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神仙眷侶
城門大開,百姓們歡騰不已,進城的人和出城的人如潮水般向城門口涌去。 但是這城門雖然開了,城門口卻堵了一群青衣墨發(fā)的侍衛(wèi),對進出城的人逐一排查,仔細檢閱。 “這郡主是還沒找到嗎?”百姓中有人發(fā)聲疑問。 “看這情形是還沒有,你看連那位世子都親自來坐鎮(zhèn)了,怕是不揪出兇手不會罷休了!” “還別說,這位世子長得可真俊俏”有婦人看著琉云笙那張臉,那出塵的氣質犯花癡。 然后她的丈夫一把掰過她的腦袋訓斥道,“你這臭婆娘,再把眼睛往別的男人身上放,今晚就別想下床了” “哈哈哈,哈”周圍的人哄堂大笑,看著兩人的目光都有些曖昧。 琉云笙被這邊的喧鬧驚動,他的視線落在那名婦人的臉上,但對方已經(jīng)被身旁的男人強制掰過了頭,他正打算上前查看一翻,人群最后方突然響起一陣暴動。 “讓開讓開,我們老爺要出城,其他人排后面去”趾高氣昂的小廝撥開前面的百姓,讓后面一輛閃閃發(fā)光的金轎子能暢通無阻地過去。 “什么嘛,這人什么身份,這么耀武揚威!”有百姓不滿地抱怨道。 “這位是京畿外臣秋大人,他可是咱們陛下的親舅舅,這么多年待在府里沒出來過,怎么突然就要出城了?” “讓開讓開”隨行的小廝們還在不停地趕人,百姓們心里雖然不滿但還是只能閉嘴讓路。 一人一馬出現(xiàn)在人群最前方擋在馬車前行的路上。 “你是什么人,還不快快給我們老爺讓路!”小廝指著馬背上的人叫囂道。 雪白的馬,雪白的人,清冷出塵的氣質,絕塵如畫的眉目,可不就是咱們高貴偉大的世子爺嘛! 他輕輕摸摸馬腦袋,“雪漣,你說這般狗仗人勢的人應該怎么處置?” ‘嘶’ 似為了回答他的問題,雪漣嘶鳴一聲馬蹄高高揚起,然后一蹄子踹在眼前的小廝身上,那小廝直接就被踹飛了老遠倒在地上捂著肚子哀嚎。 突如其來的一場變故,周圍的百姓反應過來后就差一陣歡呼叫好聲。 “大膽,來人,把這個不識好歹的小子給我拿下”守在馬車旁的老管家怒喝一聲,全部小廝都朝琉云笙涌去。 “放肆”楚懷和楚辭一左一右護著琉云笙,楚懷橫眉冷對語意寒涼,“這位是我南陽世子,豈是爾等可以隨意亂喊的”那一聲小子可把楚懷嚇得花容失色,他們主子長這么大還從來沒有人敢這么稱呼他! 那老管家聽言,揮手讓小廝們退回去,然后好聲好氣地對琉云笙道,“原來是舉世聞名的南琉世子,真是失敬失敬!” 琉云笙抿唇不語,那老管家又道,“我們老爺今日有急事出城還望世子通融通融放我們過去” 琉云笙看向那閃閃發(fā)光的金轎子,鳳目似要將其中情景洞穿一般,他道,“請秋大人出轎接受檢查” 轎中人沒有動靜,那老管家卻是臉色一瞬變得難看,語氣也硬了幾分,“世子這是何意,難道還懷疑我們老爺攜帶賊人出城不成?” 琉云笙薄唇輕啟,“是與不是檢查后方知” “動手”他略一抬手,就近的青衣侍衛(wèi)紛紛上前欲查探那轎子和轎中之人。 “誰敢!”老管家怒吼一聲,一眾小廝全部圍在馬車四周,別看那些只是普通的家丁身手卻極為迅敏,青衣侍衛(wèi)還沒到進前他們已經(jīng)把馬車團團守住。 “南琉世子,這里是我北離負雪城,不是你南陽京都”老管家雙手往身后一負儼然一股威壓流露出。 但是琉云笙是什么人,就是在各國帝王面前也可以站直身子說話的人何懼你區(qū)區(qū)管家。 “本世子是在找人,若是秋大人想排除嫌疑便接受檢查,否則,今日這城是無論如何也出不得的!” 