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覬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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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一白沒有意外,他很清楚失敗的下場,死在自己的手里總比被別人殺死好。陸一白知道這一點,鼠先生更知道這一點。他們都知道,有的時候死也是一種奢求。 孟秀才當(dāng)然是來救陸一白的。 在密道的出口,陸一白瞧見了四大金剛其中兩位的尸體,而且在尸體的表面上并沒有致命的傷痕,亦沒有中毒的跡象。陸一白不僅對孟秀才刮目相看。 不遠的一處荒僻所在,早就有一輛馬車等在那里,趕車的是一位須發(fā)全白的老漢,正佝僂著身子蜷在車轅上抽旱煙,瞧見孟秀才和陸一白出來,連忙遠遠地招手。 孟秀才從懷中掏出來一錠銀子丟給那老漢,說道:“柳老丈,若將馬車趕得平穩(wěn)些,另有重謝。” 柳老丈喜笑顏開,將銀子揣入懷中,甩了一個響亮的哨鞭,說道:“先生放心,我可是三十多年的車把式,就沖這錠銀子,老漢我也要拿出十二分的本領(lǐng)?!?/br> 馬車跑起來,果然十分地平穩(wěn)。 眼見脫離險境,陸一白也長舒一口氣,沖著孟秀才深鞠一躬,說道:“有道是大恩不言謝,先生救命之恩……” 孟秀才擺擺手,說道:“那些糊弄鬼的客套話,說來有什么用?這里有酒有rou,先填飽肚子再說?!泵闲悴啪秃孟褡儜蚍ㄒ话?,從坐凳下面摸出來幾包熟rou,還有兩壇子酒。此刻的秀才竟然不酸了。 酒可以不喝,rou卻是難以拒絕。陸一白折騰了一天,滴水未進,早就饑腸轆轆,可捧起眼前的飯食卻難以下咽。 孟秀才抿了兩口酒,見陸一白惦著吃食無心下咽,不免笑道:“罷了,罷了,看來我不解開你心中的疑問,你也吃不下去,我就好人做到底,先告訴你吧?!泵闲悴挪亮艘幌聺M是油膩的雙手,喝了一大口酒清了清嗓子,又道:“不是我要救你,是有人求我來救你的?!?/br> “是誰?” 孟秀才瞥了陸一白一眼,說道:“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啊?可別那老夫我當(dāng)傻子。書上說‘關(guān)關(guān)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如今君子落了難,淑女自然是坐臥難安了?!?/br> “你說是何依依?” “除了她還能有誰?真不知你小子是幾世修來的福分,能讓人家小姑娘對你這么牽腸掛肚?!?/br> 無論誰聽到這樣的話,都會覺得暖暖的,可偏偏陸一白并沒有,他知道何依依對他好,可他始終捉摸不透何依依的心思。他不知道何依依為什么要來三公廟,也不明白她為什么要央求孟秀才來救他。甚至,陸一白根本都不知道何依依和孟秀才之間的關(guān)系。從那天在百香樓的情形,貌似何依依跟孟秀才也是初次相識。 陸一白發(fā)現(xiàn)自己仍然是一個傻子,看不穿這世間紛紛擾擾。與其這樣食之無味,倒不如在深山里面與野獸為伍。 孟秀才又笑了,說道:“小兄弟,據(jù)我所知,還沒有人能從三公廟的地牢里面逃出來過。你既然能虎口脫險、大難不死,為何還悶悶不樂?。俊?/br> “實不相瞞,從頭到尾我都如墮霧中。很多事情我想不明白?!?/br> “小兄弟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盡可一一說來?!?/br> “我想不明白在你們眼中如此公正的泰山,竟然不聞不問就要置我于死地?” 