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怕林一鳴空歡喜一場，既然有目標(biāo)了，這?其中存在的問題也?是有解決方法的，那就朝著目標(biāo)去就好了，遇上爬山，遇水淌水。

    就像她那時候想去習(xí)武，家里人?都不同意，她撒潑、打滾、哭鬧，甚至絕食，終于達成了目的。就像她認為在武校里學(xué)不到什么東西?了，就想退學(xué)，找個厲害的師父繼續(xù)學(xué)習(xí)，她打聽到了隔壁鎮(zhèn)的高江流師父很有名氣，便打張車票，一路打聽著找去他家。

    那時候師父早就已經(jīng)不再收徒了，自然拒絕了她，但她不肯走?，就在師父家門前站著，高江流一出來，她就開始擺好架勢，開始練拳。終于，高江流動搖了，破格收了林仙鶴這?最后一個徒弟。

    她人?生中，具有重大轉(zhuǎn)折的事情，幾乎都不算順利，都是經(jīng)由自己努力后達成了，讓她堅信著“有志者事竟成”這?句話。所?以，她不怕林一鳴的歡喜會落空。

    她回答著林一鳴的話：“沒事，只要你愿意就行，咱們想辦法讓他答應(yīng)?！?/br>
    “嗯嗯，姐，我愿意，我太愿意了！”說?著說?著，林一鳴的聲音里透出些哽咽，吸吸鼻子后說?：“我最近上課老走?神，腦子里頭，集中不了精力，我也?知道這?樣下去不好，可我沒有辦法控制?！?/br>
    林仙鶴連忙安慰他：“會好的，都會好的，等你來了燕市上學(xué)，就可以離那些破事遠遠的了！”

    “嗯！”林一鳴吸了下鼻子，聲音也?帶出絲笑意，說?：“我只要想到我要去燕市上學(xué)，我，我吸咱們這?里的空氣都感覺是甜的！”

    林仙鶴笑了兩聲，又?轉(zhuǎn)回到正題來，跟林一鳴說?了從劉燕生口中了解到的事情，問：“你是想再復(fù)讀一年初三，還是想上個比較好的私立學(xué)校，從高一開始讀？”沒等林一鳴回答，她緊接著說?：“我?guī)熜纸ㄗh說?，還是從新?學(xué)年開始，再來燕市上學(xué)比較好，因?為要是現(xiàn)在過?來，或者寒假結(jié)束過?來，一是時間比較緊，不知道前期手續(xù)能不能辦好，二是算插班了，不光得學(xué)習(xí)新?課程，還得將前半學(xué)期的課程給補上，有可能跟不上課，太累了，好處就是節(jié)省了一年的時間，可以早點參加高考。”

    相當(dāng)于一下子拋給林一鳴兩個選擇題，不過?這?是他必須要選的，關(guān)系到林仙鶴后期到底要怎么幫他。一個十六七歲的孩子，有自己想法，林仙鶴是從那個年齡走?過?來的，很能理解。

    林一鳴心情起?伏，心臟處像是揣了個即將被放出籠子，恢復(fù)自由的小鳥。

    現(xiàn)在是11月份，也?就是到明年七八月份，他就可以離開這?里，奔向遠方，激動的心情稍緩，他開始考慮這?兩種方式，沒多久，他就做出決定，說?：“姐，我去上私立高中吧，我可以寄宿，周末就去找你！”

    他倒不是怕要多上兩年學(xué)，再參加一次中考，他還是想早些參加高考，上大學(xué)，參加工作，成為一個大人?，可以自己做決定，自己左右人?生，有充分的話語權(quán)。

    他從小到大，最崇拜的就是自己的jiejie，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家里這?些人?，包括自己那個混不吝的爸爸都不敢惹她，看見看不慣的事兒，該出手時就出手，快意恩仇，像個大俠一樣。

    他也?想成為jiejie那樣的人?，卻非常清楚自己成不了，但也?想成為更好的自己。他隱隱知道，自己如果?一直生活被父母左右著，他這?輩子都不會好的。

    聽見弟弟的回答，林仙鶴又?笑了起?來，說?：“好啊，周末我?guī)闳ネ?，出去吃好吃的！?/br>
    林一鳴猛點頭，聲音歡快：“我想去故宮，去爬長城，吃烤鴨……”好似明天就要到燕市上學(xué)一樣了一樣。

    “好，好，都帶你去，我還知道很多好吃的，都帶你去吃！”林仙鶴聲音柔和，仿佛看到三四歲時的林一鳴，聽她講外面世界時，大大的眼睛里溢出來的向往。

    “一鳴，還有不到一年的時間，你堅持堅持，好好的，其他的都交給我！”

