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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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身在異鄉(xiāng)的她,時不時還是會想起年少時的日子,想起在北京城時的那些小格格們。 所以,當(dāng)秀荷抬頭抹汗時,看見那個長得像萱格格的小女孩,晃了一下神。 對面的小姑娘發(fā)現(xiàn)了秀荷的視線,微微一抬頭,回以一個燦爛的笑容。 明明她穿得是黃色的短裙,秀荷卻在恍惚間,看見了幼年時萱格格。 “小姑娘,你要去哪里呀?這里我很熟,你要找的地方,也許我知道?!毙愫煞畔禄@子,關(guān)心地問道。 之前見小姑娘一臉迷茫,估計是迷了路吧。 想起多年不見的故人,幫這小姑娘一點忙,就當(dāng)是日行一善。 文嵐扯了扯新?lián)Q的裙子,渾身不自在。 國內(nèi)小女孩一般都是穿褲裝,文嵐很久沒有穿裙子了,為了避人耳目,才換了之前在英國買的裙子??墒?,兩腿涼颼颼的,文嵐總想把裙擺再拉低一點。即便覺得怪異,可近一年養(yǎng)成的習(xí)慣已經(jīng)融入了骨髓之中。 對面的大嬸笑得那么的和藹可親,文嵐情不自禁地問出了口:“請問,金培信先生還住在這里嗎?” 找老爺?shù)模?/br> 過來找老爺?shù)娜撕芏?,可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小的孩子獨自一個人找過來的。 秀荷滿臉疑惑地看著她:“金先生一直住在這里,請問是哪位找他?” 文嵐面露喜色:“阿姨,我是他的侄外孫女,從很遠的地方過來找他?!?/br> “侄外孫女,您母親是……” 文嵐正想說話,身后汽車鳴笛響起,一輛汽車拐進來,停在門口。 秀荷連忙退后一步,行了個禮:“大少爺,您回來了。” 西裝革履的男子輕輕頷首:“荷姐,晚飯給我加一道奶湯散丹,外面的東西始終吃不慣,還是家里菜式合胃口?!?/br> “知道了,大少爺,晚餐會多準備幾道京菜?!毙愫赏炱鹬窕@,跟著眾人身后。 男子這時才注意到一旁那個一直緊盯著他不放的小女孩:“這是誰家的孩子?” 身旁的助手正準備上前攔人,文嵐主動上前問道:“您好,請問是秉枋舅舅嗎?” “舅舅?”男子一挑眉,仔細一打量,的確從未見過這孩子。 文嵐跑上前去:“您好,初次見面,以后請多關(guān)照。我是關(guān),啊,我是金蘭萱的女兒。我今天找過來,是想打聽一下……” 男子抬起的腳步一頓:“萱妹?她在哪里?我睿哥也來了嗎?” 說話間,舉目四望,沒有看到任何一個熟悉的身影。 文嵐停在他身側(cè):“他們都沒有過來,我mama病了,想找我小舅舅。我過來打聽一下消息,看看能不能聯(lián)系上家里的親人?!?/br> “病了,嚴重嗎?算了,我們進去說話?!苯鸨试谖膷沟哪樕弦淮蛄?,找到了熟悉的影子。 就這樣,文嵐跟著進了金府,坐在廳里,被全家老少圍著看個不休。 金培信,關(guān)博睿的二伯,聽到消息,匆匆從樓上書房趕了下來,比會見達官貴人還要急切。 “小萱現(xiàn)在怎么樣了?”金培信大聲地追問道。 從未想到這種場景的文嵐,不由自主地微微縮了縮四肢,往后移了幾厘米。 “誒呀,不要急嘛,別嚇著孩子?!庇喝萑A貴的老婦人愛憐地攬著文嵐,“孩子,別怕,你二外祖父多年沒有聽到你母親他們的消息,有點著急了。來,這是新出的綠茶味冰淇淋,你嘗嘗。” 剛從冰箱里拿出來的冰淇淋,絲絲冷氣在空中盤旋。輕輕咬上一口,冰涼、絲滑和甜美一同在舌尖綻放。不是后世超市里那種香精堆砌的味道,而是非常清爽的奶香味十足的冰淇淋,入口就能夠感知到那股香甜的滋味。 