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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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歷可辨,宛在昨日。 云瑯硬不下心找先帝理論,肩背繃了繃,埋下頭,低聲嘟囔:“你自己難受還不夠,又來招我……” 蕭朔緩聲道:“我不招你,你重得了這玉麒麟,便不難過了?” 云瑯叫他一言戳破,惱羞成怒,擼袖子便要同蕭小王爺打一架。才坐直,卻忽然叫蕭朔攏住吻上來。 云瑯怔了怔,力道微緩。 蕭朔叫箭傷牽連,身上滾熱,透過薄薄衣料,烙在他胸口。 迎上來的吻也是熱的,蕭朔吻著云瑯,卻沒有立時挪開,完好的右臂暖暖裹著他,將兩人再度拉近。 云瑯叫他擁著,胸口叫熱意一沸,忽然再壓不住。 蕭朔闔眼,察覺到懷中力道漸漸激烈得仿佛搏斗,云瑯伸出手,牢牢抱住他,胸肩貼在一處,再不留半分間隙。 云瑯避開蕭朔肩上傷勢,臂間力氣使到極處,幾乎發(fā)僵。 蕭朔護在他背后,輕輕拍撫,掌心力道穩(wěn)得庇盡霜雪。 “帳外……” 云瑯緩了一陣,定了定神:“帳外情形,你交代妥當(dāng)了沒有?” “交代過了,不會有人打攪?!?/br> 蕭朔道:“有急事,會在帳外先報。宮中有參知政事,城中有開封尹,我方才出去,接了傳書,外祖父在城外,隨時等你我消息?!?/br> 云瑯凝神,盡數(shù)想過一遍,放下心,慢慢點頭。 他體力終歸不支,方才盡全力那一擁,竟已隱約空耗,手臂微微發(fā)起了抖。 蕭朔將他攬?。骸拔也⒉幌敕杜f事,方才走神,只是在想……” 云瑯低聲:“想什么?” 蕭朔:“我到底欠你?!?/br> 云瑯胸口一郁,說不出話,閉了閉眼。 世上千萬句話,好聽的難聽的,中聽不中聽的,他最不想聽蕭朔說欠。 此時已沒了掰扯的力氣,云瑯?biāo)闪耸?,要躺回去,卻叫蕭朔攔?。骸澳銥楹尾粏栁遥俊?/br> “問什么?!痹片樀溃皢柲闱肺沂裁戳?,還是問你怎么還?” 蕭朔攏著云瑯,慢慢放回榻上:“兩個都該問?!?/br> 云瑯一個也不想問,側(cè)過頭,想要不管不顧睡一覺,卻忽然覺出不對。 云瑯蹙了蹙眉,看了看本該又犯了囿于往事老毛病的琰王殿下,又看了看自己敞開的半片衣襟。 “欠得太多,我知還不清?!?/br> 蕭朔輕聲道:“還一樁算一樁,你來記賬?!?/br> 云瑯躺在榻上任人宰割,一時竟想不出這賬該怎么記。眼睜睜叫蕭朔掀開另外半片衣襟,有些茫然,悄悄掐了一把大腿。 蕭朔覆下來,暖融體溫將他罩住,重新吻上云瑯眉心:“這一個,是賠給入宮那日,叫我碰壞了玉麒麟的云小公子的?!?/br> 他聲音低緩柔和,叫箭傷引出的高熱叫嘴唇有些發(fā)干,貼在云瑯眉心:“我從那日初見,眼中便只他一個,再容不得旁人。” 云瑯耳根唰地紅透,一時竟不知與蕭朔哪個更燙,暈暈乎乎:“別……別的也這么還嗎?” 蕭朔心跳一樣微促,撫了撫云瑯額發(fā):“你若不喜——” 云瑯當(dāng)機立斷,壯烈闔眼:“喜?!?/br> 蕭朔頓了頓,看著躺得筆直筆直的云瑯,一陣啞然,吻了吻云瑯的眼睛:“這一個……賠給生死線上走過一遭,第一個便想來找我,卻叫我不解風(fēng)情綁上了的少將軍?!?/br> 蕭朔輕聲道:“我中箭時,才知多想見你?!?/br> 云瑯肩背微微一繃,沒說話,濃深睫根在蕭朔的吻里輕顫了顫。 蕭朔攬住云瑯肩頸,叫他枕在掌心,自眉心一路向下,細細吻到耳側(cè)。 琰王殿下賬算得清楚,從云瑯在金水河畔、咬碎牙和血吞親手扔了的那一枚玉麒麟,賠到了云瑯逃亡路上,連最劣等的茶葉也沒有,用樹葉勉強煮得那一碗水。 云瑯呼吸愈促,在他的吻里微微打顫,不自覺握住了蕭朔手腕。 蕭朔掌心迎上來,攏住云瑯。 蕭朔擁住云瑯,將他藏進懷里,藏的愈深,護住肩胛脊背,護住累累傷痕。 云瑯整個人叫他親軟了,熱乎乎化在榻上,尚在惋惜:“就……賠完了?” 蕭朔啞然:“若有未還清的,少將軍盡可討債。” 云瑯心說這還不容易:“我逃到江南西路,滾落山崖時,將肩膀摔脫了,自己想辦法安回去的。” 蕭朔手臂微緊,斂了眼底沉色,在他肩頭吻了吻。 云瑯眼睛發(fā)亮:“我在湖北路江陵府,吃壞了肚子?!?/br> 蕭朔:“……” 云瑯不太好意思,耳后發(fā)熱,咳了咳:“我在廣南東路,不小心摔了一跤,擰了腰?!?/br> 蕭朔:“……” 云瑯高高興興:“我在潼關(guān)路捅了個馬蜂窩,叫馬蜂追了三里路……” …… 先帝給的辦法,也未必樁樁件件都好用。 