青衣侍衛(wèi)又逼近了幾分。 馬車中的人突然對車外的老管家說了句話,聽不太真切,那老管家卻得了命令,對一眾小廝道,“老爺有命,今日就是闖也要闖出去!” “是” 一眾小廝們突然動手,人群一陣混亂,別看這些小廝只是家丁,那一個個的身手確實不凡,就是云庭司之人也無法短時間內(nèi)將他們制住。 城門口的百姓本就眾多,這么一鬧,百姓們四處逃竄,有人甚至往成門外沖去。 一旦有人向城外跑,全部的百姓都開始往外沖未免被誤傷。 “主子”楚韻在人群混亂中靠近琉云笙,“方才那兩個人跑了!” “可看清楚了?”琉云笙問。 “看清楚了”楚韻點頭,“婦人臉上的人皮面具有瑕疵不過不明顯想來沒有被人看出來” 琉云笙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那一定就是她,這里交給你”說完,他輕拍馬背,馬兒穿破層層人群往城門外奔去。 身后一眾青衣侍衛(wèi)立刻跟上,那原本還混在人群中的一些人見狀也顧不上暴不暴露全數(shù)提起輕功追了上去。 “這,這些人是,是賊人” 百姓中爆發(fā)一聲驚呼,人群沸騰,“別讓他們跑了” 百姓們圍上去堵截,但是他們那里是沐長情的人的對手,人家直接從他們頭頂上就掠過去了。 “關城門”楚懷高呼一聲,那重重的城門吱呀著緩緩合上,那一群還沒來得及沖出去的人就這么被堵在了里面。 楚懷學著琉玉常有的動作拂了拂鼻子,得意揚揚地上前,“給我拿下” 那不知何時隱藏在暗中的暗衛(wèi)盡數(shù)現(xiàn)身,他們身如鬼魅,動若云煙,那是夜負雪最強悍的一支暗衛(wèi)現(xiàn)在全部對上了那群人。 后者也不見害怕,直接從腰間拔了劍對上他們。 楚韻走近那金光閃閃的馬車,眉眼溫淡,手上卻一把無色無味的煙灑過去,那些正與青衣侍衛(wèi)打的吃力的小廝直接就力竭倒地。 青衣侍衛(wèi)們收手將馬車團團圍住。 “秋大人可否下轎一見?”楚韻淡聲問道。 那大管家正要發(fā)難轎中人突然發(fā)話,聲音蒼老而有力,“多年不見,想不到楚韻姑娘已經(jīng)成了南琉世子手下之人!” 楚韻微微一笑,“楚韻也沒想到秋大人竟然與東晉太子交好!” 轎中人默了一瞬,卻是沒有否認,“都是舊交情了!” 似乎早已預料到他會承認楚韻沒有絲毫訝異,她看向馬車外已經(jīng)恢復力氣漸漸站起來的一眾家丁,“那秋大人還要出城嗎?” “呵呵”秋大人爽朗一笑,“老夫多年不曾出府,這剛一出府就被堵在城門口不讓進,如今也是沒了再出去的興頭,就不打擾楚韻姑娘了” 楚韻拱手,“秋大人好走” 金燦燦的馬車轉頭離開,聲勢浩大的一眾人潮涌般退去,沒多久百姓們也相繼出城,城門口的青衣侍衛(wèi)換成了平日里守城門的普通士兵,百姓們進進出出已經(jīng)不用再接受盤查。 負雪城外,沐長情將琉玉扔上馬背自己也翻身騎上去朝著東晉的方向一路疾行。 兩人依舊是城門口那中年男人和婦人的裝扮,琉玉因為方才吼了那么一聲被沐長情點了啞xue,還封了全身xue道不能動彈,但是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盛滿了怒氣。 沐長情在她耳邊輕笑,“如何,我告訴說過你你逃不過我的手心” 琉玉說不了話自然沒辦法回答他,沐長情似是覺得這樣自言自語沒意思,他伸手解開琉玉的啞xue。 