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里空間有限，車間得進行生產(chǎn)，其他地方住不了那么多人。這一片除了我們廠的工人和家屬，附近駐地的解放軍戰(zhàn)士，還有從市里自愿過來支援的各行各業(yè)人士。我聽說，廠里把盡可能空出辦公室和青年宿舍，讓他們可以輪流休整。我們現(xiàn)在住的地方，之前也充當臨時宿舍，方便他們洗漱。不過，隨著天氣轉暖，從農(nóng)村抽調的人手大多回家準備今年的春耕了。所以，我們的宿舍便調配了出來。現(xiàn)在他們好像是分批休整，輪流回廠區(qū)居住。具體的，我也了解得不太詳細?！?/br>
    “那今天我們過來是為了什么？”文嵐看見大家手上的扁擔、草繩和籮筐，完全不了解狀況。

    “幫忙啊，看見土石、蘆葦什么的，我們幫忙把它們清掉，減輕大人們的工作壓力。你還小，幫我們撿撿東西就可以了。這里人多，你跟著我，千萬不要亂走?！蔽难藕唵位卮饚拙?，便跟自己的同學搭上話，手里依舊緊緊牽著文嵐不敢松手。

    走著，走著，同行的人便越來越多。

    一個帶著軍帽的大jiejie走過來提醒新來的孩子們：“大家早上好，謝謝大家積極參與革命工作，支持糧食生產(chǎn)。大家注意，前面就是灘涂，里面淤泥很深，一不小心就會陷進去。另外，蘆葦?shù)母糠浅ｄh利，容易扎爛鞋子，戳破腳板。大家都要提高警惕，進出的時候千萬要小心，保護好自己，防止受傷。凡是還沒割蘆葦沒有清理的地方都屬于危險區(qū)域，大家千萬不要擅自進入。大家年紀還小，先在外圍幫忙，今天先幫著清理那些蘆葦桿吧。另外，大家最好結成對子，相互合作，定時休息，注意安全。咦，那個，小朋友，這里太危險，你不要過來了。”說著，便走了過來，攔住文嵐。

    文雅連忙停下來，討好地笑著說：“不好意思，我meimei堅持要過來，想為革命事業(yè)盡一份力。我和弟弟們會看好她，保證不會壞規(guī)矩，更不會進入危險區(qū)域。您放心！”

    “可是，這里人多，蛇蟲鼠蟻也多，對小孩子不好。這樣吧，小meimei，你在這幫我看著這些開水桶，可以嗎？你可千萬不要亂走，萬一被蟲咬到了，就是會非常疼的。你乖乖地坐在蘆葦堆上，有人過來喝水，你就幫我照看一下。如果沒水了，你就去旁邊的灶房叫我。好嗎？”

    文嵐看著已經(jīng)干得熱火朝天的人們，又看了看灶房旁邊五個碩大的水桶，乖巧地點了點頭。

    孩子們按照年齡大致分成不同小組，散落在新平整出來的農(nóng)地上，清理石塊，幫著挖出排水溝，把泥土整理成壟。文雅他們都沒有怎么做過農(nóng)活，便跟在組長身后打打下手，蹲在地上撿石塊，平土疙瘩。

    遠處，大人們脫下鞋襪，打著赤腳在泥濘不堪的淤泥里面行走。先用鋤頭把高處的泥土掘平，然后裝進竹筐里面，一步一步在泥地里踏出一條道，將竹筐里的泥土倒在低洼處。兩個裝滿腥臭爛泥的竹筐，隨著人們的走動而左右晃動，時不時滴下幾滴泥水，濺濕人們的衣物。隨著日頭升高，泥水漸漸蒸發(fā)，在人們的衣服上面留下斑斑點點的痕跡。

    在挑泥人們的左邊，穿著藍藍黑黑工裝的人們，正彎腰割蘆葦。人們左手抓住蘆葦桿的中部，然后用鐮刀斜斜一切一拉，便把蘆葦放倒在地。人們一步一步向前推，成片的蘆葦依次倒地，留下一條條泥道。