    “嗯！姐，我會的！”他只要一想到很快就能脫離這?里，那些一直遮蔽在心尖上的陰云全都消散，重現(xiàn)藍天白云。

    人?，只要有了希望，現(xiàn)下的困境便都能克服。

    這?也?是林仙鶴為什么急于把這?個八字還沒有一撇的事兒告知林一鳴的原因?，是她憑著自己樸素的本?能，直覺要這?樣做。

    隔著電話，聽著林一鳴那充滿了青春活力的聲音，林仙鶴愈加肯定了自己的決定，心里頭暖暖的，有些為自己驕傲。

    她又?叮囑林一鳴：“別跟你媽，你奶露口風(fēng)，我準(zhǔn)備從你大伯那里下手，他同意了，你爸不會不同意?！?/br>
    林家貴同意了，高鳳英不可能不同意，李廣妮向來不會反駁兩個兒子，尤其是大兒子的決定。林仙鶴只是怕高鳳英和李廣妮提前知道了，會鬧林一鳴，搞得他不得安寧。

    這?次回去，她注意到了很多以前沒注意到的事情，印象中這?些家人?都有了或多或少?的變化，她想最大限度的保護林一鳴，又?叮囑他：“萬一，他們知道了，找你麻煩，你就都推到我身上?！?/br>
    電話那頭的林一鳴咧開嘴笑，說?：“姐，我知道了。”

    又?跟林一鳴聊了聊雜七雜八的事兒，林仙鶴才?掛了電話。感覺肚子有些餓了，她猶豫了下，還是決定上床睡覺。

    半夜被餓醒，肚子空落落的難受，她本?來打算忍一忍，睡著了就感覺不到的，可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難得地知道了失眠的痛苦。果?然是到了貼秋膘的季節(jié)，晚上吃了那么多飯，居然能給餓醒。

    林仙鶴忍不下去了，掀了被子下床，去柜子里翻出了方便面、火腿腸，用暖水瓶里六七成熱的開水沖泡了兩包，就著兩根火腿腸，吃得滿足極了。連湯帶面吃得干干凈凈后，將帶蓋的飯缸子一推，擦干凈嘴巴，漱口重新?刷牙，倒在床上，立時進入夢鄉(xiāng)。

    第?二天，林仙鶴沒有工作，被分配在辦公室里接聽電話。

    劉燕生帶著幾名不用帶班的員工，開著盾牌公司的面包車去拉印刷好的宣傳單－－因?著印刷數(shù)量太少?，廠家不同意給送貨。他們準(zhǔn)備拿到傳單后，就去高端些的酒店、寫字樓去上門推銷。

    高端些的酒店都有會議中心，可以接待國內(nèi)、國際會議什么的。一旦會議級別較高，需要比較高規(guī)格的安保力量，酒店自己的安排力量不夠，就需要外聘安保團隊，負責(zé)與會人?員身份核實、安全檢查，保障會議如期、順利舉行，參會人?員的安全保障等等。

    利用劉燕生四處結(jié)交下來的人?脈，盾牌安保公司跟燕市的兩家酒店簽訂了長期合作協(xié)議，但這?兩家的業(yè)務(wù)量遠遠撐不起?一家公司的運營。張臣、劉燕生這?兩位老板日常中最重要的一項工作就是跑市場、找合作、拉業(yè)務(wù)。

    尤其是劉燕生，用一句時下特別流行的句式來形容，就是：要么在跑業(yè)務(wù)，要么就在跑業(yè)務(wù)的路上。

    林仙鶴被留下來，倒也?不寂寞，在辦公室里收拾出一塊地方，蹲馬步，練拳腳。她看看時間，9點多，估計這?林家富還沒起?床。早起?就給林家富打了個電話，但沒有打通，說?是對方已關(guān)機。她猜著林家富肯定在哪兒鬼混，又?晝夜顛倒了。

    座機電話響了，林仙鶴連忙按照劉燕生培訓(xùn)的，平穩(wěn)了下呼吸，夾著嗓子，在鈴響三聲之后接起?了電話，“您好，這?里是盾牌安保公司，竭誠為您服務(wù)！”

