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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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含細(xì)特意提到這一點,確實讓人奇怪。 抹好脂膏后,含細(xì)為段嫣穿戴好,考慮到段嫣的身體,她也沒有弄那些個費(fèi)神費(fèi)力的盤發(fā),只松松扎了兩個小髻,雅致簡約。 段嫣進(jìn)到殿中的時候,王皇后正半躺在榻上,撐著頭小憩。她有些無奈,正準(zhǔn)備讓含細(xì)搭把手把人扶好躺著,王皇后卻醒了。 她近些日總是一日比一日嗜睡,方才只不過等了些時候,竟然就打起瞌睡來了。 王皇后在段嫣的攙扶下坐了起來,白芍小心地給她背后放上軟墊,以防她腰不舒服。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段嫣嘆了口氣,“要是累了便先歇著,保準(zhǔn)您醒來第一個見著的就是我。這般逞強(qiáng),可同我是半點不像了。” 王皇后摸了摸段嫣的頭,聽著她打趣的話只笑睨了她一眼,然后將人拉到身邊坐著。 她捧著段嫣的臉,細(xì)細(xì)打量一番,薄唇鳳眼的五官總被人說是冷情之相,這會兒卻柔和無比。 “你自小老成,許多事不用教便自己會了。母后總是想著,不能用尋常的法子來糟踐天賦。于是什么事情都同你講,以期阿嫣日后能走出與母后不一樣的路。但是后來,母后還是猶豫了……” 王皇后自閨閣時,便是出了名的沉穩(wěn)。她臉上向來是閨秀標(biāo)準(zhǔn)的溫婉夾雜疏離表情,入宮后則添了威嚴(yán),讓人見之便不敢造次。 但此刻,王皇后神色中卻透著淺淡歉意。于她這種內(nèi)斂克制的人而言,唯有心神動蕩,難以收斂時,才會露出這種極為少見的神情。 段嫣心里某處地方慢慢塌下去,她感覺自己此時心軟得不可思議,連聲音都輕柔萬分。 “我覺得您很好?!彼ζ饋?,看著王皇后,露出小小的虎牙。 王皇后將人摟在懷里,也笑起來。 “那阿嫣覺得,母后好,還是你父皇好?” 前世父母放在孩子面前的送命題,段嫣幾乎沒有思考便道:“當(dāng)然是母后好?!?/br> 說完之后,反應(yīng)過來。她訕訕一笑,假裝害怕地縮了縮脖子。王皇后好笑地?fù)u頭,繼續(xù)道:“淑妃同宜妃的事情,母后因為后悔了,便一直瞞著你。雖說打著考量你的名號,但終究還是一些小心思居多。若是早早地將事情說出來,依著我們阿嫣的聰慧,說不定就能避開這回的事情了?!?/br> 段嫣沒有再強(qiáng)調(diào)這件事同王皇后無關(guān),只是鄭重地點了點頭,“所以說呢,母后要多依靠我啊。” 她板著臉,兩頰還有些嬰兒肥,說話卻有股頂天立地的意思,于是連站在一旁的白芍都沒忍住笑了出來。綠藥捂著嘴,起哄道:“娘娘最愛逞強(qiáng),難不成是公主不值得您依靠嗎?” 這邊一片笑語宴宴,門外響起內(nèi)侍宮婢的跪地聲。 “奴給太后娘娘請安,太后娘娘長樂無極?!?/br>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9-24 23:28:53~2020-09-25 23:01:2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北梔傾寒@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62章 太后出身天水姜氏, 崇尚道家教義。