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看了看這邊，走進了深處。

    “帶保鏢的話，出門的她是不是更需要??？”

    “jiejie的話就不用擔(dān)心了?！?/br>
    嗯，對她說話會有回答。但她的氣氛明顯地表達(dá)了“不許煩我”。

    還是放棄吧，艾因雷因沉默下來。發(fā)現(xiàn)在稍有些距離的地方有個沙發(fā)，走過去坐下。

    （看來要無聊了。）

    畢竟平時的生活是日夜顛倒型，所以在早上起床就很困。

    雖然緊繃神經(jīng)的話有好幾天不用睡覺的自信，但像現(xiàn)在這種什么都沒有的狀況會讓人松懈。

    他也有發(fā)生問題就能在一瞬間醒來的自信。

    所以艾因雷因就不客氣地閉上了眼睛-_-“

    眼前是一片黑暗的空間。

    （是夢嗎……。）

    進入加魯每達(dá)前做的夢也是這種開頭。又來了，抱有這種想法艾因雷因注視著將會展現(xiàn)的情景。

    但是突然出現(xiàn)在只有黑色支配的空間的不是荒野，也不是闊步于其上的會移動的城市，而是一個人物。

    “……啊？”

    是個戴著酷似狗的獸面的男人。這個人物，獨自一人站在黑色空間之中。

    “你是……迪克嗎？”

    即使藏住了面孔，艾因雷因也不會忘記他的高個和印象深刻的紅發(fā)。他應(yīng)該就是在有可能是未來的地方遇到的青年。

    “怎么啦？結(jié)果還是被fa吃掉了？”

    在城市中看到的面具和現(xiàn)在的迪克一樣已經(jīng)變成了獸形。如果那只面具真的是fa的話，就是這么回事。

    獸面的迪克什么也不回答。

    那是當(dāng)然的。因為這是場夢。艾因雷因并不了解迪克。因此也不會知道他在這種時候會說怎樣的話。

    所以，壞心眼地作出了這種提問。

    “說來，為什么你會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你應(yīng)該是未來的人類吧？”

    不會有回答。這樣想著。他也不知道迪克是不是真的被fa吞掉了。即使如此他認(rèn)為迪克帶著獸面是因為迪克不可能擊敗fa。

    但是，迪克卻回答了。

    “時間在零領(lǐng)域中沒有意義。然后……?！?/br>
    艾因雷因回想不起那聲音是迪克的，還是fa的。

    更令人吃驚的是，迪克一瞬間就移動到了艾因雷因的跟前。

    “零領(lǐng)域，就在這里?！?/br>
    迪克抬起手臂，用手指按住了艾因雷因的眼帶。

    微弱的聲音波紋般震動了周圍的黑色。

    跟著，艾因雷因醒來了。

    看來沒過多少時間。作為證據(jù)延伸到庭院中的樹林的影子一點都沒有移動。

    只是，妮麗絲沒有閉上眼睛。

    本來放在膝蓋上的手現(xiàn)在放到了桌子上，正在挑戰(zhàn)堆起來的書。艾因雷因是因為這個聲音睜開眼睛的。

    （差勁的夢啊。）

    艾因雷因搖了搖頭，揮走夢的殘渣。

    妮麗絲用手指劃著學(xué)術(shù)書的書脊上的書名，選了一本抽出來。翻開找到的書頁后盯了一會兒，然后抽出下一本書重復(fù)同樣的動作。

    連綿不斷地重復(fù)。

    以這種不像認(rèn)真學(xué)習(xí)的行為，一個接一個拿起書翻開頁數(shù)，合上，下一本。

    在艾因雷因的注視下，除了吃被送來的飯菜，妮麗絲一直重復(fù)著這個作業(yè)。

    在桌子的邊上堆起用過的書，傭人把它換成新的一堆書。妮麗絲又開始攻克那些書，全部用完后又運來新的一堆。

    就這樣重復(fù)了四次后，突然地結(jié)束了。

    “我要休息一會兒?！?/br>
    妮麗絲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后，說完就走進了里面的臥室。

