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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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愧是皇宮那種地方鍛煉出來的,面對周羨淵的挑釁,三公主巍然不動,啟唇笑道:“周校尉所言固然不假,但本宮記得,軍營這邊的事很快便會完了,柳將軍不日便會班師回朝,屆時你也得跟著回京城。你若非要在這種時候得罪本宮,那也無妨,左右也能給你先記著。等什么時候回到朝廷,咱們還可以慢慢算賬,你說是不是?或許運氣好的話,本宮還能在當(dāng)今陛下面前多收回點利息?” “你覺得我會怕你?”周羨淵絲毫不為所動,甚至還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容。 三公主挑眉看了顧君如一眼,意味深長的笑道:“你怕不怕本宮不知道,但是有人卻怕了不是?” 隨著三公主的目光,周羨淵愣愣的回頭,卻發(fā)現(xiàn)顧君如已經(jīng)跪了下去。 第42章 顧君如挺直脊背跪在地上,姿態(tài)優(yōu)雅端莊,絲毫不顯得狼狽。自打住進軍營之后,她始終將自己打扮的非常樸素。眼下她身上穿著一套石青色襖裙,袖口和裙邊繡著石榴花,一頭長發(fā)挽在腦后,用一方干凈的帕子包著。 可越是衣著樸素,越能彰顯出她的面容嬌俏。眉目溫婉,下頜圓潤,便是跪在地上,氣質(zhì)仍舊沉穩(wěn)端莊。 “……你這是做什么?”眼睜睜看著顧君如給別人下跪,周羨淵卻急了,二話不說伸手就要去拉她。 顧君如搖搖頭,從容不迫的道:“三公主說的很是,既是平民見了天潢貴胄,理當(dāng)跪下行磕頭大禮。是民女沒有見識,方才沖撞了公主,還請公主恕罪?!闭f罷,便規(guī)規(guī)矩矩的對著三公主磕了三個頭。 一旁周羨淵見狀,也俯身毫不猶豫的跪了下去,抬手對著三公主道:“若論軍功,這一跪你自然消受不起……不過既然她執(zhí)意跪你,那么我理應(yīng)與她一同?!?/br> 周羨淵學(xué)著顧君如的樣子給三公主叩了頭,而后起身,不由分說的攙扶起了顧君如。“這里已經(jīng)沒有公主什么事了,周正,將她送回將軍的營帳里去?!敝芰w淵沉著臉,毫不客氣的下令逐人。 三公主暗暗絞著自己的手指頭,雖然羞辱顧君如的jian計得逞,然面對他們不卑不亢的態(tài)度,她卻絲毫不覺得開心。不過眼下她才入了軍營,剛才這件事也只是個開頭而已,歪著頭看了看顧君如,三公主瞇著眼笑道:“得了,本宮先走了,回頭再來找你玩?!?/br> 這公主倒也任性瀟灑,對著二人揮了揮手,扭頭便跟著周正離開了。 周羨淵自覺惹了禍,也不敢再鬧顧君如,伸手替她摘掉衣服上的草屑,放軟了語氣輕聲說道:“一會我就去安排,絕對不會讓她來給你添堵。阿姐,你放心!”仿佛怕顧君如生氣似的,周羨淵難得表現(xiàn)乖巧,頭一次自動自發(fā)的叫顧君如阿姐。 只可惜這一聲阿姐叫的也沒什么效果,顧君如摸了摸周羨淵的腦袋,也學(xué)著那三公主的神韻笑瞇瞇的望著他:“阿淵吶,你跟阿姐說實話,你與這位三公主她,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那位三公主笑瞇瞇的望著人,臉上至多是多了幾分戾氣,從而給別人施加點壓力。