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明肝生活技能 第1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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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試最晚可以考到晚上九點,陳朝源和林清材都很重視這次縣試,肯定不會提前交卷,蘇澤干脆邀請彭安一起回去吃。 彭安搖頭說道:“學(xué)生還要回去分賬,多謝先生了?!?/br> 他又頓了一下說道:“我也是剛到,差點趕不上先生考完。方公子就讓我現(xiàn)在過來,就在考院門口等半個時辰,若是先生不出來就將食盒帶回去?!?/br> 蘇澤莞爾一笑,這方若蘭也是有趣,原來自己不提前交卷就吃不上食盒了? 還是她對自己這么有信心? 蘇澤接過食盒,讓彭安走夜路小心,就提著食盒返回住處。 考院對面的酒樓上,黃時行等人看到了四書義的考題,紛紛倒吸一口氣。 其實這道題目的難度超綱了。 科舉考試每個階段的難度是不同的。 童子試的三場,也叫做小三試,縣試、府試、道試,最難的自然是學(xué)政衙門主持的道試。 童子試、鄉(xiāng)試和會試,這叫做大三試,最難的其實是鄉(xiāng)試。 而這道題目的難度,已經(jīng)可以用在鄉(xiāng)試的考試中了! 黃時行最近也都在備考,看到這道題目也開始思考起來。 明代的截搭題還沒有清代那么明目張膽,畢竟截取圣人經(jīng)義,這本身也有些違背圣訓(xùn)。 到了清代禮部才明確規(guī)定了可以在科舉考試中出截搭題。 所以好消息是,現(xiàn)在科舉在會試中不會出現(xiàn)截搭題。 壞消息是,鄉(xiāng)試中幾乎都是截搭題,不會做截搭題的,在鄉(xiāng)試中已經(jīng)被淘汰了。 有能力挑戰(zhàn)這道題的,都是秀才中的佼佼者,黃時行提起筆,開始在白紙上寫起來。 此時天色已經(jīng)黑了,考院中已經(jīng)開始給蠟燭了,每人三根蠟燭,最晚也就燒到晚上九點,還沒完成答卷的考生已經(jīng)開始著急了。 陳朝源已經(jīng)答完草稿了,他又檢查了一遍,這才開始謄抄考卷。 白知縣則已經(jīng)開始閱卷了。 不過縣試閱卷時間緊任務(wù)重,白知縣一個人一個通宵也看不完這么多的考卷。 所以基本上閱卷的都是白知縣的師爺和縣吏中的親信。 這雖然并不符合朝廷制度,但是如今天下各縣都是這么干的,法不責(zé)眾嘛。 白知縣會給兩篇經(jīng)義寫上破題的思路,然后寫一篇標(biāo)準(zhǔn)范文分發(fā)下去。 閱卷的就根據(jù)他給出的答案評卷子。 不過白知縣也不完全信任手下這幫人,他分成兩組交叉閱卷,如果兩組都畫叉的,那就直接黜落送不到他面前。 只要有一組判定中的,就會送給白知縣最后仲裁。 陸續(xù)有考卷送到白知縣面前,不過基本上都是一圈一叉的卷子,也就說是不能讓兩組閱卷的都認(rèn)可的考卷。 白知縣看了卷子,也覺得都只能說是差強人意,他暫時扣住這些卷子,若是錄取人數(shù)不夠,再從這些卷子上錄取吧。 等到九點的梆子敲響,終于到了最后交卷的時候,陳朝源最后在燭光熄滅前檢查了一遍,喊來衛(wèi)兵交上了卷子。 林清材則是大腦空空,他看完了第一條四書義就懵了,強行做完已經(jīng)天黑了,后面的五經(jīng)義和試帖詩都是匆忙寫的,最后是被強收走了卷子。 林清材出考院的時候都快要哭了,有的老童生比他還不堪,直接嚎啕大哭起來。 哭聲傳到樓上,黃時行放下手中的筆道:“成了!” 眾人紛紛圍過去。 黃時行的思路倒是和蘇澤差不多,不過用典上面差了很多,空發(fā)議論多,論據(jù)支撐少,其實并不能算是上等的科舉八股文。 但是能在短時間內(nèi)破題并且完成八股創(chuàng)作,已經(jīng)是相當(dāng)不容易的,果然黃時行是延平府舉人之下第一人。 黃時行說道:“這題太難了,本縣童生中能答對這道題的,怕是十之無一啊?!?/br> 眾人紛紛點頭,捫心自問讓他們?nèi)タ歼@道題目也要懵,別說這些童生了。 一想到蘇澤,黃時行露出笑容。 歸根到底還是要看科舉的!等自己中了舉人,再來收拾蘇澤這個秀才都不是的家伙! 與此同時,白知縣終于等到了一份畫了兩個圈的試卷。 看到卷子上破題的話: “說以學(xué)而深,可決其朋之有矣?!?/br> 白知縣連連點頭!這才是他要的破題思路! 卷子是吏員謄抄過的,白知縣也看不出這到底是誰的卷子,他仔細(xì)的讀了一遍,更是覺得這份卷子答的好。 學(xué)習(xí)實踐的關(guān)系,追求“道”的態(tài)度,蘇澤的這篇文章可以說都沒有問題。 而實際上,白知縣這篇題目中還隱含了他的政治傾向——那就是“君子有朋”。 白知縣也有政治理想的! 千古以來,朋黨這個詞都是貶義詞,包含結(jié)黨營私的意思。 