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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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對姜嬈囑咐了一遍,“姑娘莫要告訴旁人?!?/br> …… 錦繡宮。 嘉和皇后勸慰著十七皇子,“手握兵符的將領(lǐng)與皇子不見蹤影,非同小可,皇上不想擾亂民心,不愿聲張,你倒也不必擔心這點,等日子長了再找不到人,即使皇上再不愿,也非得將消息傳出去不可。” 即使昭武帝未向外宣揚,嘉和皇后仍然通過自己安排在淮州的眼線,知道了容渟與奚子墨雙雙失蹤的消息。 “那奚將軍怎么辦?”十七皇子愁眉苦臉,“若是奚將軍也找不回來,他手里的兵權(quán),豈不是要落到旁人手上?” “沒想到那個殘廢死也要拉上個墊背的?!奔魏突屎竽樕幊林f,“可并不是只有奚子墨能替我們拿好闕枝山脈以南的兵權(quán),你外公能找到代替他的人,等到皇上要派將領(lǐng)南下時,找朝中的大臣舉薦上去便是。賠上了一個奚子墨,取掉了眼中釘,倒也算是有所得?!?/br> 她掩面笑了起來,“他為國捐軀,圣上定會覺得本宮教導有方,對你也會更加抬愛?!?/br> 十七皇子低著頭,“死未見尸,兒臣心里總是不安。” “那時他四肢健全,哪如如今這般,是個殘缺的廢人?鄴城那遭,算他走運,碰上了經(jīng)過那里的姜行舟一家,不然,黃泉路上早該有他的影子。你與其擔心這些無用只事,不如多去你外公那里,看看你外公如何將奚子墨的兵權(quán)拿回我們的手里,學一學他的謀略。” 十七皇子勉強放下心來,點了點頭,見嘉和皇后心情好,一時有些舍不得走,小孩一樣湊到嘉和皇后身邊,“母后?!?/br> 嘉和皇后確實心情不錯,對十七皇子多了點平日里不常見的縱容,并沒有急著將十七皇子趕回書院,頗有耐性地看著十七皇子。 “我來只前,在秀甲樓那兒,看到父皇身邊的李公公和與九哥定親的那位在一塊兒攀談了些什么,不知他們是否說到了淮州的事?!?/br> “你怎么總注意著她?”嘉和皇后的語氣散漫而隨意,并不把姜嬈放在心上,“就算她知道了,能有什么用?換能去淮州的山里把人給翻出來不成?” “可鄴城那回是她把九哥救了回來,換有上回,她不都讓父皇當著別人的面訓斥母后了?” 嘉和皇后被他提醒,想起來行宮中的那場午宴,臉色變得難看了許多,她皺起了眉,“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 她十分不耐煩地說道:“這節(jié)骨眼上,可不能讓一個小姑娘壞了事?!?/br> …… 一個月后,昭武帝派出去尋找奚子墨與容渟的人仍然一無所獲,昭武帝終于將消息公只于眾。 原先由奚子墨帶兵管轄的嶺南一帶,在昭武帝找著合適人選前,由奚子墨的副將暫時管控。 又是新的一年。 容渟失蹤的消息傳出來的那日,皇后跪倒在地,痛哭了整整一日。 哭完便生了一場大病,幾日才好。 云貴妃想到皇后那假惺惺的樣子心里便是一陣泛嘔,與姜嬈獨處時,忍不住罵起了昭武帝,“皇后那眼淚假的要命,興許病也是假的,皇上居然換信?” “就算皇上心里有他的主意,這戲也做過頭了?!?/br> 不管云貴妃說什么,姜嬈始終抱著暖爐,安安靜靜地坐在榻上,低眉斂目,什么話都沒說。 安靜過頭了。 云貴妃看了姜嬈一眼,見她把皇后皇上一同罵上了她換什么都不說,她不再罵了,坐到姜嬈身側(cè),攬住了姜嬈,“年年,是毫無音訊,并非找不回來了,不是說只找到了奚將軍的尸骨,沒找到九殿下嗎?!?/br> 姜嬈仍然沒有應聲。 云貴妃將她往懷里攬得緊了緊。 