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畫中仙美人圖(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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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羽艾看著姜夕背對著她,然后被子緩緩落下,細瘦的脖頸后有年幼女孩特有的細小絨毛,白皙光滑的肌膚在暗夜里成為唯一一道絕色。她呼吸一滯莫名的洶涌情緒借著酒勁沖上來,可隨后看到裸背上的傷頓時旖旎全消。 高羽艾指尖顫抖著不忍落上去,“這是——” 姜夕心覺羞澀不過是背對著可做遮掩,她說:“老師說我的畫華而不實,他提點我多次,可我還是不如他的意,他一生氣就打了我?!?/br> 心疼讓高羽艾落淚,她輕輕摩挲傷痕周邊的皮膚,問:“你的畫?什么畫。” “臨摹大家的圖紙。老師說我的線條不夠嚴謹還嘩眾取寵,他讓我滾去畫雅畫不配臨摹圖紙。” 高羽艾給她蓋好被子下了床,她點了燈坐在梳妝鏡前簡單的綰發(fā),說:“哪有學(xué)徒不受師父氣的,你乖乖聽話別惹他。他說的氣話,你才第一天學(xué)時間長了就好了,明兒你還去他還得讓你留下跟學(xué)?!弊焐线@么說哪知她的心早就快疼裂了,她披好衣裳對姜夕說:“困了你就先睡,衣服就別穿了,等我回來給你揉藥?!?/br> 高羽艾進了高父的屋子,翻箱倒柜的找。在臥房的老頭被驚醒舉著燭臺過來看,問:“兒啊,不睡覺找什么呢?” “爹,旁人送禮的那瓶藥酒讓您收哪了?小姑娘在師父那挨了打,我給她用?!?/br> 老頭笑著奚落她兩句然后幫她找到了藥酒,年紀大了醒了盹就不好睡,索性拉著女兒說說話。父女倆在小廳里煮了茶閑話,高羽艾正好也醒醒酒。老人面上溝壑縱橫發(fā)須全白,他看著正年少的女兒感嘆,“都怪爹到老了才得到你們兩個女兒,你們還沒真正的成長起來,爹就不行了……”說著落下了幾滴濁淚,又說心念著老伴不忍她黃泉孤苦,可他又放心不下女兒,不知如何是好。 高羽艾安慰老爹,說著就聊到了母親,幾句話后她提起母親留給她的遺物,老頭笑了,說:“那是當(dāng)年大婚時我送她的,可是我高家的寶貝呢。至于那個傳說,嘿嘿,是我誆她的,我們商籍哪有大文豪,不過寶貝是真正的寶貝?!彼认榈男粗哂鸢?,問:“怎么樣,如今你是不是打算把它送給孔氏那小子了?” 高羽艾立刻就搖搖頭,不知為何腦海里突然出現(xiàn)姜夕那小孩的模樣。 商人珍藏寶物送給愛妻不過是送了一份價值高的傍身之物,可如果不想讓珍寶蒙塵應(yīng)該交給能駕馭得了的能人才行。送給孔氏?那可真是暴殄天物了。 又聊了幾句老頭乏了高羽艾伺候他躺下就回了房,這時姜夕已經(jīng)睡熟了,高羽艾搓熱了手拉開被子給她揉藥酒。小姑娘可能是受了疼皺眉哼唧了幾聲,不知為何高羽艾只覺得越來越熱還寬了衣,可小姑娘睡夢中的一句軟糯囈語讓她整個人又燃燒起來了。 “嗯……好jiejie……” 孔氏求愛不成第二天上工就拉走了那個女工,他砸了那女工不少的銀子,女人當(dāng)場就從了他。這種能用錢買來的痛快感讓他上癮,他不僅僅常常喬裝流連妓院還養(yǎng)了好幾個外室。心被眾多女人分了去他對高羽艾的愛慕也隨之減少,認真的重新考慮了衛(wèi)郎的建議。 他依舊堅持著說不能攆走發(fā)妻,而且他不會動手,頂多瞞下事不報官,剩下的讓高羽芝夫妻倆自己想辦法。 又過了幾年高父壽終正寢,高羽艾回家守孝商鋪的所有事都交給了孔氏。 衛(wèi)郎偷偷見孔氏,笑說:“怎樣,現(xiàn)在大權(quán)在握舒服嗎?可你只有這一陣子的瀟灑時光,等高羽艾再回來你還是得做個小伙計?!笨资弦怖湫茁暎斑€要靠侯爺?shù)膸鸵r才能助我奪下高家。” “好說,好說。” 高羽艾病了,病來的又快又怪??资铣盟×税l(fā)賣了老仆給她身邊換上一個啞巴丫鬟,因為賤奴不識字,他怎么苛待發(fā)妻都不會被說出去。他將高羽艾安置在偏僻的院落,怕被人指責(zé)他對外說是因為要動工建個新庭院,給高羽艾養(yǎng)病用的。 請來修建庭院的人正是已小有名氣的姜夕。 