蕭朔親了云將軍第一百三十三口,聽著云將軍興致勃勃解開褲帶說起在荊湖南路被一只蚊子咬了六十七個包的故事,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將人放回榻上。 拿過老主簿苦心尋來的下冊話本,沉穩(wěn)起身,出了營帳。 第八十五章 云瑯惦記著蚊子包, 追了琰王殿下整整兩日。 蕭朔照例帶人巡城,停在城角樹下。接了參知政事派人送來的一封密信,解下披風(fēng)頭也不抬, 將暗影里躥出來的人影劈頭罩住。 云瑯眼前一黑,叫厚實暖和的披風(fēng)蓋了個結(jié)實, 百思不得其解:“你哪只眼睛看見我過來的?” “不必看見?!?/br> 蕭朔借著火光,一目十行看過了密信:“我來巡城, 你定然暗中潛行護持。有人攔我,你定不放心,要過來細看?!?/br> 云瑯正與披風(fēng)殊死搏斗, 叫他戳穿, 腳步一頓:“……” 蕭朔折起密信,在火上一沾, 叫紙張漸漸燃盡:“只來看一眼, 何等無聊。” “總歸叛軍遲遲不攻城。” 蕭朔:“閑極無聊, 不如嚇我一嚇……” “打住。”云瑯惱羞成怒,“小王爺,你再故弄玄虛, 我今晚便同你的披風(fēng)私奔?!?/br> 蕭朔抬頭,輕嘆了口氣, 接過披風(fēng)抖開,將云瑯嚴嚴實實裹?。骸澳愕乃幒韧炅耍恳簧淼乃幭?,如何不發(fā)覺?” 蕭朔替云瑯系好披風(fēng):“明目張膽, 連他們幾個也瞞不住?!?/br> 云瑯頭一回聽說還有這么找人的, 一時幾乎懷疑自己是個大號的人參娃娃, 匪夷所思,抬頭看過去。 連勝緊閉了嘴站在一旁, 迎上少將軍能殺人的鋒銳視線,堅決搖頭:“屬下愚魯,不曾發(fā)覺。” 云瑯稍覺滿意,看向都虞候。 “屬下混沌?!倍加莺虼蛄藗€激靈,“不識藥氣?!?/br> 云瑯有了底氣,昂頭看著琰王殿下。 都虞候不著痕跡,挪開幾步,與連勝對視一眼。 殿下與少將軍日夜枕戈待旦,等不來敵軍攻城,便拿身邊人練兵,走得不快,當(dāng)即便要被卷進來。 都虞候心頭警醒,與連勝換了個眼神,頭也不回,一東一西直奔城墻巡查防務(wù)去了。 云瑯扯著蕭朔,正要叫人作證,一回頭空空蕩蕩只剩墻根,幾乎氣結(jié):“人呢?!” 蕭朔咳了一聲,斂下眼底淡淡笑意,不刺激眾叛親離的云少將軍,撫了下云瑯叫夜風(fēng)吹得冰涼的后頸:“夜間巡查忙碌,各處皆要照應(yīng),不必管他們?!?/br> 云瑯身上再涼,也察覺得出頸后溫度不對,皺了皺眉:“出來時還好好的,怎么又發(fā)熱了?” “無礙?!笔捤纷约憾疾辉煊X,聞言微怔了下,收回手:“太醫(yī)診過,說是箭傷牽涉,臥床靜養(yǎng)幾日便好?!?/br> 云瑯沒說話,扯過蕭朔右臂,一并往城下避風(fēng)處站了站。 蕭朔說得輕描淡寫,可兩人心中卻都分明清楚,此仗不了結(jié),哪來得臥床靜養(yǎng)的機會。 云瑯這些天往狠了灌藥,仗著宮中太醫(yī)院盡是難尋的良藥,將傷勢鎮(zhèn)了個七七八八。城中防務(wù)也有意露了破綻,三面緊一面松,城門甚至都留了半扇,卻仍遲遲未能等來叛軍攻城。 雙方實力懸殊,若非借助甕城天然優(yōu)勢,引敵入套圍攻殲滅,勝局難定。 云瑯看著陰沉沉天色,摸了摸袖中早備好的碧水丹,忍不住蹙緊了眉。 “少將軍好不講理?!?/br> 蕭朔替他理了理衣領(lǐng),接過親兵送上來暖身的熱米酒,試了試溫度,遞給云瑯:“先將人打得膽破心寒,如今等了兩日,便怪人不敢動手攻城了。” 熱米酒抵在唇畔,同蕭朔話中安穩(wěn)靜沉一道,暖洋洋熨帖過腸胃肺腑。 云瑯就著他的手喝了小半碗,低呼口氣,扯扯嘴角:“是我急躁了?!?/br> 云瑯將碧水丹收好,看了一眼蕭朔,半開玩笑:“小王爺大器晚成,臨危不亂,比我更承端王叔衣缽……” 蕭朔看他一眼,沒與云瑯掰扯兩人誰才是親生的,將剩的半碗米酒飲盡:“若我不在,你不會急躁,你訓(xùn)我關(guān)心則亂,自己也不見好出多少?!?/br> “若你不在,我現(xiàn)在哪有心思喝什么酒。” 云瑯笑了笑:“參知政事信上說什么了?” 如今內(nèi)城中盡是侍衛(wèi)司暗兵,宮中遭了一回叛軍,動心怵目,正忙著亡羊補牢,處處都盤查得寧嚴不松。 這時候冒險傳信,不是急事,便是事關(guān)重大,情形緊要。 云瑯好奇:“多大的事,竟還寫了封密信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