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笙笙懶得跟他扯：“你找我過來就是說這些嗎？說完了？”

    “秦笙笙，你別囂張，我弄死你?！卑崔嗖蛔〉脑┖玖似饋恚鹗志鸵蚯伢象?。

    秦笙笙直接把臉湊上去：“打啊，只要你敢碰我一下，我就報警，咱們派出所繼續(xù)?！?/br>
    剛從派出所出來的袁雪涵氣得臉都綠了，手直發(fā)抖，但又不敢動手，唯恐再進派出所。

    秦笙笙輕蔑地看了她一眼，這個囂張的女人也不過如此嘛。她慢悠悠地坐了回去，涼涼地看著二人：“你們找我就說這些廢話，說完了也該輪到我了吧?！?/br>
    婁月明看著氣場大開，跟以往完全不同的秦笙笙，感覺陌生的同時，心跳又驟然加速。這樣的秦笙笙好耀眼，耀眼得讓他挪不開眼，后悔的情緒悄悄在他心底滋生。

    秦笙笙沒瞧見他眼底復(fù)雜的情緒，動作利落地從包里拿出一疊照片，拍在桌子上：“看看，喜歡嗎？我特意給弄了一份，送給你們做紀(jì)念，不用謝我，就當(dāng)我送你的分手禮物?！?/br>
    神tm喜歡，這些照片竟然是昨晚他跟袁雪涵在賓館里被民警逮住，還有被在蕭瑟的秋風(fēng)中垂頭喪氣被押上警車的畫面。這簡直是他們此生最不愿提起的黑歷史。

    袁雪涵飛快地奪過這些照片，用力一撕，將照片撕成了碎片。

    秦笙笙也不攔，仍舊笑瞇瞇地看著她：“慢慢撕，我那還有電子版，喜歡回頭發(fā)你們一份，打印下來，隨便撕，想撕多少有多少。”

    “你……”袁雪涵簡直要被秦笙笙給氣哭了。

    婁月明聰明一點，明白秦笙笙定然不是只給他們看照片這么簡單，繃著臉挫敗地問道：“你到底想怎么樣？”

    他也搞不明白，明明是他過來質(zhì)問秦笙笙，最后怎么變成這樣了。

    秦笙笙輕叩著桌面，臉上笑得那個燦爛：“上道，把富達這個項目還給我，給我實習(xí)報告寫個好評，等我拿到實習(xí)報告離開公司那天，我就把這些照片刪了?！?/br>
    “你做夢?！痹┖^一個不答應(yīng)。要是把秦笙笙又塞回富達這個項目，別人怎么看她？辦公室里那些捧高踩低的八婆背后不知會說得多難聽，她丟不起這個人

    婁月明臉色也很難看：“項目不是兒戲，公司有規(guī)章制度，怎么能這樣隨意地換人，你這個條件我做不到，換一個！”

    現(xiàn)在跟她講規(guī)章制度了，換袁雪涵的時候怎么不講？

    秦笙笙不想聽他的借口：“這是你的事，我只要結(jié)果?！?/br>
    她慢悠悠地掃了袁雪涵一眼，語氣明明很溫柔，但落到袁雪涵和婁月明耳朵里無異于惡魔的聲音。

    “若是這個結(jié)果讓我不滿意，那你們的同事、老板，關(guān)系親密的合作方，雙方的父母、朋友、鄰居都會收到這樣一份照片?！?/br>
    “你們不是想公開嗎？我成全你們。”

    第17章 017

    “錄音了嗎？”秦笙笙走后， 袁雪涵就急切地問婁月明。

    他們倆不蠢，來找秦笙笙也不是沒有絲毫的準(zhǔn)備，在秦笙笙踏進肯爺爺時， 他們就悄悄打開了手機錄音， 想抓住秦笙笙的把柄。

    誰知道秦笙笙完全不按牌理出牌， 談話的節(jié)奏一開始就被她打亂了， 他們完全被她牽著鼻子走，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沒套出來。還真是失敗。

    婁月明把手機丟了她：“有什么用？”

    袁雪涵仔仔細細地聽了一遍錄音， 發(fā)現(xiàn)除了讓自己再受一遍氣之外，確實什么用處都沒有。她泄氣地丟下手機，咬唇，不甘心地說：“她把咱們害這么慘，難道就這么算了？”