    “搞什么?。俊?/br>
    艾因雷因歪起脖子，但收拾書本的傭人什么也沒告訴他。

    傭人走后，艾因雷因被一個人留了下來。他是不允許進入臥室的，艾因雷因走到露天陽臺后，胳膊靠在欄桿上望向樹林。

    身體自然地點燃了香煙。

    突出充滿了肺部的紫煙，回想起以前的事情。那是自己還是個正常的學(xué)生的時候。學(xué)校要坐車花一個小時才能到達(dá)。

    不是那種有校服的高級學(xué)校。不在城市的中心部，而是建在比城市還要大的農(nóng)業(yè)區(qū)的學(xué)校。考慮到上學(xué)學(xué)生的移動范圍學(xué)生人數(shù)驚人地少。

    有一個像妮麗絲一樣難以取悅的女生?？上]有她那么漂亮，但也不能說不可愛。就是那種中間的女生。

    對當(dāng)時的艾因雷因來講，她是個不好接近的女生。并不是因為有種對向往的異性的想法，而是她在性格上似乎在回避著他人。不止是大部分男生，連女生也有同樣的看法吧，沒有人積極地靠近她。

    基本上不離開自己的座位，擺著一副晦澀的表情看書。不知道她看的是什么書。因為她的書總是帶著不適合女孩子的黑色書皮，同時，沒有人有興趣知道她看的是什么書。

    她在班級里是一個風(fēng)景畫。題名，讀書的女孩。一定會加上這種平庸的題目。那將會是沒有要對他人表達(dá)的東西，在畫廊中不會被任何人發(fā)現(xiàn)其存在的，存在感稀薄的畫吧。

    到畢業(yè)為止，和她連個像樣的交談都沒有過。直到畢業(yè)她都在晦澀著臉看書，然后就這樣畢業(yè)了。

    艾因雷因沒有過被她吸引過的經(jīng)歷，而且因為尼爾斐尼亞的消失事件沒有在乎她的余力。

    （那個女孩，不知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妮麗絲讀書的樣子沒有她那么安靜，應(yīng)該說是很吵，但看著那樣的身影，艾因雷因的腦海里忽然回想起了讀書時代的自己。沒有特別開心記憶的學(xué)生時代。關(guān)于她的事情也是，到剛才為止忘得一干二凈。大概她也沒有記得艾因雷因吧。也許會記得他是個失去了meimei的可憐男生。就像在艾因雷因的印象里她是個晦澀著臉讀書的女孩一樣。

    關(guān)于她的記憶中沒有任何苦澀。一邊平淡地把玩回憶，艾因雷因把吸完的煙頭丟到了草坪上。負(fù)責(zé)掃除庭院的自動機器撿走了它。

    這時忽然發(fā)覺。

    “為什么我會在吸煙啊。”

    莉莉絲在傍晚前回來了。妮麗絲迎接了保持清秀面目出現(xiàn)在入口處的莉莉絲。

    看來早晨出現(xiàn)的情景不是夢。

    “你回來啦?！?/br>
    “我回來了。多虧了妮麗絲我被救了?！?/br>
    “是么，太好了。”

    艾因雷因從遠(yuǎn)處注視著微笑著交談的雙胞胎。她們的樣子簡直是隔著鏡子看著對方一般一模一樣，有種相處融洽的姐妹的氣氛。

    但是，不到一小時，莉莉絲就打扮成第一次見面時的模樣出現(xiàn)在妮麗絲的面前。

    后來出現(xiàn)在只為了喝茶而存在的空間的莉莉絲，和剛才的有些保守的淑女式走法變成了充滿自信的模特式的態(tài)度做到了妮麗絲的面前。

    “真是的，是誰想出了考試這種麻煩的東西啊。”

    對著肘部靠著桌子上以表示疲倦的莉莉絲，妮麗絲露出了苦笑。

    “你要靠考試的分?jǐn)?shù)來彌補不足的出席次數(shù)，所以這是沒辦法的。”

    “學(xué)習(xí)什么的會有什么用啊。”