剛一得到釋放,琉玉的嘴就好像連珠炮似的說個沒完,“你別高興的太早,不過是出了一道城門而已,從北離到東晉你至少得通過二十二道關卡,你也沒那個膽子拿出通關令碟,想要離開北離你做夢去吧!” 沐長情微笑著,溫潤如玉的臉上一閃而逝的寵溺,他正要說話卻瞥見對面一隊人馬,霎時拉住馬韁停了下來。 琉玉險些沒被這沖力給甩出去,但是被沐長情給拉了回來,她看向對面一群人馬,微微詫異,“淳于靳安?” 沐長情霍然一笑,“淳于靳安對你還真是情深意切啊,這么多日一直守在這條去東晉的必經(jīng)之道上,孤倒是被琉云笙吸走了注意力疏忽了他!” 琉玉全身動不了,但眼珠子卻在轉,她笑嘻嘻道,“我與誠安王殿下再怎么說也有些交情,大家也都是南陽人,互相幫襯著不是應該的嘛!” 沐長情倒是被她這句話噎到了,“僅僅只是這么簡單嗎,難道南陽陛下的圣旨你還沒接到?” “什么圣旨?”琉玉下意識地問。 沐長情確定她不知道了,才半嘲諷半認真道,“琉云笙倒是將你保護得極好,連這么重要的事都沒讓你知道” 琉玉沒接話,因為她知道沐長情一定會繼續(xù)說下去,果然,他下一句就是,“南陽陛下下旨賜婚給你和淳于靳安,這圣旨送到南琉王府的時候你已經(jīng)在我的花轎上了,后來圣旨又被送到了北離,卻是被琉云笙給收起來了,你作為當事人卻是連半點音訊也不知道” 琉玉內(nèi)心已經(jīng)不能用震撼來形容,而是冰冷,賜婚的圣旨,那老皇帝是打算將她和淳于靳安綁在一起以控制琉云笙和南琉王府嗎? 難怪楚韻來的時候給了琉云笙一道圣旨,她當時還奇怪是什么旨意讓琉云笙那么生氣,還不愿意給她看,原來竟是賜婚圣旨么! 淳于靳安的人馬已經(jīng)趨近,淳于靳安一身艷麗的緋紅高居馬上,一雙風流的桃花眼冷冷地盯著沐長情,“是你自己把人放了還是要我用搶的?” 沐長情淡笑著回視他,“你倒是真有自信” 他的話音落,又是一隊人馬基本而來,黑衣黑發(fā)黑巾蒙面。 “主子”為首之人朝沐長情拱手,冰冷的女聲結了冰的面容不是那憫落又是誰。 琉玉眼珠轉動,他們竟是逃出來了嗎? 淳于靳安倒是沒驚沒懼,也懶得多說廢話,一揮手兩方人馬陷入混戰(zhàn)。 琉玉無語望蒼天,她這人生難得的一回被搶劫竟是這般多災多劫,世子爺啊,你什么時候來解救我逃出升天?。?/br> 也不知是老天開眼,還是琉玉的誠心打動了上天,那道飄逸的白影映入眼中,如煙似霧一眨眼間已經(jīng)到了琉玉跟前。 琉玉還沒反應過來,沐長情已經(jīng)一把將她甩到身后與琉云笙過起招來。 寒風習習,琉玉的頭發(fā)絲被吹得四下飛舞遮掩了視線,她也沒辦法動手去拂開。 許久未見的庭七突然越過人群掠向琉玉,琉玉在后,沐長情又與琉云笙纏戰(zhàn)一時間無法分身,憫落一個縱身越到跟前隔開庭七即將抓到琉玉的手。 長鞭飛舞凌厲非常,庭七手持長劍,鞭纏劍,劍纏身,一時間竟也難舍難分。 見狀,淳于靳安一掌拍在馬背上,身入大鵬展翅,五指張開如鷹肈直直抓住琉玉的肩膀,然后一拉就將人帶在懷里遠離了戰(zhàn)場。 他解開琉玉的xue道,卻是不放開抱著她的手,琉玉眉心攏成一團,“誠安王殿下救了琉玉,琉玉很感激,但琉玉并沒有以身相許的打算,請殿下放手” 自從知道南陽陛下的哪一道圣旨她對淳于靳安在這里守了幾個日夜的感激之情也所剩無幾,不管那道圣旨是南陽皇的意思還是淳于靳安的意思,琉玉都不喜歡,因為她從來不想與皇室之人扯上關系,尤其是婚姻關系,以前與淳于靳安來往是因為她覺得他值得結交,也以誠心相待,到頭來卻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一直視若知己的朋友竟從一開始就設計殺她,接近她也只是為了要她的命。 