    “算了， 我倒是想算了呢，能算嗎？你忘記她走之前的話了？”婁月明敲了敲額頭， 惱火地說。

    要不是這個女人沒腦子，一條陌生人發(fā)去的短信，她不求證，就跑到酒店來了， 哪有這些事。

    袁雪涵不知道婁月明的腹誹， 咬了咬牙：“不行，她那是要挾咱們，敲詐勒索，犯法的?！?/br>
    “那你報警？”婁月明涼涼地問。

    袁雪涵怒瞪了他一眼：“婁月明， 你今天怎么回事？明明是你惹的麻煩， 你不幫忙就算了，還在一旁說風(fēng)涼話。怎么， 還想跟她復(fù)合？你覺得可能嗎？”

    婁月明拍了拍她的手：“行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這不事……心里太煩了嗎？不是故意的，你別生氣。敲詐勒索得涉及財物，她并未明晃晃地問我們要錢，這招行不通?！?/br>
    “算了，不怪你，都是秦笙笙的錯，這個女人真是太陰險太惡毒了?！蓖铝艘豢跉?，袁雪涵說，“月明，咱們絕不能答應(yīng)她。她把咱們害得這么慘，還想拿著實習(xí)報告和項目獎金開開心心回學(xué)校，做夢吧?！?/br>
    婁月明敷衍地點頭：“我知道?！?/br>
    袁雪涵被他這副不上心的樣子搞得火氣上頭：“你是不是還惦記著那個賤人？婁月明搞清楚，秦笙笙可不是你心里以為的那種單純無害的白蓮花，她把咱們害得還不夠慘嗎？總之這事我決不答應(yīng)，我才從她手里拿走了項目，現(xiàn)在又灰溜溜地還給她，連個實習(xí)生都爭不過，你讓我在公司怎么做人？”

    婁月明被她吵得心煩，揉著額頭惱怒地說：“你不想，你以為我想？我以權(quán)謀私，幫你搶了她的項目，現(xiàn)在還要還給她，這樣頻繁的更改項目參與人員，我就不為難？不答應(yīng)是吧，行，那就讓她將咱們倆昨晚的丑事宣傳得人盡皆知，大不了……老子辭職不干回老家賣紅薯去！”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月明，我……”袁雪涵看他真動了怒，連忙改了口，“月明，你聽我說，秦笙笙明顯對咱們倆懷恨在心，故意報復(fù)我們呢。她這么恨咱們，你說我們真答應(yīng)了她，她會信守承諾，把照片都銷毀了嗎？”

    難說。婁月明按了按額頭：“我知道，你讓我想想，我這不是在想辦法嗎？”

    看他那樣子可不像是有什么辦法的，袁雪涵眼底閃過一抹陰霾，遂即湊到婁月明耳邊，悄聲說：“要不咱們找個人威脅她，讓她把照片都交出來?！?/br>
    婁月明駭了一跳：“你別亂來，惹出大亂子麻煩就大了?！?/br>
    本來不過只是丟點臉，這么一搞，萬一出人命怎么辦？他還有大好的前程，可不想為了這么點小事作死。

    見他否決得這么干脆，袁雪涵拉下臉：“你是不是還舍不得那個小賤人？”

    婁月明哭笑不得，不耐煩地說：“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想這個。我只是不希望把事情鬧太大，鬧到無法收拾的地步?！?/br>
    “不是我想，是你想。”袁雪涵冷嗤，“昨晚處心積慮卻沒睡到她，你會甘心？你們這些男人就是賤骨頭，越是得不到的東西越念念不忘?？上б仓挥心阋粋€人惦記，她可對你沒半分留情?！?/br>
    她一提，婁月明又想起秦笙笙剛才那副氣場大開的模樣，閃耀得讓人挪不開眼。他本來就更喜歡秦笙笙，如今又發(fā)現(xiàn)她身上的更吸引他的新鮮點，愈加心癢。

    如今卻被袁雪涵戳破了心底最隱秘的念頭，婁月明心情很不爽，惱羞成怒：“沒錯，我就是惦記著她，那又怎么樣？我賤你不更賤？明明知道我有女朋友，還跑來勾。引我，你又是什么好貨色？”

    被心上人這么羞辱，袁雪涵氣瘋了，抓起包包往他腦袋上砸去：“婁月明，你不是人，我對你這么好，你卻這么對我?！?/br>
    “夠了，你還嫌不夠丟人是吧？”婁月明一把奪過她手里的包，拍在桌子上，惱火地出了門。