白知縣在考上進士之后,和另外幾個同年進士相互約定互相幫助,共同提攜。 這當(dāng)然不符合大明官場的“君子不黨”的說法,但是嚴(yán)嵩有jian黨,清流有清流黨,白知縣他們這些新進士科舉第次太低,官都太小,兩邊都看不上他們,為了能在兇險的官場生存下來,只能接黨互?;ネㄓ袩o。 而蘇澤文中最求真理實踐大道想通,所以君子自然會聚集起來的理論,正是說到了白知縣的心坎中去了。 白知縣看著謄抄過的考卷,考卷也是糊名的,“甲六”被糊在了卷子的裝訂線內(nèi),白知縣記下這篇文章,等到張榜之后再看是縣里那位俊杰。 閱卷工作一直持續(xù)到了第二天下午,總算是將所有的考卷都閱卷完畢,包括蘇澤的卷子在內(nèi),得到雙圈的考卷一共只有十份。 得到一圈一叉的考卷有五十份,白知縣又從這五十份中挑選出四十份文采更好的,列入到了榜單內(nèi),這就是通過第一場考試的學(xué)子名單。 剩余的十份卷子,就是本次考試的副榜。 副榜的考生依然可以參加第二輪的考試,如果后面兩場考試有倒霉蛋被黜落,那副榜靠前的人就可以遞補上來。 不過大明科舉最重的還是經(jīng)義,后面兩場只要不交白卷,或者不小心寫上需要避諱的字,基本上是不會黜落的。 副榜約等于現(xiàn)代公考的面試候補名單,只有少數(shù)情況下前面考生作死放棄才有機會補上。 等這些都忙完了之后,已經(jīng)到第三天了。 天還沒亮的時候,禮房的吏員開始忙碌,他們拿出一張紅色的大紙。 大紙上有一個大大的“中”字,中字覆蓋的區(qū)域叫做“團案”。 禮房的吏員拆開糊名,按照從內(nèi)到外的順序,按照名次將號牌寫到了圖案上。 比如蘇澤是排名第一,他的“甲六”就寫在榜單正中央的“中”字中心位置。 前二十名都在團案的內(nèi)圈,也就是中字覆蓋的部分,前二十名基本上不會被黜落,基本上保送府試了。 團案外側(cè)是二十一名到五十名的號牌,這也是上了正榜。 如果號牌落在團案之外,那就是上副榜的了。 整個紅榜最后送到白知縣面前核對,將所有號牌和卷子核對完畢后,白知縣蓋上縣衙官印,吩咐禮房的典史去考院外放榜。 這時候考院門口已經(jīng)聚集了很多人了,就算是那些明知自己考不上的,也會心懷僥幸心理過來看看榜,萬一中了呢? 蘇澤、陳朝源和林清材三人也早早來到了廣場上,要說不緊張肯定是假的,看著烏泱泱的看榜考生,蘇澤也生出一絲緊張的感覺。 陳朝源對蘇澤說道:“蘇兄,若是看到自己的字牌,千萬不要露出異色,也不要高喊中榜,跟著人群退出去就好了?!?/br> 蘇澤疑惑的問道:“這是為何?” 陳朝源嘆息一聲說道:“還是我們福建科舉競爭太激烈了,以前不用號牌的時候,考完第一場就會有人去舉報科場舞弊,特別是案首和內(nèi)榜的更會被質(zhì)疑,甚至還鬧出落榜考生聯(lián)名去學(xué)政衙門告狀的事情?!?/br> 蘇澤這下子明白了,文無第一,落榜的自然不服氣,畢竟第一場考試就算是進了正榜,依然有被黜落的可能。 鬧事的未必有證據(jù),但是惡心人是有一手的,所以號牌制度也是為了保護那些中榜的考生,避免影響他們后面的考試。 只有第三場過后謄上名字的紅榜,才是真的通過縣試的名單。 果然有經(jīng)驗的考生都和陳朝源這樣,默默的看了榜就離開。 蘇澤走到榜前,看到“甲六”,就默默的退了出去,可以準(zhǔn)備后面的考試了。 縣試、府試都是資格性的考試,其實真正競爭的也就那點人,最后刷人的學(xué)政出題的道試。 在整個科舉考試中,鄉(xiāng)試的難度則是最大的。 上一科的鄉(xiāng)試福建足足有兩千三百人參加,但是福建的錄取名額是多少呢?全省90人而已。 而舉人考進士的錄取率是多少呢? 上一次殿試,也就是嘉靖三十二年的會試,中進士的一共是403人,狀元是福建福州府閩縣的陳謹(jǐn)。 而全國參加會試的舉人一共多少人呢,嘉靖年間也只有三千多人。 這么一比,福建鄉(xiāng)試的錄取率是3.9%,而進士的錄取率是13.4%。 2020年,清華大學(xué)全國錄取率是3.7%。 第172章 案首 等到離開了考院廣場,蘇澤這才對林陳二人說道:“我入圍了。” 林清材露出艷羨的表情,陳朝源也一邊恭喜蘇澤一邊說道:“我僥幸上了副榜?!?/br> 這下子林清材更郁悶了,不過陳朝源倒是沒有太過興奮。 副榜是遞補榜單,后面兩場考試也要參加。 但是進副榜就屬于小組比分落后,小組出線要看前面球隊表現(xiàn)了。 況且陳朝源在副榜上的名次也不靠前,被遞補的概率不大。 所以面對林清材的恭喜,陳朝源也有些意志闌珊,他也不是第一次上副榜了,深知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的道理。 不過好歹也入了副榜,蘇澤恭喜了陳朝源之后,陳朝源說道: “第二場縣試在明日卯時,汝霖兄快回去養(yǎng)精蓄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