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

    近五分鐘后，房間里一陣光影扭動，爺孫倆再次出現(xiàn)房間。

    金老爺子訝異之情難以言語，話語在舌尖滾了幾圈后，只問出一句：“我們現(xiàn)在去倉庫，你能現(xiàn)在就把這里的門跟穗市的門聯(lián)系起來嗎？”

    “誒呀，老爺子，你怎么還不明白呢。”

    文嵐拾起桌上的鉛筆，在紙上畫了兩扇門：“這個新功能是說，現(xiàn)在加州有一扇甲門，新安市有一扇乙門。我得分別把這兩扇門的坐標登記近剛才那個系統(tǒng)里面，然后開啟使用，這兩扇門就會互通。當我推開甲門的時候，實際上我踏入得是乙門后面的空間。反過來，也一樣?！?/br>
    “可，可這也太不可思議了。要是人們不知情，隨意推開房門，不就亂了套了嗎？”金老爺子覺得自己前六十多年的人生似乎白過了，這個世界變得越來越玄妙了。

    “嘿，怎么會呢。我們只要在特定時段打開這個功能，平時都關(guān)上就好了?！蔽膷沟男∈种冈诮鹄蠣斪友矍拜p輕搖動，“只要兩邊都是差不多的大倉庫，模差別不大，大家就不會發(fā)現(xiàn)?！?/br>
    說到這，文嵐想起近一年一直困擾的工匠問題：“呃，其實我們可以更大膽一點。老爺子，只要上下班的時間，我們把門打開，直接進入這邊的工地，如此一來，寶安那邊的工人根本就不會知道自己一直在忙活的居然是加州的工地。哈哈，我是不是很天才？”

    i驚訝、糾結(jié)、擔心，依次在金老爺子臉上浮現(xiàn)。

    最終，金老爺子沒能克制住，一個栗子敲在文嵐的額頭上。

    對上文嵐圓溜溜的大眼睛，金老爺子只有一句話：“安全最重要，我們不差錢！”

    文嵐捂著額頭，癟了癟嘴，沒敢反駁。

    一個月后，工地上推土機轟轟作響，黃沙漫天。

    帶著安全帽的工人渾身沙土，就著飛沙大口大口地吃著午餐，做起事來格外賣力。

    因為，主家說了，鑒于上次大家舍身掩護同胞，打了漂亮的伏擊戰(zhàn)，所以，這片新樓建起來后，只有在主家擁有的產(chǎn)業(yè)工作十年，便可以擁有一套完全產(chǎn)權(quán)的房子。

    這可是上下水連通，夏天有空調(diào)，冬天可以裝暖氣的現(xiàn)代化房子，換做一年前，大家想都不敢想。

    光是這一點，就讓那些后來者嫉妒不已，連連后悔沒能早點搬遷過來。

    不過，主家請了不少專家學者規(guī)劃這一大片商業(yè)區(qū)，聽說只要等園林建好，這一片就可以全部聯(lián)動起來。到時候，不管是在酒店工作，應聘其他輔助產(chǎn)業(yè)，還是租用店鋪售賣拿手菜式，總有一處會適合大家。

    只要能夠保住飯碗，賣點氣力，又算得了什么。

    想到這，一眾黑糙壯漢子，干起活來更賣力了。

    另一個初見雛形的工地上，面對龔經(jīng)理的再三催促，香山幫的把作師傅姚先生也很無奈。

    雷大師已經(jīng)過來一年了，整個人變得又黑又壯，見狀忍不住替傅姚他們幫忙：“誒呀，小龔你不熟悉我們這一行當，所以不知道。人以創(chuàng)意為自然添色，而自然也會激發(fā)人的創(chuàng)作感。從最初的設計到最后的竣工，就像建造庭院的石頭一樣，需要幾年的時間那也是非常正常的。你瞧瞧，才一年的時間就已經(jīng)建成現(xiàn)在模樣，這已經(jīng)算很快的了?！?/br>
    “就是，龔經(jīng)理，如果不是您們資金充足，能夠及時調(diào)配人手和材料，我們的工期起碼還得再延長一倍。說起來，我也不知道您們從哪里請來那么工匠，敲敲打打的，都挺能幫上忙。之前我們雕一扇窗戶需要一個星期，現(xiàn)在有人把前期處置工作都做了，我們平均3天就能完成一扇窗戶了?！?/br>
    龔經(jīng)理不懂他們的執(zhí)著，他現(xiàn)在只知道桃花峪的完工時間可能比大家想象的更慢了。

