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徒證道的師尊(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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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有幾分姿色的狀元郎被外調(diào)了。 春曉郁郁了兩天,小皇帝不知從哪學(xué)的招數(shù),采了很多花,將供桌上擺滿了五顏六色的鮮花,將灰白色的小神像簇?fù)碓谄渲?,還送了她一副丹青。 “你越來越難哄了。”小皇帝頗苦惱。 春曉美滋滋地看著那副大大的畫卷,在寢殿內(nèi)轉(zhuǎn)了一圈,將它挑了一個地方掛上。 “掛在這里?”月嵐之急忙上前,按住了畫卷底部。 春曉毫不猶豫拂開他的手,將長卷掛在案頭,笑吟吟:“小月亮是覺得自己的丹青還拿不出手嗎?” 月嵐之抓著袖子,埋著頭不肯看自己的畫,有些莫名的羞恥感籠罩了他,“這,這不合適?!?/br> 春曉背著手欣賞畫卷,“畫得真好?!?/br> 畫卷鋪色淡淡,淡墨暈出春色葳蕤的景象,自春山中步出一位恣意姽婳的女子,眉眼低垂,似笑非笑,青衫白紗袍浮在薄薄的霧氣中,出世離塵,眉眼隱隱注視著畫外人。 “為何不點眉心痣?”春曉不解,這模樣明明是她,卻為何沒了她眉心標(biāo)志性的朱砂痣。 月嵐之抬起頭,看向那畫中女子的面龐,那光潔的眉間缺了一點,“沒有調(diào)出合適的顏色?!?/br> 似灼猶冷的一點朱砂,令她親切又難以接近,不笑時如隔云端。 “這樣如何?” 月嵐之看到春曉劃破了指尖,一點細(xì)微的血珠被她按在畫中女子的眉心,珍貴的絹帛迅速將那血珠吮吸,示指離開后,便留下一點殷紅的朱砂。 仿佛畫龍點睛,畫中女子的眉眼如活了一般,生動淋漓,美得仿佛是個謊言。 “走吧,去看你發(fā)現(xiàn)的密室?!?/br> 春曉抄起桌案上一只玉骨扇,刷拉抖開,邁步離開。 月嵐之回看一眼畫卷,匆匆跟上,“你又不知那密室在哪,還走得這么快!” 小黑狗嗚嗚跟上。 —— 月嵐之用玉璽打開了御書房后的一個密道,在密道后,是一間巨大的地下室。 室內(nèi)大半被幽深的地下水覆蓋,只留有一小塊踏足之地,在不斷上涌下落的地水中心,是一團(tuán)無形流淌的金色光芒,將整間室內(nèi)映得晃亮刺眼。 月嵐之將玉璽收回袖內(nèi),“我從不知宮內(nèi)竟一直有著這樣一個所在。這金光甚是怪奇,仿佛挖下太陽一角,也不知在這里藏了多久,父皇與皇爺爺他們知不知曉?!?/br> 春曉在外圍看了一會,看不出來是個什么東西。 如果是在修真界,她就要猜是什么秘境異寶,而在這個靈氣未誕生的世界,她的第一反應(yīng)便是,這可能就是送她回到千年后的媒介。 “我去看看?!?/br> 她毫不猶豫飄了過去,沐浴的金光隨著接近,從溫暖到灼燙,這點溫度卻不足以灼傷合體期大能的屏障,春曉運氣在掌,伸手想要一把將它捉住,而那金色流體在她手中倏然化作一灘,從小小的一團(tuán),化為浪濤一般朝她拍來。 她驚悚地看到自己的手指在融化。 不止是手指,她似乎整個人都在融化,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jī)感攝住她的心神。 “春曉!” 月嵐之大叫出聲,他跳入了水中,用拙劣的泳技向她靠近,他的金冠在水中被沖掉,一張雪白的小臉此時蒼白驚懼,大聲喊道:“春曉,松手!跳下來!我接著你!” 春曉已經(jīng)下意識松開了手,可那流體似乎黏在她的手掌,腐蝕了手指又一寸寸腐蝕她的手臂,她的身影越來越淡薄,最終重重落入水中。 月嵐之單薄的小身板,努力去接她,卻被浪潮拍遠(yuǎn),他奮力游過去,將春曉一把拽住,又毫不猶豫地伸手扯住那不斷腐蝕她的金色流體。 