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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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野事同后宮事別無二致。一年又一年過去,舊的人去了,新的人填進(jìn)來,而新的人也終將要變成舊的人。 中原王朝的歷史上,有多少個(gè)像趙嫣這樣的佞臣?他們?yōu)槿f世唾罵,下場無一不凄慘至極。 榮昇卻覺得趙嫣與他們都不同。 說不清楚哪里不同,也許是他在趙嫣眼中并沒有窺視到貪婪的欲望。 “堂下所跪者,乃佞臣趙嫣,建安二十五年任內(nèi)閣首輔,其執(zhí)權(quán)柄來一意媚上,竊權(quán)欺君,罪行累累,今陛下親臨,百官作監(jiān),御審于朝堂也?!?/br> 趙嫣蹙眉認(rèn)真的在聽,聽到他并不長久的一生以“一意媚上,竊權(quán)欺君”八個(gè)字作結(jié), 面無悲喜。 執(zhí)筆的文書和史官分立兩側(cè),以雪白的紙和漆黑的字來記載他們今日的所見所聞。 眾臣均在,一雙雙混濁的眼盯著登云階下跪著的青年,有憎惡和快意,有謀算和心機(jī),這錦繡堆中的高官對他們昔日的同僚不落井下石已經(jīng)是自恃寬待。 更何況趙嫣這樣的名聲,人人盯著趙家倒了過來分一杯血羹。 劉燕卿身著正紅朱袍,誰都不曾想到,榮家沒有攬?jiān)谑种械男滩扛呶宦湓诹艘粋€(gè)毫無背景且出身內(nèi)閣的年輕人手中。 劉燕卿在諸人眼中大約是一癲癡怪人。而歷來驚才絕艷者常因與他人格格不入而屢遭詬病。 他懶散的置身眾臣之間,今日的靴尚未被踩在腳底,一雙丹鳳眼罕見的有了幾分正色。 “這趙家倒了,倒是便宜了榮家?!?/br> “他趙嫣素日里有多囂張,今日一見也和這牢獄中別的犯人沒什么不同?!?/br> 他們似乎忘記了平日見到趙嫣時(shí)候自己恭敬諂媚的嘴臉。 “聽說這大理寺刑罰很重,趙嫣生的和女人一樣,也不知道吃不吃的消。” “他有伺候先帝的手段,大理寺算什么?前些日子聽說病重,大理寺一波又一波的大夫進(jìn)出,若不是將那榮大人伺候好了……” 之后的言語便愈發(fā)不堪入目。 這些四品的綠袍官員便見前頭身著正紅官袍的年輕大人回過頭,一雙丹鳳眼泛著令人膽寒的殺意,慢吞吞的問,“諸位剛剛再說什么,劉某人沒有聽清楚,勞駕再說一遍?!?/br> 幾人官階不高,平日接觸多是三品官員,如今見了正紅,紛紛閉嘴不敢多言。 劉燕卿遂笑了聲,幽幽道,“諸位管不住嘴,小心禍從口出啊。” 趙長寧哪里是死在先帝的手里,分明死在這一張張是非口舌中。 作者有話說: 看到大家的長評好想一個(gè)個(gè)回復(fù)過去點(diǎn)贊,大家講的太棒了,但是作者已經(jīng)被榨干了(望天) - 秦王:你準(zhǔn)備什么時(shí)候讓我上線? 作者:你再呆一會(huì)。 秦王:擦! 榮三:嚶嚶嚶為什么不讓我吃? 作者:爬 劉燕卿:(磨刀)什么時(shí)候給我加戲份 作者:我先滾為盡 - 老皇帝是趙大人悲劇的源頭,而趙大人一路走到現(xiàn)在就算有人知道了真相,也很少有人懂他的選擇。 大家爭議最大的榮三這個(gè)人吧他是他家族的墊腳石和磨刀石,確實(shí)像有些姐妹說的拿不上臺(tái)面,小心眼記仇,手段下乘,有點(diǎn)抖m屬性越虐他他就越惦記,摘不到的高嶺之花是最好的。他是榮家的影,榮大哥是榮家的光??杀部珊?,后面會(huì)狠虐他,不會(huì)洗白(?w?)hiahiahia 小劉這個(gè)人大家可以參考瞇瞇眼都是怪物,行事詭譎難測,世間的法則在他那里不存在,他有自己的一套準(zhǔn)則,說到底就是三觀不正。 小陸是舔狗舔到最后一無所有了,他覺得趙大人配不上他的喜歡。 秦王對趙大人一開始是輕佻的,等他漸漸接觸后發(fā)現(xiàn)了一些事后便端正了自己的態(tài)度。 