而顧君如這樣笑瞇瞇的望著人,唇角雖然帶著笑意,雙眸卻如凍了三尺寒冰——簡直要把人身上的一層皮扒下來似的。饒是周羨淵這樣見慣大風(fēng)大浪的人,心底都無端的生出了幾分寒氣。 嗓子眼不由得一緊,周羨淵有些心虛的說道:“……上次回京城的時候,曾在宮中有過一面之緣?!?/br> 看方才那位三公主糾纏不休的架勢,這哪里是一面之緣會有的反應(yīng)?顧君如心思一動,想到什么似的,問道:“我聽周正說有人曾給你提過親……是這位三公主?” 周羨淵這回徹底選擇了閉嘴。雙眼瞟著地面,好半天才說道:“是父親的意思,不過我已經(jīng)明確拒絕了。我跟父親說過了,我早已經(jīng)有了喜歡的人……阿姐,你得信我。” “你們一個男未婚,一個女未嫁的,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雖然面上依然保持著笑容,然而那笑容卻越發(fā)冰冷了。往常顧君如同周羨淵說話,向來都是和和氣氣的模樣。如今這一冷淡疏離,卻將周羨淵嚇得不輕。 猛然伸手抓住顧君如的手腕,周羨淵繃著臉縱著眉道:“我周羨淵對天發(fā)誓,若是對阿姐有二心,必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他舉起二指對著天,鏗鏘有力的發(fā)誓。 周羨淵這只手,是上過戰(zhàn)場殺過敵人的手。常年握著兵器,掌心里生出了厚厚一層老繭,手背上還有一道極細的白色疤痕。這本應(yīng)是用來保家衛(wèi)國的一只手,如今卻指天指地的對自己表忠心發(fā)毒誓,顧君如心中五味雜陳,突然覺得,自己今日鬧的實在有些太過了。 前后活了兩輩子,她早已不是當(dāng)年那個懵懂無知的少女。這么多年風(fēng)云變幻,顧君如先后葬了周家那對母子,而后又做主解散周家,這其中有多少艱難險阻,她從來都沒被打倒過。 如今只不過面對一個比自己小三歲的周羨淵,面對一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女人,她卻突然覺得有些崩潰。而關(guān)于以前那些美好的祈愿,什么希望周羨淵娶個好女人安安穩(wěn)穩(wěn)的過一輩子啦,什么希望他兒孫滿堂晚年無病無災(zāi)啦,諸如此類的美好愿望,通通化作云煙被踩在了腳下。因為顧君如突然發(fā)現(xiàn),所有的這些愿望,都與她最大的一個愿望產(chǎn)生了強烈的沖突——那就是她想陪著周羨淵走過這一輩子。 原本在周家的時候,周羨淵只是個孤立無援不受待見的庶子,顧君如以阿姐的身份護著他,關(guān)心他,倒也不覺得有什么別扭。如今一轉(zhuǎn)眼這小孩已經(jīng)長成了殺伐果斷的熱血男兒,他英俊、勇猛、戰(zhàn)功赫赫,自然會吸引許多女人的愛慕。倘若有一日周羨淵成了親,生了子,他便有了屬于自己的家。屆時人家一家子關(guān)起門來和和美美的過日子,她一個毫無血緣關(guān)系的阿姐又算得了什么?總不能天天死皮賴臉的去人家府上叨擾,厚著臉皮混一頓飯吃然后再被趕出來? 顧君如自問不是厚臉皮的人,她也做不出那樣死皮賴臉的事??墒侨绻f后半輩子永遠跟周羨淵斷絕聯(lián)系老死不相往來,她也有些接受不了。這一輩子重生,她原打算就是為了周羨淵而活。而倘若他要是不在了,那她活著還有什么意義呢? 這位三公主的出現(xiàn),猛然刺激了顧君如遲鈍的意識。許多東西如潮水般鋪天蓋地的砸過來,砸的顧君如暈頭轉(zhuǎn)向,幾乎算是狼狽的逃回了自己的帳篷。 