孟秀才哈哈一笑,說道:“世上沒有絕對的公道,但有絕對的權(quán)威,泰山就是絕對的權(quán)威。泰山的名氣很大,名氣大的人就要有很高的姿態(tài)、要有很大的架子。所以,他們巍峨如泰山,而你渺小如草芥,他們要殺你,何須理由?又有什么人會在乎那個理由呢?” “我也想不明白,先生為什么要救我?” “我剛才已經(jīng)說過了,是何姑娘央求?!?/br> “先生跟何姑娘是舊相識?” 孟秀才搖頭道:“萍水相逢。” “那一定是應(yīng)允了先生足夠的好處了?” “難道我就不能為了正義和公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么?” “正義和公道?”陸一白笑了,“試問,這世間又有誰能跟泰山比‘正義’和‘公道’?既然先生肯為我得罪泰山,也就絕不是為了正義和公道?!?/br> 孟秀才哈哈大笑,“爽快,既然小兄弟是性情中人,我也就直說了。實不相瞞,單憑我一個人的本事,想要去三公廟的地牢里救人,還差些火候。況且此事九死一生,就算給我一座金山,我也未必應(yīng)允?!?/br> “那么何姑娘一定是應(yīng)允了先生一件用銀子買不到的東西了?!?/br> “不錯,有道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那件東西的確是用銀子買不到的?!泵闲悴琶蛄艘豢诰?,從車窗向外張望了一眼,又掏出一錠銀子拋給柳老丈,喊道:“前面有一片柿子林,就在那里歇息一下。勞煩老丈道附近集市買點吃食,沽兩壇好酒?!?/br> 柳老丈接了銀子,更是樂不可支,連連稱是,急急忙栓好了馬車,樂顛顛地去了。陸一白明白,孟秀才想說給他的事情,不想讓第三個人聽見。 眼見柳老丈走得遠了,孟秀才才道:“我這半輩子浪蕩江湖,無牽無掛,可只有一件事情久久不能放下。我年輕的時候闖蕩江湖,結(jié)識了一個仇家。那時候年少氣盛,我當(dāng)著眾人發(fā)誓一定要親手取他的首級,可后來才發(fā)現(xiàn),就算我再苦練五十年,也絕不是他的對手。從那以后,我就隱姓埋名,再也不敢提‘妙手書生’的名號。曾有幾年,我整日里買醉涂鴉,別人問我的姓名,我沒臉再提,只說姓孟,故而別人就以‘孟秀才’相稱?!?/br> 陸一白更不解了,“可這跟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在遇到你之前,這件事情我想都不敢想;可遇到你之后,我突然改變了我的想法。我且問你,丘聚的武功比你如何?” “丘聚的武功已至臻境,高我十倍?!?/br> “既然你能殺死丘聚,我如何不能手刃仇家?” “先生想要讓我?guī)湍銏蟪???/br> “如若需要別人幫忙,又怎么會叫‘手刃’?我要憑我一己之力,先修戰(zhàn)書至仇家那里,言明半個月之內(nèi),取他首級。如此方可泄我心頭之恨。” “那先生需要我做些什么?” “或許別人不知道,但我卻知道。殺人閣傳下來一本‘殺人譜’,書中不僅記載了各種稀奇古怪的武功,還記載了各種各樣的奇妙的殺人法子。你是殺手閣的傳人,你一定見過那本書。” 陸一白連連搖頭,說道:“實不相瞞,我從來沒有瞧見過什么‘殺人譜’。” 孟秀才并不介意,依舊微笑著,說道:“沒關(guān)系,我也知道那本‘殺人譜’是殺手閣的不傳之秘,我若直言索取,也未免不近人情。不如這樣,你只將那本書借我瞧上一眼,待我找到復(fù)仇的法子,手刃仇敵之后就將書還給你。你放心,我絕不外傳書中的內(nèi)容,而且終生不在使用‘殺人譜’中的武功?!?/br> 在江湖上,索要別人的武功秘籍乃是大忌。雖然孟秀才是陸一白的救命恩人,而且也說得合情合理,可還是讓陸一白渾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