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13尋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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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沉陽皇姑屯。 鬼子跑了,毛子來了! 全城的老百姓都涌上街道,轟轟炸炸,看不出悲喜,從長江南街往方街跑。 人都散了,混聲也漸去,滿街狼藉,只剩一個衣衫襤褸、精神恍惚的中年婦女在游蕩,她穿紅頭布鞋,前頭磨得豁開了個魚嘴子,露出瘡痕血痂的腳趾頭,頭發(fā)散亂,手里拎著一只黑色包袱,跌跌撞撞。 街對面來了幾個蘇聯(lián)紅軍,打頭的軍官生得白皮綠眼,大鼻子底下留一撮金黃胡子。 他先看見那女人,掏出槍瞄準她頭頂,砰一聲,子彈擦著她頭發(fā)飛去。 女人聞聲驚倒在地,包袱也掉了,里面的東西都跌出來,眾人聚集湊目,只見地上散了一堆血污腐爛的男根! 一眾驚駭,上去就拿住女人。 殺了我,私を殺して! 日本人?中國人? 軍官走到她跟前,一把扯過她頭發(fā)看她臉:馬達姆,馬達姆!軍官手舞足蹈,嘰里咕嚕地對同伴說什么,女人就被幾個人架著胳膊往前拖。 街上有人看見了,也不敢吱聲,愣生生地看幾個毛子把女人往街角里擁,兩個拽腿扯她褲子,一個摟腰抱胸,軍官解了褲腰帶,端著自己那東西就要往女人腿間送。 對面正走來兩個穿黑衣制服的警察,一高一矮。 狹路相逢,視線相對,蘇聯(lián)軍官掏出槍對兩警察用俄語厲喝,矮個兒警察拽旁邊的高個兒警察:走吧,走吧。 高個兒警察定在原處,沒動。 軍官變了臉,上了膛就要開槍—— 砰砰兩槍。 軍官的腳尖先溢出血來,他大喊一聲,跪在地上起不來,其余幾個紅兵也要掏槍,高個兒警察微微一轉(zhuǎn)身,砰砰又發(fā)兩槍,有倒地的,有慌張丟械狂奔的,一時成了散沙。 矮個兒警察指著地上的女人,回頭看:老張,你打算咋辦? 這會兒,附近已經(jīng)有人聚過來七嘴八舌地描述剛才的事,還有人指著不遠處的一堆血斷莖。 大姐,你叫什么名字?老張把女子從地上扶起來,看她早已衣不遮體,腰際大腿都有紅紫淤斑,便解開制服給她披上。 女人垂著頭,并不看他,起皮的嘴里只喃喃一句:殺了我,私を殺して。 日本女人? 扯犢子!明明就是咱中國人! 老張說:大家都散了吧。轉(zhuǎn)頭又跟矮個兒警察說:咱們把人送關(guān)東收容所吧。 你要管你管吧,我還得回去交差。矮個兒警察看地上幾具尸,心里很亂,更不想去那個死人堆收容所去。 老張立刻明白,也不強求,擺手道:那你走吧,回去跟上級如實匯報就好。 他自己還是繼續(xù)扶著那女人往前面的汾河街走。 關(guān)東收容所本是接納傷殘的關(guān)東軍,但后來住進來一批生瘟的流浪漢,吃喝拉撒一處,傳染開來,很快,一個個也都死了。 收容所在廢棄的軍工廠里,機電零件早被老毛子拆走了,就剩下個廠房空著,里頭搭著帳篷。 老張把女人攙到里頭的草席上,那里剛死了一個,全身都發(fā)黑,被兩個人抬到后院挖的坑里頭去??永锉橐笆w摞在一起,惡臭熏天,壓壓插插蓋一層厚密的蒼蠅,人過去,嗡地彈起,一團黑球似的,飛不遠,貪婪地又附上新尸。 前頭有教會的人發(fā)粥,老張去打了碗回來,給女人灌下去。 女人氣色恢復(fù)了一點,舔了舔嘴唇,抬起眼睛看老張:警察先生,請你殺了我。 老張伏在地上看她,她雖兩鬢斑白,上了點年紀,但眉清目秀有種古典美,不太容易讓人想到她的蒼老。 大姐,你不是日本人? 女人沒說話。 大姐…… 我叫鄭司荔婉。 