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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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這是好東西,還是給阿瀾留著吧,”宋安之輕輕的搖了搖頭,“這東西是周師弟剛收到不久的,有人匿名寄來的,他也不知是誰。他確實與我說過這東西可以幫助我恢復(fù)身體,可是……我還是想把它留給留給大師兄的孩子,畢竟,他不是要過生日了嗎……我、我還從來沒給他什么……” “再說三師叔也沒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既然周師弟都說這是寶物,那必定是極好的東西,晚晚,你就代我轉(zhuǎn)交吧。” 那木盒放在手里異常的硌手,舒晚心下嘆了又嘆,最終還是將木盒交還到了宋安之手上,讓他仔細拿好,“三師叔,你將這靈藥用了,將身體養(yǎng)好了,以后也多一個人疼阿瀾師兄,是不是?阿瀾師兄這么多年都沒有長輩關(guān)懷過,他的父親不在了,你就像是他的父親一樣,你只有好好的,才能以后陪伴他、彌補他,對不對?” “可是我……”宋安之還是想拒絕。 “三師叔你相信我,你身體健康起來,就是給阿瀾師兄最好的生辰禮物了,”舒晚輕輕拍了拍宋安之的手背,低聲說,“別辜負了阿瀾師兄的一片心意啊?!?/br> “什、什么?”宋安被舒晚的話說的怔愣一下,而后磕磕絆絆的顫聲道,“晚晚,你這是、你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別辜負了阿瀾的心意?你的意思是說,說……” 他的目光不可置信的落在手中的小盒子上,結(jié)巴之后是長久的沉默,仿佛一尊石像一般,連呼吸都幾乎讓人察覺不到。 終于宋安之慘白著一張臉,瞳仁都在顫抖著,向舒晚小心翼翼的確認(rèn),“……這株雪翎草是阿瀾給我的嗎?是么?” 舒晚輕輕地點了點頭。 宋安之又開始沉默,只是這次他的沉默時間不長,沒一會兒舒晚就聽到了他小聲的抽泣。近不惑之年的男人,鐵骨錚錚傲視群雄,可此刻他竟在這般傷心欲絕的流淚。 “三師叔你……你別哭啊,你快坐下?!笔嫱砻Σ坏鲋伟仓谝巫由?,翻出茶杯給他倒熱茶。 “這是阿瀾給我的……這是阿瀾給我的……他怎么能這樣?他怎么能把這個給我呢?我這么糊涂!這么愚蠢!我傷他傷了這么多年……傷的這么深,每一年我都眼睜睜的看著他跪在江師兄的牌位前,跪整整十二個時辰,每一次舒戚欺辱他,折磨他的時候,我都是袖手旁觀!甚至去年……你提了一句他要過生辰,帶著小圓和小方去看他,我還訓(xùn)斥了你們……我怎么配拿他的東西!?我怎么配?。课以趺磁洌??” “出什么事了?”易沉瀾微蹙著眉,推門走進來。他站的遠,原是不想聽舒晚與宋安之的對話的,但是這動靜太大了,站的再遠他也聽見了。 宋安之見是易沉瀾進來,肩膀一縮,竟然沒敢抬頭看他。 易沉瀾掃了一眼便知沒有大事,他的目光落在宋安之手中熟悉的小木盒上,略一思索,便明白剛才發(fā)生了什么。 “我們要走了,我的生辰……晚晚會在雪夜山給我過的?!币壮翞懙吐曊f道。 “我知道。”宋安之頹然的說。 “我不會回終山派,但是若你不嫌棄雪夜山風(fēng)霜雪重,可以來雪夜山見我。” “可以嗎?!阿瀾,我可以嗎?!”宋安之雙眼一亮,倏然抬頭看向易沉瀾。他的眼中仿佛是突然被點亮了什么希望,亮的嚇人,“我能去雪夜山找你,真的嗎?” 