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溫溟抬了抬下巴,我就瞪大著眼睛,親眼看了那蟲子被趙汐放在了我后頸處,我隨即后頸一麻,這麻酥瞬間蔓延至后腦,我連帶著反應(yīng)都跟著遲鈍起來。趙汐很識趣的退了出去。 “你知道你所練內(nèi)功名叫什么么?”溫溟倚在藤椅上,晃了晃,仿佛跟我聊天一般說道。 “……不知?!蔽掖竽X中還未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張口輕聲說出。 吐真蠱……竟是這樣讓我說出真話?! 我心里慌了,卻看著溫溟低聲說道:“呵……是名為云翳心法?!?/br> “這心法共有七層,前三層與普通人無疑,需有人在旁引導(dǎo)才能筑基,第四層第五層功力大增,持續(xù)時間也最長,練至第六層后期在即將突破第七層時則會癡傻瘋狂,但若是有旁人強(qiáng)制他繼續(xù)練下去,到了第七層則會失憶,武功大成,世間難覓敵手?!?/br> “但你知道么……到了第七層,也會對那個最初引導(dǎo)練武之人百依百順無法違逆,而我就是那個最早引導(dǎo)你的人?!?/br> 我瞳孔微縮。這難道代表我沒法再逃脫溫溟的掌控? 溫溟看著我的表情,笑了起來,那笑容叫一個出塵淡然,卻讓我只想抽她。 “你倒是沒唬我,真是失憶了。不過你不必?fù)?dān)心,之前你擅自改了心法,冒著走火入魔的危險更改套路,這也就會導(dǎo)致你練成七層雖會失憶,但內(nèi)力全無,也無法……再受引導(dǎo)者控制。你真是一直都這么大膽啊……”她偏頭說道。 “那么你記得幫你改心法,控制你避免走火入魔之人是誰?” “……記不得了。”我不由自主的說。 “你可記得我是誰?”溫溟貼近了我?guī)追帧?/br> “溫溟……溟主。大人物?!蔽业幕卮鹫胬蠈?shí)。 “那你猜得到我是誰么?” 我的呼吸微微急促起來,她笑了,仿佛知道我會這樣,又問了一遍。 “京城之人。”我腦袋中的猜測被迫說出了口,這種思想被人生生從腦子里揪出來的感覺實(shí)在太可怕。“而且是皇家中人?!?/br> “哈哈哈哈!”溫溟拊掌而笑,明明相貌清秀溫婉,這份大氣卻仿佛梟雄一般?!澳愕拇_是如同以前一樣,就算是失憶了也不輕舉妄動,心里分析的頭頭是道啊。告訴我,你怎么猜的?” 我心里如同燒沸了的水,有幾分慌張的想要往后退,嘴上卻低聲說了出來:“柳屋是溫召所創(chuàng)辦,作為勾欄院最方便的便是探聽情報。對你來說也是好處不少,你完全可以在溫召創(chuàng)辦形成規(guī)模后,并在各處情報點(diǎn)安插好之后,直接強(qiáng)奪接手。” “說的沒錯?!睖劁樽旖呛?,一縷發(fā)絲垂在臉側(cè),襯得她面容柔和。 “我曾查到柳屋三次被朝廷壓制,第一次被放火燒毀,第二次說是窩藏賊犯,第三次則是更改法令使得柳屋客源減少。這幾次大事件之后,柳屋仍然能成為盛京最大的風(fēng)月場所,就是代表……那幾次的打壓都是掩人耳目?!币婚_始的驚慌在我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阻止不了開口的情況下,漸漸平靜下來。媽蛋,這他媽什么蠱,簡直就是仙術(shù)?。?/br> “既然如此,那么幾次打壓都只是表面功夫罷了,三次壓制,分別是跟淮安王,葉家主母和刑部侍郎為主,背后所牽扯到的人更是京城老輩。我本來找不到這三人共同之處……直到聽說葉家的興盛是由于十年前新皇登基,在?;逝芍杏兄匾饔??!?/br> “然后與此相同的,淮安王與刑部侍郎都是由于跟隨新皇登基,站對了陣營才有了如今的發(fā)跡。于是我猜測與皇家有關(guān)。” 溫溟笑了起來,她眼底顏色更深,我跪坐在地上半仰著頭看見了她眼底一團(tuán)黑霧。 “溫召啊,溫召。這是你失憶后不過幾日,你便猜出我身份。吐真蠱只能對毫無武功又無心防之人用,若不是因?yàn)槭浿率鼓忝H汇露?,我也絕不會有機(jī)會讓你說真話?!彼χ牧伺奈业哪?,那雙美玉無瑕的手冰涼冰涼,激的我輕顫了一下。 “從你幼時我就知道你是個不簡單的……罷了罷了,不說當(dāng)年的事兒了,時光荏苒白駒過隙,轉(zhuǎn)眼我也是個三十的老女人了。”她歪了歪腦袋,文青的勁兒又冒出來了,我看著她四十五度角仰望著青磚鋪成的天花板,幽幽嘆了口氣。 “告訴我吧,你最后得出的結(jié)論呢?” 那這樣說來時間也吻合了,十年前沈謝之變,三皇女登基…… “您是當(dāng)今圣上?!蔽掖瓜骂^,說道。 這句話,溫溟仿佛沒聽見一樣,她沉默著似乎想了許多別的事兒,過一會兒說道:“給你個任務(wù)。很快就要到葉家詩會,你去,把一個人帶過來?;拾衲壳斑€未出,但我告訴你他是今年新科探花,名葉子安,把他帶到柳屋去,我要他替我辦事。” 考慮到我現(xiàn)在小命還在這個白蓮花女皇手里,連忙狗腿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拍了拍手,候在門外的趙汐走了進(jìn)來,晃晃銀鈴,我感覺有什么東西麻麻酥酥的又從我后頸鉆了出來。 趙汐深深看了我一眼,把那青紫小蟲裝回了銀鈴里。 “葉子安不正是那葉家遠(yuǎn)房親戚么,我知道了,只是我以什么名義把他帶回柳屋啊……”我犯了愁,畢竟柳屋是個勾欄院。 “這就你自己想辦法了,反正讓他長期呆在柳屋就好?!睖劁檎酒鹕韥?,長發(fā)如瀑垂下,白色羽衣輕輕動了動:“我們一直都能好好合作的,阿召。你為何就是不愿意呢,有時候順從能得到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