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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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嗎?”男人眉眼間蘊著風流,笑起來俊美無儔。 在掌珠很小的時候,就聽人提過,太子爺是難能一見的美男子。那時候,從未想過,有朝一日,她會掛在太子身上。 見他遲遲沒有動作,掌珠貼向他的臉,依葫蘆畫瓢,往他耳朵里吹氣,香風陣陣,桂花浮玉。 她身上淡淡的桂香似能安撫煩躁的心。蕭硯夕淡笑下,感受到了久違的安逸。 掌珠使出渾身解數(shù),還是沒能瓜熟蒂落。眼看著就要午夜時分,按理兒,太子爺要安寢準備明日的早朝了??慑e過這次機會,上哪兒去等下一次? 就在她快泄氣時,蕭硯夕終于施舍般,掐了一把她的臉蛋,“怎么這么沉不住氣,姑娘家的矜持呢?” “......” 掌珠羞的眼淚都要涌出來了,下巴抵在男人肩頭,“殿下成全我吧?!?/br> 蕭硯夕朗笑,恣意風流,“嗯,成全你。” 說著,帶她走進輕紗籠罩的小屋。 兩人跌在湘妃竹榻上。半晌,蕭硯夕蹙起劍眉,這丫頭沒有任何反應。 太子爺?shù)菚r冷了臉,愚弄他呢?可她的表現(xiàn),又不像在玩鬧。再說,她敢同他玩鬧么? 掌珠感受到男人的不悅,眨眨杏眼,不懂他為何停下來,又為何生氣。 在她心里打鼓之際,蕭硯夕忽然獰笑一聲,握住她的手,“這樣也成?!?/br> 管她有無感覺。 掌珠腦殼一空,手指打顫,再沒經(jīng)驗也知,這樣不能成事。大好的機會,就這樣錯過了? 蕭硯夕抓著她的手,漸漸紅了眼尾。 小姑娘懷著不甘,在男人的威逼利誘下,做了又氣又慫的事。耳邊細碎聲,凌遲她的心。 滿懷期盼,鎩羽而歸。 有一瞬間,她失落地嘟起小嘴,想要撂挑子走人,于是蹬蹬腿,發(fā)泄憤懣。 男人睨她一眼,這是又再甩臉子? 管她呢。 丑時剛到,男人站起身,哂笑一聲,撿起衣衫走向屏風后。 掌珠窩在被子里,小嘴越嘟越高,越想越委屈,越委屈越想,撲騰兩下,埋頭躺在枕頭上。 蕭硯夕穿戴好,走過來,掐住她后頸,“再氣一個給孤看看,嗯?” 三番五次甩臉子,真當他脾氣好嗎?小慫蛋球子!完全在看他臉色使小性子。只要對她稍一溫和,她就囂張,稍一冷臉,她就蔫巴。 掌珠心里有氣,犟脾氣上來,一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模樣。 蕭硯夕坐在榻沿,手伸進被子里,掐了一把。小姑娘驚呼一聲,黛眉擰成川,顯然蓄了火。 “你真敢啊?!笔挸幭ε呐乃粗^發(fā)的臉蛋,“再有下次,孤砍了你的頭。” 小姑娘猛地坐起身,“你說過不會殺我的!” 激動的連尊稱都忘記用了。 蕭硯夕瞇眸,生平第一次被女子吼。他捏住她下巴,“稱孤什么?” 掌珠抿唇,頭撇向一邊,嘴服心不服,“殿下!” 氣哼哼的一聲,帶著惱羞。 蕭硯夕被她偶然流露的嬌蠻逗笑,“你自己不爭氣,卻怪上孤了?誰給你的狗膽子?” 姑娘的嘴在指尖溫溫軟軟。蕭硯夕兩指一撐,迫使她張開嘴,細細打量一番。貝齒潔白整齊,舌頭粉嫩。不知怎地,心里有了異樣感。 掌珠被他突然的動作悚到,以為他要拔掉她的舌頭,一雙大眼忽閃幾下。 蕭硯夕松開她,目光鎖在她的唇瓣上,像是在試著克服某種心理障礙。 掌珠捂住嘴,不知他在想什么。 蕭硯夕懶得計較,撿起地上的衣裙扔在塌上,起身走出樓宇。剛步下旋梯,見一侍衛(wèi)匆匆跑來。 “殿下不好了,景國公和杜大人打起來了!” 蕭硯夕斂眉,“哪個杜大人?” “大理寺卿......”侍衛(wèi)低頭回答,“兩位大人鬧到宮里了,正往東宮來呢?!?/br> * 通往東宮的甬路上,景國公和杜忘互相揪著衣襟,氣勢洶洶走進太子書房。 蕭硯夕坐在書案前,手指點著桌面,面含幾分不耐煩,開門見山:“說!” 景國公躬身行禮,沒想到太子爺這個時辰還未就寢,關切道:“殿下日理萬機,千萬要保重身體啊?!?/br> 蕭硯夕看向腰桿挺直的杜忘。男子年近不惑,英俊儒雅,帶著幾分文人的傲然。 