吃著冰淇淋,文嵐緩和了一下情緒,就著這傳說中的二外公的問題,開始簡單介紹關(guān)氏兄妹離家后改名換姓、四處奔波的經(jīng)歷。 他們的人生,與在場的金氏一家,截然不同。 44年那次出人意料的離別之后,兩家人的生活天差地別。 現(xiàn)在,對于他們來說,關(guān)氏兄妹的生活就如同不可思議的獵奇小說主角一般。 這一點,從那些小輩們的驚呼聲中,便能窺知一二。 當(dāng)文嵐說完最近的境況,二外婆攬著文嵐抽泣不止,眼淚滴濕文嵐的脖子。 文嵐有點懵,這又是怎么了,我好像沒有說什么很慘烈的事情呀。 “孩子,你們受苦了。小萱在家里的時候,打小錦衣玉食,龍肝鳳髓都吃膩了,沒想到現(xiàn)在居然一個星期才能吃一次葷菜。不行,我得去香港接他們回來!秉枋,替我準備明天的機票,陪我去香港接人?!苯鹋嘈趴粗纥S肌瘦的文嵐,立刻下了指令。 被人當(dāng)成流浪記的可憐的小三毛,文嵐沒有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徑直按照自己的意愿勸到:“醫(yī)生讓我mama臥床兩周,她不可能現(xiàn)在走動的。再說,我哥哥jiejie他們都還在家里呢。” 對哦,孩子們都還在家,怎么也不可能扔下他們不管。 身為一家之主的金培信很快冷靜了下來,吩咐道:“老穆,幫我聯(lián)系香港那邊,安排人明天一早去那個圣約翰醫(yī)院,秉睿和蘭萱的事情替我安排妥當(dāng),多花點錢也要把人給我照顧好了?!?/br> 這時,文嵐發(fā)現(xiàn)做在一旁的小少女翻了個白眼。 這人好像是枋舅舅的女兒,物以稀為貴,身為這一代的獨女,她比三個哥哥弟弟還要受寵。 看來,自己被人當(dāng)成是過來打秋風(fēng)的窮親戚了。 “我想還是不用那么麻煩了,我們一家沒有離開的打算。我這次過來,主要是想打聽我小舅舅的下落,如果能順便拿到一兩張最新的照片,那就再好不過了?!蔽膷估砹死肀蝗鄟y的衣物,重新挺直了身子。 “唉,那個以后再說?!?/br> 金培信揮了一揮手,一個中年男子把一個盒子捧了過來。 金秉枋接了過來,把一疊相片挑了出來,放在桌面。 “爺爺和大伯他們搬去舊金山之后,每年會寄一些照片回來,這就小誠一家人?!苯鸨手钢患胰诘恼掌?,告訴文嵐。 文嵐拿起那張被特意指出來的相片,將近而立之年的金秉誠就像年輕版的關(guān)博睿,只是斯文幾分。站在他身旁的女子,穿著新近流行的格子裝,一副都市麗人的模樣。被抱著在手里的小meimei,拽著一個小狗玩偶,懵懵懂懂地看著鏡頭。 “這張照片,能送給我嗎?”文嵐兩眼充滿期盼。 有了地址,有了照片,就能慰藉關(guān)博萱思親的心。 至于什么時候真正相聚,這個得與關(guān)博睿商議之后,再做決定。 “可以,當(dāng)然可以?!倍馄帕⒖虖恼掌牙镉痔袅藥讖埡险?,放在一旁。 這時,遵從囑咐的女仆,又遞過來一個相冊。 二外婆從相冊里面挑了些照片出來:“漢坤,你眼神好,來,幫奶奶把每張相片標上拍攝時間,在相片后面對應(yīng)寫上每個人的名字。你睿伯父和萱姑姑都很久沒有見過家里人了,估計早就分不清小一輩誰是誰了,更別提你們這些孩子了。來,幫我一一備注好?!?/br> 在少年埋頭在照片背后寫資料的時候,金培信問道:“秉枋,如果我們要幫秉睿他們一同辦理移民手續(xù),大概什么時候能夠辦好?” 不是吧,我們沒有說要移民呀。 文嵐張了張嘴,見金培信一臉不容置疑的模樣,果斷地閉上嘴巴。 反正,選擇權(quán)又不在他們手上。 金秉枋看了看一旁的助手,有點犯了難:“爸,這不是一件小事。睿哥他們應(yīng)該是通過私人渠道去醫(yī)院看病的,如果沒有香港的合法身份,基本就不可能移民到米國。