此時青霜已經(jīng)睡醒,正蹲在地上發(fā)呆。顧君如坐到小幾后面的矮凳上,也支著下巴出神。此時她腦子里倒也沒什么別的想法,無非就是周羨淵三公主三公主周羨淵兩個人的名字來回循環(huán),循環(huán)到后來干脆將那煩人的三公主一腳提出了局,只剩下周羨淵、周羨淵、周羨淵。 顧君如覺得,那三公主雖然身份顯貴了些,然長相氣質(zhì)實在普通,又是那么嬌蠻的性格,與周羨淵實在不怎么般配。故而思來想去,她覺得還是不能同意他倆人那并不存在的婚事。 打定主意之后,顧君如心情倒是好受了不少。起身在帳篷里溜達了一圈,將三個人的臟衣服撿到一處,顧君如抱著一堆衣服,強行拉著青霜去湖邊浣洗。 自從前日顧君如叫蛇咬了之后,周羨淵便命人將湖邊的草都燒了干凈。如今這湖水四周光禿禿的一片,莫說蛇,就是水草都看不到一根。 顧君如坐在一塊光滑的石頭上,一點一點搓洗衣服。青霜仿佛失了魂魄,無精打采的在顧君如身邊蹲著。 相識這么多年,顧君如又豈會看不出她有心事。只是青霜這丫頭向來心大嘴大,平時遇到丁點小事都愛往外嚷嚷。如今她這樣閉口不言,又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指定是遇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了。 顧君如看她一眼,手中搓洗著衣服,盡量讓自己表現(xiàn)的漫不經(jīng)心一些:“今兒怎么不出去幫忙了?” 青霜搖頭,語氣也是無精打采的:“身體累,不想動了?!?/br> “你若實在無聊,明日我?guī)闳ユ?zhèn)子里轉(zhuǎn)轉(zhuǎn)?這里的天氣已經(jīng)入秋了,你和念念也該添幾件厚衣服了?!鳖櫨缫贿呎f一邊盤算著,打算帶青霜去做幾件衣服,然后再去鎮(zhèn)上的酒樓吃一頓好的補補身體。 自從來到軍營之后,青霜倒是從未去過鎮(zhèn)上,聽到顧君如這么一說,顯然有了興趣,抬頭望著她問道:“胡里的鎮(zhèn)上繁華嗎?” “與沙縣比,自然還是差上一些,不過該有的東西倒都有。畢竟這里是兩國的交界處,稀罕玩意兒也不少?!睌Q干手中的衣服,顧君如就著衣襟擦干凈了手,而后便帶著青霜往回走。 這一路上,顧君如也在心里打算著,不知道周羨淵有沒有空閑,倘若閑著,就叫他帶她們?nèi)ユ?zhèn)上吧。也省得留在軍營里與那三公主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心中如此想著,顧君如一抬頭,就看見自家?guī)づ袂澳俺隽嗽S多穿著醬紫長袍的宮人。這些人兩兩一組,行色匆匆的抬著箱子進進出出。而在帳篷門口,那位三公主正翹著腿坐在椅子上。她手里端著個茶杯,看見顧君如走過來,頗為閑適的招了招手:“這個帳篷外的風(fēng)景不錯,本宮就打算占用了。這位jiejie,勞煩你帶著自己的行禮搬到別處去吧?!?/br> 顧君如的這間帳篷地處軍營西北的位置,距離將軍主營帳大概只隔了一百多丈遠。若論風(fēng)景,此處并不比別處好看什么??晌í氂幸稽c最大的好處——那就是距離周羨淵的帳篷極近。近到什么地步呢?那就是她每日只需站在自己帳篷門口,就能看見周羨淵的帳篷里有沒有人。甚至就連周羨淵在帳篷里做什么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當(dāng)初為了就近照顧顧君如,周羨淵特意命人在自己的帳篷對面又搭了一座帳篷。