她琉玉從來都不大度,甚至算的上小氣,對于一心想殺自己的人她從來不會再想靠近,因為重活一世一切都不容易,生命來之不易,愛情來之不易,妄想剝奪自己生的權利的人都該該殺。 若不是念在曾經(jīng)的一點交情,琉玉絕對不會對淳于靳安手下留情。 “你就這么討厭我?”淳于靳安臉色陰沉至極。 “請殿下放手”琉云笙不回答只一味地強調(diào)。 淳于靳安更抱緊了她,“若是我不呢?” 琉玉默了一瞬,一把冰涼涼的東西卻抵在了淳于靳安心臟的位置,那是一把銀白的匕首,琉玉面無表情聲色冷然,“那就別怪琉玉手下無情” 淳于靳安愣住,他低頭看著那把抵在他心口的冰冷匕首,方才那一刻他是真切感受到了琉玉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冷冽殺意。 “你,要殺我?”淳于靳安覺得自己的聲音都在顫抖,“為什么?” 琉玉的匕首又逼近了一寸,“請殿下放手!” 淳于靳安看著那匕首,終究無力地松了手,他終究不敢賭,用自己的性命去賭自己在琉玉心里的地位到底幾斤幾兩,她到底舍不舍得殺了自己,因為他還不能死,他想要的還沒有得到,他所付出的也還沒有得到回報,他還不能死! 琉玉后退兩步收回匕首,對他抱拳,“多謝殿下相救之恩,他日必定換此一恩” 是非對錯,他終究是救了自己一回,有仇報仇有恩報恩一向是她琉玉的風格。 淳于靳安眉色一凝,“如何報?” 琉玉抬眼,“殿下想要什么?” “……你”淳于靳安垂眸 琉玉微愣,卻是輕笑一聲,“殿下這一恩還不足以琉玉以幸福想報,他日若是殿下身陷危境琉玉自當竭盡全力救你一回” 說完,她轉身離開,卻是沒有朝人群混戰(zhàn)的方向,而是打了個彎回負雪城,現(xiàn)在過去若是不小心又被沐長情抓到她還不得虧死,與其去添亂她不如先走一步。 淳于靳安垂首立于原地,一雙風流的桃花眼內(nèi)盡是落寞。 呵,他要的可不僅僅是救一回命。 殊不知,今日一言他日一語成讖。 琉玉前腳剛到負雪城城門口,琉云笙后腳就追了上來,他騎著雪漣,一人一馬皆白如玉飄如仙,琉玉被他一彎腰一勾手就進了懷里。 清冷的墨竹香飄入鼻息,琉玉狠狠吸了一大口靠在琉云笙的懷里滿足地勾起唇角。 “這些日子可有受苦?”琉云笙在她耳邊呢喃,側臉輕輕蹭著她的側臉,低沉的嗓音地夾著淡淡的自責。 琉玉歪著腦袋‘唔’了一聲,笑問,“誰能讓我受苦?”這話說得有些傲慢了,但是說的又是大實話,這個世界上能讓琉玉受苦的人還沒出生,只要她不讓人受苦就不錯了。 琉云笙失笑,“倒也是” 話雖如此,但在他心里還是留下了那么一根刺,這一次因為他的疏忽讓沐長情有機可乘,下一次沒有人能夠從他身邊搶走她。 “世子爺”琉玉輕喚她。 “嗯” “那卷圣旨呢?” 琉云笙默了一瞬才道,“……被我燒了!” “……”琉玉一時無言以對。 琉云笙微微摟緊了她,無視滿大街過往的行人大搖大擺地朝皇宮行去。 降淙宮內(nèi)淳于谷簡直坐立難安,她在門口盼啊盼,總算盼來了一人,卻是施施然走進來的楚懷,他一面走嘴上還橫著不成曲的小調(diào)。 見狀,淳于谷直接一腳踹在他腿上。 “我的公主殿下您這又怎么了?”楚懷捂著腿上竄下跳。 淳于谷雙手叉腰,氣勢洶洶道,“jiejie呢,你騙我說一定會帶她回來我才沒有跟去,但是人呢,這天都快黑了!” 