    “不是沒有用，而是因為你不去用。要好好地用才是重要的?！?/br>
    “那干嘛不這樣教我們啊?！?/br>
    “人的生活方式有很多種嘛?！?/br>
    “哼?！?/br>
    賭氣地樣子拿起陶瓷杯子。妮麗絲疼愛地看著她。

    “那么，今晚也要去嗎？去交涉?！?/br>
    “是的，當(dāng)然?！?/br>
    “匪幫是為了欲望流血的生物吧？我看指望了?！?/br>
    “可是，不能夠被發(fā)覺。這應(yīng)該是共同的認(rèn)知。我們的情報不足。為了彌補這點這么做是必須的?！?/br>
    “但是你也知道吧？”

    “……?！?/br>
    莉莉絲往茶杯中丟進茶匙，看著波紋。她的臉上貼著笑容?；蝿又L睫毛眨動的眼睛，仿佛在蔑視一樣盯著水面。

    她在冷笑。

    “大部分人都是演技粗劣的演員?！?/br>
    “可能確實是這樣，可是，正因為如此我想才能做點什么。”

    “正因為如此，嗯。你的希望也許和你很般配。”

    “沒有這回事。因為你有，所以我也會有?！?/br>
    只看這個情景的話，可以說這是個優(yōu)雅的茶會吧。雖然莉莉絲的服裝適合夜晚的城市，但她的舉止有某種被洗練的東西。妮麗絲則仿佛和風(fēng)景融為一體了。像是為了這個地方出生、成長的，名為“大小姐”的生物就在這里。

    可是，為什么妮麗絲的背后看起來有一抹寂寥，而莉莉絲的背后則飄動著諦念？

    （而且在說什么根本就聽不懂。）

    匪幫是粗劣的演員？通過昨晚的事件就明白他們害怕巡視官的到來。是不是這個城市里，或是匪幫之間存在著某種被巡視官知道后會出動軍隊的秘密？

    （……沒法想象。）

    看來有必要和多米尼奧進行一次聯(lián)絡(luò)。

    （可是在那個為止的話沒辦法使用無線聯(lián)絡(luò)啊。）

    雖然城市之間何以通過地下的通信線互相聯(lián)絡(luò)，但是現(xiàn)如今是無法進行長距離的無線聯(lián)絡(luò)的。

    因為支配天空的極光會擾亂通信電波。

    按照計劃如果艾因雷因他們不返回的話，艾爾米會找個時機進入城市。不知到了那時多米尼奧會不會跟著一起來，但艾爾米會有詳細(xì)調(diào)查城市異常的方法吧。

    （只要艾爾米能達(dá)到她的目的就行了。沒有深入的必要……吧。）

    加魯每達(dá)市的亞空間增設(shè)機沒有問題的話，或是艾爾米完成修理的話，就可以離開這個城市了。

    眼前的兩個人，對艾因雷因來講只不過是這種程度而已。和學(xué)生時代的那個女孩一樣。即使外表有些好看，早晚會埋沒在記憶之中的。

    她們只是在富裕階層的優(yōu)雅中抱有問題罷了。那個女孩也是，也許在教室里的一人讀書中抱有某種問題。

    是否發(fā)覺了這一點，只不過是這種程度的差距罷了。

    “所以說，你。”

    莉莉絲對站在妮麗絲身后的艾因雷因說。

    “今晚也交給你咯?！?/br>
    艾因雷因默默地點頭。

    夜晚，艾因雷因最為保鏢和妮麗絲一同乘上高級轎車。

    紗耶在房間里等候。莉莉絲她們似乎也認(rèn)為紗耶不適合做危險的工作，也就沒有追究什么。

    艾因雷因身穿的風(fēng)衣里裝好了紗耶交給他的槍。

    紗耶還沒有要睡覺的征兆。要說在這種狀況下和紗耶分開是不可能沒有不安的，但就算想說服那對雙胞胎讓紗耶同行估計她們也不會理睬。

    （哎，應(yīng)該沒事吧。）

    沒有根據(jù)。但也只能這樣說服自己了。

    如果能偷聽到今晚的談話的話，也許能夠找出紗耶無法入睡的理由。

    “哪，不會今晚也要去和上次一樣的地方吧？”