這兩個帳篷相對著,白日里都打著簾子,就跟住在一起差不多少。 顧君如卻沒想到,這三公主眼光如此毒辣,一來就盯上了她這間帳篷。 第43章 前后兩輩子加起來,顧君如好歹也當(dāng)了十多年的主母,雖生了一副柔柔弱弱的好相貌,卻也不是說欺負就能叫人欺負了的。尤其,這位三公主打的還是周羨淵的主意。 將手中的木桶放在地上,顧君如不疾不徐往晾衣桿上搭著衣服:“公主真會說笑了,這帳篷只是普通的帳篷罷了,談不上什么風(fēng)景不風(fēng)景的。您若是真喜歡風(fēng)景好的地方,不妨去山里面住一住。樹林里野花開的多,飛鷹走狗還能供公主日常觀賞,何樂而不為?” “山里風(fēng)景再好,卻還是少了點樂趣?!比髂抗庾谱频亩⒅芰w淵的帳篷,啟唇笑道:“相比之下還是你這里好,想見誰一睜眼就能看見了。這天長日久的相處下來,指不定什么時候就能生出感情來,你說是不是?” 三公主這話才說完,顧君如還未待接話,卻見青霜已經(jīng)忍無可忍的沖的進了帳篷里。未過多久,便一手拖著一只箱子走了出來。將那兩只箱子扔在地上,青霜沒好氣的瞪了三公主一眼,道:“明明就是仗自家勢欺人罷了,做什么說的那么好聽?你若想打那周羨淵的主意,盡可以大大方方的在他身上動腦筋,做什么要鬧到我家jiejie頭上來?” 也不知是從哪生出來的邪火,青霜不顧那些宮人的阻攔,一口氣從帳篷里拖出了五六只木箱子。隨行的宮人見狀嚇得要死,連忙手拉手將青霜圍住,防止她再進帳篷搗亂,其中一個管事模樣的內(nèi)侍怒沖沖指著青霜的鼻子罵:“呔!哪里來的無恥賤民,竟然敢連三公主的東西也敢動,你就不怕咱們將你拖出去杖斃嗎?” 青霜累得氣喘吁吁,抱著肚子歇了好半天,才冷聲笑道:“三公主?那是什么東西?我青霜從小到大公豬母豬倒是見過無數(shù)個,至于什么公主,卻從來都沒聽說過。你們這些人,識相的就從姑奶奶的帳篷里滾出去,若誰還敢踏進去一步,姑奶奶就把他的豬蹄子剁下來熬湯喝!” 也不知從哪摸出來的菜刀,青霜明晃晃的擒在手里,挨個對著那些宮人亮了一圈。直將帳篷里的宮人都嚇跑出去,這便氣勢凜然的將菜刀往帳篷門口一立,自己進去歇息去了。 徒留帳篷外目瞪口呆一群人。 顧君如擰干了衣服上的水,突然就笑出了聲。她倒是真沒想到,青霜竟然也有如此潑辣的一面。 三公主臉色有些難看,卻壓抑著沒發(fā)作。緩了緩心神,好半天才瞇起眼睛望著顧君如:“這就是你調(diào)/教出來的人?果然是有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奴才,今兒本宮可真是開了眼了?!?/br> “若是這么一說,那可真是多謝三公主夸獎了?!备┥韺⒛就氨г趹牙?,顧君如眼角眉梢止不住的笑意:“您或許不太知道,我一向不太喜歡動粗,如剛才那樣掐著菜刀嚇唬人,我可是萬萬做不出來的?!?/br> 三公主挑了挑眉,顯然覺得顧君如這話沒什么說服力。顧君如便又道:“不過您應(yīng)該覺得慶幸,幸虧青霜剛才將你們趕了出去。若是由著您占了我這頂帳篷,那今晚我們就只能去周校尉的帳篷里面與他擠一擠了。” 青霜在那掐著腰罵了半天,其效果遠不如顧君如這輕飄飄的一句話來的實惠。聞聽她要住到周羨淵的帳篷里去,三公主臉上立時便沒了笑容。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浮土,三公主對身后的宮人們招招手道:“走了,將東西都搬到柳將軍安排的營帳里去?!?