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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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易沉瀾忽地眼眶一酸,喉間竟有些微微哽意。 如果此刻近乎滅頂?shù)南矏偱c快樂,是要用她他前半生的屈辱和踐踏來交換……易沉瀾緩緩閉眼,心神皆是一片虔誠,他的天地之間,只?!案手顼崱边@四個字。 原來老天終究待他不薄,深知他這一生被虧欠良多,才讓他再世為人,奉上了如此美好的珍寶。 有她,一切磨難再不值一提。 易沉瀾緩緩睜開眼睛,將眼底的濕意壓去,他貼在舒晚耳邊,低啞著聲音問道:“晚晚,是什么時候喜歡上阿瀾師兄的?” 舒晚笑嘻嘻的在他懷里動了動,戳了一下他的額頭,嚷嚷道:“早就喜歡啦,只是覺得希望太渺茫了,只能偷偷的存在心里藏著?!?/br> “早就喜歡?!币壮翞戉闹貜?fù)了一遍。他低頭看著舒晚,眉眼間皆是動人的溫柔,“那又為什么會覺得希望渺茫?” “因為你太好了,”舒晚笑瞇瞇的回答道。她仿佛是被天上掉的餡餅砸中了,撿到寶一樣的開心,甚至都不知該如何炫耀,只能拼命的夸著手里的寶貝,“你是雪夜山的山主,地位自不必說;武功登峰造極,江湖中幾無敵手,人又好看又溫柔……”越說舒晚越忍不住感嘆,“哪哪都好,反正你是最好的,特別特別的好??墒俏摇液孟袷裁炊紱]有?!?/br> 她的武功追不上阿瀾師兄,容貌雖然不丑,卻也不是什么絕世大美人,脾氣也不如他溫柔耐心,孤身一人,還要靠他養(yǎng)著,在他的雪夜山蹭吃蹭住。 易沉瀾聽的眉心一皺,竟孩子氣的反駁道,“我不好。” 他薄唇微啟,頓了片刻,卻不知該如何表達心中所想之萬一。懷中的姑娘傻乎乎的,竟會覺得自己不被喜歡。可知她給了他的是怎樣的救贖? 她將他人生中的黑暗盡數(shù)散去,帶來了第一縷也是唯一一縷光明與溫暖,叫他幸福得幾乎要無措的戰(zhàn)栗。 最終,易沉瀾只得無奈的嘆道,“傻晚晚,也只有你把我當做寶貝,還以為會有人要偷走么?這樣護著?!?/br> “誰也不許來與我搶,誰敢偷我就打誰?!笔嫱泶鸱撬鶈柕臏愡^去,在易沉瀾的唇上啃了一口,“你本來就是寶貝,是他們都不如我眼睛好使?!?/br> 易沉瀾忍不住失笑,輕輕的念了一聲她的名字,再次將舒晚抱緊了些,溫聲道,“晚晚,我?guī)闳ひ患铱蜅#F(xiàn)在給你療傷要緊。” …… 易沉瀾坐在舒晚的背后,微蹙著眉,小心的幫她梳理著經(jīng)脈。他的姿態(tài)保護意味極濃,仿佛從后邊半擁著舒晚。 他的內(nèi)力劃過舒晚破損的經(jīng)脈,直達受傷的丹田。每劃過一處易沉瀾便覺仿佛是自己的心臟被尖刀劃了一刀。他原本信心滿滿,以為自己練成了絕世武功,便可護舒晚安然無恙,卻不曾想還是讓她受了傷害。 終于,他小心的探到了那枚細小的銀針。易沉瀾呼吸一頓,眉頭擰起來,慢慢的加重力氣,將那枚銀針一點一點往外推去。雪山真氣雖然比烈陽真氣綿柔,但卻更加霸道,易沉瀾生怕弄疼了舒晚,只得一再小心的放出絲絲縷縷的內(nèi)力。 只是易沉瀾再小心,想將那枚暗器取出也是切膚之痛,如何能不疼呢?舒晚的冷汗順著額角慢慢流下,她死死地咬著唇,不敢出聲,怕易沉瀾聽見后必定又會擔(dān)憂自責(zé)。 不過很快她便感覺到那枚暗器已經(jīng)快要逼出,舒晚垂眸看見了銀色的光芒一閃,她倏然伸手一下扯出暗器,松了口氣低聲道,“阿瀾師兄,沒事了?!?/br> 她的語氣聽來有些虛弱,易沉瀾忙不迭扶著她的肩膀,起身轉(zhuǎn)到她面前半跪下,他抬手摸了摸舒晚有些蒼白的臉頰,指腹摩挲了一下她下唇淺淺的牙印,心中一片刺痛,柔聲問道:“晚晚……還疼嗎?” “不疼了,只要取出來就沒事了,”舒晚隨手將銀針丟在一邊,笑著嚷道,“阿瀾師兄,你不用再擔(dān)心我了。