最近,從東南亞一帶逃到香港的難民很多,一時半會,通過正規(guī)途徑,應(yīng)該很難拿到身份。如果通過其他手段,也得提前托人找好關(guān)系,先安排下合法的身份,再來談后面的事情?!?/br> “這樣一來,年前都不一定能辦下來?!苯鹋嘈拍笾约汉?,“那就肯定趕不上跟我們一起走了??墒?,如果我們走了,后面的事就更難辦了?!?/br> 走? 在臺北的金家人也要移民了嗎? “您們準備搬去哪里?”文嵐停下看照片的手,抬頭詢問道。 金秉枋見父親點頭,便細細解釋:“最近幾年海岸一帶炮聲不斷,島內(nèi)關(guān)于攻打和反攻的聲音就一直沒有停過。我們這些人都被打仗打怕了,大家都想過幾年安生日子。之前我們搬來這邊,也是為了堂堂正正地做華國人??墒?,唉,政治的東西,實在不好說??傊?,我們思來想去,還是打算搬去舊金山,跟我大伯他們毗鄰而居。” 曾外祖母在五年前也已經(jīng)離開了人世,現(xiàn)在金家的近親基本上都米國,金培信他們?nèi)绻徇^去,也能互相照應(yīng)。 文嵐忽然想起,他們同在這個島上,身為外來移民,保不準知道老爺爺二兒子的消息。 文嵐掏出小紙條:“您們有金毓易表叔公的消息嗎?據(jù)說他49年到了這邊,后來就渺無音訊,再也沒有跟家里聯(lián)系過了?!?/br> “金毓易?他就住在離我們這20分鐘車程的地方,我們上個月還見過面。他現(xiàn)在還在部隊,根本傳不了信,我們托人幫忙帶消息到香港,也找不到表叔他們的消息。哦,對哦,我們聯(lián)系不上國內(nèi),你們境內(nèi)的人肯定可以互相聯(lián)系的。”金培信招招手,“老福,幫我打電話,讓金毓易下班后過來一趟?!?/br> “好的,老爺?!敝心昴腥藨?yīng)完之后,便準備打電話。 這樣見面,似乎有點不太妥當(dāng)。 畢竟,秘密多的人,近親也要情怯。 更何況,這后面的事,還是不要讓太多人知道比較好。未來20年,島內(nèi)的氣氛也非常不好。各種冤案,罄竹難書。 文嵐連忙站起來,勸阻道:“二外祖父,如果不是很遠的話,要不,我直接過去一趟吧。畢竟,我是晚輩,上門拜訪長輩是應(yīng)盡的禮數(shù)。再說,他們出來一趟,可能也不太方便?!?/br> 金培信和金秉枋對視一眼:“也行,這樣吧,我們先吃飯。吃完飯,讓秉枋陪你去一趟。” 文嵐深深一鞠躬:“謝謝二外祖父,謝謝秉枋舅舅?!?/br> “都是自家人,那么客氣做什么?!倍庾婺敢粨]手,“讓秀荷那邊的飯菜準備得快一點,小妙,趕緊給表小姐收拾一個房間。小玲,帶表小姐去洗漱一下?!?/br> 二外祖母低頭攬著文嵐,輕聲說:“文嵐,你一路過來,辛苦了,先洗漱一下,清爽一點。其他的事情,我們吃完飯,再慢慢處理?!?/br> “好的,謝謝您!” 道完謝,文嵐跟著年輕的女仆,走進了三樓的洗漱間。 門后,已經(jīng)有準備好的全新洗漱用品和家居服。 ☆、思鄉(xiāng)老兵 飯后,原本預(yù)定好的行程,不得不臨時調(diào)整。 金秉枋接到電話,因為突發(fā)的緊要公事,不得不臨時趕往公司。 金舅媽與太太團們有約,金培信夫妻腿腳不便,金家孫輩年紀太小,大家都不太適合陪著文嵐過去訪親。 而約好的行程,又不好臨時爽約。 一家人思來想去,最終決定由管家敏叔陪著文嵐前往拜訪。 小汽車緩緩前行,身旁的風(fēng)景漸漸有繁華變成荒涼,路邊建筑群由80年代紅磚小樓風(fēng)格瞬間變成了5、60年代灰蒙蒙的土屋。 文嵐看著街邊的土屋,驚得張大了嘴巴。 這完全不像文嵐印象中的臺北。 敏叔見狀,便指著沿路的路標,一一講解。 原來,百萬軍民撤到寶島后,隨即進入各軍事要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