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知道脊髓灰質炎又叫小兒麻痹癥,是由于脊髓灰質炎病毒感染而引起的急性傳染病，大多數是通過家中幼兒的疫苗注射資料或者歷史書籍才略有了解。

    普通人所知道的最著名的脊髓灰質炎患者便是美國總統(tǒng)富蘭克林羅斯福，他在39歲那年忽然發(fā)病，繼而成為米國歷史上唯一一位肢體殘疾的總統(tǒng)。

    雖然后人對其的疾病類別有所質疑，但羅斯福協(xié)助成立美國國家小兒麻痹基金會(1938)，為麻痹型脊髓灰質炎患者提供康復方案并開發(fā)疫苗，自那以后，羅斯福就被廣泛認同為小兒麻痹癥患者，及其預防與治愈事業(yè)中的典范。

    很多人不知道，就是不久前的1955年，江蘇南通市忽然出現(xiàn)數千例突然癱瘓病例，其中大多是不足7歲的學齡兒童。孩子患病后，有些手動不了，有些腿腳變形，有些臥床不起，最嚴重的甚至會導致死亡。而且，這樣的疾病迅速蔓延，在國內引起人們極大的恐慌。人人聞之色變，家家不敢開窗，戶戶提心吊膽，家中稚齡兒童不準外出，可惜即便是這樣也無法阻止每年多達數萬名兒童因病致殘致死。

    后來，人們才知道罪魁禍首就是脊髓灰質炎病毒。這種病毒主要通過糞-手-口途徑傳播，人是其唯一的宿主，簡單來說就是這種病毒只感染人。疾病本身很難治愈，容易導致終身殘疾，甚至會危及生命，唯一的預防方式就是通過接種疫苗。

    1948年，波士頓兒童醫(yī)院的john enders領導的研究小組成功培養(yǎng)了脊髓灰質炎病毒。為了驗證疫苗的安全性，salk說服數百萬家長讓自己的孩子接種了疫苗，進行了一場史無前例的公共衛(wèi)生試驗。1955年4月12日，salk宣布試驗成功，脊髓灰質炎通過廣泛接種疫苗的方式被人類所控制。

    與此同時，遙遠的東方，也有一群病毒學家正在為了消滅這種疾病，奮斗在第一線。

    1959年初春，顧方舟、董德祥、聞仲權、蔣競武4位科學家被衛(wèi)生部派往蘇聯(lián)考察學習，去了解脊髓灰質炎滅活疫苗（或叫“死疫苗”）的研發(fā)、生產、檢定等情況，這一疫苗已被美國fda批準上市。

    勤學好問的顧方舟因為曾在此留學多年，通過舊時的關系意外得知，除了死疫苗，還有一條減毒活疫苗的技術路線，雖未得到fda的上市許可，但其除了個人免疫，排除的少量病毒還能在人群中形成“免疫屏障”。最關鍵的一點就是，減毒疫苗容易大規(guī)模制造，且疫苗成本不到滅活疫苗的百分之一。死、活兩種疫苗擺在顧方舟面前，他在完成既定任務的同時，給自己“加碼”——對活疫苗深入挖掘學習。他去找原來的導師和研究生同學進行學術交流，查閱大量文獻。

    查閱了所有能獲取的公開資料，立足我國患病人口多、經濟欠發(fā)達的實際，在疫苗的“死活”之爭中，顧方舟力排眾議，大膽提出走活疫苗技術路線的建議，最終被衛(wèi)生部采納。

    經過導師同意，顧方舟最終拿到了蘇聯(lián)研究所生產的活疫苗以及賽賓原始的活疫苗。為了運回有效疫苗，顧方舟向正在蘇聯(lián)訪問的衛(wèi)生部部長錢信忠匯報，后經大使特別批準坐飛機將樣品帶回北京。

    1959年底，第一批減毒活疫苗在中國生產出來。經過動物臨床試驗，證明了其有效性。為了做臨床試驗，顧方舟和同事一起坦然地喝下了首批疫苗溶液，以自己的血rou身軀檢測疫苗的安全性。為了證明疫苗對小孩安全有效，顧方舟和同事們又分別給自己的孩子們喂服了疫苗。

    接下來500萬份疫苗分發(fā)下去，在更大的范圍內被試用、檢測。臨床對比顯示，活疫苗不僅安全，且能顯著降低發(fā)病率。為了方便保存、運輸、發(fā)放以及服用，顧方舟和同事們發(fā)明了并持續(xù)改進著“脊灰糖丸”。用奶粉、奶油、葡萄糖等材料作輔劑，將液體疫苗滾入糖中，通過不斷改進配方和工藝，終于成功制出可在室溫條件下能延長保質期的糖丸型疫苗。

