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剛從門口踏進(jìn)來,他就見到易知秋一手摁住婁牧之胳膊,雙腳壓住他膝蓋,像是在為什么事情爭得面紅耳赤,私以為兩人又鬧得不可開交。 “那個,”易知秋順桿爬,趕忙說:“我倆搶游戲機呢?!?/br> 易宴撿起地上的游戲機,拍了拍灰塵,頁面顯示“game over”,他一副無語的表情,批評道:“有什么好搶的,游戲都給你搶沒了?!?/br> 緊接著,他不高興地睨兒子一眼:“易知秋,改改你那臭德行,別老欺負(fù)小牧。” “對對對,您教訓(xùn)得是,”易知秋尬笑兩聲,他心虛地摸著后脖子,問:“爸,您怎么開的我房門啊?” 他記得自己鎖了門,還特地把鑰匙藏起來,這才敢胡作非為。 易宴奇怪地看著他,亮出掌心的東西:“這不還有備用鑰匙么?!?/br> 易知秋:“............” 他在心里甩了自個兒兩個大巴掌,暗罵一句狗記性。 房間的床單凌亂,被子裹成一團(tuán)不規(guī)則的三棱形,作業(yè)本、橡皮擦,尺子和碳素筆掉了一地。 易宴環(huán)視一圈,覺得辣眼睛,他一腳踹易知秋屁股上,說:“瞧你那狗窩亂的,去收拾收拾?!眲傄D(zhuǎn)身,又想起什么似的,易宴對婁牧之說:“小牧留下一起吃飯啊,叔叔買了燒鵝,就是明陽路那家,特別香。” 易知秋揉著屁股蛋跟他爸耍了兩句嘴皮,打了個岔子,這一茬就這么有驚無險的繞過去了。 經(jīng)過這件事后,婁牧之長了記性,以后不管易知秋說什么都不準(zhǔn)他亂來,就這樣,少年蠢蠢欲動的小火苗無聲地死在了搖籃里,并且再也沒有點燃過。 第48章 四季輪轉(zhuǎn) 從夏天到冬天,又從冬天到夏天,一年四季輪回,每一張往返于z市和淮江的火車票,易知秋都舍不得扔,他把票根妥善收藏在一個銀色的鐵盒里,那是他和婁牧之相愛的年歲。 兩年后,銀盒變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日子在聚少離多中依然甜蜜。 易知秋從z市回來那天,淮江難得晴朗,白雪壓彎了枯萎的香樟樹,大院外的灰墻落下點點光斑,日頭照得人渾身暖烘烘的。 婁牧之穿白色的短款羽絨服,配淺藍(lán)牛仔褲,他站在玄關(guān)處換鞋。 “這么早上哪去?”顧汪洋的西褲襯衣穿得一絲不茍,從二樓下來。 “放寒假了,我們幾個好久沒一起玩,約了去游樂園?!眾淠林疀]回頭,他忙把拖鞋放進(jìn)柜子,迫不及待地想出門,迫不及待地想飛奔到火車站。 他口中的“我們”一般是指易知秋,王煜和宋小獅,顧汪洋知道婁牧之性子靜,也知道他身邊的朋友就他們仨。 “哎,”顧汪洋一把拽住婁牧之胳膊,他取下衣架旁的圍巾:“外面下大雪,大冬天還露脖子,也不怕感冒?!?/br> 顧汪洋眼神寵溺,給婁牧之系好圍巾,想摸摸他的側(cè)臉,卻被婁牧之向后躲開了。 “姨父,我先走了?!眾淠林澈眯笨姘?,打開鐵門就踏進(jìn)了風(fēng)雪里。 顧汪洋的手尬在半空中,他失落地收回來。 公交車太慢,地鐵太擁擠,婁牧之選擇打車,他鉆進(jìn)后座,第一句話就是叮囑師傅開快一點,司機瞅他一眼:“您要趕火車?” “嗯,”婁牧之面不改色的撒謊:“差不多要檢票了?!?/br> 師傅笑了笑,說了句放心,他一腳轟踩油門,只要是綠燈和空曠的街道,直接掛到五檔,不出半小時就到了火車站。 婁牧之站在擁擠的候車廳,給他思念的人發(fā)消息。 索?。骸拔业搅??!?/br> 索隆:“在候車廳。” 過了三秒,消息提示的小紅點就閃了閃。 路飛:“還有七分鐘到站。” 路飛:“你餓不餓,要不先去吃早點?!?/br> 索隆:“不餓。” 路飛:“下雪了,穿大衣了沒?” 索?。骸按┝擞鸾q服,不冷?!?/br> 路飛實時播報:“還有五分鐘?!?/br> 婁牧之低頭淺笑,眼角眉梢都洋溢著幸福,他想了想,又回了一條。 索?。骸拔业饶恪!?/br> 對話框的內(nèi)容截止在那句“我等你”,婁牧之握著手機,明明是寒冬臘月,他的手心卻不斷發(fā)汗,與此同時,身體里生出一種熟悉的感覺,是悸動,他好想見他。 候車廳人來人往,穿白色羽絨服的少年容貌惹眼,經(jīng)過他的人都忍不住回頭,只見他站在黃線一米外,一直沒有挪開腳步,站臺的位置視野好,只要抬首,就能看見進(jìn)站的火車。 婁牧之姿勢沒變過,他微微躬身,目光始終朝著鐵軌的方向。 一聲拖長調(diào)子的汽笛。 到站了。 雪花在這一秒簌簌落下,天地間白茫茫一片,婁牧之逆著人流,他焦急地尋找眺望,隔著紛紛揚揚的白雪,終于看到了向他招手的易知秋。 少年的笑容映照著雪光,他在人海里,他向他奔來。 巡視的保安,穿制服的工作人員,推著簡易車的售貨小哥,構(gòu)成候車大廳的嘈雜。 婁牧之聽不見其他,也看不見其他,他清亮的雙眸只有那抹身影,少年由遠(yuǎn)及近,向他張開雙臂。 “小木頭,”一個溫暖的懷抱將婁牧之納入胸膛,易知秋不要行李了,他將想念了千萬遍的人緊緊抱住。 易知秋鼻息的熱氣噴薄在婁牧之耳邊:“我好想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