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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久沒有行走,讓顧灼的腳底都格外敏感,赤腳踩在山林里的泥地上,不過片刻就被沙礫磨破皮,倒也不疼,顧灼甚至都沒什么感覺。 這些草木在這里生長得格外茂盛,也沒有人特意來修剪,便是輕易劃破顧灼的皮膚,顧灼沒注意這些,反倒是菀南突然停下來。 顧灼差點一頭撞上去,好歹是及時停下來了,她仰著頭去看菀南,有些躊躇,片刻后才問:“怎么了?” 菀南也不怎么說話,直接從儲物戒指里丟出一雙鞋,姿態(tài)矜傲:“穿上吧?!?/br> 顧灼一怔,灼熱的陽光穿透茂盛的樹木,落在顧灼身上就顯得溫柔極了,就像是得天獨厚生來即是仙人,她只是一個抬眸,便叫人心神搖曳,又像是合歡宗里那群魔修一般,就連眼尾都帶著魅意。 菀南覺得周身更加燥熱,她將這一切都歸結于顧灼身上,見顧灼彎腰穿上鞋,長發(fā)順著她彎下去的曲線垂落,露出那一截白到反光的后頸。 也是這時,菀南才瞧見,顧灼后頸正中間的位置生著一顆紅色的小痣,只是一顆普通的紅痣,卻無端透著讓人想要舔舐的沖動,直教人口干舌燥。 好在顧灼穿好鞋以后又站直身體,她微微側眸看向菀南,提醒像是出神的菀南:“我穿好了?!?/br> 顧灼不知道菀南又想到了什么,只見上一秒還好心給她一雙鞋穿的修士,下一秒又開始發(fā)起脾氣來,甩著袖子頗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模樣,聲音里都還帶著幾分急促:“穿好了關我什么事!” 對方是金丹修為,不過幾息就離此地幾十里,顧灼身上沒有一點靈力,更不會丁點法術,她跟著往前走了幾步,腳踩下兩旁的雜草,知道追不上就又停下來。 顧灼從未離開山谷,現在出來也不知道該往哪兒去,去找溫靈暄嗎?上次對方說是被測試靈根的修者帶走了,此去經年,再見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又或者她們還能不能再見都未可知。 顧灼在原地等了會兒,沒見菀南回來,估摸著大概是對方不想殺自己了,又嫌帶著自己累贅,就此離去也說不定。 此時天色已晚,顧灼想著這會兒也出不去,就又重新回到山谷,把溫靈暄往日帶的東西都給好好收拾起來。 東西不多,好歹也是陪了她許久。 剛把東西收拾完,就見菀南從上面的洞口跳了下來,語氣急躁帶著一點本人都不曾察覺的擔憂:“你一個人怎么到處亂跑?!你現在修為盡失,半點靈力都無,在這種山里面,怕是立刻就叫妖獸給吃掉!” 顧灼看著菀南,一直到菀南不再說話,腮幫子鼓鼓的模樣,這才開口解釋:“我以為你不打算和我……同行?!?/br> 顧灼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個稍微合適一點的詞,只是她剛說完,菀南就冷笑:“什么‘同行‘?你現在只是我的爐鼎,你最好擺正自己的位置?!?/br> 顧灼垂眸,低眉順眼的模樣乖巧極了,菀南莫名就有些心虛,并且還莫名其妙地又多說了幾句:“……你別覺得委屈?我不過是把你加諸在我身上的,盡數還你罷了?!?/br> 聽到這里,顧灼才抬眸看向菀南,黑漆漆的眼睛里像是浸潤著水汽,嘴唇也因為斬斷捆仙鎖以后變得殷紅,教人格外注意那一點朱唇,想要好好品嘗一番。 菀南又在咽口水了,理智讓她把目光轉向一旁,還未等她平靜下來,就聽顧灼似是好奇地無辜道:“我以前應當是沒有采補過你,何來盡數還我之說……” 雖沒有原身完整的記憶,但完璧之身這方面,顧灼還是清楚的,這具身體分明是處子,根本不可能用過爐鼎……所以才會在菀南說她是顧灼的爐鼎時那么震驚了。 只是之前一直有性命之憂,顧灼就沒有直接問,現在見菀南不殺她,并且主動提起爐鼎之事,顧灼便順勢問出來了。 “你!”誰料菀南出奇憤怒,這份憤怒不似偽裝,讓顧灼都懷疑是不是記憶出錯了,原身可能在某種情況下采補過菀南也說不一定。 畢竟很久以前,她似乎也有過這種情況。 菀南的神情明明滅滅看不清楚,只見她臉色變了又變,隨即冷靜下來后,對著顧灼冷冷道:“這只是因為你落難被困在這里罷了,如果不是你被困在這里,日后你……還不是要對我做那種事?” 顧灼:…… 顧灼有一種無妄之災的感覺,明明是沒有發(fā)生的事,卻被硬逼著承擔下來了,顧灼無奈苦笑,卻被菀南給誤解了。 “別忘了你現在已經是我的爐鼎了,一切都得聽我的?!陛夷系馈?/br> 菀南今天剛來這里時也是這般說法,說是不能浪費顧灼的一身修為,與其就這樣被菀南了結身死道消,還不如先讓菀南采補幾次,說罷當即開始脫衣服。 只是脫了衣服才發(fā)現,顧灼現在修為盡失。 沒有修為做那種事,就不叫采補了,得叫尋歡作樂。 可菀南當時初初見到顧灼,只覺恨意滔天,哪兒來的心思讓顧灼快活?所以又黑著臉把衣服給穿回去了。 雖然沒有找到顧灼修為全無的原因,但好歹是讓菀南改變了要殺顧灼的想法,不僅幫顧灼斬斷鎖鏈,還打算把顧灼給帶上。 山間夜里冷,顧灼已是習以為常,菀南卻是嘖嘖稱奇,她本來還以為顧灼會怕冷,都準備好晚上堆個火堆了,結果見顧灼面色如常,便多問了一句:“你不怕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