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明肝生活技能 第2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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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懋沖和趙秉忠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要去衢州書院了,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向書院而去。 越是靠近衢州書院,身穿儒衫的讀書人就越多,遠(yuǎn)遠(yuǎn)的就能看到高高懸掛在書院上的幡子。 “禁海平倭,這字寫的相當(dāng)好??!”李贄看著飛舞的字幡,忍不住點(diǎn)評道。 眾人也點(diǎn)頭,這副大字能寫到這個水平,書法上的造詣遠(yuǎn)超普通人。 李贄感慨說道:“若論字,恐怕只有汝霖能和此人一較高下了?!?/br> 黃懋沖和趙秉忠看向蘇澤,他們沒有見過蘇澤的書法,卻沒想到李贄對他的評價這么高。 李贄說道:“汝霖的字如亂石鋪街,又有山竹藏于其間,如字如畫,當(dāng)真是天下獨(dú)一份的!” “這字幡似乎也是走的這條路啊,以畫入字?” 果然浙江也是人物薈萃之地,福建雖然科舉也不錯,但是比起文化底蘊(yùn)這方面,還是比江浙差了一些。 等到了書院門口,只看到山門打開,書院支起了涼棚和草席,眾多讀書人就這樣席地而坐,蘇澤眾人也是覺得新鮮,他們在福建可沒有見過這樣的文壇盛事。 李贄頗有些激動的說道: “我在南京國子監(jiān)的時候,曾經(jīng)聽說當(dāng)年陽明先生在衢州講學(xué)就是如此,整個浙江的讀書人都在衢州書院邊上結(jié)廬而住,每日陽明先生打開書院大門,書院門口都盤坐在草席上,聽講陽明先生的心學(xué)之道!” 黃懋沖和趙秉忠都露出向往的神色,他們可從沒見過這樣的陣勢。 蘇澤倒是覺得沒什么,后世一部爆款視頻,觀看人數(shù)都有上千萬人,論思想傳播古代還是遠(yuǎn)遜色現(xiàn)代人的。 不夠這也說明了當(dāng)年王陽明的個人號召力,也難怪皇帝如此忌憚他,不敢讓他進(jìn)京城。 一尊活著的圣人,可以說是君王的噩夢了。 周圍的讀書人聽到蘇澤等人的外地口音,自豪的介紹道:“你們是福建來的嗎?” 蘇澤點(diǎn)點(diǎn)頭,這個年輕書生說道: “諸位來的可真是時候啊,這文會是會試年才會舉行的,你們也是前往南北二京入監(jiān)的嘛?” 蘇澤等人點(diǎn)頭,這個年輕人知道他們都是舉人,連忙說道: “浙江衢州府今科舉人范從明,請教諸位兄臺大名。” “福建延平府蘇澤,也是去年才中的舉人,這位是我們的科場前輩,這兩位是我的同科?!?/br> 三人自爆名號后,范從明熱情的說道:“蘇兄、李兄、黃兄、趙兄,這次書院之會不僅僅是我浙江士子的集會,也是歡迎各地士子來切磋,精研學(xué)問的,為了的就是傳承陽明先生講學(xué)遺風(fēng)?!?/br> “本次書院之會由我們越中十子的徐文長組織,那字幡就是他寫的?!?/br> 眾人抬起頭,再次看到那副飄動的字幡。 眾人都是感慨浙江人文薈萃,但只有蘇澤在盤算這么大的一尺徐渭的書法作品,后世能拍出什么樣的高價? 范從明非常的熱情,他的同伴已經(jīng)在書院內(nèi)占了位置,他熱情的邀請四人擠進(jìn)了書院,這次的位置竟然還算是靠前的,一行人擠在了草席上,看著書院中的木臺。 