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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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晚搖了搖頭,捧著易沉瀾的臉笑,“我不想休息,讓我好好看看你,我還沒有看夠。” 易沉瀾微微笑了,然而很快,他的笑意就僵在臉上。他的瞳孔一顫,忽然想起了什么,側(cè)過頭想避開舒晚的目光。 “怎么了?阿瀾師兄,你哪里不舒服?” 易沉瀾的手向上抬起,撫了一下自己的臉頰——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長什么樣子,曾經(jīng)烏黑的發(fā)摻雜了不少銀絲,眼角也帶了細(xì)微的紋路。五年過去了,他早已不是舒晚口中那個玉做的大美人了。 他容顏不再,像一塊殘破不堪的泥巴,丟在路邊也沒人會施舍上一眼。 舒晚見易沉瀾一直想躲,就知他心里定是有什么疙瘩,哪里肯讓他逃避,將他抱得緊緊的。夠不著他的臉,她就去親他的脖子:“阿瀾師兄,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躲著我?剛才不是好好的嗎?” “晚晚,我忘了……”易沉瀾有些難堪的聲音低低的傳過來,細(xì)小的顫抖中是讓人難以忽視的難過,“我變的太丑了?!?/br> “哪里丑?一點也不丑,分明還是我最愛的大美人嘛?!笔嫱硪宦牼褪懿涣肆?,強(qiáng)硬的掰過他的臉,讓他看著自己認(rèn)真的目光。 她剛剛走近易沉瀾時就已經(jīng)看見了他頭上那扎眼的白發(fā)。可那又怎么樣?她除了心疼,愛意不會減少一分,甚至更加洶涌。 再說,他才沒有變丑,五年的時光的確施與他許多折磨,將他身上僅剩的一點少年氣與孩子氣消磨干凈,可他的容貌依舊清雅出塵,不曾有絲毫改變,只不過眉宇間添了幾分散不去的陰郁與哀傷。 可是這都不要緊,只要他笑起來,這些不好的陰影都會散去。 她已經(jīng)回到他身邊了,會讓他時時歡喜,讓他的唇角永遠(yuǎn)都揚(yáng)著一抹笑容。 “阿瀾師兄,你是我見過長得最好看的人,以后不許說自己丑,我聽了不高興。”舒晚笑著摸了摸易沉瀾的頭發(fā),捧起他一束黑白交雜的發(fā)絲輕輕吻了一下,“這個怪我,是我讓你難過了?!?/br> 易沉瀾輕輕笑了,溫聲道:“晚晚,你不嫌棄我嗎?” “喜歡你都覺不夠,怎么會嫌棄你呢?” 舒晚認(rèn)認(rèn)真真的看著易沉瀾,每一次她用這樣的目光看過來時,那雙眼眸純凈的像冬日里枝頭的雪,能掃除對方心中的一切陰霾。 易沉瀾溫柔的捏了捏舒晚的臉頰,笑著嘆道,“晚晚……” “你手上有傷,我去找紗布給你包扎一下?!币壮翞懶睦锏胗浿@件事,但卻沒有一個人走,他牽著舒晚的手不放,打算帶她一起去。 他一點也不能離開舒晚的身邊,離開哪怕一小會兒,他都會覺得這是一個隨時可能驚醒的夢。 “我的傷不要緊,都已經(jīng)愈合了,”舒晚揚(yáng)起手在易沉瀾眼前晃了晃,“我倒還要問問你呢,你的手是怎么回事兒?你身上還有沒有別的傷口?有沒有好好醫(yī)治?” …… “我就想問,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窟@怎么能解釋得通呢?你們果然是年輕,這就接受了?”方南丹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顧月寒和陰楚楚,他們二人將來龍去脈和大家一說,作為一個剛剛跟舒晚對視過的人,他立刻坐不住了。 方南丹拍了拍和他年紀(jì)相仿的秦凰,“老秦,你說,你覺得這事兒……不匪夷所思嗎?舒晚那丫頭的……那個樣子,她還埋在……嗯……對吧?” “你冷靜點兒,你真是沒什么見識,”秦凰瞇著眼睛,身體向前傾,認(rèn)真的看著顧月寒和陰楚楚,“你們真的沒搞錯嗎?