    聽著聽著，臉上的笑容逐漸垮塌，忍了忍脾氣，沒還嘴，只是“啪”地將電話掛上，罵了一句“傻x”。

    這?人?打過?來就罵，說?什么黑心肝的資本?家，趕緊倒閉云云。

    林仙鶴掛上電話還覺不解氣，心想著，要是他敢再打電話過?來，一定要好好罵他兩句，不過?自己嘴巴跟不上，總是事后后悔，心想要是當(dāng)時那么說?就好了。

    其實她也?就是心里頭想想過?過?癮，這?人?也?沒再打電話過?來。這?種電話，時不常的就會接到一通，也?不知道打電話的人?出于什么心態(tài)，打電話也?是要花錢的??！

    林仙鶴等到了十點鐘，又?給林家富打了個電話，這?回他接了。

    林仙鶴沒多說?廢話，就把想要讓林一鳴來燕市上學(xué)的事兒說?了。有點出乎林仙鶴的意料，還沒等她勸說?，林家富稍稍沉思，便肯定地說?：“你這?個提議不賴，我倒是沒想到?！本o接著，自顧自地說?著燕市高考的優(yōu)勢。

    這?些是林仙鶴才?了解到的，不由得驚訝，“這?您都知道？”

    林家富：“你爸爸只是沒文化，又?不是沒常識！”

    林仙鶴想問，這?算是常識嘛，為啥我不知道，但她憋住了，沒說?出來，要是真問出來，多少?有點自取其辱的意思。她將過?了耳朵的頭發(fā)掖到耳朵后面，說?：“那你讓林家貴出錢，給一鳴在燕市買房，得先把他的戶口轉(zhuǎn)過?來，才?能在這?邊高考！”

    “行，我跟他說?，這?是為了孩子，為了咱老林家光宗耀祖的好事，他敢不答應(yīng)！”林家富不以為意地說?。

    林仙鶴又?強調(diào)：“就讓林家貴自己出錢，聽到?jīng)]？他有錢在外面胡天胡地，給別的女?人?花錢，憑什么不能給兒子花錢，讓你給他養(yǎng)著，你該他欠他的！”說?著說?著，她的氣兒就上來了。

    林家富忙說?：“沒大沒小的妮子，那是你二叔，怎么連名帶姓的叫上了！”

    林仙鶴哼了一聲，沒理會林家富的話，自顧自的說?：“反正得讓他出錢，你讓他把錢打給我，三十萬，多退少?補，不，剩下的留給一鳴當(dāng)學(xué)費。我這?就開始給一鳴看房子了，回頭房本?上就寫一鳴的名字！”

    林家富：“你二叔哪有那么多的錢嘛，你讓他一下子出這?么多，還不是讓我出？”

    林仙鶴：“他沒錢是因?為都揮霍掉了，給別人?花了！他沒有錢，就讓他自己想辦法，他不是有車嘛，賣車好了?！?/br>
    林家富苦笑，這?回才?知道自家這?個女?娃娃是動真格的，是真的厭惡上了林家貴，以至于數(shù)次在自己面前說?對方的壞話。實話說?，林家貴在外面干的事兒，他有所?耳聞，只是并不在意，男人?嘛，有些花花腸子很正常，有點錢了，就是自己不主動，都有女?的上趕著撲上來，不是每個男人?都經(jīng)得住誘惑的。

    他想著，林家貴也?過?了半輩子的苦日子，就讓他享受一下也?未嘗不可，只是沒想到，招來林仙鶴這?么大的厭惡感，沒了一絲尊重，連聲二叔都不肯叫了。

    林家富雖然覺得林仙鶴有些小題大做，但他知道自己這?個女?娃娃倔強得很，也?記仇，心里頭記恨上了誰，可不容易化解掉，如果?自己執(zhí)意維護林家貴，說?不得林仙鶴就會遷怒自己，那自己豈不是得不償失？

    再說?了，林家貴做的確實過?分，上次臨分別時，林仙鶴說?的那番話在他心里頭留下了釘子，他本?來打算抽個時間找林家貴聊一聊的，可一直都忙乎這?忙乎那，沒抽出時間來。

    瞬間，林家富在弟弟和女?兒之間，選擇了女?兒，他說?：“好吧，這?錢讓他自己出，如果?他拿不出來，我就每個月從他的工資里面扣，分期付款?！?/br>
    這?還差不多，林仙鶴滿意，嘴上卻還說?：“你說?到就要做到，千萬別再縱著他了，你這?不是愛他，是害了他?！?/br>
    很快，三十萬打入到林仙鶴的賬戶。林仙鶴特地去查了一下，是從林家貴的賬戶轉(zhuǎn)賬過?來的。收到錢后不久，林仙鶴接到了林家貴打來的電話，先是沒口子地夸獎她有出息了，又?感謝她為林一鳴著想，說?她聰明、顧家云云，又?說?買房子的事情就拜托她了，以后林一鳴來了燕市還得麻煩她繼續(xù)照顧云云。