/br> 她肯痛快的離開,顧君如也省了不少的麻煩。心中松了松氣,依禮對著三公主福了福身:“恭送三公主?!?/br> 背著手走出兩三步,三公主忽然回頭望著顧君如,語氣怪異的道:“我聽說,你是周羨淵的嫂子?” 到軍營不過半天的時間,就已經(jīng)將自己與周羨淵的關(guān)系調(diào)查清楚,看來她果然是對周羨淵很上心。顧君如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可是更令她難受的,還是三公主這個嫂子的稱呼。 與阿姐或者jiejie不同,嫂子這樣的稱呼,無端端的會隔開兩個人的距離。更何況周羨魚已歿,顧君如若成日頂著寡婦的頭銜與周羨淵相處,指定是又別扭又容易引人詬病。故而自打到了軍營之后,她便一直有意無意的隱瞞自己這阿嫂的身份。 眼下聽三公主提問,她心中便有些莫名發(fā)虛,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三公主顯然也看出了顧君如心里的不自在,用手梳理著自己的一頭長發(fā),得逞似的笑了笑:“本朝雖無寡婦不可再嫁的律例,然而卻必須有先夫臨死之時寫的休書,或者長輩首肯同意,你方可以嫁人?!?/br> “倘若這兩樣?xùn)|西都沒有,那么你只有唯一的一條出路。”似是戲弄一般,三公主有意停頓了片刻,方又說道:“都說寡婦受夠了一百人的鞭刑,也算贖清了上一份姻緣的罪孽。你若真能受夠百人的鞭刑,本公主便認了你重歸清白的身份?!?/br> 三公主嘴上說的輕巧,顧君如又何嘗不知,憑著她這副瘦弱的身板,即便能受下一百個人的鞭子,恐怕也活不了幾天去。 顧君如垂下眼眸,掩住目光里的復(fù)雜情緒,倏而啟唇笑道:“三公主說笑了,民女與周校尉情同姐弟,又何來的男女之情呢?” “你能自欺欺人,這樣再好不過了?!比骺吹拿靼?,說的侃快。抬手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呵欠,身影瀟灑的走了。 顧君如在冷風(fēng)中站了一會,直至臉頰被凍得通紅,這才轉(zhuǎn)身回了屋。 原本以為這位三公主能消停幾日,卻沒想到當(dāng)晚又出了事。起因就是顧君如突然發(fā)現(xiàn)青霜不見了。原本她已經(jīng)與青霜說好,第二日要去鎮(zhèn)上游玩。青霜難得有些開心,拉著顧君如將鎮(zhèn)上的景色細細問了一遍。晚些時候顧君如帶著念念去廚房打了三個人的晚飯,再回到帳篷的時候,青霜已然不在了。 這些日子在軍營里,青霜總是各個營帳來回跑,眼下她不在帳篷里,倒也沒什么奇怪的。顧君如等了一會,仍舊不見青霜回來,便先帶著念念將晚飯吃了。 吃過了晚飯正在收拾帳篷之際,顧君如突然發(fā)現(xiàn)青霜的衣服箱子空了。不僅是箱子里的衣服,就連那些放在外面的日常用品也都不見了。顧君如直覺情況不妙,連忙去找周羨淵。 今日朝廷來人視察,柳將軍在中心大帳里擺了一桌酒席,周羨淵身為校尉,自然要留在將軍身邊一同作陪。顧君如在周羨淵帳篷里轉(zhuǎn)了一圈也沒找到人,聯(lián)想到青霜這幾日反常的表現(xiàn),心中越發(fā)沒底,唯恐她真的出點什么事,這便一橫心去了將軍的帳篷。 沒想到卻在半路上遇見了柳英。 柳英這個人做事向來都很放蕩不羈,平日最不喜歡官場上推杯換盞那一套。也是在自家哥哥營帳里吃的郁悶,打算出來歇歇喘口氣。沒想到才在路邊蹲了一會,就遇見了顧君如。 