眾所周知,大理寺卿杜忘脾氣差,人暴躁,還…喪失了過去的記憶。整個人像辦案的工具,公正嚴明、剛正不阿,沒有情面可言。 礙于太子威嚴,杜忘拱拱手,不等蕭硯夕詢問,便一五一十道出了互毆的緣由。 一更時分,景國公府的馬車路過鬧市時,差點撞到一名孕婦。 孕婦氣不過,攔住馬車評理,被車夫揚了一鞭子,打在肚子上,剛好讓散值回府的杜忘瞧見。 杜忘揪住馬鞭,呵斥了幾句,話語犀利,句句扎了車廂內(nèi)景國公的心。 景國公知道杜忘嘴毒,本不想理睬,忍著火氣,想著息事寧人算了。 杜忘氣不過他們仗勢欺人,欺負的還是孕婦,上前掀開簾子,眾目睽睽下,將景國公扯出馬車。 景國公手握雄兵,皇家都要給他幾分顏面,人傲慢慣了,怎會忍下這口氣,當即給了杜忘一腳。 自從來到京城,杜忘每日堅持練武,身體強壯,起身還了一腳。 景國公雖是武將出身,但年老體衰,功夫大不如前,兩人不分勝負。 兩名權臣在街頭大打出手,引來了執(zhí)勤的巡邏兵。巡邏長左右為難,哪邊也得罪不起,笑著勸他們?nèi)ヌ幽抢镌u理。 兩人還真就較上勁了,忿忿地來到東宮。 聽完杜忘毫無情緒的陳述,蕭硯夕瞥向景國公,“說說吧。” 景國公彎腰道:“剛剛惡仆所為,非臣的意思,只怪臣年老耳背,沒聽見外面的爭執(zhí),故而,沒來得及阻止。好在孕婦無恙,臣已讓人送孕婦去了醫(yī)館,并重金賠償?;仡^,臣定會重重責罰惡仆?!?/br> 杜忘哼道:“老國公插手朝廷的事時,怎么沒見你耳背遲鈍?” “杜忘!” “杜某在此!” 兩人針尖對麥芒,拒不相讓。 蕭硯夕思忖片刻,淡聲吩咐身側侍衛(wèi),“讓順天府尹來處理此事,再派一名女醫(yī)去照看婦人。” 侍衛(wèi):“諾?!?/br> 蕭硯夕沖兩人擺擺手,“行了,退下吧。” 杜忘拱手告退,路過景國公時,瞪了一眼。景國公回瞪一眼。兩人隨東宮侍衛(wèi)去往順天府。 樓宇之上,掌珠攏著衣衫,迎風而立。斜睨小徑上劍拔弩張的兩個臣子,其中一人的背影,吸引了她的視線。 那背影寬厚,有種熟悉感。還來不及細想,就被身后的腳步聲吸引了注意力。 張懷喜手持浮塵走上來,畢恭畢敬道:“殿下特意囑咐咱家,現(xiàn)在送姑娘回府?!?/br> 掌珠點點頭,隨他離開東宮。 午門的馬車前,她再次見到景國公和杜忘。杜忘背對她,挺拔如松。先于景國公,登上去往順天府的馬車。 景國公在車外哼了幾聲。隨意一瞥,瞧見掌珠,老眼一瞇,臉色更差了。精明如他,怎會猜不到這個時辰,掌珠出現(xiàn)在宮里的緣由。 太子殿下開始眷戀溫柔鄉(xiāng)了。 * 接下來的日子里,掌珠時常與季知意相約,在私塾旁聽算學,以及練習珠算,并且,進步得很快。夫子們驚訝她的算學天賦,連連夸贊,這事兒很快傳到季知意的胞兄季弦耳朵里。 這日,久未出宮的太子爺約了幾位少年玩伴,一同去往鼎香樓用膳,季弦也在其中。 季弦顛著胖胖的身子,跟在太子爺身邊,“表哥,昨兒我聽季小六說,掌珠姑娘在我家私塾學算學,可有天賦了?!?/br> 提起掌珠,蕭硯夕瞇下鳳眸,那日不歡而散,又一直忙于要務,有段時日沒見她了。 “接她去鼎香樓?!碧訝斬撌窒蚯白撸艚o季弦一個俊逸的背影。 季弦摸摸下巴,心想,太子表哥不會是專程為了佳人出宮的吧。 嘖嘖。 陷進去了? 季弦乘馬來到私塾。進門后,輕車熟路去往偏院小竹屋,“掌珠姑娘,掌珠姑娘!” 季知意拉開門,“三哥?” 季弦走到meimei面前,往屋里張望,“掌珠姑娘在嗎?” “掌珠去旁聽了?!?/br> “她還挺刻苦?!?/br> “嗯?!奔局庋劾镉匈澷p,“我要有她一半刻苦,早就有所建樹了?!?/br> 季弦瞧了meimei一眼,那一眼,意味深長。 季知意掐腰,“哥哥瞧不起我?” “沒有沒有?!奔鞠覐澲浑p眼,“掌珠姑娘這么用功,是有何打算嗎?” “興趣啊?!?/br> 季弦可不這么認為,最近京城都在傳,太子看上了首輔府的養(yǎng)女,有意接進東宮。在他看來,掌珠也有意侍奉太子。這么說來,完全沒必要學算學啊。 他在刑部呆久了,凡事喜歡推理。 季知意推推兄長手臂,“學堂散課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