易沉瀾點點頭,神色本來有些僵硬,卻在舒晚柔弱無骨小手的安撫下,漸漸變得放松下來:“自然可以,你若想來,便提前傳信給我,我會將雪夜山上下機關(guān)打理好,讓你暢通無阻?!?/br> 宋安之待他是什么心,他心里十分清楚,前世他的身份剛被揭曉之時,宋安之幾乎在他面前碎了一顆心。那時他雙手已經(jīng)染滿血腥,即便是真正的江玄風(fēng)之子,江湖上也根本沒人待見他,可是宋安之根本沒管這些,即便自己已經(jīng)是不折不扣的魔頭,他還是拼命的想將一腔疼愛彌補給他,最終還為了保護他而死。 上一世他已經(jīng)無法回頭,可這一世既然有這般結(jié)局,他自然也不會非要傷宋安之的心不可。 “只是還有一個事情,我想請三師叔幫忙?!?/br> 宋安之的眼中滿是迫切,他連忙點頭道:“是什么事情?你說,阿瀾,無論什么事情三師叔都幫你?!?/br> “幫我留意舒戚的行蹤,如有消息就傳信給我,”易沉瀾沉聲道,“我要親手殺了他。” 第91章 過街老鼠 宋安之怔了一下, 易沉瀾也沒在意,隨口問道,“你不愿意?” “不是、不是這樣, 我怎么會不愿意?阿瀾,他這樣折磨你欺辱你,讓大師兄在天之靈不得安寧, 我恨不得親手剁碎了這人面獸心的偽君子,”宋安之恨聲道,他微微喘了口氣, 看著易沉瀾的目光卻帶了一層擔(dān)憂,“只是他武功太高了, 他的烈陽真經(jīng)早就九重圓滿, 這是何等可怕的高手?你——我只是怕你……” 宋安之說著, 側(cè)頭看了一眼舒晚,“還有晚晚, 舒戚喪心病狂,竟然找了一個替身安排在終山派, 甚至不承認(rèn)你的身份。我只怕他見到了你也根本不會念及父女之情,不會對你留一點仁慈的。他要的只是一個完美的女兒,能配得上他大俠的身份, 我擔(dān)心他會對你不利?!?/br> “沒事的三師叔,你就放心吧,”舒晚笑盈盈的看著他, “我會防范的,保證不會出事。而且,有阿瀾師兄在我身邊,我們兩個都不會有危險的, 三師叔你知道嗎?阿瀾師兄的雪山招已經(jīng)十三重圓滿了,我們不怕舒戚?!?/br> “十、十三重?十三重圓滿……”宋安之不可置信的看著易沉瀾,“才用了不到一年的時間?阿瀾,你……你該是受了多少苦???” 易沉瀾本以為宋安之是在驚詫他的練武速度,卻沒想到他的重點竟在于他所吃的苦,一時間有些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頓了一會兒,才低聲說道:“我沒有吃苦。有晚晚在我身邊,我什么苦都吃不到的。” “好……好!不愧是我江師兄的兒子,這般的出類拔萃!這樣的青出于藍!你有今日,他在天之靈也終于可以安息了。” “你放心,阿瀾,只要有那狗賊的消息,我一定會立刻告知于你,”宋安之嘆道,目光在舒晚和易沉瀾之間巡視了一個來回,“你們二人一定要多多保重。阿瀾,等你生辰,三師叔去雪夜山看你?!?/br> …… 他們二人沒什么行李,朱瑤更是沒帶任何東西,三個人簡單收拾一番便可以上路了。 收拾好后,朱瑤還顯得有些局促,她面對著高大的兒子,總是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沒辦法,只能偷偷的向他身邊嬌小可愛的姑娘求助。 “舒姑娘,阿瀾他……是不是有些討厭我?是不是我這十幾年沒有陪在他身邊才……” 舒晚看著這嬌媚明艷的大美人愁腸百轉(zhuǎn)的樣子,笑吟吟的親熱挽上她的胳膊:“伯母不用這樣見外,叫我晚晚就好。阿瀾師兄怎么會討厭您呢?