楚懷無力撫額,這位嬌滴滴的公主殿下還真不會看人臉色,他這么開開心心的情緒她看不出來么,到底是那只眼睛看出來郡主沒有被救回來,“郡主已經(jīng)救下來了,她和主子還在宮外,公主殿下您就別擔心了!” 淳于谷狐疑地望著他,“真的嗎?” 楚懷立馬胸板兒一挺,他看起來那么不靠譜嗎,“絕對是真的!” 淳于谷勉強信了他,“好吧,信你一回”說完,她喜滋滋地進屋,卻一個不小心沒注意到腳下絆到高高的門檻,然后身子就跟端了線的風箏似的往地上栽去。 “小壞子,救命??!” 楚懷眼皮一抽,風一般卷過去,然后一個不小心也絆在那門檻上,于是淳于谷眼睜睜看著一道黑影朝自己砸過來,好死不死的兩人的唇碰到一起。 ‘滋滋滋’ 火花子噼里啪啦地燒起來,淳于谷眨巴眨巴眼睛,然后臉唰地紅成了關二哥。 ‘?!宦?,楚懷慌忙站起身,也把淳于谷一道拉起來。 “嘶,等等等一下”淳于谷兩條眉毛擰成了川字,她一只手護著自己的腳踝叫囔,“小壞子我腳扭傷了” 楚懷連忙蹲下身子脫她鞋襪,白花花的腳腳踝上已經(jīng)腫了一圈。 楚懷輕輕碰觸上去淳于谷眼淚花子都流了下來,“小壞子,你輕點兒” 楚懷抿唇道,“公主殿下,得罪了” 緊接著,他將淳于谷打橫抱起走向不遠處的床榻。 淳于谷的臉又紅成了關二哥,她支支吾吾道,“我,我可以自己走的” 楚懷將她放在床上,拿了藥替她擦拭,溫柔道,“先擦點藥,等庭歌回來了給你看看傷的如何” “不,不用吧!”淳于谷擺手,她就一個小小的扭傷就要動用庭君子,也太大才小用了。 楚懷難得拿出男子氣概堅持道,“必須要,若是傷到了骨頭必須盡快接上” 淳于谷不滿地嘟囔,“說得好像我腿斷了似的”嘴上隨這么說,但心里還是甜甜的,想到方才那個羞羞的親親,她的臉忍不住又燒了起來。 ―― 琉玉被劫一事過去,沐長情狼狽回國,淳于靳安也不知是何原因匆匆離開北離,惟琉玉幾人還死皮賴臉地住在北離。 按理說淳于靳安都離開了琉玉幾人也沒理由還留在這里,只是琉玉找了個借口稱要留在北離為棲凰公主慶生,夜負雪也表示希望他們再多留些日子陪夜汐兒過了生日再走。 于是他們留下自然就順理成章了! 而琉玉不愿意回南陽是為什么呢,絕對不是舍不得北離也不是真的為了慶生,實在是那卷被琉云笙一氣之下燒了的圣旨還沒想好應付的說辭。 在北離的日子過得也還算愜意,琉玉整日吃吃睡睡,尤其是這幾日尤其的嗜睡,也不知道是北離太冷她也需要冬眠還是怎么的,她格外的瞌睡。 今日又是睡了一個大早上才起床,琉玉懶洋洋地伸手摸向床邊,卻意外地摸到一具溫暖的身軀,她睜開眼對旁邊的人嘻嘻笑,“世子爺,你怎么還沒起床?”平日里她醒來的時候琉云笙都已經(jīng)起床晨練去了,今日倒是意外。 琉云笙側躺身子一手撐著頭看她,“你最近怎么這般嗜睡?” 琉玉打了個哈欠,“我也不知道,就是想睡” 琉云笙瞇起眸子,“待會兒讓楚韻給你把把脈” “不用了吧”琉玉夸張地叫,“我就是想睡覺又沒有哪里不舒服” “好端端的怎么會嗜睡!”琉云笙不贊同道。 琉玉抱住他脖子撒嬌,“不要吧,大不了我不睡了就是” 琉云笙伸出一根手指戳她額頭,“你說不睡就不睡,昨日是誰靠著我就睡著了來著?!” 琉玉吐了吐舌,“我那不是一不小心嘛!”昨晚上她約他賞月,然后坐在房頂上她看著看著就哈欠連天,然后腦袋一歪就睡著了。 “下次,下次我一定不會睡著”琉玉蹭了蹭他的額頭,笑嘻嘻道,“等一切都結束了我每晚陪你看月亮,保證不會睡著” 琉云笙伸手在她細嫩的臉頰上捏了一把,“什么時候算結束?” 