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遜回想他這活在陰影里的一生。他一生沉默，一生屈于人下，卻最終落得了這個下場。

    即使不刺殺皇帝，接受了他自己的命運(yùn)，他也不過是在茍延殘喘中，沉默地死亡罷了。

    “……不在沉默中爆發(fā)，就在沉默中滅亡?！彼罱K道。

    皇帝：……

    皇帝沉默的時間比方才更長了，同樣沉默的，還有再次陷入回憶的周遜。

    皇帝又道：“你沒有別的想說的嗎？比如，給朕剖析一下你的心路歷程？”

    皇帝這話問得怪怪的，周遜看著高高在上的他，沒來由地苦笑。

    “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即使我把我的悲歡展示給皇上看，皇上也只會覺得我吵鬧?！彼?，“皇帝不必知曉一介罪人的過去，只管按律法判了便是?！?/br>
    皇帝：…………

    皇帝再度沉默了，他過了一會兒又道：“你知道刺殺皇帝的下場嗎？”

    “左不過是誅九族，或許還有別的……”他笑笑，“我向來不憚以最大的惡意揣測他人。”

    ——因?yàn)樗娜松兴?jīng)歷的，皆是惡意。

    他在心里輕輕地笑了。

    皇帝再次沉默了。

    “是誰教你來刺殺朕的？”皇帝問他，“你怎么會想到……”

    周遜苦笑：“或許是在看荊軻刺秦王一事時……所想到的吧。”

    皇帝：……

    “你，你有想過刺殺的下場嗎？人死如燈滅……”

    “我曾聽說過一句話，改一改，放在這里也很好?！敝苓d道?！胺彩律粠恚啦粠?，人死了，不過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br>
    皇帝這次的沉默，持續(xù)了很久，很久，很久。

    “你們退下吧?！彼蝗粚ψ笥医{衛(wèi)道。

    “皇上！”

    絳衛(wèi)大驚失色?；实巯袷菬┰甓d奮地搔了搔頭，又否決了自己的這個提議。最終，他走到周遜面前，貼到他耳邊，小聲道：“奇變偶不變？”

    周遜：？

    周遜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別裝了，哥們兒?！被实勖嗣约旱谋亲樱浅Ｐ÷暤?，“你也是穿來的吧？咱們倆這是，老鄉(xiāng)？”

    第2章他是被我折磨、被我拋棄的

    “你說什么？”

    周遜莫名其妙地看著皇帝，皇帝以同樣的眼神看回他。

    他似乎更加迷茫了，好半天，他思索了一番，又道：“氫氦鋰鈹硼？”

    周遜：？

    青海……離皮蓬？

    他沒聽懂皇帝的意思。這話聽起來不像是一句詩詞，而像是一個暗語?；实劾@著他轉(zhuǎn)了兩圈，抓了抓腦袋，說出第三句話：“這也不知道，那……獨(dú)角獸該對什么？”

    周遜條件反射地答道：“比目魚。”

    皇帝：“襯衫的價格是？”

    周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