你是他的娘親啊,他就是……” 舒晚悄悄地壓低聲音,古靈精怪的樣子,“他就是太害羞了,一時有點不習(xí)慣,其實他心里肯定特別想親近您的?!?/br> 她的笑容極有親和力和感染力,朱瑤看的一愣,不知不覺的放松下來,“真的嗎晚晚?那就好,那就好,我只怕他怨恨我?!?/br> “當(dāng)然不會,”舒晚柔聲安撫道,“伯母,一會兒我們就坐在一個馬車?yán)?,我做了很多好吃的小點心,您就與阿瀾師兄一起吃,說一說話,其實阿瀾師兄這個人特別溫柔,偶爾也會啰啰嗦嗦的,總之是很好很好的人?!?/br> “特別溫柔?啰啰嗦嗦?我看到不見得,只怕是在你面前將爪子都收起來了吧?”朱瑤搖著頭溫柔笑道,她雖然心中忐忑,但并不是不懂識人,易沉瀾是什么樣的性子,她打過兩次交道,便心里有個大概了。 果然朱瑤說的一點不錯,應(yīng)舒晚的強烈要求,他們?nèi)艘黄鹱趯挸R車?yán)锷下妨?。但是再寬敞,有易沉瀾在這一坐都顯得逼仄。 他一路上都平靜著一張臉沒怎么說話,他不說話,弄得朱瑤也不敢多說什么,舒晚既要投喂兩個大美人,又要負責(zé)搞氣氛,忙的心力交瘁。 終于易沉瀾心疼了,“晚晚,別忙了,好好坐著?!?/br> 朱瑤也溫和的笑道,“晚晚,好孩子,我原本也不是個多話的性子,我看我看阿瀾也不是。無妨,我們母子二人這么多年不見,哪怕是多看一兩眼,也是歡喜的。”她說完,深深的看了一眼易沉瀾,目光中的慈愛幾要溢出。 這般灼熱的目光,易沉瀾自然不可能察覺不到。他低著頭,沒與朱瑤對視。 “我當(dāng)年不愛說話,性格有些冷淡,玄風(fēng)卻是個愛說愛笑的?!敝飕幙戳艘壮翞懼螅謱⒛抗饴湓谑嫱砩砩?,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笑道,“果然性格還需互補,兩個人在一起才更和和樂樂?!?/br> 舒晚抱著易沉瀾的手臂笑嘻嘻的,“伯母夸我們兩人般配呢?!?/br> “你這丫頭?!币壮翞懶χ鴩@道,輕輕捏了捏她的耳垂。舒晚有時帶著一種未經(jīng)教化的天真,什么話都敢說,聽的人心尖兒直顫。 朱瑤看他們二人舉止親密,心下也是諸多欣慰。她想了想,微笑道:“阿瀾,你剛出生的時候,我在你的腰側(cè)落了刺青,是我們大漠的圖騰。那時我年輕氣盛,總想著你是我的孩子,你也流著一半大漠人的血,但是現(xiàn)在我卻不這么想了。雖然一時半會兒大漠神教是不會找來的,可誰又說得準(zhǔn)以后,為娘思來想去,還是打算用藥將你那刺青除去。免得日后萬一被人看見了,把你牽扯到大漠里,就不好了?!?/br> 易沉瀾和舒晚雙雙怔愣一下,對視一眼,不由得一起沉默下去。 “伯母,您說的那個刺青,是不是在這里啊?”舒晚率先打破沉默,指了指易沉瀾腰側(cè)的一處。 朱瑤一怔,“是啊?!?/br> 舒晚的手指落在易沉瀾的腰側(cè)上,手下的布料仿佛帶著他身體上灼熱的溫度,讓她忍不住輕輕摩挲了一下。 她給易沉瀾上過很多次藥,光是涂抹復(fù)肌膏,就已經(jīng)用空了三盒。易沉瀾的身體是什么樣子,哪里有疤,是什么疤,她都清清楚楚。 他的腰側(cè)那里,有一塊烙鐵燒傷的疤,那傷疤之上還有條刀痕。朱瑤所說的那個刺青她見過,但是只剩一半不到了。 朱瑤對待易沉瀾這般小心翼翼,十幾年不見親生孩子,如今只會更加心疼。那雙美麗的眼眸每每看向易沉瀾時,皆是愧疚與疼愛。她現(xiàn)在聽了只言片語,就已經(jīng)足夠難受傷心,若是真的見到了易沉瀾這衣袍覆蓋下的身體,豈不是對她是一個太大的打擊? 