這會不會是哪個門派精心策劃的陰謀?其實死而復(fù)生這件事兒我能接受,真的。但是……就是有點對不上,如果你們所說的那個丫頭是舒晚,那山頂上埋著的那個人又是誰?” 顧月寒用手比了一個“請”的姿勢,看著陰楚楚,“你說吧,你剛才噼里啪啦跟我說了一通,我也沒聽懂?!?/br> “那我就長話短說吧,”陰楚楚毫無壓力的接下了這個重任,非常利落的開口道,“我敢保證,回來的這個小姑娘呢,絕對是晚晚無疑。至于山頂上埋著的是誰,她是怎么回來的,我覺得這些大家也沒有必要揪著不放,難得糊涂嘛?!?/br> 她掃視了一圈眾人,認(rèn)真的說,“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你們就當(dāng)是老天開眼,菩薩顯靈,這么離奇又讓人欣慰的事情就是發(fā)生了,哪有那么多為什么要刨根究底?” 顧月寒點點頭,“我也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br> “對于這個事兒,我也有點想法,”方南丹接口道,“雖然很難相信接受,但這丫頭絕對不可能是什么人送過來的,或是別有目的。先不說我一見她就打心眼兒里覺得她是晚晚。就說咱們山主的表現(xiàn),你們是沒看到山主那個樣子,我看就快要給人家跪下了?!?/br> “要是當(dāng)年沒有所謂的替身,晚晚也不可能陰差陽錯的被人害死,山主對于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必定極為抵觸??扇缃袼姷竭@小姑娘,卻毫無反應(yīng)。除了她就是真正的晚晚,我想不出還有什么理由能讓他這樣?!?/br> 戴紅一邊聽一邊點頭,“如果真的是這樣就太好了,我也年輕,我對這件事情接受的也很快,這有什么的,這是件好事啊。老牛,你覺得呢?” 他用胳膊肘懟了懟旁邊的牛谷山,而牛谷山顯然不怎么在狀態(tài),突然被人點名提問,他隨意的一點頭,“我覺得是,你們說的對?!?/br> 戴紅嗤笑道,“你果然什么都不懂。” “我懂,我就有一個問題,舒姑娘回來了,山主應(yīng)該不會動不動就折騰自己了吧?咱們是不是就不用跟終山派的人來往了?”牛谷山若有所思的嘟囔著,“宋安之這幾年就沒消停過,還有那個周遠(yuǎn),隔三差五就往雪夜山跑,前一陣子他還住在雪山山腳下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改投我們門派了呢。” 陰楚楚瞪了他一眼,“人家是好心來幫忙的,你還抱怨上了,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br> “就是。要是沒有人家周大夫,咱們山主得多受多少罪?”秦凰嫌棄的看了一眼牛谷山,搖搖頭感慨道,“不過現(xiàn)在好了,不管怎么說,晚晚這丫頭回來了,山主以后的日子就好過了,再也不用受什么苦了。” “你們是不是高興的有點太早了,他們小兩口是久別重逢,自然要互訴衷腸。但是等日子久了,江湖上來尋仇的人一茬接著一茬,永遠(yuǎn)沒有太平日子。我們是刀尖血堆里滾過來的,看這些都無所謂??傻綍r候舒姑娘見識到了山主的暴戾恣睢,還會義無反顧的留在他身邊嗎?若她不能,山主豈不是會比之前更加痛苦?” 苗鳳花皺著眉頭,冷冷清清開口潑了眾人一盆冷水。她的手指不斷的點著桌面,顯然心中有些煩躁。 方南丹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苗夫人,你說的這話我不認(rèn)可。人家晚晚丫頭把山主看的多重,你不是不知道。她回來了,就算不喜歡殺戮,當(dāng)然會好好規(guī)勸山主,讓他少造殺孽,總不會因為山主大開殺戒,就坐視不理轉(zhuǎn)身離開吧?再說,之前山主殺了那些人,也是因為他們沖到雪夜山來挑釁,這怎么能怪山主呢?” “怪不怪的,他身上背了無數(shù)條人命是事實,”苗鳳花低聲說道,“你說的輕巧,規(guī)勸?