    沒有辦法，桃花峪復刻了蘇州水鄉(xiāng)的規(guī)劃理念，南北主軸，水巷四通八達。尤其是32間特制客房全部朝南，在盡量保持華夏風味的同時，也要保證游客的舒適度。至于沿途的中式建筑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各有各的風采。

    桃花峪里面全部采用中國傳統(tǒng)木結(jié)構(gòu)的方法構(gòu)建，大到建筑、庭院、假山，小到木雕、欄桿、漆畫，全部符合蘇式園林美感。

    好的品質(zhì)，意味著精致和耗時長，也意味著園林的開業(yè)時間得再往后退了。

    龔經(jīng)理揉著太陽xue，捏著規(guī)劃報告，盤算著流動資金，皺著眉頭往工坊那邊走。

    走到半路，龔經(jīng)理就被泉叔下面的小伙子叫了過去。

    然后，他便興高采烈地找來雷大師和傅姚先生他們：“兩位先生，您們看看這一批新到的木器合不合適？門、床、屋檐，什么都有，部分清單在這里。對了，大軍，把0232箱和0233箱移到外面的空地去。這是按照圖紙雕出來的一套窗欞，只要拼上就可以用。兩位，請移步過去看看質(zhì)量是否合適?！?/br>
    拆開外箱，里面便是熟悉的墨色木刻。

    這一組雕得八仙過海，張果老的小毛驢，栩栩如生，揚起蹄子，就要奔出來了。

    “這是徽派的手藝？”雷大師摸著韓湘子的洞簫問道。

    “是啊，您看，箱子上面著的備注寫著呢。”拿到這批新貨，龔經(jīng)理就像撿了錢似的，笑得見牙不見眼。

    傅姚先生從箱子里撿出幾個大件大致拼了一下：“沒問題，這可以用?！?/br>
    “太好了，兩位先生，如何像這些的成品陸續(xù)又來，我們的工期可以再縮減縮減了吧？”

    雷大師和傅姚先生相視一笑：“當然沒有問題！我們也想早點完工，早點回家看老婆孩子呢。只是，這些材料的手藝質(zhì)量得保證才行呀?！?/br>
    “這一點，您們放心。這些是按照兩位的工藝要求，我們提供尺寸和用料要求，分別請老家那邊的熟手老藝人幫忙制作的。只是海運時間比較長，東西現(xiàn)在才過來而已。傅先生，麻煩您那邊安排合適人手，看看能否盡快把這些材料用上。至于搬運工和小工，我再給您調(diào)30個人過來。”陽光下，龔經(jīng)理的牙齒白得閃閃發(fā)亮，簡直可以直接去拍廣告了。

    傅姚師傅正翻著清單，忽然扭頭問了一句：“龔經(jīng)理，作坊那邊新做好的桌椅和藤椅現(xiàn)在都放在3號倉庫嗎？”

    “是啊，您上次不說房子那邊還得晾一下，晚點再調(diào)配嗎？”龔經(jīng)理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沒事，既然這些門窗尺寸質(zhì)量合適，我想著先集中把酒店那邊做完。這不,方便你們試營業(yè)嘛?！备狄煾蹬呐淖约河退S厚的肚子，“這段時間吃了你們伏大廚做的好料，再不把他地盤整理好，我怕他再也不讓我吃米版松鼠鱖魚了。唉，出門久了，就想吃點家鄉(xiāng)菜。”

    “瞧瞧你這肚子，你要說你出面在外沒吃好，別人也不信呀。”雷大師習慣吃北京口味的菜式，到了這跟在家沒有什區(qū)別，自然不能體會傅姚師傅他們怨念。

    “嗨，你想嘗嘗我們想吃淮揚菜的撓心撓肺那種感覺嗎？簡單，你每天三頓吃吃這里的本地食物，不管是牛排還是漢堡，都行，任你吃。我管保不出三天，你就得投降。”

    “別，我的華夏胃，接受不來歐美的熱情?！崩状髱熩s緊投降，“小龔，記得幫我催一下，你們家伏大廚說要請我吃銅鍋羊rou的，可別忘了。”

