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國的小紈绔(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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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夫郎送上陣前,自己躲在城墻內(nèi)看著,賀春曉,你的心可真夠狠的?!?/br> 蘇溫是來送獎賞的,松妝是春曉內(nèi)人,又是男子身,無法表功,只能送些獎賞。 春曉挑挑揀揀一番,道:“可是我不擅武藝啊?!?/br> 她將一只翡翠鐲子拿在眼前,對著光看,“可你堂堂蒼梧郡守家的女君,不也和我一樣躲在城墻后,你還發(fā)抖呢!” 蘇溫啞口無言,半天從懷里摸出一只虎皮帽子,她不舍地摸了摸上面的幾顆虎牙,“你救我一次,挽了我的顏面,這個送你了?!?/br> 她隨手往春曉腦袋上一扣,春曉虎頭虎腦地晃了晃腦袋,想起來:“快要過年了吧?明年是什么年來著?” 蘇溫沒好氣,“日子過傻了,明年是虎年啊。這也是新年禮物,今年過年你就在我這過了?!?/br> 春曉摸了摸腦袋,“那可不一定。”趙地的人,還不知道什么時候來接她呢。 春曉:“我這一路不僅是來看你的,還要順道尋親,有個遠(yuǎn)方表妹住在蒼梧郡附近,我得去找找她家,說不準(zhǔn)就被留在她家過年了呢?!?/br> 春曉:“不過年貨什么的,你要非得送我一份,我也不介意。畢竟我家人口多,兩個夫郎呢,養(yǎng)著費勁?!?/br> 蘇溫酸得要命:“你家正夫應(yīng)當(dāng)在建安,認(rèn)識許多好人家的男兒吧?能不能給我介紹一下……” 春曉搓搓手指:“這個,要考慮考慮……我們倆這么好的關(guān)系,我一定好好考慮?!?/br> 蘇溫:“陳柏傳信給我,王智媛和她母親大吵一架,今年過年應(yīng)當(dāng)會過來找我們兩個。說不準(zhǔn),陳柏也會過來,她家這兩年一直安排她相親,十分煩人?!?/br> 想當(dāng)初蘇不涼也是個不耐煩相親的紈绔女,而如今想要相親都相不到了,她感慨:“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春曉笑瞇瞇:“那感情好,我們四個到時候一塊雪野狩獵,一塊打雪仗,一塊獵豹子!” 于是在蒼梧郡停留了一個多月,年前趙胥帶人找來了。 大雪連天,清秀的女子一身玄色裘袍,眼瞳深邃,在門前將兜帽緩緩摘下,肩頭覆著一層薄雪。 “jiejie,和我回家過年吧?!?/br> 她笑著看向圍坐爐邊的兩位男子,“兩位姐夫,若是留戀蒼梧郡安逸,不妨多留幾日。” 最后春曉沒有等來王智媛與陳柏,在蒼梧郡雪最大的這天告別了蘇溫。 她們這些天巡獵了叁回,都沒有找到雪豹,她沒有戴那頂虎皮帽子,而是穿著南藏月為她親手做的狐裘,雪白的顏色在馬上,漸漸融入茫茫一片。 蘇溫雙手?jǐn)n著袖子,袖爐在寒風(fēng)中熱量流逝得極快,她微微瞇起眼睛,仿佛被風(fēng)雪吹得睜不開眼。 茫茫的雪像是雨淋下來,她還不知道,這位故人下次相見時,將是兩軍陣前了。 她如今只是看著滿天的白雪,想起了杏山那半山開瘋了的杏花,白白緋緋如霧浴光,四季經(jīng)年,蘇不涼莫名生出滿腔蹉跎之意。 