    在江鏡明和何雅清夫妻寫來的信件中，對這種新式疫苗推崇備至，在給自己的孩子服用了疫苗后，更是連連提醒關博睿一定要督促孩子們去服用疫苗。

    在信里，何雅清更是動情地寫著：“身為一個兒科醫(yī)生，最不愿意的就是看著一個個稚嫩的小臉失去光澤。糖丸的發(fā)明，將改變華國無數個孩子的未來。舊時疫苗對運輸環(huán)境有嚴格要求，我們華國地大物博，可邊遠地區(qū)的孩子根本沒有辦法接觸到新式醫(yī)療，更別說那些嬌氣的疫苗了。現(xiàn)在新的糖丸，在20—2c環(huán)境中，可保存10日；30～32c室溫下可存放2日。這就極大程度降低了向偏遠農村運送疫苗的難度，讓消除脊灰變成了一種觸手可及的可能。這是我們?yōu)獒t(yī)者，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1965年，口服脊灰減毒活疫苗，也是后世著名的糖丸，正式開始全國接種。也是從這時候起，脊灰病例數出現(xiàn)了戲劇性的下降。

    自此，一顆顆糖丸，擋住了“脊灰”病痛，守住了無數家庭，成了全中國孩子們心中永遠的甜。

    香港，做完常規(guī)檢查后，關博萱便與文嵐轉道公司聽取季度總結報告。

    自從將部分勞動力密集產業(yè)轉回國內生產后，會計報表上面的數字就變得日益漂亮。

    “今年廣交會的訂單怎么上漲了20%多，而且這些高壓鍋、電風扇、圣誕燈飾什么數量似乎太多了一點吧？內地之前一直以鋼筆、衣物和工藝品為主，這些工業(yè)產品的質量有保障嗎？”一位年紀頗大的股東指著報告書的細項點了又點，不滿之情溢于言表，“可能我的想法有點老派，但聲譽才是我們經營的根本，不肯抓好每個產品的質量，一旦造成顧客大量投訴，最后損失的可是我們自己?！?/br>
    金秉枋麾下的一位經理立刻站起來解釋道：“這兩年內地的生產技術進步極快，而且隨著掃盲和通識教育的推進，工人的素質得到很大程度的提升，隨之成品的類別和質量在與歐美發(fā)呆國家快速接軌之中。產品類別方面，從廣交會參展名單和質量以及外商采買的數量，也可略見一斑?？赡艽蠹覜]有怎么留意，今天會議室里的淡藍色電風扇，包括這種小的臺面扇，其實都是今年木蘭加工廠新推出的重點產品。至于好用與否，我相信用過的同仁心里自有一桿秤?！?/br>
    臺風天，濕熱難耐，在場的每位自然都啟用過這種風扇，只是大家都沒有留意到這種造型優(yōu)美噪音少的風扇居然是國內不知名小廠研制的。

    一時間，會議室內議論紛紛，嗡嗡聲不斷。

    出了金氏大樓，文嵐看了看時間：“mama，新買的那棟樓手續(xù)辦完了。按照之前我們商量好的，為了感謝香港這邊員工的付出，我們重新跟甜嬸、坤叔、強哥他們簽訂十五年合同，合同到期后居住的房產將歸于他們名下。趁現(xiàn)在時間還早，我們順便把這事也辦了吧。”

    關博萱揉了揉穿不慣高跟鞋而繃得酸痛不堪的小腿：“房產上的名字，用得都是你米國護照的名字。再說這些年來，甜嬸他們守在雜貨店苦心經營，把生意越做越大，自然應該得到這份報酬。供水、供貨什么的，我都沒有出力，這種賺取人心的活不如留個你舅舅吧?！?/br>
    他們兄妹真是一個樣，就連說辭都幾乎一模一樣。

    “mama，你怎么能這樣！房產證上的名字雖然是我的，但大家都心知肚明，不管是房產還是放里面的那些書畫古玩，都是屬于我們兄妹六個的。你現(xiàn)在只顧著安蘭百貨那邊的發(fā)展，嚴重忽略了香港業(yè)務的進展，顧大家而棄小家，這是不對的。”文嵐把關博萱拉進旁邊的糖水店，啜了一口鴛鴦，氣呼呼地說道。