在春曉手中灼燙無比的東西,在月嵐之手里卻似乎十分溫順,輕松被他拽離了她,月嵐之將這些金色流體一點點從春曉身上清理干凈,無措地抱著她千瘡百孔的身體。 春曉疼得渾身發(fā)抖,力量的快速流逝,令她眼簾沉重,她吃力地睜開眼,發(fā)現(xiàn)月嵐之在她臉上下雨。 小皇帝在掉眼淚。 春曉的右手被腐蝕干凈,她用左手摸了摸月嵐之濕漉漉的臉頰,他的小臉蒼白而冰涼,凄惶地看著她,絕望無助地掉眼淚,像只被雨水打濕的可憐小貓貓,“怎么辦,春曉,怎么辦,你不要死……你不可以死?!?/br> 小黑狗不知何時也狗刨了過來,濕潤的狗狗眼看著她,浸透的皮毛輕輕蹭著她垂落在水中的衣角,輕輕呼喚著她。 “你睜開眼睛,告訴我要怎么做,你說話,春曉你說話?!?/br> 小皇帝的眼淚比下雨還要兇,眼眶和鼻尖哭得通紅,嘴唇都顫抖了,“春曉,春曉!” 春曉狠狠地瞪了一眼重新聚成團(tuán)的金色流體,咬了咬腮rou,積蓄了點力氣:“小事,死不了?!?/br> 她看向月嵐之好端端的手,感情這金光還是差別對待啊? 春曉氣精神了,罵道:“月嵐之,給我打它!往死里打!” 她光禿禿的胳膊將小黑狗劃到一邊:“今天誰也不許攔!” 月嵐之雙眼通紅。小皇帝將鼻涕泡都哭出來了,見春曉沒事,連忙劃拉著,一把拽過一旁繞著他流淌的金色,在空中甩出一條摔來摔去,又將它揉成一撮一撮,摔在水里,要不是水中不方便,就要踩兩腳了! 金色流體被揍得四散飄零,可憐兮兮地在水面飄蕩,又小心翼翼地朝月嵐之靠近凝聚。 月嵐之抱住春曉,往岸邊游,“我去傳太醫(yī)?!?/br> 他抱著春曉輕飄飄的靈體,飛快地往外跑,跑出了御書房,拼命向太醫(yī)監(jiān)跑。 春曉在這一路,已經(jīng)凝聚靈力,將身體修復(fù)好了,只是靈力用了大半,修為跳崖式下跌。 她在心內(nèi)暗驚,自己幾乎是碰到那個東西的一瞬間就在掙脫,竟然仍受到了這么大的損傷?那究竟是什么東西? “太醫(yī)治不了我?!?/br> 春曉從月嵐之的懷里飄了出來,恢復(fù)到了平時的形象,被腐蝕掉的部分也長了出來。 月嵐之高高仰著頭,滿臉通紅,不安極了:“那要怎么辦?” 他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不斷地轉(zhuǎn)動著腦筋:“我,我去給你供奉!你需要什么?” “我讓人去抓童男童女,讓人去取鹿血,讓人去布置天壇……”他跟在老皇帝身邊,也不是一點沒學(xué)到的,他仰著脖子:“你先取用我的精血吧!” 春曉俯身下來,按了按小皇帝的腦袋,柔聲道:“我是真的沒事。只要睡一覺就好了?!?/br> “睡一覺?” 春曉點點頭。 四周有宮人遠(yuǎn)遠(yuǎn)地圍著,他們不知道陛下突然痛哭狂奔是為何,只能謹(jǐn)慎地守在遠(yuǎn)處。 她牽起月嵐之的手,往寢殿去,“或許會睡得久一些。我沒想到那東西這么厲害。” 月嵐之死死咬著唇,垂在袖中的手緊緊捏成拳:“我不該帶你去那里的?!?/br> 他說:“我應(yīng)該照顧好你的。你才叁歲,是我沒有照顧好你。” 他的自責(zé)快要把自己淹沒了,眼睫濕漉漉的,緊緊握著春曉微涼的手,他仰起臉,滿頭黑發(fā)濕漉漉地披著,明黃色的小龍袍滴著水,精致的面龐上一雙眼眸如墜星的湖。 他一直在看她。 春曉沒有說話。 小黑狗默默跟在他們身后,喪喪地拖著尾巴。 回到了寢殿,春曉掀開了供桌,看向那個灰色白面目模糊的小神像,“我要睡一段時間。” “可能一個月,可能一年,也可能更久一些?!?/br> “春曉?!痹聧怪o緊握著她的手。 “你會一直和我在一起,對不對?”月嵐之的臉色依舊慘白,襯得那眉眼越發(fā)黑,如茫茫白雪中碾碎的草灰,脆弱單薄。 “當(dāng)然。我只是要睡一會,會醒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