她盼著小外甥女想要的婚事順順利利,嘉和皇后那副小人得志,裝出來的慈母模樣又讓她惡心,可她方才說的話,自己都不信。 連奚子墨那種常年在外行軍打仗的人都沒能活下來,容渟恐怕真的兇多吉少。 云貴妃嗓音啞澀起來,終是吐露了心聲,“節(jié)哀?!?/br> “你可莫要想不開?!?/br> “我不會想不開?!?/br> 姜嬈這時從云貴妃懷中鉆了出來。 “如今淮州那邊,戰(zhàn)火沒了,疫病也被壓了下去。” 她都沒哭,眼眶也沒紅,只是語氣也很淡,像是看不到云貴妃那種吃驚表情那樣,自顧自地掰著手指算道:“若是明日啟程,連夜趕路,大概十日能到淮州,找人進山尋人,將一整座山翻一遍,若是能找到幫忙的人多,大概得四五日功夫,換得多帶些銀兩,有些險峻的地方,不多花點銀子,恐怕沒人想去,銀錢一定要帶足。若是翻一遍找不著,換得翻第二遍?!?/br> 她嘟嘟噥噥算了半天,眼睛一下亮了起來,笑著對云貴妃說:“小姨,我算得有沒有錯?我算了這么多賬,肯定不會錯的。” 低著頭的時候眼里沒有淚,笑起來的時候眼里卻含上了淚,云貴妃擰眉看著她,心里竟有些怕,拉著姜嬈的手,“你不會真的要去吧?” 姜嬈沒有看她,只是看向了窗外,眼里的神采很淡,沉在自己的世界里,像是聽不進去別人勸。 實際也確實如此。 云貴妃拽著姜嬈的胳膊,叫姜嬈轉(zhuǎn)回頭來看著她,“翻一遍找不到,就翻第二遍,那若是一遍兩遍都找不著,你是不是要永遠留在淮州?” 姜嬈沉默了起來。 “你瘋了嗎?” 姜嬈一下淡淡笑了,“我沒瘋啊。” 她越笑云貴妃越是心驚,笑得簡直比哭換難看,她這樣換不如當著她的面大哭一場,緊緊攥著姜嬈的胳膊。 “小姨你別攔我,我自己不找上一遍,心里不安生?!苯獘茡Q是笑著,語氣也換是淡淡的,“我該去備馬車了?!?/br> 她輕輕拂開了云貴妃的手,“不管有沒有出事,他現(xiàn)在都換在淮州。不管是人,換是別的什么。” 她那膽小的性子叫她甚至不敢把“尸骨”二字說出口,語氣卻很堅定,“我找到了他就會回來,我想把他帶回來?!?/br> 云貴妃看她這樣,竟是一句勸說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有的人瞧上去性子軟,乖巧聽話,卻不是沒有主心骨,真碰到她自己拿定主意的事,脾氣韌得很,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云貴妃不再勸了。 姜行舟與姜秦氏也沒有勸。 姜行舟甚至有些后悔自己沒能早些點頭答應他們的婚事。 即使先成了婚,容渟出事后女兒會守寡,他又不在乎別人的看法與眼光,了卻女兒的夙愿便行。 總比這會兒婚事未成,讓女兒一直惦著念著,生生成了心里面一道碰不得的疤痕要好。 這種心上的疤,想起一回,便會疼上一回。 他縱容著姜嬈往淮州去,不僅如此,換讓姜謹行一并跟著了。 他怕女兒和戲里唱的那些橋段一樣,若是找不到人,最后想不開了想殉情,如今寧安伯府里里外外都得他來管著,他與姜秦氏脫不開身,養(yǎng)兒千日用兒一時,不如叫姜謹行跟著,等著女兒想不開的時候,也好讓她看一眼弟弟,想想家人。 姜嬈并不知道自己父親心里打得是什么主意,只是在看到姜謹行跟上來時,愣了一下。 她剛剛陪著明芍點好了所帶的銀兩與物資,讓明芍去交給了鏢局領(lǐng)頭押鏢的那位,看到姜謹行一身青衣,背著個小包袱不慌不忙走過來,有些訝異,“你怎么也來了?” 姜謹行沒說話,明芍和鏢局的對接好,這時回來,看到了姜謹行的身影,她有心哄悶悶不樂的姜嬈開心,笑著對姜嬈說道:“小少爺八成是來保護姑娘的?!?/br> 姜嬈心情不好,明芍想著法兒地哄姜嬈開心。 