    “兩邊其實是一體的，再說，寶安有殷祖榮經理他們看著，香港有坤叔他們管著，大家都放心呀?！币惶ь^，對上長大后漸漸不怒自威的文嵐，關博萱立刻慫慫地補上一句，“當然，即便再相信他們，該有的監(jiān)督和會計核查還是不能少，這些工作我都會親自復核的?！?/br>
    見文嵐叉著厚切西多士吃得正開心，關博萱忍不住問了句：“去年你才剛用老爺子的名義捐了一批古董給博物館，明年春節(jié)后你又打算再捐一批，里面還有不少唐宋年間的珍寶，那些可都是你走遍全球各地搜羅回來的，你真的不心疼？”

    “國寶自然就應該得到國寶應有的照顧，待在它們應該在的地方。先秦的銅器也好，圓明園的獸首也罷，在我們手里就只是一件貨幣計價的物品，在學者眼中它們凝聚的是一段段歷史。就像您以前教導我們的，人生在世所需不過是一簞食一瓢飲，我們擁有的已經很多，再多也不過是賬面數字而已?！背酝晡鞫嗍?，文嵐忍不住又叫了一碗紅豆沙。

    正在長身體的孩子，腸胃就像個無底洞。

    “那我就放心了?！标P博萱從袋里掏出兩本存折，沖著文嵐輕輕舞了舞，“這兩筆錢，一筆捐去做疫苗讓疫苗免費下鄉(xiāng)，一筆捐給宋*慶*齡基金會，繼續(xù)推進中小學生免費午餐計劃。我一定辦得妥妥帖帖的！”

    這些，文嵐當然不會懷疑。

    至于效果如何，文嵐很快就親眼見證到了時代的進步。

    “一班結束后，就輪到我們班。大家排好隊，輪流進入，不要急，不要搶，當然也不準躲。打疫苗可以防止傳染病，是對你們自己，也是整個社會負責?！崩蠋熢谥v臺上面三令五申，用眼睛逼著那幾個調皮的男孩乖乖守在座位上不敢逃課。

    進入診治室,里面全是老熟人。

    舒醫(yī)生掠起文嵐的衣袖：“這個疫苗需要在你肩膀上刺一下，稍微有點疼，咦，文嵐你以前打過了？”

    文嵐見舒醫(yī)生盯著的正是那個十字形小傷疤：“哦，這個啊，我小時候就打疫苗留下的。我舅媽是兒科醫(yī)生，小時候能打的疫苗全打過的?！?/br>
    “哦對，關工的大舅子一家都是做醫(yī)生的。那好了，你少打一個，來，拿著這糖丸，吃下去就好。”舒醫(yī)生從旁邊的大保溫瓶里面倒出一顆藥丸，遞給文嵐。

    文嵐輕輕添了一下，果然有一股奶糖的甜味。

    文嵐教室走，忽然聽到低年級的小屁孩在偷偷商量：“這糖果真好吃，你mama跟舒醫(yī)生那么熟，你說我們可不可以私底下問舒醫(yī)生再拿幾顆來吃呀？”

    一回頭，原來是一圈一二年紀的小蘿卜頭，正是喜歡甜食的年紀。

    文嵐低聲一笑，拂了拂衣袖，悄然離去。

    1965年前后，每年脊灰病例報告數兩萬例左右。

    1967年，得到國內外源源不斷的捐款后，開始在全國范圍內逐步實現(xiàn)糖丸免費配給，脊灰病例數下降了80%。

    作者有話要說：　　無休止的修改敏感詞，屬于不可抗力因素之一。

    冬天真的來了，被窩里面好舒適。

    煲完《實習醫(yī)生格蕾》，遏制住蠢蠢欲動的手，繼續(xù)碼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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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冠名之戰(zhàn)

    1954年，在天津城郊的一片菜地里，侯老師遇到了一位正在撫著枯黃的枝條而絕望哭泣的菜農。

    “沒了，沒了，全沒了……”菜農一邊哭泣，一邊扯著那些爬滿黃斑的瓜藤。

    “這是患了跑馬干呀。”侯老師翻開枯黃的葉片，束手無策。

    多年后的夏天，侯老師站在試驗田里，對分配過來的大學生們講授人生最重要的一堂課：“我們所做的這一切都看不到實際的經濟效益，看不到賺到手里的一分錢?？次覀儽仨殨r刻記著，我們?yōu)榈檬亲屇切┺r民們不再哭泣，我們?yōu)榈米審V大人民群眾能夠吃上新鮮可口的黃瓜。為了實現(xiàn)這個目標，我們現(xiàn)在吃的苦流的汗，都是值得的?！?/br>
    “師兄，跑馬干是什么？”過來參加實習的大學生朱贊，低聲詢問一旁的師兄。