    “忘不了，我們也一直盯著呢。想起麻醬、韭菜花，我這口水都快要止不住了。”龔經(jīng)理故意擦拭了一下嘴角。

    離開家鄉(xiāng)的日子，最想念的莫過于熟悉的菜肴的香氣。

    ☆、茉香初開

    入了冬，伏大廚并沒有邀請雷大師他們享受銅鍋羊rou。

    因為，趕在在試營業(yè)前，伏大廚特意請了桃花峪的工匠師傅們到茉香樓聚餐。

    一走進酒樓，便看見全場都是清漆木質(zhì)桌椅，座位間俱是復古的雕花隔窗，墻壁上畫著風景宜人的山水畫。單獨辟出的一面墻上還掛著二胡、快板、月琴等中式傳統(tǒng)樂器。

    雷大師等北京籍師傅，被服務員統(tǒng)一帶到二樓。

    伴著若有若無的民樂聲，一個個橙黃的銅鍋被端上了桌子。

    看著銅鍋上蒸騰的熱氣，胃里的饞蟲早已被喚醒，年輕的工匠們?nèi)滩蛔“芽曜由爝M旁邊的rou碟里。

    雷大師筷尾在銅鍋的柄上輕輕一敲，銅鍋嗡嗡作響。

    “這真的是我們那的紫銅？”雷大師一臉的不可置信。

    要知道，這里可是加州，一匹布運過來都價格不菲，更何況是這么占地方的銅鍋。

    “還是您識貨，這的確是專門請了北京老師傅用紫銅打造的銅鍋。這東西，可費了我們不少功夫。不過，這東西就得用紫銅做得才夠地道?！狈髲N笑得一臉得意。

    老北京涮羊rou，重點就在一個涮字。為了達到rou質(zhì)滑嫩的效果，一定得使用能夠快速升溫的好鍋。銅器導熱性能好，升溫快，溫度還能比鐵鍋高，更能達到涮的效果。

    老北京的火鍋，與南方不一樣，不加什么底料，基本上一鍋清水足矣。用一點蔥姜、干菇、紅棗體味，更能突出rou質(zhì)的鮮美。

    這次，伏大廚挑得是自家牧場產(chǎn)的羊rou。精選最嫩的羊后腿rou和羊上腦，用手快刀切片，羊rou無血水、無異味。新鮮的羊rou，最大程度上保留了本身的纖維和汁水，因此完全可以做到立盤不到。

    雷大師挑了一片羊上腦，也就是羊脊骨兩側(cè)接近頭部的rou，rou質(zhì)鮮嫩，脂肪沉淀在rou質(zhì)中看起來就像如同大理石花斑一樣。

    雷大夾著陽上腦伸進銅鍋，羊rou在翻滾的清湯中一左一右輕輕蕩漾，4秒鐘就提筷。入口沒有一絲羊膻味，只有獨特的奶脂香在嘴里散發(fā)開來。清、香、鮮、美，一如記憶中的家鄉(xiāng)美味。

    雷大師愉快地半瞇著眼睛，細細體會這久違的口感。忽然，他眼睛一瞪，低頭看向醬料碗，不敢置信地用筷子尖挑了一點麻醬送入嘴中。品了片刻，他微微顫抖地問到：“這是……”

    “沒錯，還是您舌頭厲害，這的確是用我們那直接運過來的二八醬和韭菜花。這麻醬，可是專門托人從同日升買回來的，口感與眾不同。”精心埋置的彩蛋被發(fā)現(xiàn)了，伏大廚拍手大笑。

    一個地方，有一個地方特定的口味習慣，無法輕易改變。

    老北京的涮羊rou，味淡，就需要用香濃的醬料來加持。

    而二八醬、韭菜花和腐乳，正是老北京人心中的絕配。

    二八醬，就是二成芝麻醬和八成花生醬。買回來的二八醬還不能直接吃，得先加入其它液體澥一下，否則會苦得沒法吃。只有上佳的麻醬，一遍遍地加配料，一直攪拌到手臂酸軟，才能打造出最后這碗可口的滑膩。

