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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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兇你,剛才我只是有點著急?!?/br> “目目是想要波普的新唱片嗎?我們現(xiàn)在就買……看, 買好了……要存進(jìn)手機(jī)嗎?沒有黑膠, 數(shù)字唱片行嗎?” 低沉的安撫聲中, 痛哭之人漸漸雨歇。胖達(dá)鼓勵地用尾巴輕拍沈瞳, 與此同時,嫌棄地看了一眼葉延舟。 讓你兇!該!兇哭了還不得自己哄!瞧瞧什么叫自作自受! 牧羊犬很是快樂。自從家里有了羊,雖然自己仍然是地位鏈的最底層,但爸爸終于不再是最頂層! 葉延舟掃了一眼幸災(zāi)樂禍的牧羊犬, 突然陷害道友:“它在嘲笑你。” 胖達(dá):??? 沈瞳羞愧地抬起眼,對上了胖達(dá)無辜瞪大的圓眼睛。 狗子憤怒地“嗚”了一聲,扭頭沖回窩里叼來自己最喜歡的玩具, 以示葉延舟句句都是毫無根據(jù)的胡扯, 它對自己的寶貝小羊絕無二心。 沈瞳伸手接過那個吱吱球, 覺得更羞愧了。 其實她這些年修煉有得,基本不會當(dāng)著別人的面上演大型情緒崩潰,或許因為對面是葉延舟,所以她控制不住開閘的眼淚。 不言放棄。不懼失敗。不忘初心。這些老生常談的寡淡詞語, 在今晚的舞臺上,一個接一個點亮,像演唱會上明滅的燈牌,照亮她黯淡的臉。 壓抑多年的情緒陡然xiele洪。 葉延舟見她發(fā)泄完畢,拍了拍她的腦袋,很自然地將“哄哭流程”進(jìn)行至下一個環(huán)節(jié)。 這家伙從小擅長在老師家長面前扮乖,所有不良情緒只在私底下朝他傾倒。他是樹洞、出氣筒、糖果倉庫——按照流程,哄到不哭的時候,就該投食了。 他用指尖輕捋沈瞳的發(fā)絲:“晚飯吃過了嗎?” 胖達(dá)贊許地?fù)u了搖尾巴,沒錯,就是這樣,撫摸她的脖子和脊背,再順勢撫摸尾……哦,很遺憾,它的小羊沒有尾巴。 好在她有下巴和肚皮! 牧羊犬拿爪子扒拉沈瞳:快亮出你的小肚皮,揉起來可舒服啦! 沈瞳把自己團(tuán)得更緊。 小孩子之間沒什么界限感,和從前一樣的安撫動作,現(xiàn)在葉延舟再做,簡直曖昧得出了格。 她的后背已然麻了一半,他卻毫無知覺,還順手揉了揉她的耳垂,溫聲道:“我還沒吃,去下碗面,你要不要?” 沈瞳用胳膊擋住guntang的臉,胡亂點了點頭。 …… 葉延舟飯做得好,是他從小獨立生活練就的童子功。 早些年關(guān)系好的幾個同學(xué)一起去他家做客,也是其他人躺著看電影打游戲,他忙前忙后花樣喂飯,烤箱炸鍋都用得十分嫻熟。 沈瞳坐在餐廳等飯,隔著一道玻璃門略略出神。 想他小時候一顆小豆丁,站在廚房比灶臺高不了多少,什么時候長出了這么一雙驚人的長腿? 葉延舟仿佛背后長了眼睛,忽然回頭對她道:“就好?!?/br> 沈瞳做賊心虛地挪開眼,目光東飄西蕩,落在桌上的一個保溫盒上——棉套很可愛,豆沙粉櫻花瓣,旁邊還貼了張便利貼,字體娟秀,落款處畫了顆紅心。 