弟弟需要磨洗。 還有很多沒有點(diǎn)到名的,只能說各有悲喜。 趙大人大家夸的實(shí)在是太好了!他是在泥潭中向陽而生的,所以有些信任對他來說就是光。 火葬場和一血都不遠(yuǎn)了(≧?≦)(小心心) 第七十三章 崔嘉沉默的立在綠袍官員之后,方才這幾人的污言穢語他聽的一清二楚,但他并沒有多言。 他已入京畿,前途光明,正是大展宏圖之際。 若京兆尹高升,他便是下一位京兆尹,人人都知道京畿是入六部的跳板。 他仰頭看著趙嫣,這還是趙家出事以來他第一次見趙嫣。 被剝了盛氣凌人的皮后,卻也不過是個(gè)孱弱文人。 多年前,在市井人聲的東街巷口。 春花開滿枝頭,草蔓過河岸,賣糖人的小販卷著褲腿在吆喝。 甜膩的香氣盈溢鼻腔。 “哥哥,我要吃炒糖人?!?/br> “買了糖人先生交代買書的錢就不夠了?!?/br> “我不管?!?/br> 半大的少年囊中羞澀,無奈買了兩串糖人,給身邊珠圓玉潤的小胖子只遞了一串。 糖人雕成了小鷹的模樣,栩栩如生,振翅欲飛。 小胖子問,“另外一串哥哥不吃嗎?” 少年掐了掐他的圓臉,“還有茗哥兒的一串?!?/br> 后來少年沒有買到書,被先生罰了戒尺,一雙細(xì)白的手青了好些時(shí)日。 這么多年過去,連趙長寧自己都不記得東街巷口的炒糖人,他這樣記著,又算怎么回事。 風(fēng)云晦暗,將有驚雷和雨。 崔嘉閉了閉眼睛,再度睜眼,眉梢眼角已是一片冰冷。 趙嫣腕子上束著鐵鏈,仰頭看著九十九層的登云階。 恍惚看到了十六歲的趙長寧撩起袍擺同眾士子跪于登云階下,妙年潔白,盡顯風(fēng)華。 新科及第的趙長寧得天獨(dú)厚卻并不驕矜,與當(dāng)年他清流派的父親如出一轍。 若干年后的今日,趙嫣第二次來到了這九十九階登云梯下,卻負(fù)著重枷而來。 他沉默的像風(fēng)中的白楊,只一片背脊從未被歲月彎折和埋沒。 楚鈺高距金鑾殿之上,他如今是這片江山的真正的主人。 把趙嫣踩在腳下,就是把權(quán)柄踩在了腳下。 趙嫣跪在金鑾殿之下,百尺開外是明黃帷帳。 “趙嫣,你可知罪?” 趙嫣這樣的人,哪怕淪落到這般境地,卻連跪也跪的端正漂亮,他恭恭敬敬的行禮,手中捧著一道折子,彎下腰身。 “這是臣最后一道折子,請陛下御鑒?!?/br> 第七十四章 宮中新任的大太監(jiān)戴高如今是御前的紅人。 他從趙嫣手中接過折子,見折子表皮是燙金的錫紙,筆墨已干,字跡陳舊。 想必已寫好多日,因常日隱藏在袖中而有些褶皺,卻格外干凈,像被人小心翼翼的珍藏。 帷帳后的楚鈺從戴高手中接過了折子,嗅到折子上帶著股淡淡的藥香。 楚鈺遂打開了折子。 白紙黑字,字體挺拔遒勁,頗有顏柳風(fēng)骨。趙嫣雖然身負(fù)佞臣之名,卻寫得一手好字。 若非為這聲名所累,一字也當(dāng)千金難求。 “趙嫣自知罪孽深重,不求保全自己,但求陛下能保全趙家一門幾百余口性命,如若陛下體恤,則無不認(rèn)之罪?!?/br> 言外之意則是若不允,大可用盡酷刑,他一罪不認(rèn),對于朝廷來說也是件棘手的事。 目至別頁,上書竟是榮家私自刺殺陳家運(yùn)糧官一事的鐵證。 “如西北得知陛下作壁上觀縱容榮家以軍糧謀取私利,則失盡邊關(guān)數(shù)萬將士民心也?!?/br> 趙嫣這是在拿榮家的罪證來威脅他。 若不能保全趙家上下,榮家的罪證便要公諸于世。 楚鈺皺了皺眉,此事傳揚(yáng)出去,西北的秦王如何能不生朝廷的嫌隙? 楚鈺放下了手中的折子。 他沒有想到趙嫣落魄至此,竟還能將他一軍。 他自登基以來處處受到趙嫣所制,如今人進(jìn)了牢獄,竟還能壓制他。 楚鈺的臉色陰沉的可怕,縱然戴高服侍他已久,仍暗自膽寒。 良久,他聽到龍椅上的天子沉聲道,“允了。” 趙嫣不知跪了多長時(shí)間,仿佛兩膝在青磚上生了根,刺骨的涼意竄入四肢百脈。天際驚雷翻涌,似有暴風(fēng)驟雨將至。 尖細(xì)的太監(jiān)嗓音在耳畔響起,“陛下允了。”