    “跑馬干就是霜霉病的俗名，霉菌像癌細胞一樣以跑馬的速度擴散，被感染的葉片迅速干枯、爬滿黃斑。一兩周之內，黃瓜就會絕收，地里只剩下滿眼枯黃，沒有一絲綠色。對于農民來說，品種抗病性差，更談不上植保技術，只能靠天吃飯。地里下兩場雨，黃瓜染上一場病，倒霉的時候霜霉病、□□病一起找上門來，一年的辛苦就白費了?！备饚熜帜贸鲆皇迕组L的紅線，“一會下地干活，你們一定要嚴格按照要求cao作，否則我們的辛苦就白費了。有什么疑問，回去之后我們再討論?！?/br>
    受條件限制，每年黃瓜授粉的季節(jié)，為了避免蜜蜂等昆蟲的影響，黃瓜花將放未放的下午，侯鋒呂淑珍夫妻要自己動手，做扎花隔離。

    葛師兄指著眼前將開未開的雄花，拿紅線輕輕扎上：“這種已經開始膨起的，將開未開的，全部用紅線扎上。明天早上，我們再過來把線解開，逐一人工授粉。”

    “哦，這么大的試驗田，一個個扎下來，人都要垮了?！?/br>
    “這要扎到什么時候呀。”

    過來實習的年輕學子，叫苦連天。

    葛師兄指著遠處剪著短發(fā)穿著一身粗布衣服的女子說：“那就是呂老師，侯老師的愛人，說起來算你們的大師姐，她也是農校畢業(yè)的。你們看看，呂老師和侯老師這么多年來都是自己下試驗田，一點一點地積攢這些實驗裝備，靠自己的雙手做出那么多實驗數據。我們年紀輕輕的，難道還不如他們？好了，小朱、小樊，你們負責這兩排，小左和小甘你們負責這邊兩排，小冉，我們倆負責這邊。同志們，加油！”

    扎花，是個細致活，也是個體力活。

    炎熱的夏天，塑料大棚里的溫度最高能超過40c，密不透氣，沒有一絲風，朱贊在黃瓜藤前完成數百次“深蹲”后，恍惚間似乎聽到全身的骨頭在咯咯作響。

    朱贊側了側身子，躲在一旁，脫下外衣，用手一擰，汗水滴滴答答地往下淌。

    “注意一下形象，這里可有女同志呢?！毙》畵沃已玖似饋?，“誒呀，我這腰這腿都快要不屬于我的了，你聽，它們正在呼救呢?！?/br>
    朱贊解下頭上的白毛巾，揩去身上的汗水：“本以為帶毛巾過來太累贅，沒想到扎在頭上的毛巾救了我眼睛一命。不過，這種逐一扎花防止黃瓜被其他基因污染的做法，雖然有效，但效率也太低了一點?！?/br>
    “那你有什么好的建議？”身旁，另外一個聲音響起。

    正在擦汗的朱贊，頭也沒抬，自然看不到小樊的暗示：“我們廠研發(fā)了一種叫做網室隔離雜交制種的技術。簡單來說，就是把試驗田分成幾個片區(qū)，然后用紗網在地里支個‘大蚊帳’，不讓昆蟲飛進去授粉。這就比拿紅線線一點點把父本、母本扎起來要省工多了，一般人只要稍作訓練就能夠cao作?！?/br>
    “你們廠？你們廠在哪里，有聯(lián)系方式嗎？”

    “我們廠就是我們廠呀，還能在哪里，當然在新安……侯老師，我……”朱贊披好衣服一回頭，正好對上一臉求知的侯鋒。

    文嵐背著書包，跨出校門。

    今天，文嵐被老師叫去辦公室，進行了一番親切的談話。

    “文嵐，你也是我們一直看著長大的。你小時候身體不好，過來上半天課，只要你成績跟得上，我們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墒牵泷R上就要考中考了，既然你不愿意考中專，那就得上高中考大學。雖然成績最好那一撥基本上都去考中專了，但現(xiàn)在能上大學的也是百里挑一。你不愿意去穗市上學，我們也不多勸你。但你得為你自己以后的人生負責，凡事多想兩步?！?/br>
    文嵐不是沒想過，而是想得太多。

    隨著兩邊課程增多，文嵐的時間越來越不夠用，即便利用如意門內的時間差趕作業(yè)，不斷變長的上課時間依然兩邊難以兼顧。

    “要不，高中去穗市，弄個病歷減少上課時間，然后跳級考大學？”