你幫我療過傷后,我感覺好多了。周師叔也說過的,只要有你幫我,我什么事都不會有?!?/br> 易沉瀾微微笑了一下,心事重重的攬過舒晚,將她抱到床上,仔細的幫她掖好被子,注視著她溫聲說道,“晚晚,你先好好睡一覺吧?!?/br> 他的話語中似乎含有離開之意,舒晚心中一沉,連忙抓住他的手,“阿瀾師兄,你要去哪里?” 易沉瀾沉默不語,摸了摸她的頭。 “你還是要去終山派嗎?阿瀾師兄你不要過去,武林大會要開三日的,這些高手都不會走。那里太危險了,我不放心你去,”舒晚緊緊的拉著易沉瀾的手,睜著明亮的眸子擔(dān)憂的看著他。 易沉瀾抿緊了唇,深吸了一口氣,眸中劃過了些許痛色,“晚晚,舒戚傷你至此,我怎么能這樣放過他?” “可是你也答應(yīng)過我,你不會再讓自己受傷的,你忘了嗎?”舒晚爬起來,抱住易沉瀾的腰,悶聲說道,“之前你修習(xí)雪山招,又想留□□內(nèi)的烈陽真氣,不管不顧的傷著身體也要練下去。若不是我及時發(fā)現(xiàn),不知你要偷偷忍受多久?” “那時我就告訴過你的,你若受了傷,關(guān)心你的人會與你一同承受。只是我沒有說,我會比你更疼的?!?/br> 話音一落,舒晚察覺到易沉瀾的身體僵住了,似乎有些微微顫抖。她不由得攬緊了他接著說道,“阿瀾哥哥,心疼心疼我吧,我這么珍視你,不要讓我看到你受傷好么。” 易沉瀾伸臂抱住舒晚,輕輕在她額頭上啄了一下,嘴唇貼在她光潔的肌膚上沒有退去,只一聲喟嘆,“我又何嘗不是。” “可是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事了,舒晚急急的說道,“我們這次下山,你本來是答應(yīng)過我,要領(lǐng)我去落仙山莊的,現(xiàn)在你都說話不算數(shù),已經(jīng)忘了么?我不管,我要去落仙山莊,現(xiàn)在就去?!?/br> 說到最后,舒晚竟然耍起無賴來。 “晚晚……”易沉瀾試圖與她溝通。 舒晚很機靈的,湊上去親了親他的唇角,堵住他接下來的話,“阿瀾師兄,我不是要攔著你,無論你要做什么,也得等我傷徹底好了,可以幫你的時候才可以去做?,F(xiàn)在這么多江湖高手在終山派,去了我們會吃虧的,總之現(xiàn)在不許去?!?/br> 易沉瀾無奈的笑了,“晚晚,在你眼里,莫非我是個瓷人做的嗎?” “你不是瓷人做的,”舒晚嘿嘿笑道,“你是美玉做的,好不容易落到我手里,當然要好好呵護著。” 她滿心滿眼都是他,字里行間、所思所想盡是保護。易沉瀾被這鋪天蓋地的溫暖砸的手足無措。舒晚看出易沉瀾已經(jīng)有遲疑,立刻乘勝追擊道,“你不許丟下我一個人偷偷走,我要去落仙山莊,你答應(yīng)過我的!” “好,”易沉瀾無奈的應(yīng)承下來,將元氣十足的舒晚按在床上,再次將被子拉過給她蓋好,“晚晚,一身的傷就別亂動了,好好歇著。我答應(yīng)你,先陪你去落仙山莊,然后再回終山派尋仇。” …… “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舒戚的臉色漲得通紅,幾乎忘了控制音量,他顫抖著手指著倒在地上的那幾位侍女,就連平時他最倚重的寧云也中了招。 舒戚臉上的肌rou抽動著,面孔扭曲到近乎猙獰,他怒意大盛,盯著門口垂眸哭泣的女子斥道:“你是怎么回事?你的臉怎么會搞成這樣?為什么現(xiàn)在才來找我?!” 這晚本來舒戚已經(jīng)歇下了,卻聽聞外邊門童來傳,說小姐覆著面紗,說有急事來尋找門主。舒戚心中奇怪,卻還是起來見了,誰知見到的卻是這個替身。 得知易沉瀾竟在這高手云集的終山派來去自如,還毀了這女子的容貌,著赤.裸.裸的挑釁讓舒戚幾乎氣到暈厥,他忙不迭趕到舒晚的小院查看,卻發(fā)現(xiàn)舒晚已然不見了,只余這一地七倒八橫的侍女。 