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頁
趙達哼了一聲,“那可不,除過安若,我可沒見過主上與哪位姑娘有那么多話,那么有耐心?!?/br> 劉氏思忖一番,卻為難起來,“可聽嫂子的意思,他們并不愿委屈安若……你也知這門第懸殊?!?/br> 這倒叫趙達也是一愣。 是了,若以阮家的身份,只怕是連側(cè)妃都…… 可阮家夫婦的態(tài)度很明顯,他們當初那般逃離江南,不就為了不叫姑娘做妾嗎? 這可怎么辦? “主上應(yīng)是自有籌謀的!” 半晌,趙總兵只嘆了一句。 卻又被劉氏潑了盆涼水,“那主上可能抓緊點,眼看嫂子這都著急了,哪天真給安若尋了人家,可就晚了?!?/br> 趙達,“……” ~~ 眼看天氣一日涼過一日,阮家在慶州安家已有兩月。 除過阮青嵐把差事當?shù)木ぞI(yè)業(yè),織坊與布莊也終于步入了正軌,所出的織品由于種類花色新穎獨到,頗受好評,已然成了城中炙手可熱的商家。 除此之外,他們改換思路,除過繼續(xù)生產(chǎn)絲織品,也專門留出一批織機生產(chǎn)棉麻等普通織物,一為滿足慶州普通百姓的需求,也是為了與夏國等番邦的通商做準備。 ——他們冬日更長過慶州,平民們更加需要厚實的棉布麻布等,而其國中貴族也向來喜愛大周所產(chǎn)的綾羅錦緞。 可以說,鎮(zhèn)北王此番開放兩國關(guān)口的決定,為慶州的商戶們提供絕佳的商機。 安若此時也將心思全部投入到了家中生意上,很多時候,她幾乎頂替了爹東家的位置,在織坊與布莊之間巡視。 她可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嬌養(yǎng)小姐,伙計和掌柜也都知她是行家,自是不敢敷衍。 幾家布莊中,屬督院街的生意最好,只因這里緊鄰城中富貴人家的宅院,富貴人家喜愛綾羅又挑剔,安若也最上心這一處,時不時便要來過問。 這日倒是巧,她才到不久,便有熟人到了。 “這便是邢jiejie說的那家布莊?” “不錯,聽聞近來生意很好,進去瞧瞧吧?!?/br> 門口有女子的聲音傳來,且還有些耳熟,安若怔了怔,不禁回身去看。 只見有三個女子踏進了店中,每人還各自帶著丫鬟,一時間將店內(nèi)撐的擁擠起來。 這一瞧就是富貴人家的小姐,且其中一人,她還認識。 便是那日在王府中見過的邢漪容。 此時邢漪容已經(jīng)看見了她,且朝她投來了笑容,“阮姑娘,又見面了?!?/br> 對方是官家小姐,這又是在自家店中,安若便也同她笑了笑,打了個招呼道,“邢姑娘。” “聽聞這家布莊近來生意極好,沒想到竟是貴府開的?” 邢漪容假意不知這是阮家的店,又與她介紹身旁兩女,“這位是周知府家的周二姑娘,及她的表妹羅姑娘?!?/br> 出于禮數(shù),安若便也朝二人見了個禮,“二位姑娘好?!?/br> 二女朝她點了點頭,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一圈,又環(huán)顧店中環(huán)境。 知府家的周二姑娘邊瞧邊道,“聽聞你們是汴京來的?” 語氣中隱約含著輕蔑的意味。 畢竟對方為官家女子,就如同當初那吳銀霜一樣,安若倒也并未介意,依然含笑答道,“是?!?/br> 話音落下,這周二姑娘與其表妹羅姑娘相視一眼,竟笑道,“看來汴京果然與咱們這里不同,女子也可以拋頭露面出來做掌柜?!?/br> 比起方才,這話中輕蔑的意味可就更明顯了。 安若收了些笑意,盡力耐心答說,“二位姑娘誤會了,近來家中長輩有些忙,我們又是才開業(yè)不久,怕伙計與掌柜不熟悉,我這才過來看看?!?/br> “原來如此。” 周二姑娘揚眉又將她打量一遍,目光仍不是十分友好,而其表妹則又道了一句,“所謂龍生龍鳳生鳳,人家行商的,自然會打算盤。” 語氣頗有些陰陽怪氣。 此時,不止是安若,店中的掌柜與伙計也聽出了不對,紛紛將目光投了過來。 “阮姑娘聰慧,非我們可比?!?/br> 邢漪容也終于開了口,一雙眸子笑意盈盈,看似端莊貴女的姿態(tài)。 只是稍微聰明點的卻都聽得出,她這話不太對。 安若當然明白邢漪容為何意,便回道,“邢姑娘言重了,小女出身布衣,諸位都是大家閨秀,如何能相較?” 她也目中含笑,與邢漪容對視,并不曾怵過。 大約是見她與想象中不太一樣,那周二姑娘有些按捺不住了,忍不住幫邢漪容的腔,“邢jiejie堂堂書香世家出身,邢大人又最得王爺器重,你怎么會比不過一商女?您如此自謙,為免太過掉份兒了?!?/br> 商女? 這話中輕蔑果然越來越明顯。 而邢漪容卻并不再推脫辯解,只是仍將目光投向安若,眸中閃過一絲得意。 重生過一回的人,原本已經(jīng)不會在意這些小事,但安若今日卻忽然有種沖動,覺得要與她們說道說道。 哪知未等她開口,身后卻忽然響起一個聲音。 “你們今日是買東西的,還是炫耀出身的?” 這明顯是個男子的聲音,還隱隱透著些薄怒,眾女一頓,剛忙回頭望去,卻見視線中出現(xiàn)了一人。 鎮(zhèn)北王。 作者有話要說: 某王:被丈母娘無視,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