自段嫣出生后,這位姜太后便一直待在明山,修身養(yǎng)性, 進(jìn)修道法。如今王皇后懷孕,她才從明山回來。 段嫣長到這么大, 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這位皇祖母。 殿門口響起腳步聲, 先是一身灰色的道袍,往上看去是一張素面, 未曾描眉傅粉,卻依然能瞧出昔年不俗麗色。。姜太后年紀(jì)不小,從外表卻完全看不出來是這個年紀(jì)的人。 她步子走得很快, 幾步就來到段嫣面前, 完全不講究什么雍容華貴步調(diào)緩慢。 “你是泰清?” 姜太后的表情不算熱絡(luò), 段嫣估摸著她的性格, 也沒有特意親近,態(tài)度自然地向她行禮,“阿嫣向皇祖母請安?!?/br> “嗯,”姜太后輕輕頷首, 緊接著又看向王皇后,“皇后今日如何?可有什么不舒服的?” 王皇后也表示了一番自己沒有問題之后,姜太后便不停留, 又離開了。仿佛來這里只是為了來打個招呼。公事公辦, 客套程序。 姜太后來得突兀, 離去得也快速。 在此之前,段嫣只從一些傳聞中聽過這位。 先皇在位時,姜太后并不是皇后,甚至連妃子都不是, 沒有資格撫養(yǎng)自己的孩子。于是昌平帝幼時是在旁的妃zigong中長大的。母子兩關(guān)系說不上親密,也說不上不好。后來昌平帝在一眾皇子中脫穎而出,姜太后也就成了太后。但算起來,自昌平帝即位后,姜太后在宮中待的時間很少,她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明山度過的。 段嫣收回視線道:“皇祖母灑脫極了。” 王皇后笑了笑,“你皇祖母啊,可是有大智慧。” 該避世的時候避世,關(guān)鍵時候卻又能挺身而出,把控大局。她并不是對自己的親生兒子漠不關(guān)心,只是厭煩了宮里的爭斗,早早的看透了一切,隱入明山,脫離凡俗。但她又能在王皇后懷有身孕,宮中不穩(wěn)的時候出山,為的就是保證大雍皇宮安穩(wěn)。 不得不說,這是個很有魅力的人。 段嫣又想到了趙國的那位封老將軍,心中有些感慨,便問道:“聽聞封老將軍此時已經(jīng)被父皇關(guān)押起來了?!?/br> “阿嫣是想問淑妃的事吧,”聞弦歌而知雅意,王皇后立即聽出了段嫣話里的意思。她說得篤定,單手支著頭斜斜靠在隱幾上。“封老將軍同淑妃的事,你父皇也插了一手。不光如此,宜妃,還有趙國某位皇子,都在這里面動了手?!?/br> 沒想到有這么多人的身影,段嫣不禁皺起了眉。 “生辰宴那日,母后可知發(fā)生了何事?”現(xiàn)在也不是能靠自己慢慢查明白這些事情的時候,于是段嫣沒有半點逞強(qiáng)的意思,直接了當(dāng)問了出來。 “淑妃啊,”王皇后笑了笑,這時含細(xì)又往她腰后放了個軟墊,她眉目間有不同于以往的慵懶,“那日得知宜妃有動作,便差人去打探了一番。” 于是段嫣這時才知道,宜妃竟膽大包天到與趙國皇子勾結(jié),還想借著趙國人給皇后同淑妃下套。不過,既然王皇后知曉此事,那說明昌平帝也差不多知曉了。段嫣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點,一陣見血,問道:“父皇在縱容宜妃?” 見她這么快就明白了問題的關(guān)鍵所在,王皇后滿意地點了點頭。 “你父皇他,大概是想借著這個機(jī)會……” “攻趙?!?/br> 六國割據(jù)天下,并立稱雄。這種格局已經(jīng)持續(xù)數(shù)百年。其間雖偶有戰(zhàn)亂,但在漫長的六國統(tǒng)治時間里卻也只能說是小打小鬧。 