    時隔一年，終于吃到熟悉的家鄉(xiāng)菜，即便是平時自持身份的雷大師也擼起袖子，吃得是滿面紅光、汗流俠背。

    一頓飯食下來，賓主盡歡，客人吃得盡打飽嗝。

    飯后，自有專業(yè)人士查漏補缺，更有專人詢問顧客滿意度，就連剩菜多寡都有專人記錄，留待稍后再次復盤。

    雷大師自然不會去關(guān)注這些小細節(jié)：“別的不說，我們走南闖北的時候都知道，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人，這口味可是調(diào)不過來的。你這老北京火鍋雖好，可不一定符合本地口味呀?！?/br>
    “這個，我們早有準備。就算是吃火鍋，我們也提供十多種調(diào)料，任君選擇。而且，這里可以一邊吃火鍋，一邊吃炒菜，兩不誤，沒有國內(nèi)那些講究。早前，我們多次去嘗了這邊著名的高檔中餐廳福祿壽，江夫人那些有針對性的中式裝修和本地化口味調(diào)整，給了我們很大的啟發(fā)。所以，我們做了不同的餐單，同一個菜式，可以讓客人iao自己選擇口味。不能調(diào)整的，下面也會用備注注明口感、食材和注意事項。而且，這邊很多人食物過敏，你看看我們的餐單里面也有所標注?！胺髲N起身拿來一本印刷精美的餐單，一一指出來給大家看。

    50年代，在米的中餐館還大多都是些低檔蒼蠅館，價格低廉而環(huán)境不佳。福祿壽，則以正宗而經(jīng)典的中餐為主打，輔以高檔而優(yōu)雅的就餐環(huán)境，迅速吸引了眾多食客，風靡一時。國務卿基辛格、披頭士列儂夫婦等名流都曾專程到此一嘗美食。

    福祿壽餐廳，逐漸改變了米國大眾對中餐的印象，讓人們意識到中餐也可以是有品位的高檔飲食。正是因為福祿壽餐廳的成功，讓金老爺子和伏大廚他們看到了希望，這才集休閑娛樂于一體的桃花峪。

    安下心來的雷大師更關(guān)心自己的心頭好：“既然你們這有那么多二八醬，想來也不吝于給我一小瓶用來夾面包？我要的不多，家里那種罐頭瓶大小就可以了。”

    見雷大師吞吞吐吐為難了大半天，伏大廚還以為他有什么比較過分的要求呢，沒想到，對方說了半天求得不過是家鄉(xiāng)司空見慣的麻醬而已。

    二話不說，伏大廚直接招人拿來一大瓶麻醬，塞進推辭不已的雷大師手里：“喜歡，你就拿著，不夠再要。你們一直在忙著園林的事，可以沒有留意，河南路那里新開了一間安瀾華夏小百貨，里面有很多我們?nèi)A夏那邊的特色調(diào)料品和特產(chǎn)。以后，你沒事可以過去逛逛，說不定有驚喜哦?！?/br>
    很多人不知道除了主干道附近的樓房由公司獨占管理權(quán)外，因為運營場所擴增，原地主如文嵐等人用抽簽方式得到部分產(chǎn)業(yè)的所有權(quán)。不同于其他人多選擇以出租方式獲取現(xiàn)金回報，文嵐更看重它們的商業(yè)價值，基本上都選擇開設特色店鋪。

    此時，文嵐就正在清點自己的小倉庫。

    桃花峪正在趕工，部分特色客房已經(jīng)粉刷一新，從國內(nèi)采買的古典家具陸續(xù)搬里過去，原本密不透風的倉庫逐漸清空了出來。文嵐與金老爺子商議了一下，把空出來的谷倉另改他用，其中一間就變成了文嵐名下店家的倉庫。