    “怎么會呢?！?/br>
    保鏢數(shù)量和昨日一樣。守護妮麗絲乘坐的車的前后前進。也許是考慮到再增加人數(shù)會招來對方的戒備，總之她沒有增加的意思。

    （太粗心了。）

    不可能不記得昨晚的事情吧。

    閉目端坐在眼前的妮麗絲至少在表面上沒有表現(xiàn)出膽怯。

    有膽量……本應(yīng)該這樣評價她，但艾因雷因卻對此感到莫名的不自然。

    妮麗絲透徹的表情上，看不出她還在意昨天發(fā)生的事。不可能忘記了。這一點從白天的與莉莉絲的對話中能夠表明。剛才對艾因雷因說的話也是。

    （讓人不自在。）

    帶著這種氣氛，艾因雷因注視著睡著一樣閉上眼睛的妮麗絲。

    交涉變成了爭執(zhí)。

    聽起來像是在爭執(zhí)。

    被排除在外的艾因雷因只能透過厚厚的木質(zhì)門對面，聽見語氣粗暴地叫嚷著什么的男人聲音。

    受到這種待遇，不知妮麗絲現(xiàn)在會是什么樣的反應(yīng)。

    有幾個人監(jiān)視著在門外等候的艾因雷因等保鏢們。他們威脅的視線表達(dá)了稍有奇怪的動作就立刻開槍的氣氛，同時也有“快那樣做吧”的挑釁意味。

    在這種環(huán)境下，艾因雷因集中精神傾耳聆聽。如果在門的那頭聽到槍聲再行動就晚了。感覺到有拔槍動作時，或者有新的人進來的時候就得行動。

    從這個位置要趕上決定性瞬間，必須具備這種程度的聽力和敏捷。

    （面對這種狀況真能保持平靜。）

    艾因雷因被強化的聽力，只聽到妮麗絲以平靜的口氣說著什么。也聽得出來她這種態(tài)度讓對方惱火。

    （嘛，要是被女兒那種年齡的小孩對等對待的話，也沒辦法不生氣啊。）

    匪幫的女孩，即使是個頭目的代理她的年齡只不過是個學(xué)生。要和這樣的小孩對話，小看她或是不耐煩地應(yīng)付也是一種正常的反應(yīng)。

    看來妮麗絲沒有被小看。但是，正因如此才會讓對方感到不耐煩的吧。

    光從聲音能判斷出這些就算好的了。

    粗暴的聲音逐漸變得更厲害了。這表明只要妮麗絲一說什么，她的話只起到火上澆油的作用。

    而隨著音量的加大，艾因雷因的緊張感也在提高。

    殺氣在集中，危險的氛圍就要達(dá)到它的高潮。

    （啊，這可不行。）

    在房門里面好像有人踢倒了椅子，那個人應(yīng)該是站起來的吧。

    在這個時候，艾因雷因已經(jīng)握住手槍，拔出，扣動了扳機。

    槍聲在一瞬間連續(xù)想起。右手的槍口對著門，左手的槍口對著在艾因雷因周圍試圖阻礙他的人們噴火。

    未等確認(rèn)結(jié)果艾因雷因就踢開門。準(zhǔn)備向妮麗絲拔槍的人已經(jīng)倒下，在他周圍的人們也已走向了相同的命運。

    木然而立的人們中間，表情仍然冷靜的妮麗絲對一直坐在椅子上的匪幫干部們放言道。

    “現(xiàn)在不是我們該互相爭斗的時候。而是應(yīng)該盡早找出正確的對策之時。至少這一點請你們要知道?！?/br>
    都到了這種地步，妮麗絲竟然還要試圖說服對方。舉起槍的艾因雷因?qū)λ裏o語了。