既然王皇后說昌平帝意欲攻趙,就說明這不是什么臨時起意可有可無的決定,而是經(jīng)過了深思熟慮,不成功便不罷休的野心。 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六國并立稱雄的歲月過去太久了,已經(jīng)到了不得不合的時候,或許只需要一個契機(jī),天下便將燃起戰(zhàn)火。六國君主之中,恐怕也不止昌平帝一人有這樣的想法。 亂世開啟之前,誰能搶占先機(jī)? 這無疑是那些已經(jīng)預(yù)測到戰(zhàn)火硝煙的有識之士都在關(guān)注的。 昌平帝意欲率先發(fā)難趙國,恐怕也是想搶個先機(jī)占據(jù)優(yōu)勢。 所以段嫣知道,就算宜妃犯下大罪,這個時候只要她對昌平帝還是有用處的,她們就還不能動她。 不過,想到了什么,段嫣眼睛一亮,“您方才是說,江氏已經(jīng)派人入宮了?” 若宜妃真的同其父不合,且做這些都是背著江氏做下的。那她們可以施展的空間就大多了。 “如今邊界緊張,江氏大將軍已經(jīng)派膝下二子入宮。不日便能抵達(dá)京都。” 這個二子,說的是江氏大將軍與其繼室所生的第二子。而宜妃,是江氏大將軍原配所出。 江氏次子名則璋,年十五,算是大將軍老來得子。自小便跟在大將軍身邊,習(xí)武練兵,如今已是沙場驍勇善戰(zhàn)的小將?,F(xiàn)今江氏大將軍將江則璋送入京都,不光是為了解決宜妃一事,也是為了向昌平帝證明江氏的忠心。要知道,宜妃的所作所為,就算現(xiàn)在昌平帝顧及頗多,隱而不發(fā)??梢坏┑搅耸虑榱私Y(jié)得差不多之時,江氏在想挽救就太晚了。 江則璋于江氏而言,絕不是什么可有可無的棋子,所以江大將軍讓江則璋入宮面圣,實際上就是將自己的軟肋一并送上去,期以此安昌平帝的心。 “雖然江氏這么做了,但我猜,父皇也不會放下戒心罷?” 帝王多疑,這句話可不是空xue來風(fēng)。 所以即使江氏努力地想挽回自己在昌平帝心中的形象,并透露出無論怎么處置宜妃都沒有關(guān)系的信息,但昌平帝肯定不會相信的。說不定,他不僅不會此時處置宜妃,大概率還會給宜妃造勢,讓旁人看到他對有功之臣是多么的恩寵有加。 “那這回封老將軍也是替宜妃背鍋了?”段嫣問道。 不怪她會這么想,那個時候會對自己動手也就只有宜妃同與她勾結(jié)在一起的趙國。而昌平帝留著宜妃還有用,又想拿趙國開刀,于是被迫留在雍皇宮內(nèi)的封老將軍就成了最適合的人選了。 但仔細(xì)一想,段嫣又回憶起了那日昏闕前聽到的話。推測無誤的話,那聲小公子喊的應(yīng)該就是殷疏了。 寧平伯不可能將自己手里的侍衛(wèi)交給殷疏的,他一向視殷疏為無物。那么,在假設(shè)那人是趙國人的情況下,殷疏被趙國人尊陳為“小公子”。 段嫣只能想到一種可能。 殷疏難道就是趙國一直在尋找的那位搖光將軍之子? 這個猜測乍一看有些異想天開,可從結(jié)果上看卻又極為合理。 為何殷疏能在趙國刺客的包圍下逃生,還能將她帶到千里之外的王家村? 若是有人在暗中幫助,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身世悲慘手段厲害,原先還被視為盟友的小伴讀竟然搖身一變,成了帝國權(quán)貴之子。段嫣心內(nèi)乍舌,倒是也沒瞞著王皇后,畢竟殷疏在她心中還遠(yuǎn)遠(yuǎn)算不上什么重要的存在。 王皇后聽了段嫣的猜測后,瞇起了眼。她冷聲道:“趙國國內(nèi),趙太子與其余幾位皇子呈抗衡之勢。太子身后有趙國皇帝撐腰,那些皇子則是身后外家可靠,且還招攬了大批朝臣。