舒晚眨了眨眼睛,猶豫著說:“伯母,不然你將那藥水交給我吧,刺青的事情,我可以幫阿瀾師兄除掉?!?/br> “啊……是不是阿瀾會覺得難為情?也是……我考慮不周了……但是晚晚,你還是個沒出閣的女孩子,這也太為難……”朱瑤的話說了一半,忽然頓住了,她終于反應(yīng)過來自己剛才在怔愣什么,不由得有些嚴(yán)肅的看著易沉瀾,“阿瀾,晚晚怎么知道你的刺青在什么地方?你是不是欺負人家了?” 舒晚一呆,她剛才心中一直顧念著朱瑤的感受,卻忘了這茬,這可怎么解釋?她默默的偏頭去看易沉瀾,只見他那白皙的俊臉上閃過了一絲緋紅,卻不知想起了什么。 舒晚偷偷的戳易沉瀾的手掌心:你臉紅什么?這是什么不打自招的表現(xiàn)? 朱瑤看他們二人的樣子,不由得更加明白,有些痛心疾首的說:“阿瀾,你怎么能……” “伯母,伯母,您誤會了,”舒晚見朱瑤有些嚴(yán)厲了,趕緊跳出來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阿瀾師兄曾經(jīng)受過傷,我?guī)退线^藥,所以才……嗯……才看見的?!?/br> “唉……你們還沒成親,到底是你吃虧了,”朱瑤疼惜的看著舒晚,聽說她也是自小沒了娘親,想必沒人告訴她這些,“晚晚,幫阿瀾上藥這事,你與我說也就是了,千萬不要再說出去了?!?/br> 舒晚乖乖點頭,這里禮數(shù)繁多,怪不得她之前給阿瀾師兄上藥,他再三推拒,原來是這事太親密了…… “他真沒欺負你?” “沒有沒有,怎么會呢?阿瀾師兄最守禮了。” 舒晚看了易沉瀾一眼,他眸光又溫柔又憐惜——對,這樣好的阿瀾師兄,怎么可能會欺負她呢? 舒晚護著,朱瑤也沒有辦法太直白的打聽他們小兩口的私事,便給舒晚撐腰道,“如果阿瀾欺負你,你就與伯母來說。我肯定是不允的?!?/br> 舒晚一笑:“我知道啦?!?/br> 他們這一路走的果真不快,畢竟易沉瀾在不停的接收消息,宋安之每隔三個時辰都會對他傳書一封,告知舒戚有可能所在的地方。他們走了一天,其實也沒有走出靜河多遠。 其實易沉瀾也想過先把舒晚和朱瑤安置在哪里,他自己一人去尋舒戚,可是想來想去終于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他極力的想殺了舒戚,而舒戚又何嘗不想殺掉他呢? 況且他更怕的,不是舒戚想要殺了他,而是打算摧毀他。若是如此,他必定會從自己在乎的人身上下手。 所以易沉瀾寧可自己帶著她們繞幾個遠,也不愿意自己一時失察,等回來時看到的是他最不愿看到的痛苦痛苦場景。 此刻他正在默默盤算著舒戚的下落,而舒戚滿心也只剩下一個念頭。 舒戚蹣跚著步子往一樁破廟里走,他身上的衣衫好幾處都破了口子,滿身的血污,身上還散發(fā)著一些難聞的味道。但他根本沒有時間梳洗整理,宋安之和周遠下了江湖令,而他曾經(jīng)的朋友紀(jì)清合與紀(jì)清明兩兄弟也選擇落井下石明哲保身,不僅和他撇清關(guān)系,還在靜河這個地盤玩命似的捉他。 舒戚靠在破廟的柱子上,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閉著眼睛抓緊時間休息。他的臉色很不好,臉上還蹭著又灰又臟的東西,頭發(fā)亂篷篷的,整個人仿佛是難民營里逃出來最落魄的一個。見到他,誰還能將他與之前那個光風(fēng)霽月的大俠聯(lián)系在一起? 自從從靜河論劍逃走之后,他沒有好好的休息過一次,沒有好好的吃過一口飯,喝過一口水,到處都是尋找他、捉拿他的人,他沒有辦法住店,也沒有辦法去飯館。