    總算像一個父親該說?的話，雖然林仙鶴聽到他的聲音就煩，還是聽完了，敷衍著說?這?是自己應(yīng)該的。

    林家貴卻沒有掛電話的意思，接著解釋她上次回家時自己為啥沒出現(xiàn)，找的理由，鄰居家的狗都未必相信。林仙鶴覺得自己接電話的那只耳朵，好似突然長了許多耳屎似的。偏偏他又?開始訴說?起?自己的不易來，喋喋不休，這?一次說?的話，比這?幾年跟她說?的都多。

    林仙鶴朝著話筒說?：“領(lǐng)導(dǎo)找我，我先掛了?！?/br>
    掛上電話，林仙鶴翻了個白眼，這?是自家爸爸終于對他弟弟動真格的了，要是早點這?么做，林家貴也?不至于成現(xiàn)在這?樣。

    接下來幾天里，林仙鶴幫著林一鳴買好了房子，就在李明德買房的那個清苑小區(qū)。房子的大小、樓層，都是趁著林一鳴下晚自習(xí)回家的時候，兩個人?商量的。

    林仙鶴原本?對房產(chǎn)沒什么了解，經(jīng)過?一次陪同李明德買房的經(jīng)歷，再加上幫著林一鳴買房的經(jīng)驗，也?算是有了些了解，逐漸萌生了自己也?要買套房子的想法。

    對于自己的將來，林仙鶴沒有考慮過?，更沒有規(guī)劃，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不會到林家富的公司去工作，也?不想回老家承寧縣或者臨河市去生活。

    在燕市這?么久了，她已經(jīng)很習(xí)慣這?邊的生活，也?喜歡吃穿住用行各個方面的便利。再說?，她在燕市已經(jīng)有了房產(chǎn)和事業(yè)，師兄，師姐們也?都在這?里，燕市無疑是她的最佳選擇。

    她手里頭還剩下三十來萬，要是買清苑小區(qū)的房子是足夠的，她買了房就是要住的，可是清苑小區(qū)距離吉祥路8號不堵車的情況下，車程是半個多小時，堵車的話就說?不準(zhǔn)了，有些遠了，況且，清苑小區(qū)的房子都是毛坯房，買了之后還得自己裝修，就更不是林仙鶴了解的區(qū)域，她覺得太麻煩了。要是買，就在公司附近，買個能立刻入住的二手房好了。

    偶爾回來武館串門的小王姑娘正是一名房產(chǎn)中介，聽說?這?一消息便毛遂自薦，說?會幫她留意合適的房子。

    林仙鶴本?是無可無不可的態(tài)度，便說?：“要是有合適的我就買，要是沒有合適的就算了?！?/br>
    小王姑娘拍著胸脯：“放心，一遇到合適的，我肯定先通知你?！?/br>
    在給林一鳴買房的間隙，林仙鶴還去新?華書店買了燕市高一統(tǒng)一使用的人?教版教材，還有店員推薦的輔助教材和練習(xí)冊。這?是林一鳴特地打來電話拜托的，他怕縣城高中教學(xué)水平趕不上燕市的，準(zhǔn)備趁著這?段時間先預(yù)習(xí)下課程，笨鳥先飛。

    孩子好學(xué)上進、有心氣，林仙鶴不可能不支持，趕緊買好了，發(fā)了特快專遞，厚厚的一大摞，光運費就花了她五十多塊。

    這?些私事都是林仙鶴趁著業(yè)余時間完成的，工作上的事兒一點沒耽誤。這?段時間，他們接了個大活，劉燕生的小學(xué)同學(xué)幫著介紹了一項業(yè)務(wù)。

    一家國際知名手機企業(yè)要在西?關(guān)村會展中心辦一個新?品發(fā)布會，這?是這?家企業(yè)進駐國內(nèi)后，首次做發(fā)布會，邀請了各個電視臺和媒體，以及各行業(yè)人?士作為觀眾，在西?關(guān)村派出所?備案后，被要求做好現(xiàn)場秩序維護和管理工作，到時候西?關(guān)村派出所?也?會派人?在現(xiàn)場做巡查。

