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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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一瑩對著話筒喊“老公”,眼中愛意濃郁的化不開,那邊有孩子咿呀學語的聲音,還有噼里啪啦玩具落地的噪音,很混亂,但又莫名的溫馨。 一對夫妻如往常一樣談話—— “什么時候回來?” “我已經(jīng)在路上了,送完我同事就回家,大約二十分鐘,寶寶怎么還沒睡?” “我和mama正準備給他洗澡,你路上注意安全?!?/br> “辛苦老公?!?/br> “老公不辛苦?!?/br> “……” “……” 云初舉著手機淡淡眨眼,歪頭瞧了張一瑩許久。 張一瑩的世界一直是中規(guī)中矩的,擇一人相愛,然后相守到老,這樣的生活是云初渴望的。有一個觀點云初一直都相信,如果一個女人到了七老八十,仍然很相信愛情,那她一定過得很幸福,一定有一個很愛她的老公。 可惜云初沒這個福分。 人總是貪心自己得不到的東西。 過著柴米油鹽的時候渴望風花雪月,可以風花雪月的時候,又羨慕別人瀟灑自由。 所以你看,生活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貪婪的人性。 她今夜似有感觸,從張一瑩的車上下來,順著漆黑的小巷子一路往前走。 往常時候她很怕黑,這條漆黑小路,她都是心驚膽寒,一路小跑著,走的深一腳淺一腳。但今晚不知怎的,一切都看開看淡,那些怪力亂神的東西,壓根兒沒有心情在意。 走了許久,那兩面刷著黑色油漆,復古沉重的木門出現(xiàn),微弱的燈光從門縫里漏出。 肩頭有淡淡的桂花香,門內(nèi)愛吵架的老夫妻幾年如一日的相互挑剔,云初覺得臉龐有些涼,指尖抬起來,輕輕蹭了一下。 竟然是淚。 她深吸了一口氣。 越來越明白,什么是成年人毫無預兆的崩潰。 黑燈 瞎火之中,云初躬下身,摸到冰涼的臺階,撩了裙子扭身坐下。 如此寂靜,沒有人打擾的深夜很安詳,云初只想安靜的宣泄一下情緒。 “……” 大約過去十幾分鐘,她才覺得舒緩很多。 不過體力有些跟不上,一直保持一個姿勢小腿有些麻,她輕輕動了動,吸著氣往后一靠,頭抵著磚紅色的墻面發(fā)呆。 她記得以前某個時候,最喜歡的就是晴朗的夜晚,下班回到家,在院子涼亭里,靠著某個人的肩膀數(shù)星星。 然后聽他許諾未來,聽他規(guī)劃藍圖。 三年前,在云初還不懂成年人之間所謂愛情的“江湖規(guī)矩”時,一個jiejie在喝醉酒之后,拉著云初的手,又哭又笑,問過云初一個這樣的問題:“你知道那種,他給你畫了一個藍圖,兩人都朝那個方向努力,有一天,他卻忽然不聲不響把你踹下車,是什么感受嗎?” 云初以前不懂,現(xiàn)在懂了。 不過想東想西了一番,人變得越發(fā)通透了。 掏出手機,給她最近打發(fā)寂寞的備胎里,最慷慨的人撥去電話。 李修岳很意外,低沉有力的嗓音,在如此寂寞的夜晚,有些醉人。 “哪陣風把你的電話吹了進來?” “東南西北風?!?/br> “一首老歌?” “對啊。” “是不是有些暴露年齡?” 云初沒有回答這一茬,只幽幽嘆了口氣,腦子一熱,忽然問:“你上次說想包/養(yǎng),還作數(shù)么?” 李修岳頓了一下,對她的反常有些好奇,沉吟許久,“喝酒了?” “沒有?!?/br> “抽風呢?” “……有點兒。” 空氣陷入短暫的沉寂,沉寂之后,李修岳率先打破僵局。 “那我們談談價位?” 第6章 銀白色私家車行駛在寬敞道路上,車廂內(nèi)氣氛安詳,暖色的燈光打在云初眉眼上面的地方,她輕輕抿了抿唇,轉(zhuǎn)過頭看一眼李修岳。 修長大手時不時旋轉(zhuǎn)方向盤,骨節(jié)分明,指甲圓潤,干凈飽滿。 不得不說,李修岳確實有很多讓人賞心悅目的地方,尤其在偶爾展現(xiàn)“人傻錢多”形式的慷慨時,尤其凸顯男性魅力。 所以說一個有錢的男人不一定有魅力,但有錢的男人想展現(xiàn)魅力的時候,比較容易。 李修岳在認真開車,整個人注意力集中在前方道路,自然不知道云初想什么,更不知道云初這么暗搓搓的評價他。 李修岳又帶她來了私人居所,上一次喝醉酒,云初跟他來過一次,某些香/艷場景還記憶猶新,她掛好包,脫掉高跟鞋,剛轉(zhuǎn)身,撞進溫熱胸膛。 李修岳一推一帶,直接進入正題。 室內(nèi)漆黑,任何細小聲音被無限放大。 