    “那種對策根本不需要。礙事的話做掉就行了?！?/br>
    看來到了這種地步，還有人能說出這種話。

    “對方是比我們要打的多的組織。一旦打起來一定會輸。你們也明白的吧？”

    “不明白的是小姐你吧？”

    那個男人應(yīng)該就是這個匪幫的頭目。雖然他是木然而立的人之一，但已經(jīng)恢復(fù)了冷靜。

    部下們從其它房門出現(xiàn)并包圍了男人。到了這時，妮麗絲的保鏢們也終于出現(xiàn)了。

    “你真的以為我們怕死嗎？”

    “是的，我就是這么認(rèn)為?！?/br>
    妮麗絲清楚地回答了頭目，點頭。

    “那么，請你們好好考慮?！?/br>
    在一觸即發(fā)的氣氛中，妮麗絲站起后優(yōu)雅地鞠躬后離開了。艾因雷因把頭鎮(zhèn)交給保鏢們，跟著離開房間。

    匪幫們沒有追出來。

    “真夠亂來的?！?/br>
    艾因雷因?qū)氐杰噧?nèi)松了一口氣的妮麗絲說道。

    “明知是亂來，但我必須要讓他們明白?！?/br>
    妮麗絲振作起發(fā)青的表情。

    為什么，這樣的少女要拼了命去阻止匪幫間爭斗的發(fā)生呢。

    “搞不懂?！?/br>
    “你說什么？”

    “你這樣做的理由啊?！?/br>
    “……?！?/br>
    “看那個豪宅，你們地兒好像有很大的力量。所以，組織起匪幫的也許就是你們吧。但是我搞不懂為什么要用語言而不是力量。而且，這不是你的工作，應(yīng)該讓老大來辦吧？”

    可是艾因雷因到現(xiàn)在還沒有見過老大。

    這么大的組織不可能讓一個孩子來管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早就被周圍的其它組織聯(lián)合瓜分了。

    但是電視上從沒播放過這么大條的新聞。

    “祖父他，目前臥病不起。親屬只有我們。而且……?！?/br>
    說到這里，妮麗絲直直地看向艾因雷因。

    “難道我不可以這樣做嗎？”

    “……不是不可以啦?！?/br>
    “既然是這樣，請你不要說話好好工作。”

    “是是是。”

    妮麗絲對聳肩的艾因雷因投來險惡的目光。

    確實，這里沒有艾因雷因說話的份吧。

    但是，不知讓她如此頑固地組織爭斗的真意是什么？艾因雷因?qū)Υ烁械搅艘稽c興趣。

    03無本能者

    自從艾因雷因離開已經(jīng)過了一個星期。

    “嘛，時間上已經(jīng)足夠了吧?！?/br>
    “你沒考慮他已經(jīng)死了的可能性呢?！?/br>
    察覺到那種氣氛了吧，多米尼奧苦繃著面孔對站在門前的黑貓說道。

    “……如果那兩個人死掉的話，我的工作也會變得很麻煩的吧?！?/br>
    “到時候洗手不干就行了。”

    “這個提議不錯哦?！?/br>
    艾爾米的語言中根本感受不到真誠，這讓多米尼奧繃著的臉更崩了。

    “你難道希望他們死嗎？”

    “我僅剩的一點良知至少還能讓我睡不安穩(wěn)的?！?/br>
    “這樣的話，還是不要期待那種事比較好?！?/br>
    聽到從黑貓傳來的竊笑，多米尼奧別開了視線。

    外頭靜靜地下著雨。只有蟲子的鳴叫聲穿過為了換氣打開的窗戶進入車內(nèi)。

    食物還很充足。水和電力也是。但是，這些儲備也是有極限的。那不會增加而是會減少的。要考慮到艾因雷因已死的可能性下定決心移動到其他地方的話，差不多該行動了。

    但是，多米尼奧卻沒有這樣行動。

    這就是他的良心之所在，但不離開此地的同樣也是現(xiàn)在的他。

    “不知道危險的真面目讓人不爽?！?/br>
    多米尼奧從廚房拿來紙袋后，在黑貓專用的盤子里放進了少量。往這里加點水的話就能完成方便貓糧了。黑貓從門前走了過來把臉埋進了盤子中。