    另外一群中年婦女彎腰把蘆葦桿簡單扎成一捆，堆在小木車上，推到曬草場晾曬。她們一般兩三人一組，從左到右依次清理戰(zhàn)場。小木車在推行過程中，左搖右擺，時不時陷入泥坑中不能動彈。大媽們便一人穩(wěn)住車，另外的人湊過來幫忙，肩推手抬，硬生生把木車從泥坑里抬出來。

    整個灘涂就如一個戰(zhàn)場，密密麻麻的人就如同一個個工蟻，不知辛苦地忙碌著。

    隨著人們的前進，灘涂一點點變換模樣，身后的農(nóng)田一點點往前推進。

    蘆葦深處，一個年輕的女聲高唱著：“團結就是力量，這力量是鐵，這……”

    旁邊男聲接了上去：“這力量是鋼……”

    歌聲在整個灘涂上，此起彼伏。

    ☆、人力勝天

    文嵐站在蘆葦桿上，看著眼前勞作的祖輩們，熱血沸騰。

    一種莫名的感動，讓她心潮澎湃，蠢蠢欲動。

    于是，文嵐躲開了人們的視線，趁人不備鉆進一旁的窩棚里，偷偷打開了如意門。

    這一次，她沒有再心疼那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積分，果斷輸入米國的坐標，再一次打開定位門。一踏出空間，文嵐便飛奔沖進上次來過的超市，一口氣搬了十大袋白糖進購物推車。繞著超市跑了一圈，文嵐快準狠地抓了一堆食物和幾包奶粉，又快速從米國消失。

    再次出現(xiàn)在蘆葦堆旁邊的文嵐，幾乎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只有文雅過來關切地問了幾句，并且再三交代文嵐下次去廁所一定要提前打招呼，免得讓哥哥jiejie們擔心。

    文嵐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汗，長吁一口氣，待文雅轉身去做自己的事情后，再次鉆進剛才的窩棚，從里面掏出自己的小軍用挎包。

    回到水桶旁，文嵐趁人不備，借著年幼無人注意的優(yōu)勢，打開挎包從里面掏出一包糖，偷偷撒在每個開水桶里，為辛勞的人們稍微補充一點能量。

    當然，文嵐也不敢做得太明顯，只敢添加一點白糖，讓人微微覺得水比較好喝，卻又不能明確感知到甜味。

    一行負責清淤泥的青年男子，提著大大小小的水壺過來灌開水。文嵐笑容滿面地拿起幾把干凈的長柄竹水勺，快走兩步，直接遞到來人面前。領頭的黑臉大漢愣了一下，下意識伸出右手過來接，從小姑娘白白嫩嫩的小手拿到水勺的那一剎那，才發(fā)現(xiàn)自己從手臂到指甲都是臟兮兮的，不由地局促地往后退了一步，不自在地用衣襟擦了擦手。

    文嵐微微側過身子，假裝沒有注意到男子羞紅的黑臉，徑直把剩下的長柄竹水勺分給其他幾個人，然后便轉身退回到原位。

    黑臉大漢的幾個同行分別聚在五個大開水桶前，輪流舀了一杯晾涼的白開水，便咕嘟咕嘟地開懷暢飲起來。

    一個穿著軍便衣的男子，用稍微干凈一點的手背抹去嘴邊的水滴，然后晃了晃自己的水杯，疑惑不解地說到：“是我今天太渴了嗎？我怎么覺得今天的開水特別好喝，隱隱約約有一股甜絲絲的味道，實在難得?！?/br>
    “對，我也這么覺得。今天的水真好喝，誒呀，得了，不想那么多，快點動手，趕緊裝滿水，給大伙送過去。現(xiàn)在天氣開始熱了，大伙都渴得厲害，得趕緊補充水分。大家喝完水加把勁，爭取今天多挑幾擔泥。”說著，他便彎腰拿起一個一個舊軍用水壺，開始灌水。