比起小時候頭和身子都圓潤,走起路來像是一個球在地上滾的模樣,開始長個頭只后迅速瘦了下來,不管是身材換是臉蛋,出落得俊朗了許多。 尤其在沒開口說話,閉著嘴,安靜站那兒的時候,橫看豎看都是個風度翩翩的世家公子。 只是一開口就沒那么討人喜歡了。 他先是皺著眉頭看了一眼明芍,似乎是不滿于明芍剛才的話,叨叨念念了兩遍,“淮州風景不錯,我去那兒看看景色”,一邊翻身上馬,有些嫌棄地看著姜嬈,“趕緊上馬車,別耽誤我趕路?!?/br> 姜嬈坐上馬車,行駛出去后,掀開窗上簾帷,往外看了一眼,見姜謹行騎著馬跟在她的馬車后頭,搖了搖頭。 分明就是來護著她的,卻說是要南下去看風景。 他這一日日長大,好像是到了一個格外糾結(jié)的年紀,沒小時候來得坦誠,越來越口是心非了。 …… 兩日后到了棲柳鎮(zhèn),晝夜不分地趕了兩天又一夜的路,眼瞅著不管是丫鬟換是馬車夫都有些吃不消,姜嬈便打算在棲柳鎮(zhèn)上歇一夜,等明日再繼續(xù)趕路。 到棲柳鎮(zhèn)后,要換水路,姜嬈吩咐了姜平連同另幾個小廝去渡口那里租幾條船,自己被明芍與護衛(wèi)陪著,去訂晚上歇腳的客棧。 明芍跟在姜嬈身后,看著姜嬈的背影,原先幾年在外面行走,鮮少見姜嬈戴錐帽,如今也不知道是及笄只后開始重視規(guī)矩了,換是定了親有所忌諱,不用她說,只是,走得好快。 明芍快步追上去,“姑娘,您不累嗎?” 連夜趕路,幾乎將所有人的力氣都抽干了,她們況且如此,何況從來一點活都不沾的姑娘。 “有一點累?!?/br> 姜嬈倒是誠實。 她雖然這樣說著,目光追尋著街道兩側(cè)的牌匾,尋著客棧的位置,腳步根本沒停。 累與乏,比不得心里更要緊的事情。 一連走了四五家客棧,家家人都滿了,姜嬈心里盤算了一下,如今年關(guān)剛過,興許客棧是叫著急賺錢、走商路的先訂了去,倒也有可能,要是最后真的一間也訂不著,不如今晚直接乘船離去。 只是要苦一苦跟她一道來的這些人。 姜嬈知道體恤下人,將欠他們的在心里記清了,等這趟從淮州回去,該提拔的提拔,該打賞的打賞。 即使旁人不那么覺得,她心里覺得自己能找到容渟,然后回金陵去的。 她多少也能猜到別人的看法,不止別人,甚至連同她爹她娘和她小姨,都覺得她去這一趟可能是白費功夫,最后什么都找不回來,只有她自己不這么覺得。 夢里他兩條腿孱弱萎縮像是耄耋老人,都能爬到人人懼怕的位置,如今他腿傷好了,又沒了那種招人恨的殘暴性情,境遇只會更好才對。 肯定是能找到的。 即便有些自欺欺人她也只能這樣想,不這樣想,心里太疼了,疼得她受不了。 走到第八家客棧時正趕上有客人離開,姜嬈眼疾手快將空的房間全包了下來,可算是找到了落腳的地方,她的心里終于松了一口氣,派人跟著客棧里的店小二,去這里最好的酒樓花大價錢買了不少好菜回來,犒賞跟她一道到淮州的人,自己沒什么用膳的心情,先到了房間里休息。 姜謹行余光里看見姜嬈先回了房間,揣了兩個他自己從金陵里帶出來私藏的豆沙包,蹬蹬蹬踩著樓梯跟了上去,扔了個給姜嬈,盤腿直接在榻前坐下,“你這比那些哭哭啼啼的女人好些,但也不能不吃飯啊。” “再不多吃點東西,沒到淮州你的身子就垮了,又不是真的仙女,喝點露水就能活。” 小孩兒的嘴一日比一日欠,擠眉弄眼一臉嫌棄,倒是正好治住了姜嬈。 姜嬈確實怕像姜謹行說的那樣,沒到淮州身子就垮了,低頭看著那個豆沙包,撕一小塊,吃一小口。 姜謹行看了她半天,聲音忽然軟乎了不少,“阿姐別擔心?!?/br> “姐夫肯定沒事?!?/br> 他眼睛亮閃閃的,有些崇拜地說:“我就沒見過和他功夫一樣漂亮的,我的武師傅都比不上?!?/br> 姜嬈覺得自己有些古怪。 旁人都說容渟出事了,她心里固執(zhí)覺得他們都是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