    “艾因雷因他們不回來，說明危險在那邊?！?/br>
    “危險這種東西，到處都有哦?！?/br>
    黑貓在吃著貓糧。聲音來自于它額頭上的寶石。

    “但是，紗耶能這么早就察覺到危險還是第一次。就算是fa的時候也是進城后才有反應(yīng)的?！?/br>
    “說的也是。”

    表示同意。但是，艾爾米不會對那個危險想太多。不明身份的危險。由于用來判斷的材料太少了，在這里想多少都是白搭。

    既然不明白，那就去能弄明白的地方。這就是研究者的作風(fēng)吧。

    “可是你沒有認(rèn)真思考的樣子啊?！?/br>
    多米尼奧已經(jīng)注意到了艾爾米的這種態(tài)度。好像藏在黑貓中的自身的本體被曝光了似的，艾爾米在寶石中的亞空間內(nèi)作出吃驚的表情。

    “因為再怎么思考也不會得出答案?！?/br>
    “不對。你沒有思考。因為，你們和常識的差距太遠(yuǎn)了。”

    寂靜的細(xì)雨吸走了多米尼奧的低語。

    “什么意思？”

    “不懼怕死亡。多么勇敢的詞匯啊。但是，你們是不同的。你們并不是深知死亡的恐怖并擺脫了它。你們只是誤認(rèn)為自己已經(jīng)超越了死亡。多以才會對危險這么麻木。聽好了，感到危險就逃跑。這才是正常的生物的反應(yīng)?！?/br>
    “怎么還能是正常呢?！?/br>
    現(xiàn)在的艾爾米可是個受到異界侵蝕的一介異民。雖沒有渴望得到長生不老，但她的模樣自從制作亞空間增設(shè)機以來從沒有過衰老的跡象，連體力的衰退也沒有。

    異民化后艾爾米變成了這幅模樣。但是，變成現(xiàn)在丑陋的樣子之前艾爾米就已經(jīng)是不老的了。

    自從制作了亞空間增設(shè)機，自從受過出現(xiàn)的零領(lǐng)域的洗禮后艾爾米就是一個異民。

    不想死也許是生物的本質(zhì)**望，但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所有的異民都會變成長生不老的?？墒牵两裼龅搅水惷駛冊趹?zhàn)斗中死亡了。也許不會老去，但并不是不會死。

    那個時候艾爾米期望的是什么？從心底希望的是。

    永遠(yuǎn)從事研究。

    應(yīng)該就是這個沒錯。因此艾爾米不會衰老并活到現(xiàn)在。

    但這并不等于被保證了永恒的美貌。首先，人類的rou體從它的功能來講并不適合永遠(yuǎn)活下去。即使變成了異民這一點也不會改變的。

    所以，這時發(fā)生的扭曲體現(xiàn)到了她的外表上。

    “我是作為我的愿望修理著亞空間增設(shè)機?？刹皇菫榱苏x感或是發(fā)明者的責(zé)任。所以我要去。會有危險什么的，我早就知道了?！?/br>
    沒有多米尼奧的回答。他的臉上貼上了無法理解的苦惱。

    靜靜的細(xì)雨助長著無言的時間。

    破壞這片寂靜的是，來自窗外的一臺發(fā)動機聲。在這個地方停留了幾天明白的是，駛往加魯每達(dá)市的車輛數(shù)比其他地方要少。說白一點，除了來自農(nóng)業(yè)區(qū)的貨車以外，這還是第一輛。

    貨車和長距離移動用車輛的發(fā)動機聲是不同的。

    而且，車外傳來的發(fā)動機聲，?？吭诙嗝啄釆W他們旁邊的車聲有些耳熟。

    “難道是……?！?/br>
    “那里的車輛，如果有車主的話回答姓名和身份證號碼。我是巡視官，凱爾尼斯?薩巴?！?/br>
    設(shè)置在車外的擴音器在雨霧中播放出爆音。