    文嵐見他們喝得開心，心里美滋滋的，也湊過去幫忙。

    文嵐年小力弱，基本幫不了什么大忙，這一天便在不停地抱柴、燒水喝加糖的無限循環(huán)中度過了整個上午。

    到了臨近中午時分，文嵐忽然聽到右邊遠處傳來聲聲巨響。

    周圍的大人紛紛挑著草袋土石往同一個地方趕，孩子們也想湊過去看個究竟，被負責后勤的人盡數(shù)攔下。

    文嵐靈機一動，展開迂回作戰(zhàn)，撒開腳丫子一路跑到不遠處的山坡，爬到樹枝上，踮起腳尖往外看。

    右側河邊站滿了人，一群青年男子拼命往水里扔鼓鼓囊囊的大草袋，試圖堵住中間的缺口。

    不料，草袋剛被拋進去，便被大水卷走，河水一直往原有河道沖，把人們好不容易壘起來的泥墻沖得七零八落。

    “快，再扔，快，趕緊的，快扔重的！”

    “3隊，運草袋！”

    “黨員們，加油！”

    “啊，不行，又垮了！”

    “再扔，快！”

    忽然，一個男人脫下棉襖，直接跳了下去。

    “姜主任，小心！”一個男聲大叫道。

    接著，又有幾個人有樣學樣，脫下厚衣服，紛紛跳進河里。

    幾個男人手挽手，攔著缺口前，用身體擋住水流的沖擊。果然，起效果了，河水雖然依舊肆虐刮倒泥土無數(shù)，但攻勢明顯變緩。

    一個年輕男子一邊脫外衣，一邊大喊道：“1隊的黨員們，跟我上！”說完，噗通一聲，跳進冰冷的河水里。

    一個清脆的女聲也高聲叫道：“共青團員們，輪到我們表現(xiàn)的時候了！”正說著，她便與身邊的小姐妹一起，手拉著手，原地一蹦，也跳了下去。

    他們的身后，濺起無數(shù)的水花，朵朵潔白無瑕。

    人們手挽手，在兩段河堤中間的缺口處拉成兩排人墻，用自己的血rou之軀擋住了滾滾而來的河水。

    即便是被滔滔不絕的河水沖得東倒西歪，即便被拍打得看不清人臉，他們也只是稍微歪了歪身子，把借助身旁戰(zhàn)友的力量穩(wěn)住了身體，繼續(xù)站立在冰冷的河水中充當人柱。

    一個黃鸝一樣悅耳的聲音開始吟唱：“我是海鷗，我是海鷗?！?/br>
    更多的聲音融入其中，一起高聲大喊：“我是海鷗，我是海鷗，海龍王你來吧，潮水你來吧！”

    岸上岸下的人們一起接了下去：“你潮高一尺，我高飛一丈，我們高高地飛翔。”

    大家的情緒非常激昂，完全無視眼前的艱難困苦，沒有一絲憂愁，更沒有一絲怨恨。

    堤壩就這樣，在人墻的阻擋下，在人們齊心協(xié)力的填埋下，逐漸合龍。

    河水被阻擋在泥墻之外，墻外依舊波濤滾滾，墻內(nèi)卻準備進入鳥語花香的新時代。

    文嵐站在樹上，探頭看向那些屹立在河水之中的挺拔身軀。雖然分辨不出他們的模樣，但是那一縱而下的矯健身姿和他們傲視天地的氣勢，在文嵐的心里刻下永不磨滅的痕跡。此時此刻，想要參與盛事的渴望，瞬間把文嵐的熱血都要點燃，快要把文嵐的心都撐爆了。

    文嵐跳下枝頭，飛奔回灶房，強行壓抑住內(nèi)心的激動，繼續(xù)盡力為此間的人們作出一點微不足道的貢獻。

    圍好堤壩，人們便開始全力開墾堤壩內(nèi)的灘涂。

    按照文嵐的觀察，負責的領導將工作分區(qū)，根據(jù)不同情況分別組織不同類型的人員進行專項作戰(zhàn)。

    年輕的女性一般會被安排做些精巧的工作，例如割蘆葦、搬運雜物等；年輕力壯的男子，則多被安排去清淤泥和挑淤泥；力量弱一點的男性和身強力壯、力求表現(xiàn)的鐵姑娘們則背安排運淤泥、平整高坡洼地；其他非主力人員則背安排去做平整土地，挖排水溝，修整地壟。