若殷疏真的是搖光之子,那宜妃同她聯(lián)系上的那位皇子是一定不會想看到殷疏回到趙國的?!?/br> “母后是說,將殷疏有可能是搖光之子的消息透露給封老將軍?” “沒錯?!蓖趸屎髶Q了個姿勢躺著,“聽阿嫣所說,那殷疏似乎已經(jīng)與趙國太子的人聯(lián)系上了。且,你父皇那邊,看樣子并不打算再囚著封將軍了??茨莿屿o,似乎近幾日便有放人返趙的打算。屆時封將軍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jī)會?!?/br> 就算不知道陳氏家主同昌平帝的談話,王皇后還是根據(jù)對昌平帝的了解,將事情猜得八九不離十了。 世間從來沒有什么兩全其美的辦法,段嫣也知道讓封老將軍帶著殷疏返回趙國會有多大的后患,但大多流傳千古為人稱奇的事跡實際上都帶著豪賭的成分。不能只顧著眼前的利益,瞻前顧后,既然做下決定,便要有承擔(dān)失敗的打算。 王皇后大概是想讓她做這個決定,于是說完之后沒有再出聲。也沒有任何催促,就像是睡著了那般,合上眼,呼吸清淺。 讓殷疏去趙國,趙國國內(nèi)幾大對殷疏態(tài)度不同的勢力必將矛盾升級,屆時掀起大亂。趙國自顧不暇,宜妃便會失去助力,而昌平帝也不再只有宜妃一個選擇,無需再將攻趙的借口放在宜妃身上,從而縱容她。 說實話,宜妃不是一個可以小覷的人。不管是這么多年的韜光養(yǎng)晦,還是當(dāng)初秋獵時的殘忍手段,宜妃就好似一條毒蛇,盤踞于這雍皇宮之內(nèi)。昌平帝縱容她,她便會氣焰囂張,到時候充當(dāng)其沖的就是段嫣等人。 雖說如今姜太后坐鎮(zhèn)后宮,昌平帝也頗看重王皇后腹中孩子。但相比較于他的江山霸業(yè),段嫣不用想都知道自己同王皇后肯定是要排在后面的。如果給昌平帝一個選擇,放棄王皇后,換來能吞并趙國的機(jī)會,昌平帝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放棄王皇后的。 于他與姜太后而言,最重要的是段氏江山,皇后嫡子這些,等成就霸業(yè)之后哪里還用發(fā)愁? 皇家就是這般,血脈親情里利益占據(jù)大半,勾心斗角,權(quán)衡利弊得失。自認(rèn)為值得的時候就連生母估計都能放棄,更何況是妻子兒女。 人不能將自己的性命交付給旁人。 段嫣很早的時候就明白了這個道理。 …… 因著侍衛(wèi)們尋到段嫣的時候,殷疏也在,于是便一齊帶回了宮,算是留下來詢問一些東西。寧平伯府向來不關(guān)心殷疏的死活,殷疏失蹤的時候也不曾發(fā)動人手去找,而此時被帶進(jìn)宮,他們就更沒有反應(yīng)了。 段嫣回宮后也沒有多少歇息的時間,即使她身上還帶著傷,依舊是乾清宮、慈寧宮、坤寧宮連軸轉(zhuǎn)。昌平帝詢問她這些時日在外過得如何,還問王氏桃園那日的過程。太后那邊,即使姜太后不喜見人,也還是要去請安問候。王皇后這一胎又胎相兇險,每日吃東西都會吐,別說像往日那樣整頓宮務(wù)了,就是連好好吃下一頓飯都難。那些有經(jīng)驗的嬤嬤倒是說熬過頭三個月,情況會好上一些。 段嫣忙得暈頭轉(zhuǎn)向,等事情總算解決完才有時間來想殷疏的事。 她有八成的把握,殷疏是趙國搖光之子。雖然她同王皇后的想法,在旁人看來是杞人憂天,但段嫣并不這樣認(rèn)為,未雨綢繆,往往是初時不為人所理解,總是派上用場才有人夸贊一聲厲害。 做下這個決定,段嫣打算去見殷疏。卻沒想到殷疏也正好要來見她。 御花園內(nèi),亭下。 段嫣示意殷疏坐下,隨意地斟了杯茶,遞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