木臺大概是一人高,上面放著兩個破舊的蒲團(tuán)。 范從明說道:“那是當(dāng)年陽明先生講學(xué)時候坐的蒲團(tuán)?!?/br> 就連平日里最離經(jīng)叛道的李贄,都挺直了腰板。 蘇澤暗暗感嘆,果然當(dāng)一個人成為圣人,他所用的一切都自動圣物化了。 就在這個時候,就看到一名長須灰色長衫的中年人登上講臺,他對著眾人團(tuán)拜了一番后道: “在下徐渭,應(yīng)諸位抬愛組織本次文會,本次講學(xué)的主題是‘禁海平倭’,諸位對平倭靖海有何獻(xiàn)策,都可以上臺暢所欲言,若是有不同意的,也可以上臺來辯述?!?/br> 眾人紛紛鼓掌,這次衢州書院的文會討論的問題都是大家日常討論的話題,又是平倭這種關(guān)系到家國的大事,眾人都覺得可以有話說,于是紛紛鼓掌叫好。 徐渭雖然沒有中舉人,但是他在浙江讀書人心中地位超然,即使是胡宗憲這樣的地方大員都敬重他的才華,他直接一屁股坐在蒲團(tuán)上說道: “今日就由徐某起個頭,徐某有靖海平倭十策?!?/br> 蘇澤側(cè)耳聽徐渭的平倭十策,基本上和他在縣試策論上寫的差不多,也就是整飭海防,編練地方團(tuán)練,加強(qiáng)海防之類的話,對蘇澤來說也沒什么新意,但是勝在全面。 而且徐渭熟悉浙江地理,對于各地倭情也都有了解,他說的方案可以說是滴水不漏了。 對能夠招降的倭寇進(jìn)行招撫,剿撫并用,利用倭寇內(nèi)部矛盾分化瓦解。 徐渭的方法雖然沒什么新意,但是他這篇《蕩倭十策檄文》,用的是宣戰(zhàn)檄文的體裁,寫的文采飛揚(yáng)蕩氣回腸,蘇澤聽了都想要拿起武器沖上前線和倭寇廝殺。 果然一根好的筆桿子能勝十萬兵,光是這篇文章就足以團(tuán)結(jié)浙江的讀書人抗倭了。 后面胡宗憲應(yīng)該用的就是徐渭的謀劃,基本上是按照他的方略進(jìn)行抗倭的。 這篇《蕩倭十策檄文》,可能也是胡宗憲滅倭政策的宣傳文章。 不過既然是文會辯論,自然不可能全部都同意徐渭的檄文,不一會兒,就有一個士子站起來,他擠過人群走上高臺,對徐渭一拜又團(tuán)拜,開口說道: “在下紹興府舉人吳雄,倭亂之始在寧波爭貢,朝廷每年花費(fèi)這么多經(jīng)費(fèi)平倭,東南百姓都不得安寧,還不如重開寧波朝貢,那倭亂自解?!?/br> 這個說法立刻點(diǎn)燃了火藥桶,還沒等徐渭反駁,就自然有寧波籍的士子站出來反對。 這名士子走上臺,大聲斥責(zé)道: “寧波舉人沈揆,吾以為不可!自從國初許倭寇入貢以來,倭人在寧波醞釀事端無數(shù),且倭人貪婪,我大明乃天朝上國,豈能因?yàn)閰^(qū)區(qū)倭寇屈服開貢?此例一開海疆不寧!” 接下來蘇澤就看到一場高大上的文會,立刻變成了大型網(wǎng)絡(luò)鍵政線下吵架現(xiàn)場。 寧波和寧波附近的讀書人都站起來反對重開朝貢,反對倭國再入貢,強(qiáng)硬的主張繼續(xù)抗倭。 而非寧波籍的讀書人則有一部分支持重開朝貢,用朝廷來撫平倭寇,不要繼續(xù)用兵打仗了。 蘇澤看著徐渭嘴角含笑的看著眾人引經(jīng)據(jù)典,大聲辯論到面紅耳赤。 再看看站在高臺邊上,摸著胡子看著辯論的徐渭。 蘇澤就知道這也在徐渭的計劃之中,這一次文會的主題既然是“禁海平倭”,那就是為了宣傳胡宗憲接下來的抗倭方針的。 而徐渭任由他們辯論,應(yīng)該就是為了在最后的時候一錘定音,統(tǒng)一整個浙江的抗倭思想。 果然能夠在歷史上留下名字的都不是普通人,史書上對徐渭評價很高,認(rèn)為他是胡宗憲平倭的謀主。 現(xiàn)在看來應(yīng)該是這樣了,輿論先行,先確定全浙抗倭的思想,等這次討論完畢,再提重開寧波入貢就是投降主義了。 