她一時沒忍住,探頭偷看了一眼內(nèi)容。 “牡蠣燉鵪鶉,利水又除濕,最適合夏天啦——來自迷妹的小小心意?!?/br> 筆跡熟悉,似乎在哪里見過。沒等沈瞳琢磨明白,葉延舟端了兩碗湯面出來,她立刻假裝低頭玩手機(jī),手指在黑屏上劃拉了好幾下,才想起來手機(jī)早就沒了電。 葉延舟看著她一通手忙腳亂,有點好笑:“你朋友拿來的。” “我朋友?” “昨天來得那個,同事?同學(xué)?” 心頭一把燎原火,騰地一下燒到半天高,旺盛得連沈瞳自己都覺得怪異。 也許是當(dāng)年殘留的傷痕和未解的遺恨——葛蕓蕾比她還了解顧希聞早餐喜歡吃什么,經(jīng)常會“順便”幫他帶一份,不想時隔多年,還是同一套組合拳。 “我們不是朋友?!彼龕灺晛砹艘痪洹?/br> 葉延舟看著她陡然嚴(yán)肅的包子臉,突然笑了:“嗯,懂了?!?/br> 沈瞳:懂什么了…… 他筷子一伸,夾走了她面里的煎蛋:“既然目目不喜歡,那我們就不跟她玩?!?/br> 沈瞳:……大哥您幾歲了…… 雖然嫌這臺詞有點幼兒園,但她還是有點控制不住嘴角自動上翹。沈瞳掩飾地咬了咬唇,抬眼打量坐在對面的高大男生。 外人口中冷淡、專業(yè)、從來不近人情的marsh大神。 明明已經(jīng)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但在她面前,似乎還是曾經(jīng)的那個他。還會耐心無比地幫她剝除煎蛋的蛋白,然后將一顆圓整的蛋黃夾回她碗里。 他真的事無巨細(xì)記得清楚,她所有的小毛病。 沈瞳低頭看碗,鼻腔被熱氣熏得酸脹。從前她在家乖巧溫馴,但凡有點小性子,全都帶到學(xué)校,泰半使在葉延舟身上。 但這些年她苦讀書,少享樂,過得好像一個隱世的修女,哪還有什么嬌氣的毛病。 人的毛病都是慣出來的,無人嬌慣,自然慢慢痊愈。 人的毛病也是慣不得的,沈瞳看著碗里那顆精心剝就的蛋黃,忍不住追問了一句:“好喝嗎?” “什么?” “湯?!?/br> 問完她立刻就后悔了,葉延舟眼中漸漸浮現(xiàn)出笑意,很清淡,但足以令她羞慚。 還沒等他開口,她已經(jīng)把頭一低,用力扒了幾筷子面。 “我沒喝,不知道,”他果然在笑,“你別噎著?!?/br> 這句話相當(dāng)誅心,沈瞳當(dāng)場嗆了口面湯,咳得驚天動地。 葉延舟連忙起來給她拍背順氣,又拿紙巾擦干凈她的臉,道:“真的沒喝,我有潔癖。” 沈瞳咳的滿臉通紅,看他將沾滿她眼淚鼻涕的紙巾隨意團(tuán)在手心,想,您這算是哪門子的潔癖? …… 葉延舟從小就拿沈瞳的眼淚沒轍,這一通突如其來的局部陣雨,他有多少烏云都只能放晴。 但他累積了一整晚的低壓氣旋還在,夜宵食畢,機(jī)器管家將碗端走去洗,葉延舟將沈瞳一并拎進(jìn)廚房,繼續(xù)他未完的審訊。 雖然聲音比之前溫和了許多,但態(tài)度還是相當(dāng)嚴(yán)肅。 “晚上去哪了?”他打量她胸前的熒光貼紙,一只形態(tài)囂張的鷹頭。 沈瞳是個乖寶寶沒錯,不過該寶寶在青春叛逆期,也曾干過一些青春叛逆事——校服一脫,拖著葉延舟就去泡酒吧和livehouse。 s市的地下樂隊在哪兒演出,沈瞳比誰都門清。