色,我第一次看謝朝言那樣,其實,我早就知道我們走不下去了?!?/br> 蘇暮嗯了聲。 他們之間,現(xiàn)在也沒什么可以說的。 謝予也知道,他只是想和她說說話,算是做一個最后的道別。 醞釀了半天才發(fā)覺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謝予問:“是不是很后悔認(rèn)識我,如果最早遇見的人是謝朝言,可能結(jié)果就會不一樣?!?/br> 但是,沒有他,她遇不見謝朝言。 老天有時候也挺弄人的。 他自己覺得這些話已經(jīng)沒什么說的必要了,最后他站起身,說:“我真的走了,下一次再見可能就是幾年后,希望下次再見到你的時候咱們都已經(jīng)事業(yè)有成,蘇暮,再見?!?/br> - 后來的一段時間,蘇暮一直在學(xué)校里,復(fù)習(xí)、考試,和朋友都沒什么聯(lián)系。 她回到了以前的狀態(tài)。 跟謝朝言之間算是完全斷了聯(lián)系。 其實也是,他們?nèi)ψ硬煌?,認(rèn)識的朋友也不一樣,除去兩家的那點聯(lián)系以外,幾乎很難有什么交涉。 蘇暮覺得這樣也挺好,起碼更能讓她快點忘了,從里面走出來。 六月下旬暑期來了,蘇暮放假。 準(zhǔn)備回老家爺爺那兒過這兩個月,在寢室清東西的時候林央捧著杯奶茶瞧她,問:“我怎么感覺你最近好像沒怎么跟謝朝言聯(lián)系了,是錯覺嗎,這都好多天了吧?!?/br> 蘇暮把東西往行李箱里裝:“是沒聯(lián)系了?!?/br> “???你們沒在一起嗎。” “沒。” 蘇暮低著頭,說:“早就斷了?!?/br> 對方惋惜:“為什么啊?!?/br> “沒為什么,就是沒在一起。” “好可惜,我當(dāng)時還真覺得你們有可能的,都準(zhǔn)備日??茨銈冃愣鲪哿?,真的沒想到,居然沒在一起?!?/br> 蘇暮的動作有些微停頓。 馬上她自己又釋懷地笑笑:“沒事的?!?/br> 清好了東西,她把行李箱豎起來,說:“一會兒我就先走了,回去晚上電話聊?!?/br> “成?!?/br> 蘇暮本來準(zhǔn)備自己買高鐵票回的,沒想很多天前謝予他爸說的話是認(rèn)真的,他跟她爸媽提前聯(lián)系了,說這兩天開車回南京辦事,順道可以送蘇暮,還能幫她拿行李。 不用趕車,蘇暮直接拖著行李箱到校門附近適合停車的地方等著。 其實這段時間蘇暮都在盡量避免和謝家人打交道,到底有些尷尬的,她也怕見著謝朝言,雖然想想能見著他的幾率也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