李贄低聲對蘇澤說道:“汝霖不想上去說兩句嗎?” 李贄知道蘇澤給自己姐夫謀劃了平倭七策,才讓方望海平步青云,知道他素有韜略,可沒想到蘇澤此時已經(jīng)站起來了。 范從明驚訝的看著蘇澤,他沒想到外省士子竟然要上臺辯論? 要知道剛剛上臺的,都是浙江有名的讀書人,范從明這種新科舉人只有在下面聽的份兒。 范從明向身邊的黃懋沖說道:“蘇兄在你們福建很有名嗎?” 黃懋沖笑了笑說道:“汝霖兄乃是我們這一科的解元郎。” 原來如此??! 聽說蘇澤是解元,范從明就明白了,一省的解元都是一省文才精粹,蘇澤想要上臺辯論也是正常了。 但是范從明還是說道:“蘇兄的辯經(jīng)水平如何?” 黃懋沖想到這一路上蘇澤給眾人講學(xué),和李贄辯論的樣子,立刻說道:“辯才無雙!” 范從明還是有些擔(dān)憂的說道:“我浙中士子向來口才了得,怕是蘇兄要吃虧啊?!?/br> 范從明只看到蘇澤登上高臺,他的氣勢一下子就變了。 在金色技能【雄辯】的加持下,蘇澤登臺后的魅力達(dá)到了14點(diǎn)。 在臺下的時候,范從明還只覺得蘇澤是個風(fēng)度翩翩的讀書人,但是這么一登臺,蘇澤的氣度就風(fēng)貌讓人想到了那些成名已久的大儒。 徐渭也疑惑的看著蘇澤,整個浙江有名的讀書人他都見過,怎么不知道蘇澤這號人物? 這一瞬間,徐渭仿佛看到了自己的老師王畿,王門二代真?zhèn)鳎蹶柮鞯挠H傳弟子! 蘇澤拱手說道:“在下福建延平府舉人蘇澤,見過諸位兄臺?!?/br> 聽到蘇澤是福建人,臺上臺下的浙江士子都喧嘩起來。 雖然剛剛寧波籍的士子和非寧波籍的都要打出狗腦子了,但是蘇澤你一個外省人有什么資格說話? 如果不是蘇澤氣度了得,怕是已經(jīng)有人要將他噓下去了。 但是蘇澤對面的那個寧波籍士子直面蘇澤,卻覺得壓力很大,這時候臺下突然有人喊道: “蘇澤蘇汝霖!是不是寫《牡丹亭》的解元郎?” “就是寫《聊齋》的那位蘇澤?” 范從明驚訝的說道:“蘇兄就是寫《牡丹亭》的那位?我竟然一時沒想起來!” 黃懋沖問道:“《牡丹亭》在浙江也有傳唱嗎?” 范從明激動的說道:“何止是有傳唱啊,那是風(fēng)靡滿浙啊!徐文長也盛贊蘇兄是比擬關(guān)漢卿的戲曲名家啊!” 一省解元,戲曲名家,讓范從明瞬間變成蘇澤的迷弟,場下不少人也忘記了地域之別。 只聽到蘇澤說道:“《左傳》有云:赫赫楚國,而君臨之。撫有蠻夷,奄征南海,以屬諸夏?!?/br> “先秦之時,若無楚國諸夏先民之功,我閩浙還是蠻夷之屬?!?/br> 這句話說的眾人無言,蘇澤是將浙江福建一起地圖炮了,不過在先秦那個時代他們確實(shí)是蠻夷沒錯。 徐渭看向蘇澤,卻不知道他突然說這話什么意思。 蘇澤說道:“周有分封諸夏教化蠻夷,使我南國歸華夏而江南無南蠻之患,先民們篳路藍(lán)縷,方有今日之版圖。” “今南有倭寇北有俺達(dá),為何不效法諸夏先民,化蠻夷為諸夏?” 場上的寧波籍士子聽到臉色慘白說道:“荒唐!海外諸國都是太祖所冊藩屬國,怎么能擅加征討?” 蘇澤擲地有聲的說道:“孔子之作《春秋》也,諸侯用夷禮則夷之,夷而進(jìn)于中國則中國之?!?/br> “倭國用華夏之禮則為藩屬,如今卻如禽獸一般侵?jǐn)_我大明海疆,顯然已出華夏而改為夷狄。” “諸夏伐夷狄,有何不可?” 第225章 抵達(dá)南京 徐渭看著高臺上的蘇澤,再看看被他鼓動起來的浙江士子們,心中嘆息一聲,這也算是另類達(dá)成目標(biāo)? 其實(shí)蘇澤所講的“諸夏主義”,也不是什么新鮮的東西,漢儒講的“大公羊主義”就是這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