深入趙地,積雪越發(fā)厚重,馬匹難行。 可到了元洲,又仿佛走出了那場冬日的幻境,四季青的草木挺拔舒展。 趙胥將馬遞給下人,伸手扶春曉下馬,“父親的身子,這些年來越發(fā)不好,是以常年住在溫泉山莊將養(yǎng)著。今年,jiejie能與我們一同過年,父親想必會很高興,他已經(jīng)等了十七年了?!?/br> “跨過年,jiejie就要十八歲了,對嗎?”趙胥將春曉的手握住,語調(diào)輕揚地牽著她上了游廊,自湖上長廊,進(jìn)入島中山莊。 沿途奔波半個月,總算抵達(dá)了目的地,春曉隨口附和了她,回頭看向南藏月和松妝,“跟上,我?guī)銈內(nèi)ヒ姽?。?/br> 南藏月今日穿了一聲鵝黃長衫,描了眉,端莊大方,和松妝站在一起,將他比成了保鏢。 面見妻主親生父親的場合,自然不能小覷,南藏月小步跟上,垂著脖頸,溫婉典雅。 甫進(jìn)入內(nèi)室,便聞及一陣藥香,暖意融融,熏得人臉頰發(fā)燙。 趙胥隨手將外袍遞給下仆,牽著春曉,膝跪在臺下矮幾前,“父親,我將jiejie帶回來了?!?/br> 春曉抬眼,見到了一位遲暮的美人,花白的兩鬢,蔓延上皺紋的面龐,五官可以見到昔年的精致,著著一件鶴羽大氅,內(nèi)是兔絨貼衫,體態(tài)虛弱,目光卻極其銳利。 那凌厲的目光自春曉臉上掃過,便落在南藏月與松妝身上,“這便是你從建安帶過來的夫郎?” 南藏月和松妝見過禮后,畢恭畢敬地站在春曉身后,垂首緘默。 春曉點點頭:“這位鵝黃衣衫的叫南藏月,這位青衣的是松妝。” 她介紹完扭頭繼續(xù)看向趙父,卻見他的目光,久久凝在南藏月身上,甚至身子微微向前傾斜。 趙胥輕喚了他一聲。 趙父才像是回過神來,輕輕咳了兩下,蒼白的唇瓣抿出說不上笑意的弧度,眼簾低垂:“為父當(dāng)年,嫁給你們母親時,也是這般大?!?/br> 春曉微微怔忪。 前太女的故事,在新帝登基后,便少有人提及,但自從得知身世后,她便收集了很多四十年前的資料,其中就包括四十年前煊赫至極的太女岳家趙家。 當(dāng)年的趙家四世叁公,風(fēng)頭甚至壓過南家,是大夏當(dāng)之無愧的第一世族,趙父當(dāng)年嫁給太女,也是經(jīng)過層層挑選,最后在建安無數(shù)公子的羨慕與欽佩中登上太女夫之位。 他曾經(jīng)也是一名與南藏月一樣,被金尊玉養(yǎng),如珠似寶捧著的世家貴子,有建安第一公子的美名。他在南藏月身上,大約看到了自己曾經(jīng)的影子吧。 春曉十分佩服他,這位在妻子死后,身為一介男子,竟能夠帶領(lǐng)整個趙家反抗篡位逆賊,雖然隋云山之役失敗,但這四十年來勵精圖治,扛起重?fù)?dān),韜光養(yǎng)晦的智謀與勇氣,實在令人驚嘆。 并不算很溫馨的認(rèn)親場面,因為趙父見到南藏月的震動,似乎都比見到春曉要大。 不過一會,她們便都退了出去。 “jiejie與母親生得十分相像,父親不敢看你?!?/br> 趙胥負(fù)手而立,偏頭彎著眼睛盯著她,“自離建安以來,母親一直郁郁,終于叁年前撒手人寰,臨終前握著父親的手,不肯瞑目。妻志難成,父親哪有臉面面對與母親肖似的jiejie呢?” “我自小便與父親性行相似,而jiejie,卻似乎像極了我們的母親。” “冷心寡肺,卻總有讓男子為你飛蛾撲火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