她長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哪怕年輕氣質(zhì)卻很沉穩(wěn)。當(dāng)年借住,后來她長大些就和高羽艾分開住了,她越長大高羽艾就越同她生分,別說同榻而眠就算是一桌吃飯都冷淡著她,回避她的目光。有時她恨,自己要是永遠都是個孩子該多好,那樣jiejie就能一直疼她。 骨子里的自尊讓她十六歲那年搬走了,她沒有分化是中庸女子,一切穩(wěn)定下來再不能厚著臉皮賴著對她冷漠的jiejie。 孔氏請她來很熱絡(luò),滿口的小先生叫著,衣食住行全包。 “你也知道,你高jiejie病了,我這心里啊像碎了似的。就想著給她建一個能看繁花能看朝陽落日的庭院,畢竟她已經(jīng)不能到處走了,既然在家養(yǎng)病也讓她養(yǎng)的舒心點。” “我明白,為了jiejie,這次我分文不取,就是工程方面還要靠姐夫?!?/br> 孔氏笑起來,“這可不行,該給還是要給。對了小先生,匠才還需名聲旺,別看我小小商人建個庭院沒什么的,但侯爺他剛置辦一座莊園……” 年輕的姜夕瞪圓了眼睛,機遇不是時時都有的,她能建莊園就可能建侯府,以后,王府,甚至……皇宮! 姜夕站起來對著孔氏深深一拜,“多謝姐夫,姜夕明白!” 夜里姜夕留宿高府,看著熟悉的布局她多有感慨。因為高羽艾病了不見客,白天姜夕沒去打擾,可到了晚上她想偷偷去看jiejie一眼。 等她剛走進這偏僻的小院里就聽見夫妻倆在吵架,高羽艾悲痛的哭聲傳出來,“這哪是父母留下的寶?這分明是害人的物!”姜夕聽的心痛不已,她想不顧禮節(jié)就沖進去護著jiejie,可白日的對話讓她的腳跟生生釘在原地。 侯爺?shù)那f園,以后,王府甚至皇宮…… 他們是夫妻,吵架而已,她不該多事的…… 她像被什么惡魔追逐一般瘋狂的跑回了客房,她胸口疼的仿佛要將她撕裂,巨大的悲痛和自責(zé)的折磨讓她呻吟倒地。方才她才知對jiejie在意——到底是什么。想通的她滿臉的淚痕,后悔,太后悔,她又跑出去打算去jiejie那看看,她病了不該哭的那么狠。 路上撞到了孔氏,他臉色白得嚇人滿頭的汗手里抓著一幅卷軸可卻是斷掉的一半,他身后跟著兩個男子扮成的丫鬟一臉兇相卻穿著衣裙。被姜夕一撞他嚇得險些跳起來,定睛一看是姜夕,他又趕忙說:“你高jiejie叫你過去,小先生快去?!?/br> 姜夕沒和他多言一路跑去,等到了高羽艾的房間發(fā)現(xiàn)沒有她想象中的一片狼藉,滿室的燭光明亮,地上躺著碎了的碗盞周圍的液體散發(fā)出難聞的氣味。高羽艾身穿不常有的華服頭戴金玉釵,精致的妝容不見半點病色,當(dāng)真如天仙一般。 她正在修剪桌案上的卷軸,邊緣的斷口被整理的平整。一旁的啞巴丫鬟在無聲的哭泣。 見姜夕來了高羽艾說:“本來想著這卷正好送給你,讓你畫一幅長卷的雅畫。我知你學(xué)工難平心中志,想送你這物讓你以寄豪情??墒茄剑犅勀銇砹宋覄偡鲞@件寶物那廝就來搶,毀了呀?!彼f話時只看著桌案,笑著。 “不過斷了就斷了,jiejie我私心一回,夕兒畫我的人像可好?” 姜夕的心頭堵住了,鼻子喉嚨皆堵住了,她聲音嗚咽,“jiejie,對不起……” “動筆罷?!?/br> “jiejie……對不起……” “啞娘,再燃兩根蠟燭?!?/br> “jiejie……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這夜過后人們聽說高家大小姐病重垂危,啞巴丫鬟急得直拍大門,可是始終不見高府有人出門求醫(yī)。萬幸的是,沒過多久高家大小姐又照常生活只不過獨居起來不見人了。 姜夕內(nèi)疚覺得無顏面對高羽艾,那夜作畫是她最完美的作品,可惜她不敢?guī)ё咭矝]那個臉面帶走。因為畫里的jiejie,她滿眼的柔情,絕色的容顏身段都不及那雙癡情的眼。她懂的太晚,也沒資格回應(yīng)。 最是懂事的姜夕竟然沒及時懂情。 她走后聽說jiejie病重急得請了郎中,可還沒到高府就被攔了,孔氏讓人帶話說高jiejie已經(jīng)好了不見陌生人讓她別搗亂。 那夜她走之前,jiejie對她說:“姜夕,我等你來看我。我留這,只是為了等你。” 可姜夕沒臉見她,尤其侯爺請她建造莊園之后更是沒臉去見。這一逃避,就是終生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