琉玉垂下眼睫,“等什么時候我們有了孩子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的時候就結束了!” 她想,等他們有了孩子就算結束了吧,到時候帶上阿楠,他們一家四口能開開心心地生活的時候,管他什么皇權更替,管他什么江山如畫,一切都只是身外之事。 琉云笙眸色一深,低頭吻她,一比一比似畫家的筆在描募藝術品般的珍惜。 “好”他輕聲道。 等他們有了孩子管他天下萬事皇權更迭,他們只做一對神仙眷侶。 “砰砰砰”門外響起敲門聲和楚韻的聲音,“主子,棲凰長公主有請郡主” 房中兩人對視一眼,琉玉疑惑,“她找我做什么?” “去看看就知道了”琉云笙含笑道。 兩人起身洗漱簡單吃了早膳之后才去了棲凰宮。 有了前車之鑒,琉云笙這一次是親自將琉玉送到棲凰宮門口才離開。 “等會兒我來接你”琉云笙摸摸她的腦袋柔聲道。 琉玉點頭如搗蒜,“那感情好,正好可以把我背回去,這段路太長了走著累得慌” 琉云笙無奈點頭,心想一定得去問問庭歌,一個人最近越來越懶越來越嗜睡是什么原因! 琉玉由宮人引著進了棲凰宮大殿,簡單又不失華麗的宮殿中,圍幔環(huán)繞,珠簾萍翠,卻然給人一種誤入云端的縹緲感。 琉玉嘖嘖感嘆,不愧是公主的宮殿,跟自己住的那屋比起來,真是一個天堂一個茅房了! “突然請郡主過來有些唐突了,請坐”夜汐兒一身華麗的衣裙從珠簾后進來,美麗不可方物的臉上帶著親和的笑意。 琉玉客氣地回以一笑,“公主哪里話,琉玉的榮幸”她說完便就近坐了下來,這么站著,實在累得慌。 夜汐兒眼眸微閃,她對一旁的宮娥道,“可心,上茶” “是”名叫可心的宮娥恭身退了下去。 夜汐兒走到殿中首位上坐下,居高臨下地望著琉玉,笑道,“郡主愿意留下來陪汐兒過生辰汐兒真的很開心,今日便忍不住請郡主過來說說話,提前與郡主相熟,若不然每年的生辰宴上汐兒都只能坐在皇兄身邊接受別人仰視的恭維,實在無趣得緊” “汐兒沒有什么姐妹,但是自從第一次見了郡主便覺得很有好感,汐兒希望今年因為郡主的參與汐兒能有個不一樣的生辰宴” 琉玉眸子微閃,這是什么意思,無聲的炫耀?! “公主言重了,你是公主之尊,每年的生辰自然都是與眾不同的,琉玉倒是沒有那個本事能給公主帶來特別的節(jié)目” 夜汐兒嘆了口氣,“郡主有所不知,我雖貴為公主,卻沒有什么親近的姐妹或者朋友,那些跟我結交的無不都是沖著我的身份,汐兒也是相當苦悶,也與皇兄說過多次,生辰的時候只要與皇兄吃一頓團圓飯就足夠了,可惜皇兄不同意,他非說什么要給我一個盛大的生辰要北離百姓都為我慶生,我也不好拒絕他的好意,卻是苦惱!” 琉玉低垂著眼瞼,卻是在思索她這句話的意思,但是怎么想怎么都覺得她是在炫耀,不止炫耀她的身份也炫耀夜負雪對她的寵愛。 琉玉許久沒有說話,正是這個時候可心泡了新茶進來,她先為琉玉滿上一杯茶,才走到夜汐兒跟前,卻因為一個不小心絆倒了面前的臺階,她驚叫一聲,手中的茶杯隨著她前傾的弧度潑到了夜汐兒身上。 “公主,對不起,對不起,可心不是故意的”可心慌忙上前替夜汐兒擦拭身前的茶水,口口聲聲倒著歉,卻沒有因為做錯事而跪下求饒。 琉玉默默看著眼前這一幕,她伸手摸了摸面前桌上的茶,溫的!倒是貼心大冷的天早就準備好了茶等她來了才端出來,正好能喝上。 琉玉無聲地笑。 “行了行了”夜汐兒拂開可心,從脖子上取下一塊玉,溫暖的淡黃光芒,她松口氣無比慶幸道,“還好沒將它弄濕” 一旁的可心驚艷道,“這不是陛下送給公主殿下的護心玉嗎?” 琉玉抬起頭看向夜汐兒手里的玉,眸子微微瞇起。 