可若是規(guī)勸不住呢?若是山主不聽呢?” “怎么可能規(guī)勸不住呢?若舒姑娘不喜歡,山主必定不會再做,”顧月寒反問道,“山主幾乎沒有弱點,他唯一的軟肋就是舒姑娘,舒姑娘說的任何話,他絕不可能不聽的?!?/br> “唉……你們沒練過雪山招,陰丫頭的雪山招也突破不了十層以上,你們不會懂的,”苗鳳花幽幽的嘆息了一聲,“這事兒不解決,只怕會后患無窮,還是盡早說開的好。他們現(xiàn)在在山主的房間里嗎?我去見見舒姑娘。” 苗鳳花丟下這句話就起身走了,方南丹等人互相對視了幾眼,立刻也都默不作聲的跟上了。 …… 他們來到易沉瀾的房門前時,發(fā)現(xiàn)房間的門沒有關(guān),大敞四開的想來應(yīng)該沒什么不方便,便揚(yáng)聲告知了一句,幾個人就走了進(jìn)來。 誰知一進(jìn)屋,大家看見了屋里的場景后,就不約而同的沉默了。 舒晚站在床邊,眼眸紅紅的還帶著氤氳的水汽,鼻尖也紅紅的,整個人看起來可憐巴巴的,像是被人欺負(fù)狠了的小動物,顯然是痛哭過。 而易沉瀾坐在床邊,手足無措的巴巴望著舒晚,抖著嘴唇連句話也說不出來。他的衣衫退在一邊,領(lǐng)口敞開著,胸膛上有數(shù)十道被匕首刺過的傷痕,一只褲腿兒挽著,露出了他布滿燒傷疤痕的腿腳。 他不安的看著舒晚,活像做錯了事后不知怎么討好大人的小孩子,這個樣子,一時倒叫人分不出究竟是誰受了欺負(fù)。 這會雪夜山中人的心理非常統(tǒng)一——全都是一言難盡,五年了,他們過著壓抑而痛苦的生活,雪夜山中只有日復(fù)一日的沉默,沒有任何人氣,只有無盡的冰冷。 而今天,舒晚的到來,卻給他們帶來了一點不一樣的東西。 眾人的目光已經(jīng)從他們兩個人的臉上,轉(zhuǎn)移到了扔在床邊的那一堆衣衫上。 嘖,太刺激了。 第105章 奪命功法 易沉瀾見他們幾個忽然進(jìn)來了, 臉色沉了沉:“你們來干什么?” 旁邊的舒晚抽泣了一下,瞪著紅紅的眼睛,戳易沉瀾的肩膀, “你別轉(zhuǎn)移話題!我正問你呢,你這手,你這身上, 還有你的腿,這是怎么回事?!” 剛才她問他還有沒有其他的傷,易沉瀾怔愣一下移開了目光, 才很平淡的說沒有。 沒有?就看他這副表情,舒晚就知道絕對有, 而且應(yīng)當(dāng)不輕。 果然, 不由分說的脫了他衣服一檢查, 看了一眼他的胸膛和腿腳,舒晚當(dāng)時就嚎啕大哭, 易沉瀾手忙腳亂的抱著哄也沒用。 就連雪夜山一眾人過來,舒晚也不想理會了, 死而復(fù)生的事多離奇隨便吧,她現(xiàn)在滿心都是易沉瀾傷痕遍布的身體。 舒晚抽抽噎噎的眼淚往下流,滿臉都是痛色, “你怎么能做這樣的事?你怎么能傷害自己呢?你做這些的時候,就沒有想過我嗎?” “不是……晚晚,我不是……”易沉瀾下意識就想反駁, 可是話說了一半,他卻不知該如何反駁。事情都是他做的,可他當(dāng)時沒辦法,他是真的忍受不了日日夜夜的錐心刺骨之痛。 每每想起舒晚的身體在他懷中毫無生氣的冰涼下去, 想起她滿身的傷痕,他的心就仿佛在火海中煎熬,如果不做出什么事來,他真的忍受不了了。 舒晚等著易沉瀾反駁自己,卻等來了他囁嚅著不出聲。其實她心里早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若說看見易沉瀾的手腕時還不懂,等看到他身上的傷痕和腿上的燒傷時,哪里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舒晚像兇狠的小獸一樣瞪了易沉瀾一眼,小老虎亮起爪子一般,沒什么威懾力,倒叫易沉瀾心頭一軟。 她瞪了半天,卻撿起旁邊的衣服給易沉瀾披上,一邊披一邊暗暗想著:他還在生病發(fā)燒,等他好了,她才不會這么輕易的放過他,一定要與他好好說道說道。 她將易沉瀾包裹嚴(yán)實之后,看了一眼方南丹那邊,卻發(fā)現(xiàn)他們的目光充滿了……平靜與友愛,舒晚心中暗暗驚詫:他們接受她竟然會這么快?