    多米尼奧立刻往終端輸入對方說出的身份證號。確實是巡視官的凱爾尼斯?薩巴。

    “竟然有兩名巡視官來到同樣的地方，真巧啊?！?/br>
    “真是?！?/br>
    把到剛才為止的交鋒拋到腦后，多米尼奧的手伸向了擴音器的話筒。

    “這里是巡視官多米尼奧?利古扎里歐。身份證號碼是……?！?/br>
    “明白了。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問題？”

    “因機械故障停車了。已經(jīng)有了恢復(fù)的辦法，不用擔(dān)心。”

    “知道了?，F(xiàn)在我要到車外。”

    聽到凱爾尼斯的這句話后多米尼奧也放下了話筒，拽出了雨衣。

    房車的車身把雨霧變成了蒸汽。透過雨衣感受不到雨滴的敲打，但沒有遮擋的臉只是站著就濕透了，頭發(fā)因濕氣變重。

    凱爾尼斯已經(jīng)站在外面等著多米尼奧。

    “離開首都以來，我第一次和同僚見面?！?/br>
    來握手的凱爾尼斯，和擴音器中的聲音一樣還很年輕。剪短的金發(fā)之下的臉上露出陽光的笑容。

    “新人嗎？”

    “是的。半年前剛完成訓(xùn)練課程?！?/br>
    根本不在乎這種鬼天氣，年輕從凱爾尼斯的全身照射出來。多米尼奧覺得那太刺眼了。那是個相信正義的年齡，和眼睛。

    不得不想起自己也曾有過這樣的時代。

    “多米尼奧先生是要前往加魯每達(dá)市嗎？”

    凱爾尼斯詢問道。巡視官在前往下一個城市前會聯(lián)絡(luò)首都，決定所前往的城市。這時會為了不讓巡視官前往同一個城市進行調(diào)整，但是這次好像發(fā)生了調(diào)整失誤。偶爾會發(fā)生這樣的失誤。

    “看來是調(diào)整上的失誤。”

    “好像是啊?！?/br>
    雖然能見到同僚讓人高興。但失誤是沒法歡迎的。首先，要延長前往下一個城市途中的無聊這點實在不能接受。

    他就擺著一副那種表情。哦有點不對，以前的自己也是這么想的。

    “這邊的修理還要花一點時間。這里就讓給你吧。以防萬一能不能分給我一些食物？”

    “既然是這樣，我很樂意?！?/br>
    凱爾尼斯以一種蹦蹦跳跳的步伐回到自己的房車中。

    在視野的一角看到了消失進雨霧中的黑貓。

    “真是的……看來是不能理解凡人的想法啊?！?/br>
    多米尼奧對溜進凱爾尼斯的房車中的黑貓發(fā)出放棄的嘆息。

    “久等了。”

    搬來滿滿一箱方便食品的凱爾尼斯，絲毫沒有覺得自己是凡人的樣子。他那年輕的光芒里充滿了對于巡視官是個萬里挑一的職業(yè)的自尊心、驕傲和對自己能力的絕對自信。

    讓人感到苦澀的感想。

    那樣的東西，多米尼奧已經(jīng)沒有了。

    ******

    妮麗絲還在繼續(xù)她孤獨的奮斗。

    每個晚上，妮麗絲都會造訪匪幫進行交涉，而回答她的卻只有毫無感覺的回應(yīng)或是激烈的拒絕。

    今晚也是……。

    “喂，不覺得很空虛嗎？”

    在翻倒的高級轎車車腹旁聽著槍林彈雨的聲音，艾因雷因向妮麗絲詢問道。

    “不會?！?/br>
    即使是這樣，妮麗絲仍表情毅然地斷言。

    其他保鏢都被剛遭到襲擊時飛來地火箭炸飛了。妮麗絲所乘坐地車被卷入爆炸而翻車，艾因雷因打下了緊接著飛來的另一枚火箭彈。

    “不過用火箭也太夸張了?！?/br>
    雖說是小型的，可從沒聽說過匪幫間的火拼中會用上這種東西。可見匪幫們是真的想要將妮麗絲置于死地。

    不過之后并沒有飛來火箭。如果對方繼續(xù)使用的話，艾因雷因他們就不會有空閑在這里說話了吧。

    藏身于露出底盤的高級轎車之后，艾因雷因時不時地抬起頭進行反擊。每次反擊都能讓子彈之雨變?nèi)酢?/br>
    把他們一口氣全收拾掉也是可以的，但采取過于離譜的行動的話會被妮麗絲懷疑的。