    至于最辛苦最勞累的活，則一般都是由領導干部、黨員和共青團員主動請纓，多以攻堅戰(zhàn)的方式在互相比拼中完成。

    像文雅這類小孩子，則屬于編外人士，散落在淤田區(qū)，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除了像文雅這種小孩子，編外人士還包括工作之余臨時過來幫忙的以及利用休息日過來勞作的體弱多病無法進行劇烈運動的人士，譬如關博萱。

    “文嵐，原來你在這兒呀。我剛剛從那邊過來，看見很多孩子在那邊撿石頭，卻怎么也看不見你們幾個。你jiejie他們呢？”關博萱和一眾阿姨大媽們推著板車，挑著雜面饅頭走了過來。

    文嵐快步迎了上去：“mama，jiejie他們現(xiàn)在在在山坡那邊的清理地里的碎石頭。mama，你累了嗎，你快坐下來喝口水吧?！?/br>
    “不用，我只是走多兩步，有點喘而已。文嵐乖，幫我拿一下紗布，謝謝你啰?！标P博萱扶住板車，方便其他人卸下車上的食物。

    隊長敲響綁在一旁的銅鑼，散在四處的人們分別列隊過來取食物。第一批過來的人一陣狼吞虎咽后，拿著剩下的饅頭邊走邊吃，不愿意浪費一分一秒。

    文嵐給關博萱倒了一杯加糖的開水后，陪著阿姨們忙前忙后，兩只小腳丫基本沒有停下來過。

    為了不誤農(nóng)時，人們在剛剛圍好的土地上，分片cao作，一邊繼續(xù)割除蘆葦清淤泥，另一邊已經(jīng)開始興修水利，進入種植前的準備工作。

    文嵐親眼所見，在包括家屬在內(nèi)的無數(shù)參加義務勞動的人們努力下，縱地橫交錯的排水溝逐漸被人一鋤一鋤挖掘出來，蘆葦桿和雜草們一起被燃成草木灰，淤泥被一塊塊仔細敲碎，土里撿出來的石頭被整整齊齊壘在新修的稻田邊作為田埂。

    已經(jīng)整修完畢的土地上，在自愿加班加點參與義務勞動的工人們手中，在孩子們辛勤勞作的汗水中，成行成壟的菜地，整整齊齊的稻田，逐漸一一成型，舊貌換新顏。草木灰混合淤泥作為肥料，在流水的滋養(yǎng)下，化作養(yǎng)分一點一滴地孕育著新生的禾苗。

    千里之行，積于跬步。

    只有靠著前期一點一滴的積累，靠著人們包含血淚的精耕細作，才能在秋天的時候感受到碩果累累的豐收的喜悅。

    人們因地制宜，還在低洼地帶修整出兩大三小五個池塘。池塘邊種上了桑樹，池塘里面放上四大淡水魚，撒上蓮子，養(yǎng)上水鴨。平時養(yǎng)殖增加產(chǎn)出，雨時蓄水防洪，旱時提供灌溉水源，一舉多得。

    4月，張書記在廠里召開的會議上傳達了上級精神：“我們要自力更生，不要往上要，不要伸手要，我們要用自己的雙手來解決困難?，F(xiàn)在堤壩已經(jīng)建好，農(nóng)田已經(jīng)圍起來。屬于我們這一片將由勞動服務部專門打理，家里有家屬愿意參加勞動的，會后可以到人事科古傳芳處報名。特別提醒一句，年齡不限，性別不限，我們將從優(yōu)錄取，統(tǒng)一按照臨時工享受福利待遇?！?/br>
    一時之間，應者如云，把人事科的大門擠得水泄不通。