舒戚雙目通紅,幾乎要嘔出一口血來,他沒有想到,原本是自己占了上風(fēng)的這一盤,竟然再次被易沉瀾扳倒了。 在武林大會的時候,易沉瀾不受他的激將,就連他將舒晚領(lǐng)在臺上,也不見他沖出來救人。誰知到了晚上,易沉瀾居然會在他布下的層層陷阱中如入無人之境,不僅毀了他這個替身的容貌,還將舒晚帶走了。 舒戚面色鐵青,緊緊握拳的指節(jié)“咯吱”作響,忽然他大叫一聲,一拳捶碎了身旁的那張實木桌子。 正在哭泣的女子嚇了一跳,頓時不敢再哭了。 “她不是失憶了嗎?為什么還會跟易沉瀾走?為什么不呼救?”舒戚陰測測的喃喃自語,“莫非周遠騙了我,莫非周遠幫了他她?” “也……也不見得,”忽然那女子低聲細語的說了一句,她打量著舒戚的神色,聲音越發(fā)的低下去,“那個易沉瀾,他毒術(shù)是一絕。毀了我的臉,叫我動彈不得,還發(fā)不出聲來,想把舒晚帶走,應(yīng)當不是難事。 “好,好!我那吃里扒外的女兒,能愛上這魔頭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我看封住記憶對她來說根本沒用,她根本不知何為廉恥?!?/br> 女子忍受著舒戚的暴怒,等他罵完之后,才低低的問了句,“那門主可有何主意?若青靈能幫上忙,必定會盡心的?!?/br> “你們落仙山莊,是不是有一套特殊的傳信渠道?”舒戚沉默了半響,忽然問道。 青靈立刻答道:“有,您吩咐便是?!?/br> 舒戚握了握拳,點點頭,“伺候筆墨?!?/br> 他們?nèi)チ藭?,舒戚鋪開信紙,將鎮(zhèn)紙推上去,握著筆直接寫道:“落仙段莊主見信……” 忽然他筆尖一凝,揚手將這紙扯去,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模糊的、意味深長的笑意,那笑容有些奇怪,像是一種得意與篤定。他重新蘸了蘸墨,又在新的紙上慢慢書寫,這次落筆卻頗為曖昧: “月落見信安……” 作者有話要說: 又被鎖了(點煙.jpg )我發(fā)誓我真的啥都沒寫_(:_」∠)_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月豐巴色 3個;蘭波與醉舟 2個;論文寫不出來、青青翠微、一一呀、蘭省初除傅新一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26753413 91瓶;好想再吃一頓吖 55瓶;糖醋建筑家 6瓶;蘭波與醉舟、卿玖玖 2瓶;今天星期三、余音裊裊、ちょっと離れてくださ、木子、百萬蘿莉 1瓶; 第77章 如夢如醒 秀麗輝煌的殿宇內(nèi), 一只纖纖素手輕掀羅帳,溫暖的日光照在她瑩白的手背上,指甲上的蔻丹更顯得鮮艷欲滴。 “宮主, 有您的信件,是從東邊過來的?!遍T外一道溫柔的音色伴著輕輕的敲門聲響起。 軟榻上的女人懶洋洋的答道,“嗯, 進來吧?!?/br> 房門被打開,走進來一位白衣素紗的女子,走起路來娉娉婷婷, 自有一番風(fēng)味。這女子容顏秀麗,笑著走上前, 恭恭敬敬的將信件雙手舉在軟榻上的女子面前: “請宮主過目?!?/br> 女子隨手接過, 卻沒著急打開, 她手托著腮,隨口問道:“采襄, 我聽底下的人說,今年的靜河論劍要提前召開是嗎?” 采襄點點頭笑道:“是, 宮主。去年的靜河論劍沒有開成,今年靜河宮的宮主打算提前一些召開,就定在武林大會之后的半個月左右。往年江湖上一些小門小派出頭, 就指著這靜河論劍了。靜和宮的宮主也算體貼,今年提前召開,不讓他們再苦苦等上一段日子?!?/br> “姓紀的老頭可真會搏名聲, 不過是個破靜河論劍罷了,他提前兩個月召開,便又讓江湖上大為夸贊他一番。”女子搖搖頭,頗為不屑的笑道。 “宮主今年怎么cao心起這事兒了?咱們落仙山莊不是向來不摻合江湖事嗎?”采襄笑著上來為女子輕捶著肩膀。 “日日悶在山莊里, 也怪無趣的,隨口問問罷了,靜河論劍又怎么樣?我們怎么可能去湊這個熱鬧。”女子一邊回答,一邊漫不經(jīng)心的拆開手中的信封,慢慢展開信紙,剛掃了一眼開頭,忽然目光卻是一凝。 她手指頓了一下,微微將信紙合上,抬眸對那女子說: “采襄,不用伺候了,你下去吧,我有些事情要處理。沒有我的吩咐,不許讓人進來?!?/br> 采襄乖巧的停下了手,低低應(yīng)了一聲“是”,便順從的退了出去,還貼心的將門關(guān)好。 女子等到門外徹底沒有動靜,這才重新拿出信紙,臉上露出了一個抑制不住的喜悅微笑,她的指腹輕輕摩挲過信紙上的字跡,近乎虔誠的讀了下去。 讀至一半,女子的秀眉微微蹙了起來,神色有些冷然,目光中隱隱有一絲怒火。她仔細的將信看完之后,略一思索,立刻走至?xí)肋?,提筆回了一封信。 她的神色柔軟而認真,雖然回信不長,但卻每個字都寫得端莊秀麗,一看便是用了心的。寫完回信,女子輕輕拿起信紙吹了吹,放在一邊晾干,又拿出一個信封,下筆時遲疑了一番,最終還是小心的寫下:舒二哥親啟。 她想了想,又回身再取出一個信封,這次在信封上的落筆沒有凝滯,酣暢淋漓地寫下了“舒門主親啟”五個字。 她將信紙和信封依次套好,最終撫摸了一下最外面信封上的“舒門主”三字,喃喃自語:“二哥放心便是,這么久都不曾找月落辦事,我必定會給你辦的妥妥當當,我們落仙山莊沒別的本事,對付個小女孩兒還是綽綽有余?!?/br> …… “這易沉瀾欺人太甚!太過狂妄了!他當終山派是什么?!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也未免太不放在眼里了!” “這魔頭竟敢毀了舒小姐的容貌!果真是心狠手辣,不知所謂!堂堂男子漢大丈夫,竟跟一介女流過不去!” “他就只傷了舒小姐嗎?!怎么可能!舒大俠,還是徹查一番吧,誰知他在哪里下了什么毒,若害得我們和宋大俠一般該怎么辦?” “是啊,他怎么可能這么輕易的走了……” “不查不放心啊……” 舒戚垂眸看著堂下議論紛紛的人群,側(cè)頭看了一眼默默垂淚的青靈,她雖然覆了一層面紗,但那黑色的毒粉在她的肌膚上留下的瘢痕微微透過面紗,看著仍然十分明顯。 舒戚只看了一眼眸中便不由得劃過一絲厭惡之色,他怕讓人瞧出來,立刻側(cè)過頭,神情瞬間積聚了幾分悲傷,對著青靈擺擺手,低聲道: “晚晚,你先回去吧,此事爹爹一定會給你做主的。你別難過,你周師叔的醫(yī)術(shù)那般高明,必定會治好你的臉,不會讓你留下疤的?!?/br> 青靈是真的傷心自己的臉,也不愿在眾人面前再演下去,疲憊的行了個禮便下去了。 易沉瀾夜探終山之事已經(jīng)傳開,雖然武林大會還在進行,可眾人誰都沒有心思好好觀看了,恨不得立刻將這為禍一方的魔頭除之而后快。 “諸位放心,終山派上下正在嚴查,舒某發(fā)誓,必定不會傷害到各位的性命?!笔嫫萑嗔巳囝~頭,雖然他心中恨的如千萬把鋼刀在來回劃著,仿佛悶住了一口心血,但看到底下的人這般義憤填膺,他也感到了一絲扭曲的暢快。 易沉瀾這般行事幾乎等于挑釁整個武林,已然挑起眾人的怒火。他這是在自尋死路,無須再多做什么,人們對他的恨意只會越來越深,永不消散。 可是光恨不行,他要的是他魂飛魄散,連著江玄風(fēng)那份一起,永遠永遠的消失在這世上。 舒戚不動聲色的對底下的紀清合使了個眼色。 “諸位,這樣不行,我們不能在放任易沉瀾這魔頭危害江湖了,”紀清合立刻會意,對著眾人揚聲說道,“上次圍剿雪夜山我們計劃倉促,人手又不夠,才沒能成功。我提一句——我們大可好好計劃一次,再攻雪夜山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