    劉燕生的這?位小學(xué)同學(xué)正是做會展籌辦的，只不過?兩人?小學(xué)畢業(yè)后各奔東西?，劉燕生為了拓展人?脈，將自己從小到大，包括幼兒園的同學(xué)都聯(lián)系了一遍，也?聯(lián)系到了這?位，一聊才?知道，兩人?的業(yè)務(wù)正好對口。

    借著年少?時候的情誼，又?考察了公司資質(zhì)后，小學(xué)同學(xué)便把這?次會議的安保工作交給了盾牌。

    在正式執(zhí)行安保工作之前，還有很多準(zhǔn)備工作要做，比如與主辦方開會、場地確認，做安保方案，與主辦方、會展中心、西?關(guān)村派出所?幾方協(xié)調(diào)，內(nèi)部員工任務(wù)分配等等。

    前期的工作，只能是林仙鶴這?個沒兼職做教練的跟著忙乎，她就像是一塊磚，被劉燕生和張臣指揮著，哪里需要往哪兒搬。

    順利完成這?次的工作，全程幾乎沒有出現(xiàn)差錯，主辦方很高興，剩余的合同款按期打了過?來，還請他們?nèi)w工作人?員吃了頓慶功宴。

    張臣先時還很高興，專門和主辦方、會展公司三方合影留念，把照片放大，貼在二樓的走?廊上，作為公司的業(yè)績之一。但很快，就陷入到了焦慮之中。

    先時覺得，每個月不用交房租，省了大項的開支，自己會輕松許多，可是老沒有業(yè)務(wù)，每個月給林仙鶴的分成遠遠低于房租，那豈不就是欺負人?了，小姑娘再單純，也?不能這?樣占人?家的便宜，不道德，自己過?不去良心的那道坎兒。

    面對著林仙鶴時，先就氣弱了幾分，都不好意思跟她吵架了。

    如此幾次，就連粗線條的林仙鶴也?感覺出了不對勁兒，見他蔫答答的樣子，畏縮的表情，躲閃的眼神，問：“你想借錢？”

    “不借，我借錢干嘛，我有錢。”張臣干笑兩聲，找了借口離開。

    真不是借錢？還是不好意思跟自己借？公司里頭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有實力借給他錢的除了自己也?就是劉燕生了。

    林仙鶴悄悄問劉燕生，張臣是不是跟他借錢了，劉燕生回答：“沒有啊，最近沒聽說?他有需要用錢的地方，他跟你借了？”

    林仙鶴搖搖頭，難道自己想錯了，他真的不是因?為犯了事兒，想跟自己借錢？

    張臣的反常，只持續(xù)了兩天。

    兩天后的中午，林仙鶴過?來叫張臣去吃午飯，張臣蔫嗒嗒的，說?自己還不餓，讓她先去吃。林仙鶴狐疑地盯他半天，見他一副不愿意搭理自己的樣子，只好自己走?了。

    走?出門口，看見張臣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么，張臣忽然站住，原本?自由的站姿一下子挺直，上身微傾，做出個畢恭畢敬的姿勢。

    不遠處的林仙鶴便看見他的臉上露出了笑容，而后笑容轉(zhuǎn)化成驚喜，驚喜越來越大，張臣點頭哈腰，又?是拍胸脯，又?是舉拳頭的，顯然是在談什么好事兒。

    過?了好一會兒，張臣將電話放下，龐大的身軀在原地靈活地轉(zhuǎn)了個圈兒，而后原地騰空而起?，離地二三十厘米后，右腳尖先著地，而后緩緩落下，好似在冰上跳芭蕾一般，矯健、輕盈又?靈活。

    這?是張臣的絕活，大家戲稱為“大熊芭蕾舞”，以前沒出師時，師兄弟們一起?哄，他就愛做這?個，后來那次去市里賣藝，就憑著這?項絕活，給大家賺取了一半的路費，沒想到現(xiàn)在體型龐大了不少?，這?么高難度的動作他依然能做得出來。

    林仙鶴差一點就給他鼓掌了，卻見他一臉興奮地朝著自己走?過?來，臉頰上早上沒有剃的胡子跟著嗚嗚渣渣，聲音嘹亮地喊：“師妹，咱們來活了，我接了個大單！”

    “是什么大單？”林仙鶴也?跟著期待起?來。

    “甘漢邦，甘漢邦你知道嗎？你肯定不知道，港城甘氏家族你肯定知道吧？就是港城首富，家里好多好多企業(yè)，港城回歸交接儀式上，他坐在前排位置上……”張臣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的。

    “我知道他們。”林仙鶴急于想知道結(jié)果?，連忙打斷他的贅述。

    “知道，你肯定知道，他們家多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