    “人數(shù)好多啊。是不是以前交涉過的匪幫聯(lián)手了？”

    “也許是的。畢竟今晚回來的太順利了?！?/br>
    “要真是這樣的話，他們眼里你實在是太礙事了?！?/br>
    “……?！?/br>
    “哎其實我也不明白你們?yōu)槭裁茨敲磁卵惨暪?。完全可以蒙混過去呀?！?/br>
    “怎么做啊？”

    “什么怎么做……隨便藏起來不就好啦?！?/br>
    陪她去了幾次交涉后，發(fā)現(xiàn)他們對巡視官將要來這件事非常戒備。

    應(yīng)該在什么地方得到不久將要到達(dá)的情報，可是還不明白他們之所以懼怕的理由。

    看看多米尼奧就明白，巡視官的到訪已經(jīng)半形式化了。到訪的巡視官將接受匪幫的款待，除非發(fā)生重大事件都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離開。就這樣工作幾年后，退休時便誕生了億萬富翁。雖然這是因為城市之間的距離過遠(yuǎn)才創(chuàng)建的組織，可就是因為這個距離，使得沒人能夠制止巡視官們的這種不正當(dāng)行為。

    如果是個匪幫都應(yīng)該知道這個的，可妮麗絲怎么看都不像是知道的樣子。

    不僅如此。其他匪幫似乎也沒有提出這樣的方案。

    （……感覺整個城市都沒有常識似的。）

    “可是我也沒料到他們會突然聯(lián)手……?！?/br>
    滿不在乎槍聲的樣子思考的妮麗絲也是，有著與年齡不相稱的膽量。

    （又不像瑪瑪?帕帕斯那樣士兵出身，竟然這么冷靜。）

    自從踏入這個城市以來所感到的不自在，也許就是因為這種稍微不同尋常的偏差聚集起來的結(jié)果。

    如果是一兩個的話就能當(dāng)個人差距或是風(fēng)俗習(xí)慣來解釋，可在這里全盤都存在問題。而且是那種無法明確指出的，在感覺上才有的微小偏差。

    “難道是……?！?/br>
    在艾因雷因跟死不放棄的刺客們隨便對射時，妮麗絲靈光一閃似的抬頭看天，然后又開始陷入思考。

    “想到什么啦？”

    “請你安靜點?！?/br>
    “是是。”

    真是個讓人提不起干勁的大小姐啊。

    槍聲沒完沒了地響著。已分不清是開槍的聲音還是余響。說明有這么多人就為了殺死一個少女而不停地開槍。

    這是多么殘酷卻又奇妙的畫面啊。

    阻擊試圖靠近的刺客。

    “怎么會……。”

    正當(dāng)對這群糾纏不清的家伙們感到厭煩的時候。妮麗絲做出了當(dāng)天第一次的愕然的表情。

    “艾因雷因先生！”

    而且這好像是第一次被她叫自己的名字。

    “……?！?/br>
    可是，妮麗絲卻欲言又止地不說話。張開的嘴巴作出某個發(fā)音的形狀，然后變成了顯得后悔的形狀。

    “怎么了？”

    所以，艾因雷因詢問她。

    “看樣子，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麻煩的事情？”

    “……是的?！?/br>
    “所以，不是不想說想馬上離開這里？”

    “沒錯。”

    妮麗絲的表情因苦惱而扭曲了。什么事讓她這么苦惱？明明回想起第一次見面時的事情的話，就能發(fā)現(xiàn)艾因雷因在放水應(yīng)戰(zhàn)。

    “那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