老張怔了怔,半晌,才問:那個荔婉姑姑? 就是那個鄭司荔婉。 老張一屁股坐地上去,手里的碗也跌了,想起身行個禮,又覺得尷尬愚蠢。 可是您怎么…… 鄭司荔婉垂下眼睛,也想告訴他這來龍去脈,可一想事情,她腦子就混沌,昨兒的今兒的都攪成了糨子! 大清剛亡的時候,司荔婉還不到二十歲,但在宮里那會兒,她已經(jīng)是個經(jīng)驗頗豐的姑姑了。 她穿水紅綢絲青緞子邊的棉襖,罩蔥綠鑲金線的背心,雙絳萬字領(lǐng),勾辮用發(fā)網(wǎng)攀起,留半葉劉海,蝴蝶紐絆,踩一雙五福捧壽鞋——沒伺候過萬歲爺?shù)娜耍菙鄾]資格穿這雙鞋子的,就憑這鞋走在宮內(nèi)甬路,連最老的太監(jiān)都要敬她一句——姑娘新禧! 可好景不長吶,萬歲爺在乾清宮宣旨大撤遣,她同她對食的夫婿——大內(nèi)總管鄭東紹連夜背了包袱出了宮。 四處飄蕩終也沒個定所,鄭東紹得了滿洲軍的消息,便決定北上尋主。 荔婉,你愿意同我一起走嗎? 鄭司荔婉點頭。 鄭東紹是她的男人,他走哪兒她都要跟著,盡管他連個男人都不是。 男人啊,覺得多了二兩rou就比女人高貴了,可為所欲為,用那東西折磨人,不長在身上也長在心上。 老張欲問又止,想想還是替她委屈——一個青春姑娘同一個太監(jiān)的生活,這日子是何等的折磨啊! 鄭司荔婉卻淡淡一笑,內(nèi)中故事,她卻不愿再說下去。 那光景里的事,只有她一個人知曉—— 在大東北的冰冷日本房里,鄭司荔婉給那太監(jiān)端洗腳水,他彎下腰把一雙枯冷的手就伸進她襟子里去,激得她渾身一顫。 他捏著她的一顆rou乳,像攥在手中的把玩器物,在掌內(nèi)捏來轉(zhuǎn)去,手指掐在她圓嫩rutou上,指尖滾珠,她哼了一聲。 鄭東紹垂下眉目,另一只手挑起她下巴來,聲音不男不女:你本不必跟我跑到這大東北,國難當頭,無人不自保前途,這大滿洲國,現(xiàn)已是日本人的天下了,我也沒個靠山,等死之人罷了,你又何必要同個不中用的人還綁在一起? 鄭司荔婉仰臉,銀盆面,杏圓眼,眉黛青翠,櫻嘴輕啟:我合鄭公之姓以締嘉姻,終要與你白首永偕,不離不棄,我既嫁于你為婦,便是你的人了,除非……鄭公一紙休書……我這老嫗自是沒有歸處,便甘愿奔赴黃泉,下去伺候老太后! 鄭東紹扶她起來,攔腰而擁,朱唇墨睛,凝神而望,他半世的陰狠媚詐卻折在這般憨傻之人手里,不禁嘆息:來吧,上炕來聽我吟一段小曲吧。 他嗓子極美,能拔高能調(diào)低,唱一首《游園驚夢》—— ……難道我再到這庭園,則掙的個長眠和短眠?知怎生情悵然,知怎生淚暗懸? 又忽轉(zhuǎn),口中高聲念道:娘子??!從今莫把林沖再掛心梢! 鄭司荔婉伸手摟住他腰,緩緩撫他胸膛,似舒他胸中不平。 他垂頭吻她,在搖曳不定的燭火里,二人唇齒相依,吮吸勾繞,兩條孤獨的舌彼此追逐纏綿,她勾住他脖子,把他壓在身下,滾在他身上依偎繾綣,像個孩子一樣,要他。 你這浪蹄子! 鄭東紹翻身傾軋,同她呼吸交錯,意亂情迷又兇狠異常——愛欲得,無法得。他只得擰她,掐她,咬她,要她寸寸肌膚都記得他。 鄭司荔婉也甘愿被他那么咬著,肩膀咬出紅跡子來,脖子、嘴唇都滲著點血絲,他齒舌游弋,吸吮腥液,喉中發(fā)出滿意的聲音。 再到乳間,他吻啄啃嚙,齒捻rutou,她挺起身子,疼痛從皮rou神經(jīng)傳到骨心兒里去,不禁哼叫:鄭公!奴家疼! 她越疼,他越愛。 他頭發(fā)散開,散在眉心和耳邊,陰惻惻地笑,伸手游弋,在她腿間摳挖攪揉,一根長指順水而滑,從xue蒂到溝陷,他越往里鉆,她越蜷起腿,指肚勾回,擦皮劃壁,淺灘腔內(nèi),手指來回抽動幾番,她便勾了腳趾,腹下一顫,一股清液噴射出去。 他低頭去咬她,掀起她的臀,吃她的牝戶rou瓣,齒磨啃咬,吮她的水,吃她的rou,把一片肥嫩膩rou嚼出新的湯汁來。 