    袁雪涵怔了一下，心里又酸又澀，眼淚頓時滾了下來，她追上去，抱住了婁月明的后腰，低泣：“月明，不要走，我剛才說的都是氣話，我就是嫉妒你對她的感情?！?/br>
    婁月明掰開她的手，轉(zhuǎn)身捧起她的臉，苦笑了一下：“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該沖你發(fā)脾氣。我不否認(rèn)我對秦笙笙還有感情，但是你應(yīng)該清楚，我跟她不會有以后了。”

    她知道啊，但她更清楚，婁月明心里會一直惦記著那個賤女人。這是她不能容忍的，一想起昨晚婁月明看到是她那副吃驚的樣子，她心里就難受，不拔掉這根刺，她心里不舒服。

    不破不立，袁雪涵咬咬牙，心一橫，對婁月明說：“你不是想得到她嗎？我?guī)湍??！?/br>
    婁月明傻眼了，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你，你說什么？”

    既已開了頭，接下來的話就好說多了。袁雪涵惡狠狠地說出了自己的計劃：“你昨晚搞那么一出，不就是想睡秦笙笙嗎？我知道，你不睡她一次不甘心，我?guī)湍?，不過你以后不得再拿我的過去說事，而且你還要把她的果照拍下來給我?！?/br>
    婁月明聽得目瞪口呆，他完全沒想到袁雪涵會這么“大方”，這簡直有點挑戰(zhàn)他的三觀。

    “這樣行嗎？我跟她已經(jīng)撕破臉了，她肯定不會讓我靠近?！眾湓旅鬟€是有自知之明的，秦笙笙以前就很防他，如今只怕更防備。

    袁雪涵得意地瞥了他一眼：“她不愿意就沒辦法了嗎？下藥啊?！?/br>
    婁月明……

    他發(fā)現(xiàn)了，這些女人狠起來真沒男人什么事。秦笙笙是這樣，袁雪涵也是這樣。

    婁月明雖然愛耍滑頭，聰明，但干的都是小勾當(dāng)，可沒干過這種“大事”。他沉吟了片刻說：“這是犯法的，她萬一尋死覓活的，把事情鬧大了，對我們大家都好。雪涵，謝謝你，我明白你這么做都是為了我，但不值得。”

    其實他挺心動的，但女人哪有自己的前途、自由重要。

    袁雪涵還真以為他是替自己著想，緊繃的臉色緩和了一些，問他：“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說怎么辦？”

    婁月明還真想到了一個辦法：“秦笙笙有買股票的習(xí)慣，咱們公司的宣哥不是一直被傳有內(nèi)幕消息嗎？我們讓他無意中透露一個內(nèi)幕消息給秦笙笙，再讓人借錢給秦笙笙買股票，到時候虧個幾萬塊，她一個窮學(xué)生就要心疼死了。那時候我再跟她談條件，能用錢解決的事都不算事?！?/br>
    袁雪涵雖然還是不大甘心，覺得這么太便宜秦笙笙了，但能讓婁月明不睡秦笙笙，她還是很樂意的，遂答應(yīng)了。

    *****

    離開肯爺爺后，秦笙笙就直接去了公司。

    公司里很平靜，這一天婁月明和袁雪涵都沒來，看樣子，他們倆昨晚的丑事還沒傳到公司里。

    秦笙笙也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安安心心地上班。

    中午，出去吃完飯回來后，她跟徐姐碰上了，兩人一起出電梯，剛走出來就聽到公司里另外一個同事在跟人講電話：“對，就莫里斯，這支股票給我買兩手，漲五個點就賣出，對，就這樣，趕緊買，不要拖?！?/br>
    徐姐聽到宣哥急切的口吻，輕輕戳了戳秦笙笙，等走進辦公室后就小聲說：“聽見了吧？宣哥肯定是得到了內(nèi)幕消息，他說要漲肯定會漲。平時要從他嘴里聽到一點內(nèi)幕消息可不容易，今天撿到了?！?/br>
    徐姐拿起手機美滋滋地打開網(wǎng)站，喜笑顏開地說：“真的，這支股票今天漲了5%呢，一萬塊就能賺五百塊，真容易。我也買兩萬塊的吧，笙笙，你買嗎？”