武功再高又怎么樣呢?偏偏趕上靜河論劍,這里是聚集了整個江湖力量的一個地方,無論他走到哪里,只要身份暴露,都會被人群起而攻之。 武功再厲害也不可能以一人之力打得過整個江湖,況且,他已經(jīng)近兩天水米未進,不曾安眠了。 我不能死,我不能就這樣死。舒戚睜開眼睛,呆滯的看著前方,心中默默念著:我活著,像狗一樣?xùn)|奔西逃的活著,可我不是為了我自己。 易沉瀾還沒有死,我還沒有摧毀他,我不能倒下。 舒戚正呆呆的想著,忽然,他聽見了廟門口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 頓時,他整個人如同驚弓之鳥一般從地上彈了起來,戒備又警惕的盯著門口,雙手微微顫抖著,骯臟不堪的頭發(fā)都在不停的抖動。他兩天沒合眼沒吃過東西了,現(xiàn)在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不知對方來了多少人,若是人數(shù)太多,或是只需一兩個高手,都有可能將他重傷,甚至殺死。 舒戚緊張又驚懼的盯著門口,將身體掩在柱子后面。然而當(dāng)他看見走進廟破廟的那個人時,他一下子便xiele勁兒,失聲喊道:“月落!” 段月落向這方向看過來,只見舒戚一臉疲倦,滿身落魄的走出來,頓時她的眼圈便紅了,急急的走了兩步,絲毫不嫌他骯臟的握住他的手,“舒二哥,你怎么變成這樣了?” “月落,死之前還能見到你,我很高興?!笔嫫菸⑽⒋怪垌?,輕輕的扯了扯嘴角,淡淡的說道。 “胡說什么?我怎么可能會讓你死?”段月落焦急的說道,她仔仔細細來來回回的看著舒戚的臉,輕聲說,“我看到你給我留的記號,就一路找來了。舒二哥,你知道嗎?我已經(jīng)很多年,都不曾聽到月落這個名字了……” 第92章 何時成親 “是啊……只有我知道, 我一個人知道,”舒戚深深的看著段月落,微微笑了, “你不是段月仙,你是獨一無二的?!?/br> “舒二哥,這是怎么回事?是誰陷害了你?你怎么會變成這樣?明明你的江湖地位很高, 他們都瘋了嗎?”段月落略帶慌亂的將舒戚扶著坐下,看他處處狼狽,她的心仿佛被重重揪了起來, “這些年我一直聽你的話,從來沒有到處亂走過, 只是今年、今年我收到了你的幾次來信, 便有些忍不住。我給你送去的那個女孩兒, 她聽話嗎?能扮你的女兒,真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氣。還有……你上次要管我要的東西, 我已經(jīng)帶出來了,本來應(yīng)該是托人去送給你, 可是靜河論劍就要開始了,我、我也很想見你,便親自過來了。本打算不讓你看見我就是了, 可是到了這邊,才聽說出了那么大的事兒?!?/br> “你送來的人很好,很聽話, 只可惜,我沒有辦法,再護著她了,我已經(jīng)不是一個無所不能的大俠, 也不是一個能保護女兒的好爹爹了,我女兒自甘墮落,徹底拋棄了我,我一番苦心都白費了?!笔嫫葺p輕地搖頭嘆道,目光里充滿了悲傷。 “那是你的女兒不懂!這吃里扒外狼心狗肺的小賤人!你這般為她著想,給她保留著體面,她卻不肯回頭辜負了你!舒二哥,你想要的東西,我已經(jīng)給你帶來了,你要我怎么做?我什么都可以幫你。這蠱蟲可以cao縱心中情愛,你是想下在那小賤人身上,還是要下在易沉瀾那賤種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