玄關,客廳沙發(fā),柔軟的地毯,再到臥室,李修岳耐力極好,帶她一一瀏覽個遍。 許久云消雨歇,云初望著素白色天花板發(fā)愣,大腦混亂,思緒有些遲鈍,方才有多歡愉,眼下就有多空虛落寞。 兩人相顧無言,片刻之后他恢復體力,非常紳士的對她客氣:“需不需要事后溫/存?” 云初望一眼男人高挺鼻梁,又從鼻梁挪到深邃的眼睛,“你語氣不這么敷衍的話,或許我會需要?!?/br> 李修岳低低笑起來,笑的時候氣息從鼻翼噴灑,胸口輕微震動。 單手探過去,撩起一縷發(fā)絲,纏繞指尖,云初有些不解風情的躲開,拾起男士襯衫往身上裹,光腿下床,憑著記憶去找浴室。 李修岳保持方才姿勢沒動,浴室房門“啪”一聲關上,他往那邊瞧一眼,方收回手。 有那么一瞬間,他搞不清兩人到底是誰piao誰。 一直加班到十點半,到巷子門口都沒進門,剛剛又經(jīng)歷一場云雨,云初蓬頭垢面,模樣有些狼狽。 大概很少有女人在金主面前,敢像她這樣不修邊幅。 天太晚,不適合泡澡,她慢條斯理去掉繁瑣,往浴室里面走。 從盥洗室往浴室途中,有一 面落地鏡子,比衣帽間的穿衣鏡稍小一些,不知是不是房主的惡趣味。 云初赤著腳尖路過,走出兩步,背影頓住,又一步一步倒回來,慢慢靠近鏡面,白花花的年輕的美景,一覽無余,她側(cè)過身,抬肩,收腹,提腰,撩起長發(fā)欣賞之余,掌心輕托,打量許久,對自己還算滿意。 走到最里面浴室,打開水,熱水沖刷而下,去掉滿身疲憊,她抱著肩膀,揚起脖子任由水流沖刷。享受被氤氳熱氣熏的感覺。 不知什么時候,李修岳推門進來,之前游刃有余把握方向盤的,那只顏值尚可的手,慢慢探近,云初覺察到背后有人,腰肢緊跟著肩膀,小小縮了一下。 后面她整個身子被迫貼近冰涼墻面,困在舒服的熱水,堅硬的墻面,以及霸道的他之間。 云初經(jīng)常聽長輩訓話,“不要在沖動的時候做決定。” 可惜她就是一個很容易沖動,沖動的時候又喜歡率性妄為,做些沖動的事。 在恍惚混亂中,她被李修岳帶領著梅開二度,濕漉漉的長發(fā)在滴水,她不可避免被嗆了幾口水,說不清到底是難受還是愉悅。 悄悄掀開眼皮子,看向李修岳。酡紅色臉龐迎接細柔水花的拍打,睫毛,鼻尖兒,嘴唇掛著濕漉漉水珠。 李修岳居高臨下,一低頭便看見那么一幕,他瞇起眼,喉結(jié)上下用力滾動,兩人之間距離壓得更深,他弓起背,肆無忌憚的親/吻。 * 云初跟李修岳一夜膩歪,早晨起來云初疲憊的緊,洗過澡,換上自己的衣服,出門前對李修岳一本正經(jīng)的表示:“李總,作為成年人我覺得我們應該知道節(jié)制,如果一直這樣的話,我可能會考慮加錢?!?/br> 李修岳正端著咖啡看電腦,經(jīng)她這么一說,瞇起眼睛,表情談不上有多生氣,但也談不上有多愉悅,“你知道賣銀和包/養(yǎng)本質(zhì)上有什么區(qū)別嗎?賣銀是一對多,而我們的關系是一對一,再有,前者是按夜收費,我跟你是包月的。動不動就加錢的那種叫賣銀,心理上的體驗感不好,你愿意賣,我還不一定愿意買?!?/br> 他說完長篇大論,抿了一口咖啡,低頭看電腦,幾秒后還是有些不悅,“這些先不提,你跟我說話什么態(tài)度?” 他放下杯子,下巴點點,“去,續(xù)一杯?!?/br> 云初提起眉,好笑的看他。 李修岳也笑了:“沒做過情人不要緊,不會可以學……需不需要我教你?” 云初眨眨眼,被他這么一提醒,恍然大悟。 今非昔比,她如今被包/養(yǎng),進展太快,竟然忘了變換角色。 續(xù)個杯嘛,也不算過分,至少在合理要求范圍內(nèi)。 本來要去上班,門已經(jīng)打開,只好又關上,抿了抿嘴,挽起袖子走近,拿上杯子往廚房走。 剛走兩步,李修岳噙著笑,故意抬手往她屁股上拍了一把,“真乖?!?/br> 云初被拍的往前趔趄兩步,端著水杯僵住,異常驚訝的回過頭,難以置信的看一眼自己臀部,深吸口氣,又去看李修岳。 他依舊老神在在坐著,嘴角掛一絲玩味兒,“有什么問題,寶貝兒?” * 今日張一瑩沒上班,在家中休息,云初起初以為她外出見客戶去了,這兩日兩人工作雖然有交疊,但也有需要各自負責,各自去交涉的案子。 下午四點多,張一瑩匆匆打來電話,急切表示自己昨天中午電話預約了一位客戶,下午五點在某某地方喝茶談項目。 現(xiàn)在距離預約的時間,僅有不到半個鐘頭。 張一瑩獨自在家?guī)Ш⒆?,老公出差不在本地,恰逢公公的一位老友故去,感傷不已,跟婆婆回了老家,要晚上才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