    文嵐在心里劃拉兩邊課程的進度，尋找最優(yōu)解決方案。

    “文嵐，太好了，剛巧看到你。這位侯□□，要找你堂哥李文輝，說是詢問一些育種方面的問題。我有事要去供銷社一趟，實在不方便，麻煩你帶他過去吧?！蓖粋€大院的學姐，把人往文嵐這一引，便急匆匆地走了。

    被帶過來的男同志，從口袋里掏出介紹信和工作證，二話不說，直接遞了過來。

    眼前的男子又黑又瘦，如果沒人介紹，實在看不出是科學家。但老農民模樣的專家，是這個時代常有的事。文嵐摸了摸印章，沒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便引了人往廠區(qū)外的農田走。這年頭，招搖撞騙的人，是極少數，再說，農場那邊也沒有普通人覬覦的東西。

    反正，為了老師談話的事，米國那邊已經請了假。

    “從河邊到那邊山頭，都是安蘭食品和附近村落的聯(lián)合農場。你瞧，那幾個拉了鐵絲網的區(qū)域，就是安蘭的育種區(qū)。我們這里以薯類和南瓜等常見蔬果的研究為主，收集了各地不同品種，配合射線誘導，正在分別進行定向培育?！蔽膷怪钢钤诓讳P鋼架上的紗網，“那就是網室隔離，現(xiàn)在我們選的紗網很密，不僅蜜蜂蝴蝶進不去，就連蚊子也鉆不進去?！?/br>
    侯鋒拿筆幾下幾個關鍵詞：“文嵐，你剛才說的那個射線誘導，是什么意思？”

    “哦，那是我們請回來的專家，根據國外的研究報告，新開發(fā)出來的利用放射性同位素與射線的特性，通過提高暴露在輻射中變異會加劇的特性，進行育種篩選。利用這種方選出來的種子，通常具有高產、早熟、抗病蟲害的特點?！蔽膷箍戳丝磿r間，“這個時間點，陸院長他們應該在試驗田里面。關于育種方面，我只在寒暑假幫忙翻譯資料的時候看過一些，您最好直接跟研究員他們溝通?！?/br>
    侯鋒覺得路邊那些水泥柱十分奇怪：“這攀在架子上長得是什么？長相差不多，應該都是木質藤本植物吧?！?/br>
    “哦，這些都是獼猴桃，是近些年陸陸續(xù)續(xù)收集回來的不同品種。因為長江流域獼猴桃品種雖然多，但模樣和口感不太合適商業(yè)化。所以，我們從國外進口了新的研發(fā)品種，跟國內的原生品種，一起進行再培育?！拔膷挂钿h去看正在開花的獼猴桃。

    綠瑩瑩的獼猴藤上，開滿了金黃色的花朵。獼猴桃花就像一盞盞小燈籠一樣，隨著清風微微擺動。微風拂過，帶來一股淡淡的花香，別有一番滋味。

    “獼猴桃？我記得我以前在宜昌的時候吃過，街邊很多小商販都有販賣，雖然模樣大小不太一樣，但都是酸酸甜甜的，沒有熟透的時候中間會帶有一點澀澀口感?！焙钿h看見工人麻利地剪下還明顯呈白色的雄花，塞進一旁的布袋里，不由地大吃一驚：“那些雄花還沒有全開呢，怎么全部都剪掉了？”

    獼猴桃屬于雌雄異株的植物，一般第五年開始結果。因為雌雄一般以5:1或者6:1的方式種植，所以到了花季，一般以人工授粉的方式保證結果量。

    “侯老師，這是我們新研發(fā)的一種授粉方式，利用噴射水花粉的方式進行授粉，減輕工人們的工作量?！?/br>
    文嵐引侯鋒往獼猴桃園里面走，走近一點，便可看見不同架子上寫著品種名稱和栽種時間。

    工人腰裝花的袋子上面，也寫著對應的品種名稱，核對一致后，才能動手剪花。

    “我們的獼猴桃是買來的三、四年生健壯植株，定植后，再分別授粉，進行挑選。因為獼猴桃花朵多，逐一人工授粉工作量實在太大，現(xiàn)在，我們先將未開或者還未全開的雄花朵剪下，稱重后裝入布袋扎緊袋口后放入桶內，然后按照1：2的比例將干凈清潔的井水。將放入袋內的雄花朵在配好的水中用手搓揉，直到雄花完全搓揉出漿的程度，就完成了水花粉的制作過程。然后，把水花粉灌入小型噴霧器里面，對雌華噴霧授粉就可以了?！?/br>
    侯鋒一臉的不可置信：“這樣真的行嗎？結果率會不會明顯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