    負責掌管安瀾華夏小百貨的唐大姐，看著滿滿當當?shù)拇筘浖埽肫疬@兩個星期少的可憐的流水，心里更是不安：“小姐，我們這除了醬油、生姜和蒜頭賣得比較多以外，其他的貨基本沒有動過。我們店里全都是咱們?nèi)A夏那邊的東西，外國人根本不會喜歡，我們自己人省吃儉用的也很少消費。這么多東西，我怕真的要砸手里了?！?/br>
    沒事，萬事開頭難。等茉香樓開起來，把旁邊的飲食街人氣帶動起來，我們店的銷售量自然就起來了。你別擔心，你們工資照舊，只要你們踏實肯干，過年時的紅包肯定少不了的。等生意起來后，你們再選擇是拿固定工資還是基本工資加提成?！?/br>
    文嵐指著旁邊的幾個箱子：“這些是新到的辣椒醬和廣東來的酸蘿卜、咸金桔等，我們這南方人多，應該有不少人挺想念家鄉(xiāng)的這股風味。柱子，幫忙把那兩箱臘rou搬下來，一會兒連同那些金華火腿一起送到茉香樓去。剩下的這兩箱，放店里賣?！?/br>
    “小姐，這里有新興涼果吔，我們很就沒有吃過了，一會我可以稱一點嗎？”剛把臘rou搬上推車的柱子，一轉(zhuǎn)身就發(fā)現(xiàn)了寶藏，喜得家鄉(xiāng)口音都飆出來了。

    “可以，當然可以，你們照價付錢就可以了?！蔽膷菇衼硖拼蠼悖斑@些是新到的調(diào)料品，全國各地的都有，但還沒有整理。因為是跟我親戚家的船過來的，東西比較亂。你們幾個盤點一下，看看有沒有什么欠缺需要補充的。日后，如果遇到人們詢問的比較多的，你們就記下來，回頭我再托人去問問。”

    “小茴香、孜然、胡椒、藤椒、八角、桂皮、丁香，這都是西邊的香料。誒呀，這是什么？就算旁邊有字，我也認不出來?！碧拼蠼阏麄€人幾乎要埋進香料堆里面了。

    “蒔蘿？我記得這個好像是四川那邊的香料，做火鍋的時候用的?！奔幢阒皇钦戳艘幌峦獍b袋，文嵐的手上還是染上一種很獨特的香味。

    “小姐，這些都不是我們常用的香料，但品質(zhì)挺好的。拿到店里，得專門拿玻璃瓶裝起來，才能保持它們的香氣?！碧拼蠼愀糁?，搓了一把白胡椒，對這批貨的質(zhì)量非常滿意。

    文嵐一抬手，糟糕，快要遲到了，趕緊長話短說：“你們這次自己搬，以后等需要補貨，你們自己寫好出貨單簽好名讓門崗那邊復核簽字就可以了。如果以后量大了，我們再另外調(diào)整吧。唐大姐，你們先忙著，我還有事就先走了?！?/br>
    辭別埋頭整貨的唐大姐等人，文嵐扭身就回了新安市。

    家里，整裝待發(fā)的關(guān)博睿就如熱鍋上的螞蟻，正繞著廳里轉(zhuǎn)圓圓。

    一見文嵐憑空出現(xiàn)，心急如焚的關(guān)博睿立刻拉著文嵐就往外跑：“你怎么現(xiàn)在才來，你媽那邊約了車，其他人也要一起過去，可等不了人?！?/br>
    “事有湊巧，幾樣事情剛好擠在一起了，我又不好臨時更改計劃，所以來遲了。舅舅，沒有電話，實在太不方便了。既然都安裝了發(fā)射站，干脆你也裝個移動電話吧，這樣我一個電話打過來，就知道你換到哪里等我了，省得浪費時間?！倍氵^人群，文嵐又開始勸說。

    “別了，自從大家知道我有辦法能弄到那些特殊設備，我就在系統(tǒng)里出了名?，F(xiàn)在，即便國家加大了供給，我還是時不時接到轉(zhuǎn)過來的求助函，讓我?guī)兔φ倚┚軆x器。人怕出名，豬怕壯。你媽帶著孩子們調(diào)到穗市后，廠里的閑言碎語就越發(fā)多了起來。雖然有廠長他們壓著，對我的工作沒有什么大影響，但聽多了心里總是不痛快。我這要是再隨時帶著連廠長書記都沒有的移動電話，說不定什么時候戳了別人的肺管子，組織部就得找我談話了?！币荒樦x絕不敏的關(guān)博睿，拉著文嵐，快速穿過廠區(qū)大路，繞到旁邊的小道。

    見路邊三三兩兩地散落的行人，關(guān)博睿壓低嗓音問道：“你上次讓你媽幫忙調(diào)的那些特產(chǎn)現(xiàn)在怎么樣了，賣出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