    秦笙笙不大感興趣：“這是國外的股票吧。”

    徐姐說：“你沒注冊啊，那可以通過機構(gòu)下單啊，趕緊買，錯過這村就沒這店了?！?/br>
    這么熱情？秦笙笙想起自己還有十二萬的獎勵沒兌現(xiàn)呢，心弦一動：“也是，不過我沒多少錢，恐怕買不了多少?！?/br>
    徐姐這個老好人熱心地說：“你還差多少，我借給你，不過等回頭你賺了錢，可要請我吃飯啊?！?/br>
    主動借錢，秦笙笙掀起眼簾瞅了她一眼，笑意綻放：“好啊，那就多謝徐姐了。如果方便，徐姐就借我兩萬吧，我打借條給你?！?/br>
    徐姐很干脆的就同意了，兩人很快打了欠條，轉(zhuǎn)了賬，購買了莫里斯這支股票。

    當(dāng)天，這支股票果然蹭蹭漲，當(dāng)天又漲了2%，樂得徐姐合不攏嘴。第二天上午也一路飄紅，但到了下午，就突然一瀉千里，開始暴跌，將前一天和上午的漲幅全跌了不說，還在狂跌，似乎沒有盡頭。

    等他們一覺醒來，就發(fā)現(xiàn)昨晚還好好的股票已經(jīng)跌得沒眼看了，短短兩天時間，下跌超過50%。

    上午上班的時候，徐姐扭頭問秦笙笙：“你的股票怎么樣了？”

    于麗麗正好來找秦笙笙，聞言，挑眉看了她一眼：“你還買股票了啊？”

    秦笙笙笑著說：“買了一點點玩，就當(dāng)是鍛煉自己?！?/br>
    于麗麗點頭，沒再多說。旁邊的徐姐已經(jīng)按捺不住了，捂住胸口激動地說：“笙笙，昨天下午的時候，我看勢頭不對，就把股票給出了。當(dāng)時想跟你說一聲的，可你不在辦公室，我太忙就忘了。今早起來看，這股票已經(jīng)跌去了一大半，你沒事吧。”

    聽到跌幅這么大，辦公室的同事紛紛望過來，關(guān)切地看著秦笙笙：“你買了多少?。坎欢嗑彤?dāng)買個經(jīng)驗教訓(xùn)了，還是買國內(nèi)的股票吧，一天頂多跌10%，國外的漲跌沒限制，太考驗人的心臟了?！?/br>
    秦笙笙說：“買了三萬塊。”

    “這么多？”大家都很意外，畢竟她還是個沒賺錢的學(xué)生。

    大家都很同情她：“那你豈不是虧慘了，趕緊割rou止損吧?！?/br>
    徐姐的臉色也很難看，吞吞吐吐地說：“笙笙，那個我……我家里最近要買房，手里頭比較緊。”

    這是討賬的意思，落井下石未免太快了點，辦公室里這個老好人大姐名不副實啊。

    秦笙笙轉(zhuǎn)頭，黑漆漆的眼睛深深地看著她，直看得徐姐不大自在了，才笑道：“嗯，多謝徐姐，待會兒我就把股票賣了，還給你，你把借條準(zhǔn)備好?！?/br>
    徐姐愣住了，完全沒想到秦笙笙會這么痛快的就答應(yīng)還錢。她至少虧了一萬五，還有錢還她嗎？

    對上她疑惑的眼神，秦笙笙含笑補充了一句：“莫里斯?jié)q得太高，單價太貴，我那點錢買不了多少股，就換了一家更便宜的股票，多買了一些。運氣還蠻好的，兩天時間，翻了四倍，三萬塊變成了十五萬塊。說起來還是要謝謝徐姐，要不是她提醒我可以買海外股，我都沒想到，要老老實實買國內(nèi)的股票，一個月也漲不了這么多?！?/br>
    說完，她亮出了兩顆小虎牙，可愛極了。

    徐姐聽完直接傻眼了，下意識地瞥了一直沒吭聲的袁雪涵一眼。

    袁雪涵蹭地推開椅子，一言不發(fā)地出了辦公室，走到門口時，她回頭看了一眼，辦公室里的同事們都湊到秦笙笙身邊，問她有沒有什么竅門。

    秦笙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運氣，都是運氣，我運氣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