鄭司荔婉又是舒服又是疼,那塊rou也盛在他嘴里翻滾烹跳。 啊啊啊! 她越叫得慘,他心越喜,長久的壓抑情愫和心內(nèi)扭曲的自怨自艾得了不少緩解。 疼嗎?快活嗎? 鄭東紹興奮起身,去拽她烏黑長發(fā),輕拉煩惱叁千,伏于她耳:娘子水足豐沛倒解了我的渴! 他戴上假男根——羊腸皮填充物,捆在腰際,再栓一個銀托子,就往里頭進,那托子棱角堅硬,他卻不曉男女之事,只當她會喜歡,扯她頭發(fā)往里猛進猛出。 疼,尖銳銀器撞破陰戶細皮嫩rou,生生拉出血絲來,荔婉痛叫出聲,他便更加用力進出—— 娘子,疼嗎,快活嗎? 硬杵至深,也撞那rou底的深處,帶出曼妙快感,又同硬棱的刮磨,真是既可上天堂,又可入地獄,荔婉頂?shù)礁叱?,xue口處又灑出白紅一灘,直直蹬著腿兒,臉色煞白,只覺自己死了一場。 鄭東紹則抱她入懷,頻頻吻她。 娘子,我的好娘子……我這殘缺之人如何伺候你! 鄭公,要我伺候你罷 說罷,鄭司荔婉手攀于他后腰,伸進褻褲,慢慢往下移,在他溝臀里尋一點菊瓣,她伸指而入蕊,rou腸清液,百轉(zhuǎn)千回,鄭東紹挺起身子發(fā)出一聲媚叫—-娘子! 魂都去了。 …… 老張看鄭司荔婉久久不說話,便清清嗓子試圖拉回她的注意:姑姑,據(jù)外界傳言,大太監(jiān)鄭東紹是被日本人殺了? 鄭司荔婉挑起眉毛,似乎才意識到身邊還坐著個人,嘴角抽動:那是宣統(tǒng)二十六年的事…… 那一年,鄭東紹起早貪黑出去學(xué)賣香煙,卻在一次街頭起義的暴亂中不幸中槍。 鄭司荔婉等了他一宿不見人,便知大概是出了事。 第二天就有人把尸體抬來給她埋。 血都凝在他臉上,腦門上一顆子彈貫穿過去,連疼都沒來得及感受就死了——看,他一生著迷疼的滋味,卻臨死也不疼。 鄭東紹沒了呼吸,眼睛卻向上瞪著,不肯合瞼,目雖呆滯,卻藏了無盡牽掛和不甘。 鄭司荔婉沒有哭,只踞坐于側(cè),伸手去摸他腿間,空蕩凹陷的軟rou,是他畢生的疼和缺陷—— 她一遍遍撫摸他,安慰他:鄭公,你放心,我?guī)湍阏遥业侥愕臇|西……。 …… 老張問:后來是聽說您被日本人抓到慰安所了…… 鄭司荔婉目光又凝在一處,淡淡說:她們啊都害怕,只有我不怕。我從來不怕任何人……管他是中國人還是日本人。 鄭司荔婉沒有吹牛。 她那時候被押在軍專用的防空洞里,好幾排的長板凳,女人們跟牲口一樣被手腳綁住,放躺一片,底下都光溜溜露著劈開腿,日本軍人排隊站位,解褲往里頂。 凳子在地上擦出嘎吱嘎吱,日本人整齊有序,連動作都相似,不怎么說話,屋里只聽凳子聲。 鄭司荔婉聽得極其認真,總覺是那是鄭公在唱一首調(diào)子,又說不好是什么。 她是所有女孩子里面唯一一個笑的,笑得春光燦爛、百媚生輝,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就連日本軍官都因她的笑愛上了她。 這軍官是個挺英俊的年輕日本人,態(tài)度溫和,總是客氣地朝人點頭行禮。 他每次來,都要多花點時間在她身上,刻意動得慢一點,持續(xù)久一點,因為她那里面緊致溫潤,每進一下就抽縮一下,他想要多擱在她里頭多一會兒。 還要看她笑,她一笑,他也笑,兩個對著笑。 他還要摸她的肚臍和大腿,有一次,鄭司荔婉就那么笑著看那日本軍官,歪著腦袋垂目看,似是看一個饑餓的男孩子在她體內(nèi)尋求慰藉——他既瞧不起她,把她看成個垃圾桶,又離不開她,得時時刻刻惦記著,入了又想分分秒秒死在她身上。 鄭司荔婉還學(xué)日語,一個個音聽著學(xué),終于學(xué)會一句,她對他邊笑邊說:私を殺して…… 男人一怔,似是終于明白她笑的意義,抬手便打她,邊發(fā)狠cao弄邊要打她的臉——叫你笑!