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亂朝綱的貴妃(99)
書迷正在閱讀:在各個世界里當(dāng)瑪麗蘇[np]、一劍斬破九重天、快穿在夢界、良母難為(民國 H)、教主幫幫忙、星空如此璀璨、包養(yǎng) 1v1、掌縱、我有一個劍仙娘子、菲望(1v1校園)
“母妃那日自謝府回來后,便沒有同朕笑過,如今朕費盡心血準(zhǔn)備的封后大典被毀了,你倒是笑得十分開心。我究竟是那一處開罪了你,哪里不討你的喜歡,你要如此羞辱我?!?/br> 在封后大典舉行的前一天,宮內(nèi)四處走水,就在眾人忙著救火時,封后大典天壇會場忽然傳來一陣地動山搖的震動,整個會場在不知多少火藥的引爆下,化成一堆廢墟。 禮部眾人連夜奔來,嚎啕痛哭,這個耗費了舉國之力,無數(shù)能工巧匠心血的封后大典,就這樣被硬生生毀掉了,一灘廢墟絲毫重建的可能都沒有了。 陸拂夜里驚醒,赤腳奔到那里,雙目赤紅,呆立良久,一聲咆哮后,氣急攻心昏倒過去。 醒來后,這個大梁皇帝便披頭散發(fā)闖進了撫春殿,聲嘶力竭地朝悠閑用膳的太后喊道。 撫春殿的所有宮人都退了下去,陰沉沉的天光從門外映入,一場小雨落下,雨勢逐漸變大。 春曉攪了攪玉碗內(nèi)的燕窩,似笑非笑地睨向陸拂,并不出聲。 陸拂雙目內(nèi)血絲布滿,袍服凌亂,死死咬著牙,“可是那日,謝殷風(fēng)跟你講了朕哪里不好?” 他緊緊握著拳,鼻頭微紅眼尾也紅著,眸中水光閃閃,“那謝家男人,司凈蓮就是你心頭寶,天上明月,我陸吹眠就是地下污泥,無論我做什么你都不愿看在眼里,無論我說再多的話,無論我受了多少委屈,你絲毫都不會在乎是嗎?” “你討厭我,嫌棄我,不論是哪點,我都可以改!謝春曉,我今年十六歲,我還有幾十年光陰可以慢慢向你證明,慢慢迎合你的喜好,可以慢慢被你調(diào)教??墒?,不論你如何厭棄我,母妃,你怎能因為旁的男人叁言兩語,就來肆意踐踏我的心血?” 陸拂撿起桌上一只茶盞狠狠砸在地上,披散的黑發(fā)遮住了他小半的臉,崩潰道:“母妃,我也是人,我是血rou之軀!我也會難過,我也會因為你的冷漠暗自哭泣,這世上所有的苦頭,我都吃過我都能夠忍受,可是為何連你也不肯待我好一點!” 他捂著臉,眼淚大顆大顆溢出,喉間發(fā)出幼獸失怙般的哀鳴,尖尖的下巴下水液不斷滴落在地。 可他對面的女人卻沒有絲毫觸動,她諷刺地看著他落魄的模樣,起身緩緩走到他身前,輕輕分開他掩住面容的雙手。 露出一張因為劇烈情緒波動和哭泣泛紅的臉龐——精致極了,鳳眸大而狹長,是極有威儀天生帝王氣的模樣,鼻梁筆直高挺,唇瓣殷紅如滴血,下頜尖尖,眼淚汪汪看著她,平添楚楚可憐的破碎之感。 “啪?。 ?/br> 春曉毫不猶豫的一巴掌落在他臉上。 陸拂微微瞪大眼睛,像是陷入錯愕。 “你向我小叔叔下的毒手,就當(dāng)我全然不知嗎?陸拂,你心腸惡毒本性拙劣,不配為人不配為帝,我只恨不得殺了你?!?/br> 春曉捏住了陸拂的下巴,仔細凝視著他的面龐,這個五歲為質(zhì),十六歲歸國的少年,怎么會有這么深的城府,這么毒辣的心思,該說不愧是天生的男主嗎? “陸吹眠,你囚我身,害我小叔叔性命,令我二叔叔此生決絕故里,可是在報復(fù)我?你還在記恨對不對?你記恨你五歲那年,在撫春殿走水我沒有去救你,害你在火場中被熏瞎了雙眼;你記恨我為了向肅國議和,將你送去敵國為質(zhì),受盡屈辱?!?/br> 春曉面色冷漠又陌生,她冷冷瞧著,怔忪看向她的陸拂,唇角浮現(xiàn)一絲嘲弄的笑意,“你這般惺惺作態(tài),究竟在圖謀什么?大梁天子,四海之主屈尊在我面前伏低做小,你究竟有沒有自尊心?” 她在激怒他,她要他對她起殺心,只要她活著一天,這個入魔一樣的男主,遲早會將這個世界崩壞。 春曉微微垂眸,看向陸拂的唇。 她在這個世界情緒起伏太密集了,這不是一個好的現(xiàn)象,在盡快結(jié)束這個世界任務(wù)后,她要休一段時間長假,調(diào)整狀態(tài)。 “記恨?自尊心?” 皇帝偏頭甩開了她的手,低低笑了兩聲,屏息注視著她的眼睛,最后倒退兩步靠在了身后的門邊。 “娘娘,在您的眼里,在您的人生里,我陸拂究竟是扮演著怎樣的角色?我年幼無勢,您不將我放在眼里,我理解您;我登基為帝,卻不能主政,您看不見我,我可以忍受;如今朕大權(quán)在握,那群你珍重的賤男人,在我手下如豬狗一般隨手就能屠之,為何您還是不肯將我放在眼里?” “我不過是遲到了十年,可是我從沒有停過奔向您的腳步。謝春曉,你從未疼過我,你能不能看看我,能不能看看我?阿拂夜夜睡不著,夜夜都在思念您,而你夜夜春宵時可曾有一刻想起過我?誰也不是天生的壞種,母妃,我還小,我才十六歲,我現(xiàn)在是個壞孩子,是個暴君,可是我能教好的。只要您細心陪伴我,告訴我何謂善惡,何謂是非黑白,我都肯去學(xué)……我一定能如你所愿做個善良仁慈的帝王?!?/br> “可你殺了謝岑丘,你叫我如何原諒?”春曉將旁的珍寶架推翻,瓷瓶玉器紛紛墜落,砸在陸拂身上。 陸拂避也不避,他的額頭被砸破了,鮮血蜿蜒而下,眸中愈顯陰鷙,“我只是……我只是嫉妒他。想一想母妃自小在他身邊長大,長久相伴,與他情誼深厚,朕就妒火難忍,我控制不了自己。況且,謝叁郎本就在那一次墜下城樓后,被護城河中的機關(guān)重傷,即便朕不對他動手,也活不了幾年。” “那司庭呢?他府中那些毒酒和白綾也是你賜的?”春曉轉(zhuǎn)身去內(nèi)室。 陸拂愣了片刻,便緊跟而上,“盡管我威脅了他,可他也沒有屈從啊……莫非,莫非那賤人來找你告狀了?”他一臉怒容,殺氣騰騰。 春曉自柜中,抽出一條長鞭,反身一鞭抽向他。 陸拂下意識躲避,又直直站穩(wěn),他眸色扭曲偏執(zhí):“母妃對那些野男人最容易心軟,只有對我才心硬似鐵,他們?nèi)羰强蘖?,你一定心疼,可我哭得那么大聲,您卻還要用鞭子抽我。您就只逮著我一個人欺負!” “在你六歲還是幾歲那年,將木榮月推入冰湖,險些害了他的性命,我就是用這條鞭子教訓(xùn)的你。你可還記得?”春曉撫著手中長鞭,凝眸看向陸拂。 他暗自咬牙,掀袍角跪了下去,“母妃要打要罵,我沒有二話。等你消了氣,我倆的婚事,一樣要辦。一個封后大典毀了不算什么,朕還能再辦十個二十個,余生漫長,朕陪你慢慢來?!?/br> 陸拂垂著眸,心內(nèi)發(fā)冷,他豈止將木榮月推下冰湖,在離開大梁后,他便令私軍殺了那個賤人,將那賤人的腦袋砍了,凡是膽敢染指她的雜碎,陸拂一個也不會放過。 他用力地閉了閉眼睛,臉上掌摑的痕跡通紅,放軟嗓音,“母妃要兇吹眠,就兇吧,反正,我就是您的一個出氣包?!?/br> 這個關(guān)頭還撒嬌,春曉氣紅了眼睛,啪啪啪叁鞭子抽在他身上。 “疼,疼死了,朕要疼死了,嚶嚶嚶……” 春曉的鞭子差點拿不穩(wěn),“叫什么叫?方才和我咆哮的大梁天子呢?你的骨氣呢?” 陸拂背后的單薄錦衣被抽開,露出染血綻開的皮rou,可見她一點沒留手,可是他卻像是感不到疼痛,放軟嗓音,輕輕說:“朕沒有骨氣,朕卑微到地底下了,吹眠也不想要當(dāng)大梁天子了,就想和母妃天天在被窩打滾?!?/br> “啪——”又是一鞭子,他受力踉蹌了一下,又咬牙穩(wěn)住。 春曉冷笑一聲:“這一鞭是替謝岑丘抽的,打你不分善惡,枉害我小叔叔性命。” 又一鞭落下,“這一鞭,是為大梁百姓抽的,打你身在其位,卻滿腦子私欲,未能造福子民。” 再一鞭,“這是為陸氏皇族列祖列宗抽的,打你罔顧人倫,大逆不道,囚母犯上,背德叛逆?!?/br> 這句話落下后,陸拂一聲也不出了,他的脊背挺得筆直,后背鮮血淋漓,額頭血痕不干,他輕飄飄笑了一下,“只有這點,你就是將我打死了,我也不會改的。我聽不見?!?/br> “聽不見我就寫下來,掛在你案頭,給我日日盯著看?!?/br> “母妃忘了,朕八歲那年,就瞎了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