不過,這也是一件好事。舒晚輕輕咳了一聲:“方前輩,阿瀾師兄的藥呢? “藥?”方南丹如夢初醒,眨眨眼看向他身邊的人,“什么藥啊?” “阿瀾師兄發(fā)燒了,我讓阿揚(yáng)師兄請你幫著熬一碗藥,你不知道嗎?”舒晚愣愣的看著他,虧她還在這里等了半天,沒想到方南丹竟然沒有熬藥,“那算了,我自己去吧。” 易沉瀾一聽,立刻伸手拉住她,“晚晚,你別走?!?/br> 他根本就不需要喝藥,看見舒晚,他身體仿佛被挖掘出了無盡的力氣,他甚至覺得自己的病已經(jīng)好了。 他才看見晚晚多久?如果她現(xiàn)在不留在他身邊,他才是要再次垮下去。 雪夜山的眾人都沒眼看了,這就是以一人之力單挑眾多門派的男人?他能把所有挑釁他的人踩在腳下,卻在舒晚面前乖順的不像話,什么都沒做就把姿態(tài)放的很低很低。 算了,他們山主一棵心栽的心甘情愿,低到塵埃里都甘之如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長的,長成了這么一個癡情種。 方南丹不想在這里呆了,立刻很有眼力見的轉(zhuǎn)身,邊走邊說,“還是我去熬藥吧,我現(xiàn)在就去。” 陰楚楚不自在的動了動身子,早就不想在這呆了,她小聲對苗鳳花說,“我們還要在這里站多久?你不是有話跟他們說嗎?你還說不說?” 苗鳳花冷哼了一聲,“我還是晚點說吧,他們現(xiàn)在如膠似漆的,尤其是山主,他肯放人嗎?我是有話,但是想單獨跟小丫頭說?!?/br> 她音量不高不低,沒避諱人,大家都聽到了。舒晚疑惑的看過去,卻聽身邊易沉瀾低聲道:“晚些時候再說吧。我親自說?!?/br> 苗鳳花垂下眼眸,嘆息了一聲:“我知道了,山主,但這件事還是我?guī)湍阏f吧。你說不好的。” …… 苗鳳花的話叫舒晚一頭霧水,她卻兀自搖搖頭出去了,剩下的人隨即都被易沉瀾趕了出去。她雖然好奇,但還是按捺住了沒問。 舒晚看易沉瀾臉色實在蒼白,心里擔(dān)憂,喂他喝了藥之后便命令他休息,在易沉瀾再三確認(rèn)她不會離開半步后,他終于閉上眼睛沉沉睡去了。 舒晚一直在他床邊守著,她的目光寸寸劃過易沉瀾清雅的臉龐,在他的發(fā)絲上停駐了許久,執(zhí)起他的手腕,握在手心里暖著。 想想他自虐背后的用意,舒晚心里便酸澀的厲害。 到了傍晚的時候,舒晚陪易沉瀾吃晚飯,她還給易沉瀾做了一碗蒸糖酪。 只不過易沉瀾吃的又慢又少,一桌子膳食他幾乎沒怎么動,只有她做的甜點他多吃了幾口。 “阿瀾師兄,你怎么吃的這么少???”舒晚擔(dān)憂的看著他,“你這就吃飽了么?你比之前瘦太多了,怎么不好好吃飯?” 易沉瀾微微啟唇,卻不知怎么解釋。舒晚走后他的飲食便極不規(guī)律,他并不是故意餓著自己不吃飯,而是他真的吃不下任何東西,他的身體無法接受,若是沒有星闌夜,他大概連覺也睡不著的。 舒晚不在身邊,易沉瀾幾乎忘了怎么正?;钪?。 易沉瀾想了想,說道:“我不怎么餓?!?/br> “你中午就是這樣說的,你一天都沒怎么吃東西了,怎么會不餓呢?”舒晚壓根不信,易沉瀾把這里折騰出一身傷,這是她看見的,會不會還有什么隱疾?她一想都覺得傷心,“我要給周師叔寫信,請他趕快過來給你看看,你說的我不放心,我要聽他說。” “晚晚,別叫周師叔來了,”易沉瀾溫柔的拉住她,難得撒嬌,“他總訓(xùn)斥我。” “你以為我不想訓(xùn)你么?”舒晚嗔他一眼,“你就是仗著我舍不得?!?/br> “好啦,再喝點粥吧阿瀾師兄,以后有我在,會好好養(yǎng)著你的?!笔嫱韺⒅蟮能洜€的白粥放在易沉瀾手邊。 易沉瀾聽話的拿起勺子慢慢喝了起來,舒晚看著他有些扭曲的腕骨,白日里那些氣苦也早消失殆盡了,只剩下無盡的心疼。 “阿瀾師兄,我們再買一些復(fù)肌膏吧,你身上……”舒晚還沒說完,忽然看見易沉瀾的手一抖,無端生出戾氣,卻被他強(qiáng)行壓抑著。 “怎么了?”舒晚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