叫你笑!八嘎! 可她牙齒被打斷了,鮮血流出來了,還是笑,還要笑—— 不疼不疼,你遠不如鄭公給的疼??! …… 老張恍然:難道說,那些血斷莖都是日本人……那些人的? 鄭司荔婉眨眨眼:他們走了,走也沒走多遠,我看見他們的時候,他們就在藥王廟圍坐一團,唱歌喝酒,醉成一片鬼樣子,再一個個拔出短刀,朝自己的腹部切去…… 鄭司荔婉走過去的時候,他們早就血流成河,肚腸翻滾見光,她也不怕,就伸手朝他們的褲襠摸去—— 人瀕死之前,那玩意兒總是挺得硬邦邦,她執(zhí)起一把日本短刀,上去就一根根切,就像當年地安門內(nèi)磚胡同的刀匠兒切了鄭東紹等大清男兒一般,她幫他們找回來了。 可是哪一根是她家鄭公的呢? 她一個個拿回去對比看,黑的白的,長的短的,粗的細的,龜端到莖根底,沒有一個像。 但我不能扔掉,這些是證據(jù),是他們進過中國女人體內(nèi)的證據(jù),每一根上面,那二兩rou上,都有女人的疼痛和屈辱……這是他們給的疼吶! 老張伸手撫了撫眉毛,想安慰她幾句,又不知如何安慰。 您累了,休息吧。 他近乎逃也似的跑出去,不知是被屋外的惡臭熏的還是被鄭司荔婉的經(jīng)歷刺激了,他蹲在地上咳了半天嘔不出來。 瘋女人,她一定是個瘋女人! 老張想,他不該多管閑事,這世道,早就人人自危難自保,他又為什么逞強,又為什么發(fā)善? 讓她自生自滅吧,大清最后一個宮女,還抱著遺老殘像在悼念過去,死了也好,跟那些腐臭的東西一起埋了吧! 老張往路的盡頭狂奔,竭力把一切甩在后面,夕陽燒紫長空,燃騰紅霞云層。 日頭沒變,云也不變,底下熙熙攘攘,一年又一年。 1952年,沉陽長江南大街。 一伙軍裝小戰(zhàn)士押著個五花大綁、頭戴紙糊高帽的人往前頭推,人群簇擁,街角天臺,戴著紅袖箍的戰(zhàn)士們把那人架到上頭,迫其跪著,這才看清那人的頭頂帽子上寫著殺人犯。 就是這個人!殺死了蘇聯(lián)紅軍!破壞了中蘇團結(jié)和偉大友誼! 殺了他殺了他! 打倒一切反共反團結(jié)的破壞分子! 打倒一切破壞中蘇友誼的境外勢力! 角落里只有一人默默走開。 那人帶著大檐草帽,穿黑格子衫軍綠褲,也戴一個紅袖箍,看身量像個女人,她沒走多遠,等批斗會結(jié)束,她才穿過廣場往關(guān)押犯人的牛棚走去。 她走到門口,跟看門人點了頭,就拉開木柵欄進去了。 里頭全是干草垛,只有一個人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她忙走過去扶他,輕聲說:警察先生,是我,我是鄭司荔婉。 姑姑…… 老張被斗得鼻青眼腫,耳朵被刀子切了一半,還有一半血淋淋地掛在上面,腿被打得站不起來,只能被她扶到草垛上坐著。 她掀開草帽,露出短發(fā)銀面,她什么也沒變,絮絮叨叨低吟:共黨救了我,我也就稀里糊涂跟著走……他們以為我閹了日本人,就給我獎?wù)隆墒且话涯昙o我又能做什么……他們就讓我來看個門。 姑姑,殺了我。老張?zhí)饾M是血污的臉,睜不開眼睛,只輕聲央求。 殺了我……殺了我……求你。 手起刀落,那把日本短刀,鄭司荔婉這么多年還藏在手里。 她沒殺過鬼子和毛子,臨到末了,偏偏殺了個同胞。 霎時,血濺滿身滿臉,一股鮮腥,她舔了舔唇,低頭伸手向他腿間掏—— 再一刀,切下來——一坨熱乎乎的、rou膩膩的,浸泡鮮血的rou…… 她拿在手里仔細端詳,笑了—— 鄭公,我?guī)湍阏业搅四愕臇|西。 ************************************** 此故事靈感源自《炎黃春秋》口述歷史中的一篇《中蘇團結(jié)旗幟下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