當(dāng)初葉延舟完全是拿自己的信用值在幫她刷誠信度,瞳媽只知道她放學(xué)后跟葉延舟一起在搞興趣小組,從沒想過居然搞得是搖滾興趣小組。 這個興趣和習(xí)慣,葉延舟保留至今,得空還常去槐蔭酒吧街喝兩杯。 他伸手撫平貼在沈瞳胸口的那張有點卷邊的貼紙:eagle eyes,沒聽過。 沈瞳被他忽然的動作驚了一跳,下意識捂了捂胸口。 原本葉延舟未作他想,被她這么一攔,方才意識到自己行為不妥——剛才吃面太熱,沈瞳脫了外套,愛運動的姑娘,身材發(fā)育得十分健康,于是一件普通白t恤被她穿得十分……不健康。 葉延舟一貫運轉(zhuǎn)良好的大腦忽然短路,他訥訥移開眼睛:“鷹眼?新開的?” 沈瞳也移開眼睛:“臨時搭的……對了,你知道嗎,波普和蔡蔡居然還在一起,而且還是那么默契……” 兩個人面對面說話,目光卻南轅北轍,不能相遇,空氣中的尷尬濃度極速升高。 葉延舟沉默片刻,清了清嗓子:“和誰一起?” “和蔡蔡,那個鍵盤手?!?/br> “我是問,你和誰一起?!?/br> “噢,一個同學(xué)?!?/br> “女同學(xué)?” “……男同學(xué)?!?/br> 葉延舟輕瞥她,沈瞳居然從這淡淡一眼中看出了譴責(zé)。譴責(zé)什么?有什么好譴責(zé)的?她解釋道:“y組的慕容林佳,他們組的機(jī)械水平太差了,我陪他去找個大神來幫忙?!?/br> 解釋什么?有什么好解釋的? 沈瞳還沒搞懂他們這一回合的互動算怎么回事,葉延舟倏然皺起了眉:“大神?” “一個師兄,以前我們機(jī)器人戰(zhàn)隊的隊長,絕對是個技術(shù)達(dá)人?!鄙蛲崞鹎?,眼中滿是崇拜之情。 葉延舟闔上洗碗機(jī)的上蓋,沉默的側(cè)臉看起來有些清冷。 沈瞳奔波了一整晚,又塞了滿肚子碳水,此時大腦接近停擺,僅存的神智只夠?qū)χ昝赖南骂M線發(fā)出感慨:這冰山腔調(diào),真是每分每毫都長在了她的審美上…… 冰山擦干凈手上的水珠,轉(zhuǎn)身面向她:“我是云圖的技術(shù)總監(jiān)?!?/br> 沉迷于美色的沈瞳眨了眨眼:“???” “不算達(dá)人?” 這話直白,沈瞳秒懂——她放著大佬不用,跑去尋求場外援助,戳中了葉首席的脾氣。 “我們組基礎(chǔ)太差了,怎么好意思勞動marsh大神?!鄙蛲樞?,“再說,y組就是陪跑,我們做好了被淘汰的準(zhǔn)備?!?/br> “是嗎?”葉延舟上前一步,稍稍彎下腰,沈瞳雙手撐住水池,努力往后退。 “目目,你每次撒謊的時候,”他看著她的眼睛,“眨眼的速度都比平時快?!?/br> 她猛地睜大雙眼。 “要是被人戳穿,”他的目光下移,“還會立刻臉紅。” 沈瞳何止臉紅,她連肩膀都快紅了。葉延舟靠的太近,她都能在他的藍(lán)光鏡片上看到自己窘迫的臉,他卻無知無覺,就著這個鼻息可及的距離,對她耳提面命。 “下次出門前,記得跟我報備?!彼f。 沈瞳點頭。 “晚上不要隨便和男人去陌生地方,不管認(rèn)不認(rèn)識。” 繼續(xù)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