    由勞動服務部專門打理后，淤田區(qū)一天一個新模樣，沿著山坡，人們陸續(xù)修建了不同的畜牧棚，養(yǎng)起了水牛、土豬母雞。

    從此之后，這片人們用自己雙手一點一滴打造出來的農(nóng)田，開始為廠里提供糧食、蔬菜和rou蛋。食物源源不斷地供應職工市場，被裝進職工的米袋子和菜籃子里，被端上家家戶戶的飯桌，養(yǎng)活了無數(shù)的孩子們。

    ☆、充饑野菜

    過了農(nóng)歷二月二，眼見著天氣一天比一天暖和起來，宿舍區(qū)的樹木枝頭竄出嫩芽，四周一片生機勃勃的淺綠。

    淅淅瀝瀝的春雨浸透了廠區(qū)的土地，江水奔騰著潤濕了兩岸。從外地調來的良種早已撒入新開的荒地，嫩綠的小葉兒正悄悄地從土里冒出來。起初只是零星一點的綠意，漸漸伴著幾陣春風，綠意沿著田埂鋪滿了田間路面。屋前屋后，家屬自開的不規(guī)則菜地，也變得綠意盎然。

    到了三四月，嫩芽剛剛冒頭，正是一年中最脆嫩美味的時刻。

    青翠的野菜，在后人眼中是綠色食物的代表，是都市人改換口味時的心頭好。在此時，那些嫩芽綠葉代表得是糧食，代表著青黃不接時期不用擔心餓肚子的底氣，也是此間人們補充維生素的最佳食材。在食不果腹的日子里，對于餓得前胸貼后背的人們來說，漫山遍野的野菜早已變成救命稻草一般的存在。

    青年人大多忙著工作，可主管家里大小事務的大爺大媽們看著滿地綠色，忍不住搶先出手，背后背著小娃娃，手上牽著小孩子，提著竹筐，呼朋喚友，往廠區(qū)外散去，恨不得常駐田野之間。

    他們有的目光如炬，俯身在野地來回尋尋覓覓；有的一屁股扎進雜草叢中，眼明手快，埋頭掐拔挑薅；更有些人奮力踮起腳尖，攀上樹梢，熟練地施展挑揀采摘技能。

    就連負責廠內(nèi)環(huán)境維護工作的大伯阿姨們，在日常工作中也時常忍不住忽然蹲下，在一堆雜草中撥弄，一番掐尖打蔓過后，心滿意足地將一些綠色枝葉隨手塞進身旁的小筐里。

    文雅他們有心參與盛會，可惜因為上學而早出晚歸。關氏兄妹都不太擅長這些鄉(xiāng)土俗事，就連基本常用野菜也不太分得清楚，至于文嵐更是連最基本的動手能力都沒有。可雖然李家沒有參與這場盛會，可前段時間接受過關家好意的鄰居們，在路過時都忍不住塞一點野菜給文嵐嘗嘗鮮。于是，文嵐托眾人之福，享受到了春天的滋味，嘗到了真正的綠色食品。

    日暖蕩春光，食春恰此時。

    就著醬香，嚼著口中微苦的婆婆丁，文嵐忍不住多咽了幾口米飯。

    雖然野菜口感有點特別，但自去年秋冬后就少見綠色蔬菜，此時見到新鮮蔬菜，人們自然而然地垂涎三尺。更何況，帶著鋸齒的薺菜葉此時最為鮮嫩，氣味清新鮮美甘甜。即便只是放少許清油簡單地用蒜輕輕一炒，也別有一番滋味。

    關博睿夾了口薺菜，嚼著滿口生香，面帶懷念地說道：“春天沒有吃一口薺菜，總覺得差點什么。萱妹，你還記得那年枋哥帶著我們幾個偷偷去南門旁邊的小飯館吃薺菜豆腐包子嗎？每到春季，我就會想念那意猶未盡的滋味，有時候做夢都會想起那包子的迷人香氣。一晃眼，就二十年了，我再也沒有吃過那口包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