夜汐兒捧著玉對琉玉歉意道,“郡主,實在不好意思勞你稍等片刻,我先去換身衣裳”。 “公主請便”琉玉道。 夜汐兒由可心扶著進了內(nèi)殿,琉玉一個人坐在殿中,思緒卻飛到那塊璞玉上,然后就想起了南琉王妃那張溫柔美麗的臉。 母妃,您的親生女兒就在這里,你想見她嗎? 她又想,如果有一天夜汐兒認祖歸宗,那么自己又該以什么身份陪在母妃身邊呢? 兒媳婦?也不知道母妃能不能接受。 沒一會兒,夜汐兒換了一身衣裳出來,依舊是華麗萬千的衣裙,她這次沒有坐到那高高在上的主位上反而在琉玉旁邊的桌子一旁落座。 她笑意溫和道,“讓郡主久等了” 琉玉頷首輕笑,表示不介意。 “郡主”夜汐兒突然握住琉玉的手,誠心意切道,“汐兒知道這塊護心玉是你的東西,只是汐兒身子弱容易受寒,這些年皇兄找遍了奇藥也沒能找到良方,后來他聽說你的手上有一塊璞玉乃暖玉打造時間罕見有護心之用,所以才找郡主拿了這塊玉,汐兒也知道此玉是郡主的母妃送給郡主的東西,郡主愿意割愛,汐兒心里甚是感激” 琉玉微微蜷起手指,不知道為什么她聽著夜汐兒這句話總覺得心里不太舒服,明明對方是好意感謝,她硬是從中聽出一絲別的味道,就好像方才的炫耀,只是她想不通她有什么好炫耀,她既不是與她爭寵的姐妹,也不是夜負雪的情人不會跟她爭搶夜負雪的寵愛,她這么做的意義是什么? “這塊玉的確是我的母妃送我的東西,不過既然北離陛下都親自開了口也是為了公主的身體著想,琉玉就是不舍得也要舍得”琉玉直言不諱,這塊玉她的確視若珍寶,要送給夜汐兒她也確實舍不得,但不是因為夜負雪開了口,而是夜汐兒的身份。 南琉王妃盼自己的女兒十多年,也找了十多年,如今她知道了夜汐兒就是王妃的親生女兒她就沒有理由霸占著別人的東西。 現(xiàn)在想來夜汐兒這體弱多病的毛病是自娘胎里帶出來的,所以南琉王妃才會一早就命人尋了稀世暖玉為了她打造了一塊護心玉,而自己身中寒毒也畏寒反倒讓王妃沒有任何懷疑地相信了自己是她的女兒。 夜汐兒握著她的手,溫和笑道,“總之,千言萬語只有感激二字” 琉玉輕輕頷首,算是應了。 “郡主給了汐兒這般貴重的東西,不知道皇兄可有給謝禮?”夜汐兒話鋒一轉突然道。 琉玉微微一愣,卻是明白了夜汐兒今日找她來的用意,在自己它面前炫耀只是其次,這才是真正的原因,看樣子夜負雪是沒有告訴她送了一只玉鐲給自己。 “護心玉千金難求,北離陛下自然也是知道沒有什么東西能比得過此玉在琉玉心中的地位”意思就是沒有送謝禮,因為沒有什么東西能替代璞玉在她心里的地位。 夜汐兒的臉色幾不可見的一松,她勾起笑,那笑意卻是真摯了幾分,“自從在負雪城街上第一次看見郡主汐兒便喜歡得緊,郡主不僅文武雙全且赤子之心,來了我北離汐兒也沒機會送上一份見面禮,今日便借此機會送一件物什給郡主,還望郡主笑納” 送她禮物?琉玉擺手拒絕,“公主哪里話,我們在皇宮里吃住都沒有送上什么大禮,如何能要公主反過來送禮!” “要的要的,就當是感謝郡主送的護心玉,我這禮物雖然比不得令尊的心意但也是極好的東西”她沒給琉玉拒絕的機會就讓可心去取了禮物過來。 琉玉拒絕不過只好應下。 可心捧了錦盒進來放置在桌上,夜汐兒打開禮盒將其中的東西拿了出來遞給琉玉。 那是一個琉璃瓶形狀的東西,瓶中淡淡綠光盈盈流動,琉璃瓶的口子上垂掛了淡綠色流蘇,極漂亮的一個東西,琉玉也喜歡得緊,她伸手接過琉璃瓶拿在手上把玩,無意間瞥見琉璃瓶底部寫了字。 琉玉拿近仔細一看,霎時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