夜晚營地光線昏暗,顧君如又走的匆忙,差點一腳踢到柳英。柳英嘴里叼著根枯草,斜眼睨著顧君如:“你這是要去找誰?如果要找周羨淵的話,他正在里頭接客,怕是沒空見你?!?/br> 顧君如心神不寧,沒空搭理他半葷不素的頑笑,擦著額角熱汗說道:“找你也行……青霜不見了,你得派幾個人幫忙找一找?!?/br> 柳英目光一沉,站起身來望著顧君如:“她怎么了?” “這幾日就有些不大對頭,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或許是心情不好,也或者是身體不好……總之你先幫忙找到人,后面的事后面再說?!?/br> 柳英身為指揮使,手中自是有些權(quán)勢。聽了顧君如這么一說,也知道事情嚴(yán)重,二話不說便派人出去尋人。 “走吧,咱們先回你家?guī)づ瘛Hf一她回來了,也好能第一時間看見?!迸ゎ^吐掉口中的枯草,柳英態(tài)度正經(jīng)了不少。說要去顧君如的帳篷里等,也不等她這個主人首肯同意,大剌剌的就走在了前頭。 顧君如一時半會也沒什么好主意,只得隨著柳英回了帳篷。顧君如坐在帳篷里哄念念睡覺,柳英就在門口倚門站著,這人姿勢一貫懶懶散散,半面身體靠著帳篷門,一條腿疊著另一條腿,整個人仿佛要擰成了一根麻花。 直到顧君如將念念哄睡放到塌上,那些派出去尋人的士兵仍舊沒有回來。而柳英,也依舊保持著那一個站立的姿勢,甚至連臉上的表情都沒有變過。 漆黑的夜色掩映著柳英的身影,顧君如恍惚覺得,他好像是在擔(dān)憂著什么似的。是在擔(dān)憂青霜嗎? ……應(yīng)該不會吧。 正當(dāng)顧君如心中胡亂猜測的時候,那些派出去的士兵三三兩兩返了回來。不過令人失望的是,誰也沒有帶回青霜。 隨著壞消息一個又一個傳回來,顧君如一顆心徹底沉入谷底。軍營之外山脈連綿,不時有野獸出沒,更何況還有虎視眈眈的敵國軍隊。這種環(huán)境里,青霜不管落入誰的手中,恐怕都不會有太好的下場。 正當(dāng)顧君如心中絕望之際,她的帳篷又出乎意外的來了一個人。 “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應(yīng)該將這件事告訴顧娘子?!闭f話的是軍營里的郎中,以前青霜沒事的時候,經(jīng)常去醫(yī)帳里幫忙搗藥煮藥。那郎中摸了摸自己鼻子下兩撇小黑胡子,神色凝重的望著顧君如:“青霜姑娘已經(jīng)懷孕了,算算日子,大概也有兩個多月了吧?!?/br> 第44章 青霜懷孕這個消息對于顧君如來說,不啻魚五雷轟頂。在她的心里,這孩子分明還是一個未經(jīng)人事的少女,何來的懷孕一說? “張大夫,青霜的情況你也知道,她還未曾成過婚,怎么可能懷孕呢?是不是哪里弄錯了?”顧君如問道。 “成沒成過婚,與是否懷孕,本就不是因果關(guān)系。你信也罷,不信也罷,總之該說的我都說了,余下的事,你們自己看著辦吧?!被蛟S當(dāng)大夫的都有點怪脾氣,見顧君如如此質(zhì)疑自己,張大夫不滿的一振衣袖,氣哼哼的走了。 見他這副模樣,顧君如由不得不信他說的話?;叵肫疬@幾日青霜的反常表現(xiàn),幾乎立刻就在心中證實了張大夫的說法。只是當(dāng)著帳篷外這么些男人的面,她也不好再說什么,只得抬頭望著柳英道:“今日天色也晚了,不若讓大家先回去休息,青霜的事,等阿淵回來再商量個辦法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